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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一样,懂得控制节奏。
这边江明绿看得正兴起,那边陈默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终于只剩你一个人了,月下野狼。”
“啊?”
他哗啦一声展开折扇,笑道:“你知道自己在悬赏榜上有多红吗?有段时间上面全是你的名字,简直不输现在的原上草,我当然就顺手全揭了,那么,再——”
所以江明绿死了。
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最后一幕是错愕的陈默,以及他尚未来得及使用的折扇。
一闪而逝的白光迅速被午后的阳光吞噬,能捕捉到它的只有程湛湛那双浓墨般的眼。
快掉到底的血线本不容许他失神,但白光的出现过于突然,不由得教他心头一震。
这便让舟入平生跟着慌起来。
程湛湛已经和他交换了开始时的位置,也就是说,程湛湛的视线正好对准了月下野狼。
箫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舟入平生一声怒吼:“月下呢?!”
他难得这般失态,双睫微颤,又喊道:“陈默又去哪了?!”
十年灯也停下手,匆忙赶到江明绿和陈默先前的藏身之所。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程湛湛被晾在一边,他没有逃跑,更没有还手,而是重复了几遍舟入平生提到的名字:“陈默……陈默?”
“你认识他?”舟入平生的眼神削过程湛湛略显可笑的刘海,怒意冲天,他却无动于衷,“算认识,以前一块做过任务。”
“那就是没什么交情,”十年灯放下好友名册,皱眉道,“月下在七里,应该是被人杀回复活点了。”
舟入平生道:“陈默?”
这两个字每个字都像从他牙缝里咬出来似的,磕碜得吓人。
程湛湛不管他们,自顾自拾起地上一团不打眼的纸团,展开后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抽象而可笑。
“应该是你们朋友的东西。”
十年灯被他吓得往后一弹:“这是悬赏单,上面那是你啊!没它我们交不了任务,就没有杀你的必要了,你要把它……还给我们?你确定?”
程湛湛笑道:“我遵守游戏规则。”
这话反倒让十年灯觉得再杀下去有点不厚道,他面色一赧,红彤彤活像刚出炉的包子:“那今天就放你一马!”
舟入平生显然也没有与程湛湛纠缠的心思,他只想尽快赶赴七里的复活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算事儿。
“等一下!”程湛湛张口叫住正欲离开的两个人,“这也是你们朋友的吧?”
舟入平生抬起眼帘,看了看程湛湛,又看了看手心,再看了看程湛湛,这个人把那块小铁片直接丢到了自己手里,背面向上,依稀可以看清上面篆刻的诗句。舟入平生将它紧紧握住,漠然道:“谢谢。”
“不用,对了,我觉得杀你们朋友的应该不是陈默,不然他怎么会一点影子都没有?他不能隐身,也跑不了那么快。”
“也许他只是太会躲。”
“大概吧,”程湛湛挺直了腰杆,“如果真是他杀了你朋友,一定有他的理由。”
十年灯愤怒得五官都呈扭曲状:“谁做事情没个理由?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理由!”
“陈默虽然是个利益至上者,但他从不贪他不该得的东西。”
“利益至上者?我知道了,蛋烘糕他悬赏过月下。”舟入平生压下帽檐,肌肉绷得如铁板一块,“果然来了,月下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事故体质。”
江明绿死了。
江明绿到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陈默手上。
对于游戏里死亡场面的设想,命里犯追杀的江明绿比一般人有经验得多,但他实打实的第一次死亡经历完全在脑补之外。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被随机传送到了七里的复活点,人声鼎沸,比赶集还要热闹。
一边检查自己有没有少东西,一边整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明绿得到了两个结论——除了一张悬赏单和一点经验值,其他好像什么也没丢;陈默还没来得出手自己就挂了,所以凶手不会是他。
但这并不代表陈默不想杀他,相反,这次不成,那么还会有第二次。
已经对“被追杀”生理性厌恶的江明绿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出了复活点,正琢磨着找个风水宝地给舟入平生他们报个信,肩膀却被人重重地一敲。
关于命运,江明绿的预感总是十分准确。
比如他觉得陈默会再来找他,那柄漆黑的折扇便出现在他身后;比如他觉得陈默会再来杀他,他就死了。
等江明绿重新睁开眼睛,他好像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其余仍旧如常。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眼前多了一个手拿长剑的青衣人。他拔剑出鞘,轻轻捻了捻剑身,指头却被迅速弹开,似乎被烫得不轻。
“卧槽!”江明绿一个大跨步冲到陈默身前,“我的剑!”
他刹住脚步,胸膛剧烈起伏,丝毫不惧怕陈默的眼神,同时他也清楚,自己的手心早被冷汗浸没,毕竟他刚刚才在这个人手上死过一回。
陈默利索地归剑入鞘,把斩魄剑往江明绿怀里一丢,干脆道:“拿着,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我去活动区领悬赏奖励了,再见。”
他如同一片青叶般飘远了,湮没在人群中,而江明绿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当然追得上陈默,但追到他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憋着一口闷气的江明绿愤愤然把斩魄剑绑在背上,看起来还是像个屠夫,只是更不伦不类了点。
他倒是没想过陈默会出现得这么快,冤家路窄,如跗骨之蛆而,陈默能做到瞬间转移的原因和自己的应当如出一辙——他也被人杀了。江明绿面露忧色,这凶手,一刀结果掉毫无防备的自己后竟然又迅速干掉了陈默。
他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江明绿深吸一口气,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如果真想得到答案,看来突破口还是在陈默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爱财
“月下!月下!你没事儿吧!”
被十年灯这么一喊,江明绿立刻收回目光,呆滞的表情跟着散了,摇头道:“没事,小舟呢?”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闪至他身侧。舟入平生的额发被风吹得很乱,斗笠歪歪斜斜挎在身后,样子着实狼狈。
“我没事。”他给舟入平生重复了一遍,对方拧紧的没结却没有任何松懈的迹象,他这才想起关键的地方没说,于是又道:“哦,不是陈默杀的我……一开始不是。”
江明绿将情况细细转述,听完后最激动的还是十年灯:“那咱们先回墨晓的活动区找陈默去!得快点,不然他又跑了!”
“有机会一定要报仇!”江明绿也跟着愤恨起来,一边开路一边咬牙切齿,“顺便要蛋烘糕再给我道一次歉!”
舟入平生重新系好斗笠,好歹把凌乱的造型捯饬得正常了点,道:“能潜伏那么久,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杀你们的人肯定是月影。”
他又盯着江明绿的后脑勺,转而在心里嘀咕:“你怎么总惹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江明绿正好回头冲舟入平生笑了笑,这回他倒是学乖了,嘴唇抿得紧紧的,两排大白牙藏得很好。舟入平生被他这一笑就笑掉了半拍心跳,仿佛做了心虚事被抓个正行,莫不是这家伙怀揣隐形雷达,总能侦测到自己的想法?一念及此,他反倒对之前的疑问蓦地释然。
“算了,”他无声地咧嘴,心道,“你本身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感谢莫名其妙的江明绿,他的心情似乎没有开始那么糟了,当然,这是在重新遇到陈默之前。
陈默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因为陈默的世界正被金子照得透亮。
远远看到江明绿一行人,他摇着扇子,不躲也不迎,笑吟吟地招呼道:“你们好啊。”
舟入平生总算找到了一张比月下野狼还要欠抽的脸。
见他们面色不善,陈默也没惊讶,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对江明绿说:“你忘了我的话?心态要端平。”
“没错,游戏嘛,打打杀杀太正常了,那我们去悬赏你了?反正大家握握手还是朋友。”
陈默二话不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江明绿脸一臭,作势欲往前冲,手肘间却多了股挣脱不了的力量。
是舟入平生。
“你和月下是不是被同一个人杀死了?”
“我猜是。”
“谁?你的仇家?”
陈默弯起的嘴角渐渐下垂,若有所思,“我猜我的仇家不少,那人是谁我不知道,但迟早会知道的,如果真是寻仇,哪有不露面的道理?”
舟入平生渐渐放开手指,让江明绿恢复了他的自由身,甚至有几分鼓励地望着他,可这回江明绿自己却不冲了。
“我也有个问题,你不是说你不会打架?”
“但我没说我不会杀人。”
陈默慢条斯理地收好扇子,续道:“迄今为止,我只骗过你们一件事,悬赏我的那张布告的确不是我自己贴的。所以日后你们有人要是杀了我,记得去拿钱。”
陈默的话像锤头,敲在江明绿的腿上,致使他每一次提脚和下脚都显得无比坚定,他也没有招呼其他人陪他走向活动区,一是这样看起来更有革命风范,二是他的确忘了。
“我原地待命!你快去吧!”
十年灯很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离江明绿的背影又远了一步,顺便把舟入平生往前推了一步。这就让舟入平生走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他的确是想去追他的,不过未必是十年灯想的那个原因。
“咳。”
他在江明绿身后清了清嗓子,眼睛嫌弃地往两边瞟,摸钱袋的手却又稳又准,最终悬停在半空,下方是江明绿乖乖摊开的手掌。
“债主,放心吧债主,以后我替你做牛做马也好,挡枪子儿也好,我都绝无怨言。”
“那以身相许呢?”
“啊?”江明绿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早就以身相许了吗?”
舟入平生哼笑一声,以此给他那看似无心的玩笑做了一个尾。他把沉甸甸的钱袋往下一拍,指腹不小心擦过江明绿的手心,有些烫人。
一门心思想着报仇的江明绿扒拉开钱袋,大吃一惊:“他有这么值钱?!”
“我有这么值钱?”
几分钟后,在悬赏布告板前等待多时的陈默也发出了一模一样的疑问。多年的职业病,让他总在注意完悬赏金额后才会去注意被悬赏人的描述,这一看,看得他又忍不住发出感慨:“我有这么丑?”
“他有这么丑?”
同时,离布告板不远的舟入平生指着陈默,也发出了一模一样的疑问。
“你不觉得我这是神来之笔吗?”
舟入平生不得不想起了一句老话,一个人是什么样,他看世界也就是什么样。
“办好了?”十年灯挤到他们身边,“他好像一直在那欣赏他自己,这是不打算出城的节奏?”
江明绿全神戒备:“要不然就是打算故技重施,告诉别人那是他自己发起的悬赏。不行,我得去他旁边守着。”
他身形还未展开,就远远望见陈默干脆地揭下了一张崭新的悬赏单,干脆地举起折扇,干脆地在颈间一划,干脆地化成了一团白光。
此刻系统也传来了即时消息:您发起的悬赏任务已被完成。
十年灯:“……”
舟入平生:“……”
江明绿:“他这是用绳命在诠释什么叫舍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