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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一看,原来是尉先生也来了,这对北京城赫赫有名的夫妻让所有人一阵惊叹,于是大家赶紧噤了声,大家都忙着自己手头上该做的事情,房间里虽然人多凌乱却也莫名的宁静。
“尉行云。”
“恩?怎么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带着哭音低嗔着,清冷淡雅的容颜映在他的眼里柔得似水。
他勾着泛疼的笑意,优雅内敛的俊颇却明亮干净,低着头,低眉顺眼的,他好声好气的垂在她光洁的额头,低柔看嗓音:
“怪我,都是我不好,苏子,怨我,怨我,都怨我……”
他柔和的嗓音一个劲的顺着她意道歉着,她扑哧一笑,清冷的脸庞顿时散开了花。
他这人,怎么越老来越没了个正形,可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对他没了法子。
他的手臂圈着她单薄的身子,冉苏略略还带着迷离朦胧的眼眸凝望着他柔若能化成水的深邃眼眸,他不让她乱动,铁枪铁臂的环着自己,她只觉得快消散在空气中的身体渐渐又有了血肉,平静而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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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六十八 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尉行云:“我记得我多看了你一眼,却没想过这一眼会生出那么多的日子。”
冉苏:“他们男女欢爱,我只是陌生人。”
所谓命运,就是有天你发现,如今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的人曾经与自己擦肩而过,彼此当时只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病房来来去去匆匆,那么多人有侧目的,有窃窃私语的,可终究是过路人。
只有他,还紧紧的死搂着她,低声诱哄着:
“……别哭了,乖,苏子,我不笑话你,宝宝也不会笑话你,我们先回家成吗?”
略微瑟瑟发抖了几下,眼眶莫名湿润了,她摸上他原本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轻轻似有似无的磨蹭。这双手她习惯了好久好久,手里的细纹明明记得不清晰却摸起来分外熟悉清楚。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中那么纤小单薄,他掌心的余温蹭着她的掌心传递着热感,微微启口,没有做声,她只看见一滴从自己眼睛里掉出来的泪顺着她的手腕经过她的指缝,缓缓落在了他的掌心,已然干涸却残留晶莹。
她的泪盛在他的手心里,那么渺小,单薄。
闻言,冉苏一震,抿了抿唇:“你来是……”
“为了带你回家,苏子,不管怎么样,先回家行吗?”
喑哑低声启薄唇,他轻柔的问话更似决断的告知,他决定要带她回家。
细细的,他还在在她的耳边叹息磨蹭着,柔柔的呢喃诱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小朋友让他哄着要带回家。
不做声,冉苏轻轻闭上了眼睛,顺着他的颈项就那样倒了下去,敛去了所有思绪柔柔的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靠着休憩着,清亮淡淡的声音咕哝着响起:“尉行云,你快点,我要回家,我想回家睡会儿觉……”
他心就那样生生陷软了下去,浅浅勾着优雅明媚的唇角,低低的应和着:“乖。苏子,咱们立刻就回家。”
竖着抱着她,不顾一路上医院所有人窥探的视线,他就像抱孩子一样护着她,让她埋在自己身上不管不顾的浅眠着。
一路上穿过人群,他恍惚间微眯起眼染了一层叫人看不透的暖暖薄雾,隐约只记得,许多年前的那一天,他母亲不知怎么生了念头,绝对霸道的让他娶一个连面前似乎没见过的女人,他只记得她意味深长的那句在此刻猛然间跳出了脑海,不断跳跃在他正温柔万千的眼前,尉行云抚着怀里冉苏柔软如瀑的黑发,一顺又一顺的将手指当发梳梳理着她的发丝,那埋藏在岁月里的记忆蓦然涌了出来:
“……行云,相信妈的眼光,这个女孩子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能镇得住你的女人,不管是迷信还是直觉,我要你娶了她,我想要她当尉家的儿媳妇,否则总有一天也许你会后悔我也会。”
于是,他百般无奈,还是意气风发血气方刚的年纪,终究是娶了她,想着那千丝万缕的缘分,他不禁摇头莞尔,也许注定了这一生,他的生命中得出现一个叫“冉苏”的女人,用尽了他寥寥的半生去臣服去示弱。
…………
许多年前的一天,他们都不记得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夜笙”的金碧辉煌,人潮熙攘的门口。
他们都以为初遇是在那疯狂失了理智的那夜,实则不然,缘分刚起只是在一瞬间的弹指之间,你甚至都不记得其实你与另一个自己,擦肩而过,回眸之间已不复当年。
冉苏刚回国,满满的行李,散乱垂肩的青丝如似绸缎般的披在她的颈项旁,她的发尾是剪平的,散在胸前上方有种优雅而内敛的美丽,清丽的容颜不时不着痕迹的望着四周,那神态却弥漫着静到极致的气息,她就那样抱着行李走着,没有告知任何人回来的消息,没有人让冉家任何人来接她,明明如此狼狈却让人觉得分外的干净明亮。
彼时,她清丽明净照人,虽然有隐隐约约的清冷但还流动着年轻的鲜活。
路过“夜笙”的时候,敏锐的嗅觉立刻闻到了那环绕在整座建筑物外的烟酒昧与空气中淡淡腥气的鱼欢暧昧气息,虽然很浅但足以刺激她的嗅觉神经一瞬闹恍惚起来,难受得令她微微有些晕眩。
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她只听见不知哪儿传来的一声娇嗔低吟,在那儿唤着:“尉少,尉少,哎……尉少来了怎么不说声呢,真让我好找……”
那女子跑得快,瞬间将意识稍不清的冉苏撞倒在地,她的手被地磨破了皮,红了点,皱了皱眉她慢慢一抬头,只看见女子奔向的那男子长身挺立,一身剪裁明显出自名家手工的之手的西服贴合他的体魄,自信而耀眼的立在那头玩世不恭,嘴角微翘,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
她蹙了蹙眉,下一秒收回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纨绔子弟,但又不可否认,他的气势又不若那些无用的官二代,似乎自有一派威仪。
只是划过脑海零星的想法,她一起身就忘了,拿起落在身旁行李没有多看一眼便越过那看似调情依偎的男女,眼神平和的往前走。
男欢女爱,本就平常,她甚至没有多窥探一眼,与路上来来往往侧目的人不同,她仿若沉静在独自的世界。
她不知,在她被撞倒的一瞬间,他也瞥了她一眼。仅仅也只是一眼,他看到自己女伴撞倒了她,本想上前扶的,哪知那女子自己快速的爬起来,甚至连一眼都懒得瞥他们。
他自嘲的俊美一笑,优雅的嘴唇淡薄的勾起,无所谓的收回了不经意的视线。
其实尉行云也看得不清晰,她的发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脸,只有那精美的下颚弧度和紧抿略微浅白的唇瓣给他留下了不怎么清楚的印象。
失神间,他凭着潜意识顺势搂着扑上来的女子,幽暗如潭的眼眸却淡淡的望着眼前渐行渐远的人影,不自觉微愠的道:“以后别毛毛躁躁的,撞了人也不管不顾的。”
那女子偎在他的怀里,娇娇的巧笑起来,不依的撒娇,嘴里直念叨:“晓得了,晓得了,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的谁……”
闻言,懒懒一笑,他倒也松了精神,慵懒的在女子唇瓣落下一个轻吻,只觉得稀奇,没错,又不是他的谁,他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只是个望了一眼的女子罢了。
勾起一贯优雅自若的弧度,漾着轩昂的笑意,他搂着女子的纤腰走进“夜笙”,又是一天的声色犬马,他专注工作挑战,也乐于享受生活,何曾担忧会被一个女子束缚,他还如此年轻,岂会甘心放过那些脂粉柳绿,夜夜笙歌的日子。
他将那个匆匆一瞥的人影放在了脑海,不曾想起。
冉苏也将那个搂着女子调笑的男人遗忘在了瞬间的不经意间,不曾在乎。
彼时,他们的匆匆一眼,只觉得是唏嘘平常,擦肩而过的人如此之多,谁能知道谁会在以后对方的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是一个不经意多看的一眼,她孤身一人,沉静自若,他身旁美女作伴,悠闲自得,意气风发。
此时,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们的相遇就像千千万万人的一眼而过,他当时陪着一个陌生女子,她抱着行李如旁观者一眼晃过,只觉得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男人。
冉苏不知有一天,她会成为那个匆匆一瞥,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男子的妻子。
肆意拥着女伴的尉行云也不知,有一天,他会为了这个不经意多看了一眼的女子千回百转,小心翼翼的过活,只盼她一个转身的回眸。
漫漫长日,他抱着别的女子在不认识她的日子里。辗转欢愉,空虚却自乐。
她回到冉家,面对左拥右抱的父亲,面对至今仍未清醒的母亲,艰难前行,隐忍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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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六十九 情人
女子问尉行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尉行云:“简单的,温顺点更好。”
冉晟睿:“苏苏,你年纪也不小了……”
她一闪而过那个擦肩而过记不真切的倨傲慵懒的身影,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心想:一辈子自己一个人也很好……
旖旎万千,靡烂着暧昧的氛围,那挺拔健硕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抽着薄荷味的烟。
那女子娇娇的搂上他的腰,嬉笑的问道:“尉少不开心?”
他蹙了蹙眉,默不作声。
他母亲已经下了命令,让他结束这种荒唐的私生活,可他不觉得有什么,工作为了挑战,女人为了游戏,他怎肯为了谁停顿自由的生活?
若是今天有人告诉他,往后他会专心对待一个女子好,那只会是天大的笑话,他未来的妻子冉苏,今天的他甚至连个背影都不记得,只是匆匆一瞥眼再也没了多的想念,连个轮廓都不曾在记忆中停留,只残留着那一弧优美干净的下颚在很角落的地方存着。
事实上,拥着谁不是过日子,谁能陪谁一辈子天荒地老?
他莫名嗤笑了一声,拢了拢黑色丝绸的长袍睡衣,拉下那双黏糊的手,躺回了藤织的躺椅,掐熄了烟,微微闭眼休憩。
可是,他最近有些不安和忐忑,夜凉几分,他只觉得眼皮微跳,他母亲从来不过多管他的私事,如今却不怎么忙着管束着他,他都快压抑着闷过去,他已不是儿时,哪里需要她万般的管教,可就因为觉得莫名其妙,所以疑虑重重……
睫毛随着思绪一上一下的扇动着,他俊美出色的轮廓在黑色矜贵的灯光下显得更耀眼三分,这是他特意从意大利定制的灯,有着最浓重的颜色,最清晰的照明。
那女子像是瞬间迷乱了神智,软在了他的胸膛里。
感觉到触碰,他一撇身,那女子撞了个空,只得幽幽的望着他,满腹委屈,娇嗔着:“尉少,你怎么,你怎么那么讨厌……”
“我不喜欢没我允许动手动脚的女人。”
冷漠的挑了挑眉,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那略微气恼的女子。
“那你喜吹怎么样的?”
“我喜欢……听话的,温顺点就更好了。”淡淡勾起冰薄的笑意,他无视女子的娇气,淡漠的黑眸饶有兴味的环抱着胸,姿态孤傲。
闻言,那女子霎时赶紧收敛了微愠,绽着一张娇柔的脸,却在那人依旧冷漠的表情下变得有些拘谨。
“所以,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
淡淡的落下一声,他打开门。眼神示意,女子不甘心的只能缓缓离去,临到门口还不死心的看他一眼,结果那人却安然的躺在躺椅上神情自若优雅。
她心下一气,只能关上门离去,暗忖不知谁能让这个男人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