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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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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有言,若母后要走,谁都不可相阻。”我在上马时,姜夏如是告诉我,“……无论母后去哪里,此生不得遣人相扰。”
心口‘铮‘的抽了一下,仿佛有钝器在心上剜绞,我伸手拉紧缰绳,看着姜夏,却不知说什么好。
“儿臣恭送母后。”他却不再看我,一揖到底,决然的躬身,口气却含着隐隐的悲伤。
漫天的云霞撕扯着碎成了漂亮的色彩,泼染在天上,如锦缎一般。
我们赶路赶了两三天,大战刚毕,各处关卡都查得甚严。日出而行,日落投店,一直到了第四天,才到了雁鸣关。
出了雁鸣关,就是朔风阵阵的北方了。
修远与我一同驰出了雁鸣关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修远只能握着缰绳缓缓朝前走,一面四下留心可有民宿。我却不着急,我从没出过雁鸣关,从没离开过长安,一切都是陌生的,却并不叫我害怕,只是安步当车的缓缓行着。
天像黑丝绒似的,上面缀满了酸凉的星子。我偶尔抬头看,觉得有些许的怔然,仿佛没见过这么大的夜空似的,只是茫茫地仰着头,看呆了眼睛。
也不知行了多久,我早就不知道路了,只是一路跟着修远走而已。只是从上路来,我们很少说话,除去进食时,他会征询我,其他的时候,我大多不语,只跟着他默默的走。
“小妹,”见我看着漆黑的夜空出神不语,修远叫了我一声,微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很爱说话的,每次见到我嘁嘁喳喳,和小鸟似的;现在倒是安静得叫我都不自在了。”
我看着茫茫地夜空,风猎猎吹在脸上,仿佛小刀一般割得甚痛,北方的风不及长安温情,我侧头,对修远道:“大哥,唱首歌给我听吧。”
“啊?”修远侧过头,有微微的讶异。
我心头的暗沉去了几分,难得笑了声,吐了口气,道:“那我唱首给你听吧。”
也不等修远说话,我开口,唱起那年梨园与姜御丞初见,唱念做打,粉墨登场的武生腔:“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携剑惊风,想那日横朔凌云,帐前旗,腰后印,桃花马,衣柳叶,惊穿胡阵……”
风沙沙的,我的嗓子也是沙沙的,配着这夜色,当真涌起几分苍茫之感。
修远惊愕了一下,凝神听着,有些许的恍神,正瞧着我,我一扭过头正巧和他四目相对,他的表情略略有些不自在,转开了眼睛,极快地绽出笑容,清爽凛冽,曼声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他的声音慷慨、言辞昂扬,在烈烈的朔风里听起来,别有雄浑之感,让人不禁萌生出投戎疆场,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热血之气。
“这是北疆的歌?”
“以前从军的时候唱的。”
“姜御丞也会唱吗?”
“嗯。我也是跟御丞兄学的。北疆的军人都会唱。”
“那你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八·北疆(中)


几日走下来,越往北风景越是变化。
休憩的时候,看着修远的马,那马抿耳低嘶,极是温驯。
修远见我瞧着他的马,笑笑道:“它可是跟了我好多年的老朋友了。”
我瞧着马神骏,不由得想起姜御丞的坐骑,脱口道:“姜御丞也有一匹马,是黑色的,特别高,我要踩着凳子才能坐上去。不过那马性子烈,平常人等闲应付不了。”
“御丞兄的那匹是大宛来的飒露紫,烈性难降,初初摔过踏过好几个人。”修远替自己的马匹顺着毛,款款道,“除了御丞兄外,我还没见过旁人近它的身。”转而看我,“它没摔你?”
我轻轻地掠了掠鬓发,将碎发绕到耳后,朔风很快又吹散开来,几缕头发黏在脸侧,有些些许的凉意,我有些失神的看着修远被大风吹扬起的披风,喃喃道:“不知道……一般骑它的时候,姜御丞都会坐在我后面拉缰绳,它可能不敢摔吧……”我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身后的尘土,“姜御丞不在,我也不敢去骑它,那么高,摔下来一定疼死人。”
修远哈哈一笑,拍了拍马脖子,无限爱惜地抚着它长长的鬃毛。
且行且走,大漠荒烟,远处隐隐传来驼铃声声,驼队商人经过沙丘,我静静的看着一行的影子在面前走过,我拍了拍座下的小白马,它轻快地跑起来,颈下系的鸾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远处驼铃的声音,”咣啷咣啷“甚是好听。
商队见我一直盯着瞧,也不避忌,扬声笑着,随意而又亲切。
修远缓缓踱马过去,不知道和那领队的说了什么,我站得远,听不清。过了一会儿,修远策马回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串晶莹饱满的葡萄和一条如血透亮的玛瑙臂珠。
“我问他们买了些葡萄,尝尝?”修远笑着递了过来。
我抬头看了修远一眼,接住葡萄,揪了一颗塞进嘴里,咬碎葡萄的薄皮,又凉又甜的果汁在舌间迸开,味道很不错,我品尝着,微微弯了弯眼睛。
见修远将玛瑙臂珠放到我手上,我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问道:“这个是买来给我的吗?”
修远弯弯的眉眼仿佛含了一丝笑意:“是他们送给你的。”
“嗯?”我含着一颗葡萄,含糊的看了眼商队,领队的汉子爽朗的笑着,比着拇指道了声‘坦雅泽金’。
“什么?”我扭头去看修远,“大哥……?”
修远把葡萄一颗颗摘下来,包进手帕里,塞到我手上,笑道:“是‘美丽’的意思,他们觉得你很漂亮,就把这个首饰送给你了。”
我可有可无的笑了笑,看着商队渐行渐远,徒留下清脆的叮呤当啷声在风里幽幽的回响着。
奔了许久,绵延的山脉映入了眼帘,高耸的仿佛蜿蜒的巨龙,又像是巨人伸出的臂膀,环抱着武州城,挡住风沙与寒气,使得山脚下的武州城成为一处温润的绿洲。
我望着东面险峻奇巧的山峦,高高地插在半天云里,山势险峻,易守难攻,绕过它就是黑旗军所在的疆场兵营了。
“那是青龙寨。”修远随手指了指那险峻的山峰,笑着对我说。
我歪着脑袋看了眼修远:“大哥好像很熟悉那地儿?”
“有些朋友在那里,都是和小乙哥相熟的一些老朋友。”修远牵着缰绳,缓缓道。
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那你要去看看吗?”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天。
夜晚的北疆真静啊,黑丝绒似的天空似乎低得能伸手触到,还有星星,一颗一颗的星星,又低又大又亮,让人想起刚刚葡萄叶子上的露水,就是这样的清凉。原来姜御丞那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夜空,真好看,叫人怎么也看不腻。
“一到晚上,你就光顾着数星星,连路都不看。”修远对于我的举止已是习以为常,忍不住朝我打趣。
“不看星星看什么?”我恼他打断我,扭头瞪他,“这里又没旁的东西可以看,难道看你不成?”
修远丝毫不以为杵,笑笑:“你还是看星星吧,我长得可没那些星星好看。”
我噗哧笑了声,依旧仰着头,一颗一颗的数。满天的星星就像是无数盏风灯,又细,又远,光芒闪烁。
修远和我翻过山头的时候,越就顺道去了青龙寨。青龙寨的饶姓寨主给修远准备了几日足够吃用的干粮水囊物什,修远和他们有许多话说;我不习惯见生人,只是牵了马,在山寨外面等修远。不意,等了一刻,却遇上了一个虎头虎脑的人,莽莽撞撞的抱着烤羊跑着;他见着了我,一双眼睛笑得几乎快没了缝,听说我是修远带来的,更是眯得连缝都没了,大大的笑叹了一声:“十哥比我老大动作快啊,到底是十哥有本事,哈哈……”
我只觉得这人癫癫的,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只是他既然是修远的好友,我也就礼节的笑笑:“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是这儿的二当家。”他硬是撕了片羊肉扔我手里,大喊着,“甭跟我客气啊,跟我客气,我跟你急啊。我先进去把菜收拾了,嫂子等一下过来吃啊。”
嗯?嫂子?!我一个手抖,香喷喷的羊肉已经脱手掉到了地上,直愣愣的看着他欢跳着的背影。
许是修远同他们感情好,一桌的菜甚是丰盛,虽然不及京都的精致,却引起了我的兴致,我鲜少见到这么大块的肉,连菜都是大片大片的,一夹便是一株。
“误会。真的。”修远在席间轻描淡写的向众人阐明了我俩的关系,直说是和小乙哥一般的妹子。
身上全是青龙纹的大约便是青龙寨的寨主,饶异。刚刚与我碰面的便是他手下郑虎儿。我听闻饶异至今未娶,抢过许多的女子,却没一个成了压寨夫人。
“我老大哪看得上那些个庸脂俗粉,嫂子,哦,不,谢姑娘……老大的眼光,起码那也得有谢姑娘你一半的好看不是。”郑虎儿嘴里塞着一块肉,替他大哥辩解着。
我不可置否,摇头笑笑,随手把那商队送我的玛瑙臂珠送给了饶异:“哪天饶寨主觅得佳人,这个小玩意儿就当是我送的贺仪了。”
饶异正抹着嘴,忙把手在胸前擦了擦,有些许受宠若惊的接过,讪笑着:“嘿嘿,真不好意思。你放心,等老子成亲,再请谢姑娘你吃酒哈。”说着,他的目光瞥到我的腰间,不禁眼前一亮,“谢姑娘,你会武功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是我的错金匕首,不禁眉头微微一蹙。
“谢姑娘,那把匕首借我看看,行不?”
我犹疑了许久,看了眼修远,不大情愿的拿出来,递给饶异。他上上下下把玩着,连声叹好。
“好了,别看了。”饶异看得正兴起,被修远伸手拿过,直接放回我手里,饶异还没反应过来,修远已经拿起了碗,笑道“来来,喝酒。”
我从没用这么大的碗喝过酒,有些好奇,又有些怯怯,迟疑着不知该喝不该喝。
修远用余光示意我放着,小声道:“你放着罢,到时候我帮你喝。”我闻言,点点头。也就不看碗里的酒,只是一味的挑着自己爱吃的菜吃。
“哎呀,好酒!”郑虎儿满面红光,大舌头说,“我爹说,这可是七八十年的陈酿,当初洪武将军就是喝这个打仗的!十哥,你喝着感受感受,和从前的可有分别?”
修远不答郑虎儿的话,下意识来按我的手,却比我晚了一步,我捧了那个碗,一气全饮了下去,这北地的酒,与素日饮的梨花白完全不同,孤寒萧瑟,寒中又蕴热,激人热血。我被那酒气冲的一个劲的咳嗽,胃里腾起熊熊的火,烧得我眼前模糊。我实在想不出姜御丞会喝这如此呛人的酒,直觉他从来都是雍容高远的执杯品啜着夜光杯里的梨花白,根本不能想象他拿着大碗一口饮尽碗中酒的样子。咳嗽得头晕眼花之际,感觉有人扶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缓着我的咳嗽……
我迷迷糊糊的抓紧那人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带了七八分的醉意,笑道:“你,你……你可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你喝过这个……呵呵……”
“小妹,这酒后劲极大,若非北地人,绝经不起这酒劲。小妹,小妹……”
“没有啊……我哪有胡闹……很好喝,呵呵……在宫里从没见你喝过……”我喃喃着呓语着,攀附在一条胳膊上,糊里糊涂的闭着眼睛。
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她醉了,我先照顾她,你们随意。给我留俩面馍就成。”
浑身暖洋洋的,像九月的蓬莱殿通上地龙的感觉,好香……是梨花?还是海棠?
飘渺的淡白烟雾缭绕在殿角,飞檐上所悬着铜铃,被风吹得泠泠有声,宛然如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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