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一世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姜侯令-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嘉麟五年三月也是这般的好天气。我都快忘记彼时少女的心性了。恍恍惚惚的梨花,那时我还是个担心月钱被扣的浣衣婢阿夏,而不是血腥满手的谢之妍。临湖而望,当真是荷塘山色,说不尽的熏熏然。
记得这般好的天气,我和小寒偷溜出去也不过是贪看春日的湖光山色,抓着她的话,我饶有兴致地问她是否有了心上人?小寒半分心机也无,傻傻的红着脸否认。我玩心大起,央着她,要为她出主意,傻小寒便乐呵呵的讲我好。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却听到有人落水声,彼时的我想也不想就跳下去救人……
郁语融。我从没想过,有人为了接近我,可以这么豁出命去。无论她是不是在我投诚姜御丞的路上作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助力,她都是在这漫漫深宫里,除小寒之外一路陪着我的人。不管她当初是如何的别有居心,我一直记得,她一声声的“阿夏姐姐”。记得她拿出了大笔的银子求太医治我的病。从“阿夏姐姐”到“皇后娘娘”,真情假意,至始至终,她都在我身边,不曾抛离。
“娘娘。”语融指着太液池上的小舟。
何人会在这时来蓬莱殿?我不禁蹙眉。遥遥望去,小舟如同一卷莲叶,在太液池柔柔的波纹下,不疾不徐,施施然地向蓬莱殿漂来。
有人立在舟上。瑾紫的领衫,素蓝的冠带,并着一张笑语靥靥却略带慵懒的脸,柳卿礼。我微微吐了口气,将东西掩进衣袖里。我为自己的妄想而嗤笑,此时此刻,我还能求谁来看我呢?
昔日的好友已魂归黄土,昔日的敌人也命丧九泉,我何尝不是上苍留在世间的一抹笑话,让大周的朝臣坐卧不安的前朝残念,让世人所不齿的祸国妖姬,也是前朝遗民的刻骨仇人……我知道,我是在逆天而行,人人皆要我身赴阴司,我偏偏苟延残喘,不肯低头。我不怕死,我只是不肯死!该死的,从来都不是我。我殃及天下人,天下人何尝不负于我!
“吏部侍郎柳卿礼,恭请娘娘凤体安康。”柳卿礼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不知不觉,他已经停舟靠岸,跪到了我面前。我细细地看他,看着这个昔日些许浪荡却不失阴毒的柳三公子。虽然非一母所生,却终究叫我想起他的二哥,那个眉心一点朱砂,如玉如水的柳卿书。
我记得第一次见柳卿书是为了找小寒的帕子,不小心误入了熙和殿后的废殿,我小心藏身,见到了在那里密谋的大燕的谋臣。云风眠,项婴,柳卿书,清浅和嘉麟帝。我并不知道他们密谋的“太后”“袁家”与我有何关系,只是胆战心惊地保留了这个宫中秘辛。
那时的柳卿书是坐在轮椅上的浊世佳公子,是小寒心里牵牵挂挂的人,是当朝的吏部侍郎;如今却是躺在床榻,无思无想的痴儿,是我害的,是我授意的……他不是在我手里唯一的祭品。
我看着柳卿礼的脸,与初见之际并无二致,玩世不恭却暗含心思。我不知道他有何用意,免了他的礼,静静等他说明来意。
语融知晓我们关系非比寻常,很是知趣地叫下人退去。
“微臣还未恭贺娘娘得偿所愿,位临国后。”
我面无表情,轻轻点一点头,轻得几乎连耳上米珠坠子也并未摇动半分,良久方看着太液池的微微清波,凉凉道:“人人都道本宫得尽恩宠,荣华无极,皇上钦赐蓬莱殿以供本宫长居,可是有谁知道蓬莱殿离紫宸殿远不可及,四面环水,人轻易不可近……而本宫,非召不得见……和囚徒也没多大分别。”
柳卿礼淡淡一笑:“娘娘慧敏冲怀,纵使相隔关山,风吹草动,娘娘无一不知,有无湖水,赐居何处,对娘娘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是国后,无论在何处,娘娘都是国后。”
我嘴角微扬,笑着攀折下一枝梨花,毫不避忌地斜插在他的襟上:“如非大人照拂,本宫如何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我从柳卿礼的眼中,看到二八年华的我,是何等的风致。我一直都晓得他的心思,他也不愿掩藏他的心思,如此堂而皇之的眼神,我是如此年轻。
柳卿礼看着梨花,脸色微红,从身后取出一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布,鼓鼓的,似乎是什么软嘟嘟的东西。看他透露出寻常少年人的赧然与忐忑,我也忍不住好奇送我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好奇心一起,隔着布轻轻地戳了戳,却见那东西动了动。我一惊,忙收了手。柳卿礼好笑地为我揭开布,我不禁愣了,是一只养得甚是壮硕的猫。那猫有着一对鸳鸯眼,一只蓝如宝石,一只碧如翡翠。我微微伸手,触及到它顺润的毛,它便扭了头,舔舐着我的掌心,有着微微的痒。
我干脆整个儿抱入怀中,忙唤着语融:“语融,语融,你看。”
语融走了过来,向柳卿礼见了见礼,看着我怀里的猫,一下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也是满脸的讶异和微微的好奇。
见我收下猫,柳卿礼似乎舒了一口气。
“还没有名字吧?取什么名字呢?”我顾着逗猫,连柳卿礼何时走的,都没发觉。
“和以前寿宁殿的那只很像呢,娘娘。”语融轻快地张罗着牛乳和沙子,不经意道。
我摸着猫的头,难得轻松道:“是太后养得那只么?本宫记得叫翡翠,是昔年信阳王送的,还被小寒踩了一脚。得亏当时本宫还算机灵,蒙着过了关,免了罚。”
“那不如还是叫翡翠吧。”语融将牛乳搁到绣蹲上,猫从我怀里脱出去去饮牛乳。
我将脚悬在猫背上,作着踩的姿势,想起小寒昔日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样子,不禁掩袖:“那……就叫翡翠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五 玉树琼枝作烟罗


梨花还没谢,天气已热了起来。我看着有了谢意的梨花,恍如白雪,即将要融尽了的样子,想着语融探听而来的流言,嘴角微微扬起。
和昔日的师横波相比,我已是安分太多,却终究避不开这些流言,无非是掩袖攻谗,恃宠而骄,蛇蝎心肠云云的。
恃宠而骄?我冷笑着将梨花抛入太液池:“语融可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被逼着将史婉仪推入荷花池子?”
语融微微抿嘴,那真是昔年最荒唐的事儿了。
“那时的师横波才是真真的享尽恩荣,恃宠而骄。和眼下本宫的光景相比,本宫何止是安分许多。”我不可置否,也没讲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翡翠爱晒太阳,却不肯多靠近太液池,只是在梨树下,安安地躺着。
一年,整整一年,嘉麟覆灭。姜御丞极位为帝,立我为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一年的光景,我除了被扔在蓬莱殿夜夜忍受着梦魇的折磨,再没有见过姜御丞。虽无明令禁止我出入,我也从不想踏出蓬莱殿,我怕我见到他,会忍不住动手。
却在梨花尽谢的日子里,小内监传来皇帝明月洲赐宴天蜀藩王的旨意。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姜御丞的野心,征战三国,一统天下,纵使改朝换代,帝王的遗志依旧被流传下来,灌进新帝的心中。
明月洲其实是湖中一座小岛,凌跨湖面有一座垂虹桥,红栏弓洞,如长虹卧波,桥的一头便是梨园,莺歌燕舞,难得繁闹。
十二支点翠赤金步摇好似一柄柄锋芒的利刃,语融手势轻巧,很是巧妙地用青丝裹住了它们的锋芒,徒留金雀的凤首,衔着粒粒珍珠,明亮地几乎晃人眼。
我看着铜镜里的朱颜,既是帝后同列,妆容自是妍丽,语融为我描画的飞霞妆,毫无破绽。将东西贴身藏好,方将手从宽敞的臂袖中伸出,垂手明如玉,却是少年多心事。
前去明月洲的小舟上,遥遥便可望见梨园皇帝等候的辂伞,赤黄鎏金,堪比天边旭日。梨园繁华,现在却静无声息,我眼角余光微瞥,只见梨园戏台下立着绛紫的衣袍,上方簇拥着辂伞冠盖,太阳穴不由突突地狂跳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要从眼中迸发开来,全身的血都涌入脑中,我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压抑住心底那种狂乱的冲动,姜御丞!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功成万骨,他却无一丝变化。无论置身何处,都是气质高华,卓尔不群,我忆起他的眼神,有时他的目光从人脸上掠过,会给我一种错觉,仿佛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一柄锋利无双的利刃,即将无声的穿透骨血,插入对手最紧要的心脉。那眸中闪烁的神光,便突然掠过一缕根本无法捉摸的轻傲与得意,他嘴角轻抿,浮起天高云淡的些微笑意,重又是翩然如玉的贵胄亲王。
即位为帝的操劳,不禁没有带给他沧桑,却保留了连岁月也夺不去的气韵,让人和他说话都不得不分外小心翼翼。
小舟靠岸,我从容地自舟上步下,已是一年未见的阔别,虽然不准确,却是实情。
如今站在姜御丞面前,我慢慢地拜了下去,口称万岁。东西抵在身上,硌得生疼。
触眼所及,思绪翩飞,我记得与姜御丞初见,便是梨园寿宴。彼时的浣衣婢阿夏,盯着淮安侯,不过懵懵地叹上一句:“……保养的不错。”
再抬眸,他已不是淮安侯,而是大周的皇帝了。微眯着眼,我说不上来,此情此景,作何感慨。不知姜御丞再见到如今的谢之妍,作何感想,我无法猜透他的心思,或者说,我从未猜中过他的心思。
明月洲小阁皆用白螺石瓷成,四畔雕镂阑槛,玲珑莹澈。因为梨园不远,还能清除听见丝竹管弦乐从梨园中传来,声音清亮悠远又少了嘈杂之声。
正中摆金龙大宴桌,面北朝南,我和姜御丞并肩而坐。推杯过盏间,看着下首的柳卿礼,微微扬了扬手里的酒,也便淡淡一笑,自饮了一杯。
歌伎舞罢,重又添酒。天蜀藩王微微有些头晕,怕是有几分薄醺了。杯中之酒称为“梨花白”,色如梨花,初饮如蜜,后劲浓醇,不知不觉就会上头。一直相陪的方升宴也微微露出不胜酒力之态,称醉离了席。
舞伎的薄绡纱裾,如同流光的绮艳湖水,四处轻漾起华美的波榖。上苑华丽精美的无数楼台,点缀在青山碧水之间,歌吹管弦之声飘荡在迷离的春雨绵绵里,仿佛能抽走人全部的力气。
姜御丞却始终掬着恰到好处的淡笑,连饮酒的姿态都是自小养成的好气度。看着天蜀藩王眼中的些许畏意,我不禁掩袖冷冷一笑,称醉离席。
语融扶着我,在梨园里漫走。梨花如雪,飘落到湖面,恰如情人的眼泪。不意竟遇上离席的方升宴。时至今日,方升宴自是晓得我的身份非比寻常,只是借着酒力,仍是带着昔日作弄的表情。
“少爷……是多饮了?”语融关心情切,看看方升宴,复看看我。
方升宴嘻嘻地笑了笑,复瞪着我,呵呵道:“是挺华贵的,就是看着像小孩套了大人的衣服。”
我竟也不怪他的语出不逊,语融在我身边,我深知语融心意,何况方升宴也算是姜御丞的心宠臣心腹,也为着昔年的一声“妍妹妹”,一声“方哥哥”,我不欲与他计较,只是淡淡道:“语融,你就照看一下方公子,本宫独自走走。”
有梨花飞落,我执手接了一朵。一个人自去了。宫宴始终,姜御丞既未看我一眼,也未与我有一句话。当真是至亲至疏是夫妻,我们不过是冠了帝后之名的陌路人,因为种种的纠葛,搅在一起,绞得痛不欲生,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卷六 疏香满地东风老


和蓬莱殿不同,紫宸殿前不放任何花木,唯有数株西府海棠,妖妖娆娆,全不似姜御丞的安排。
“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低低的念着,长安殿的梅树已被悉数砍去,如今再也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