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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等人可不知道赵有恭就在前边茶馆里指指点点的,若是知道的话,早就撸着袖子开骂了。
汴河街算得上宽阔了,可四个衙内站成一排后,还是将整条道挡住了。蔡鞗打头,手中折扇晃来晃去,一双桃花眼看着街头女子一阵乱瞄。此时正值巳时三刻,街上买菜的良家女子多不胜数,这下几位衙内可就高兴了。
一个粉衣女子垮着竹篮低头走过,她仿佛也看出什么了,所以有意走在路边,可这样依旧躲不过去。高衙内仰首挺胸,轻轻咳嗽两声,右手一挥,潇洒的打开了折扇,一个猫步,弯着腰挡在女子身前。
“哎呀,小娘子,家住何处,抬起头来,让本公子瞅瞅”
高衙内的声音也是太浪,女子哪敢抬头,吓得赶紧后退两步,可身后就是汴河,再退可就掉水里了。
“小官人,奴家还要还要回去做饭麻烦让下路好么?”
“做饭啊?呀,本公子最喜欢做饭了,不如你告诉本公子家住何处,咱们一起做饭如何?手拉手,亲亲嘴,那饭,比蜜甜”
高衙内嘴上口花花,手上更不会闲着,将扇子往腰带上一插,伸手去摸女子的下巴,那小女子吓得惊叫失声,转过身就往反方向跑。
小女子跑了,高衙内好生失望,“跑什么,跟着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还跑,当真是不惜福!”
“宝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女子啊,要温柔,要儒雅!”
蔡鞗走上前来,不断说教着,高衙内自然是不服的,仰着头翻着白眼道,“好个蔡三郎,说得轻松,有本事你试试?”
“哈哈,试试就试试,诸位瞅好了,今日为兄就给你们露一手!”
蔡鞗捏捏嗓子,整整衣袍,眼睛一扫,就开始了新一轮的**之旅。
茶楼之上,杨再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几个衙内当真是过分了,朗朗乾坤之下,就敢当街**良家妇女。
赵有恭扭过头,盯着杨再兴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调侃道,“邵烈,你这是干嘛,难道还想去揍那几位不成?劝你最好绝了这个心思,那几位就连本王都拿他们没办法!”
“可是殿下,这些人也太”
“太什么太?邵烈,附耳过来,本王与你支个主意!”
“嗯?”赵小郡王脸色神神秘秘的,心中一紧,生怕小郡王又出什么馊主意,据他所知,这位殿下比起那几位衙内也是好不了多少的。
“殿下,你真有主意?”
“这叫什么话?”赵小郡王顿时觉得被侮辱了,这不是瞧不起他赵某人的智商么?摆摆手,强迫杨再兴低下头,他眯着眼嘀嘀咕咕一番,末了还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鼓气道,“快去吧,只要按本王说的做,绝对能解气。”
杨再兴觉得小郡王的主意有够馊的,可还是将信将疑的下了楼。杨再兴一走,阿九拉拉袖子,很无辜的睁着两只大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责怪赵有恭不告诉她一般。
伸手点点阿九的额头,赵有恭眨眨眼,嘿嘿笑道,“你这丫头,急什么,走,跟上了,一会儿有好戏看喽!”
赵小郡王腾腾腾跑下楼,阿九也只能撅着嘴跟在后边。
之旅往往不会太顺利,因为蔡鞗可不是什么随意之人,要被他**,那也得入得他的法眼才行。一对桃花眼搜寻一番,蔡鞗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月拱桥,此时桥上站着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身材苗条,乌发如水,散落肩头。一支牡丹花银钗,浑圆的小翘臀。
好一个身姿妖娆,虽看不到正面,可凭着多年的经验,蔡鞗敢断定,这女子绝对是一位绝美之人。脸上堆笑,折扇在手,迈着儒雅的步伐,一时间蔡三郎竟然变成了一名翩翩公子。
来到身后,鼻子轻轻一吸,一股兰花幽香,身材好,味道香,蔡鞗咳嗽一声,绣袍低垂,缓缓拱了拱手,“今日风有些大,娘子可要留意身子,莫要染了风寒!”
“染了风寒又如何?如此一生,竟无知音,当真是毫无生趣!”
女子粉背轻轻一颤,那声音也是如黄莺般悦耳,只是其中竟夹杂着太多的忧伤。
闻听女子之言,蔡鞗也是莫名的一酸,摇头慨叹道,“怎么会?娘子不去找寻,又岂止世间没有知音?”
“难道公子愿意做奴家的知音么?”
声音有着太多的媚意,蔡鞗哪还顾得上其他,当即猛点其头,“那是当然!”说着,他还转头冲着不远处的高衙内等人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真的么?”
女子显然很高兴,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可惜蔡鞗根本没留意到这些不同,他依旧文雅的笑道,“能做娘子的知音,那是在下的福气!”
说着,蔡鞗心中一阵呐喊,赶紧转过身来啊,不看看脸,岂不是可惜之极?
似乎听到了蔡鞗的心声,那女子慢慢转身,她转的很慢,弄得蔡鞗心跳都有些加速了。长发遮住半张脸,肌肤白皙如玉,太好了,继续,看看这张脸到底有多美?
“娘子,蔡某能认识你,可是上天的造化,不知娘子贵姓芳名可否告告告”
一脸和善的笑容,只是那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张脸彻底僵化,整个身子也慢慢颤抖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那皮肤白皙似玉,可惜的是脸上坑坑洼洼,左半边脸还长满了麻子,眼睛极小,比高衙内的绿豆眼还小。鼻子有些塌,鼻尖长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痣,最要命的是黑痣上还有一根长长地黑毛,嘴巴又厚又长,涂得红红的,却像一块红屁股。
为什么人可以长这么丑?为什么?
“公子,你说过要跟奴家做知音的”
“呕”蔡鞗再也忍受不住,身子一扭,俩腿一软,抱着桥边栏杆就吐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了,奴家与你捶捶”
“滚滚啊”女子手一触碰蔡鞗,蔡三郎就像触电般,四肢着地腾腾往前爬去,嘴上还不断惨叫着,“鬼啊鬼啊快来人请林大师”
女子很是幽怨的看着如狗一般爬远的蔡鞗,此时高衙内等人也是一副傻愣愣的模样,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转眼间美人变成了无盐女?要命的是这位无盐女还如此吓人。
赵有恭领着俩忠仆趴拐角处看了一出好戏,等把蔡鞗吓尿了,他再也憋不住,往前一蹦,双手掐腰,站大街上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古来者,知音难觅,蔡三郎有如此勇气,本王佩服,佩服哇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蔡鞗看着对面之人,立马就想到自己被人耍了。此时他吐得脚步虚浮,可还是指着对面怒骂了起来,“赵凌蔡某与你拼了”
“哎蔡三郎,你慢点”蔡鞗几步冲出,花子虚想拦都没拦住。
不就是打架么?赵小郡王还会怕这个吐得稀里哗啦的蔡三郎,当即撸着袖子冲了上去,二人于桥上碰面,一碰头,就搂在一起厮打了起来。别看都是两个贵公子,可打起架来那可比街头混子好不到哪里去,二人你一拳我一拳,嘴上更是脏话不断。
有打架的就有看戏的,几个衙内包括杨再兴等人,都抱着膀子看着,只是没多时,就听“噗通噗通”两声,汴河中也激起了一阵水花。
“蔡三郎!”
“殿下!”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乌压压的往桥上冲去。
第102章 李师师派来的杀手
虽然天气冷的很,可守着一个炒锅,念奴儿倒也舒服,刚卖了一份栗子。正打算归拢一下,就听不远处一阵躁乱声,人群分开,一个青年背着一个浑身水淋淋的家伙
瞧瞧那人的脸,念奴儿顿时慌了,这不是小郡王么,刚离开的时候还没事呢,怎么这会儿就弄得湿淋淋的,是掉河里了?
顾不得摊位,念奴儿一路小跑,来到近前,急声问道,“杨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崔大家,殿下刚与人争斗,掉河里了,快给他换身衣服吧!”
“嗯,快背上去!”
念奴儿急匆匆的上了楼,赵有恭早就冻得打哆嗦了,哪还有闲心跟美人打情骂俏?杨再兴一把人丢进屋,就赶紧退了出去,念奴儿将火盆抱进里屋,手忙脚乱的帮忙脱去衣服,还将小檀的被子也盖在了上边。
“官人,你这是闹哪样?刚才离开多久,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阿嚏,你别说可高兴了,你不知道,刚把蔡三郎吓得,哈哈阿嚏”
“官人,你还是别说了,先暖暖身子吧!”一瞧赵小郡王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念奴儿就失去了发牢骚的兴致,她这位官人,当真有些异于常人。
裹着被子,又烤着火,半晌后,总算恢复了正常,这大冬天掉水里泡一会儿,还真有些受不了,也不晓得后世那帮子冬泳的人是怎么练出来的。有赵小郡王在此腻歪,念奴儿也没了回去卖栗子的心思,躲在闺房里一直陪伴着,期间自然少不了胡闹一番。
酉时过后,吃了晚饭,赵有恭才领着两个忠仆离开撷芳楼,冬日的汴河街,可不比别的日子,刚过酉时,街上行人已经变少,那些图乐子的人也大都去了画舫和各处楚馆。背着手,一步三摇,赵小郡王是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邵烈,今日可还解气?”
“解气!”
除了这两个字,杨再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阿九伴在旁边,待来到凤翔街,她突然停住了步子。
阿九这一猛地站住,杨再兴立刻握紧了剑,“阿九,怎么了?”
阿九指指左侧的黑暗小巷,杨再兴立马就明白了,他看着黑暗的小巷,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
一声大喝,人没出来,去听簌簌两声,接着赵小郡王抱着腿嚎丧了起来,“邵烈,有暗器,本王的腿呜”
杨再兴气坏了,小郡王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挨了暗器,这也太窝囊了。拔出剑,恶狠狠地冲向了黑色小巷,阿九拔出匕首,扶着赵有恭往墙根底下躲。
别看赵小郡王叫的惨烈,其实屁事没有,此时他手里捏着俩飞镖正琢磨着该插哪里呢,犹豫了半天,还是照着外侧腿肉来了下。反正过两天就去陈桥镇打劫,正愁没法摆脱嫌疑呢,结果就有人来搞刺杀,这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嘶阿九,你这丫头,别拿个匕首晃来晃去的,快帮本王把这劳什子的暗器拔出来啊!”
被赵有恭吼了一嗓子,阿九才反应过来,她左右瞅瞅,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蹲下身摸索了起来。
如今天正黑,路边又没灯光,阿九摸摸索索的根本没摸到正处,没多时,小丫头那只手就摸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嗯,暗器怎么这么粗?
“噢你这丫头,摸哪里呢,这啊”
赵小郡王脸都黑了,啥时候了,还能玩手枪?伸手捏着那只小爪子,好不容易才放到伤口上,阿九也知道刚才摸到啥了,羞得脑袋一垂,哆哆嗦嗦的检查着伤口。捏住飞镖,呼口气,瞬间用力,总算将暗器拔了出来。
这边刚包扎好伤口,就听黑暗中一阵脚步声,不多时杨再兴就拽着一个汉子走了过来。打开火折子,杨再兴踢踢地上的男子,小声道,“殿下,你没事吧,这就是那个刺客,小的去时,这小子居然还敢跑。”
“嗯?”赵有恭好一阵纳闷,这是哪来的刺客?才眨眼的功夫,就被杨再兴拿下,当刺客也没这么当的吧,“没大事,瘸不了。赶紧弄醒他,问问是谁派来的,还真是见鬼了,这京城里,还有人敢对本王下手!”
听赵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