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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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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这一切发生以后,你怎么还能再跟我说,你其实是爱我的?”
她不喊不闹,她静静的发问,眼泪湿润,眼里尽是迷雾,嘴角却还是扬着,微笑酸痛。
雷声轰然作响,就像那一夜一样,此刻,他就在她的怀里,搁在她的肩上,她的颈项边有些热热凉凉的,是他喘不过气的呼吸,还有他剧烈发颤湿润眼角的液体。
他不抬头,不转身,不动不出声,也不看她一眼,他足以想象,那一双眼睛该是多么的平静决绝。
“尉至,别说你爱我,也别说你曾经后悔过,真的,我不怪你,我们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
三个字道尽一切。
“你怨我,怪我,都可以,可是菲瑶,不要说不合适,不要,我求求你!”怨他,还能说是计较,怪他还能算是意难平,可是不适合,那是多悲凉的字眼,她看透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她明白了将来毫无未来。
“尉至,对不起。”
良久,她一把将瘫软了的他推在了沙发上,转身离开,他失了神,半秒从重重的把她压在门上,从后抵着她,明明那么娇小纤薄的身子却让他觉得那么难以控制。
“菲瑶,别走,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空气凉薄,气息紊乱。
她“恩”了一下,平静的扯开他的手:“尉至,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不会不告诉你一声。”
就是这样了,仅仅是这样。
遇见你是一场意外,不管美不美,好不好,都只是一场意外。
“尉至,再见,再也不见。”
她终于还是说了那句。
门一开,清冷凌晨的风毫不留情的刮来,哗哗作响的梧桐叶飘零一地。
他看着她走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他在心底问自己,尉至你为什么不追,为什么?
手里紧紧攥着的照片火热的生疼,他问自己,尉至,你凭什么追,你凭什么?!
那夜,雨在她离开之前就停了,那个倾盆的大雨他还是错过了,他还是不知道,那一个他做错的晚上,雨下得有多大,下得有多急,下得有多么快,又冲走了多少行人来不及带走的东西。
睡在大床上,他胃一阵阵的绞疼,可没有他的心来得疼,他还记得小时候问冉苏:“妈妈,心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不到。”
她笑着说:“傻瓜,感觉不到才好,疼的时候你就知道它在哪儿了。”
原来,心疼的滋味是千百种痛里面最不好受的,他还隐约记得他父亲那天眼神幽暗惆怅的跟他道:“儿子,如果你爱她,就别背叛她,如果你曾经背叛了,记得千万别爱上她。
尉至,你怎么能在这一切之后再跟我说你爱我?
她那一声尖锐的反问刺穿了他不设防的软处,鲜血直流。
他怎么还能爱上她,他怎么能!
没了结果,还爱,是不是太愚蠢了。
那一夜,到了清晨,是尉行云来看他时打的救护车,是胃出血,如果不好好调养极有可能演变成胃癌。
他隐隐约约在病房听见医生那么说,他才恍然想起,他有多久没有三餐固定了,以前和水宛欣在一起,他忙也不固定,之后有菲瑶,渐渐习惯了,等到没了他,他叫了饿没人响应,他也就忘了吃饭这件事情。
“胃出血,胃出血,儿子,你可真行,你是胃出血吗,你是心缺了!”
他躺在病床上咳嗽了几声,淡笑道:“爸,你真幸福。”
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让尉行云怔了怔,大把年纪眼角一酸,瞥了目光,不忍看自己儿子憔悴还强笑的脸,叹了口气道:“宝宝,我早跟你说过的,别爱上,别爱上,你怎么就不听!”
话落,尉行云自己又哑然失笑,他让儿子怎么听,他自己要是能做到,何苦这些年如战战兢兢的活着?
“她说,我们不适合,她说,再见再也不见,我觉得难过,可是还想和她重来一次,你说,这是不是爱?”
“想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觉得难受还愿意在一起才是爱。宝宝,无限期的酷刑,我怕你受不了。”
尉行云揉了揉作疼的太阳穴,直唉声叹气。
“我受得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已经画下了所有。
水宛欣家。
那个男人拖着病依然卓然温雅,俊朗挺拔,一身素衣,居家安然,薄薄的唇瓣温润,眼神平缓,静静的伸出手道:“底片给我吧。”
“我不给,我不给!除非……你跪在我面前。”
水宛欣不知是明白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泪水晕开了妆,狼狈咬牙。
“闹够了吗?”
他叹了口气,垂下了眼,跪在她面前,依旧清贵倨傲,说出来的话依旧似水般平静。
水宛欣一股脑子的扔在了他面前,哭着跪倒在了地:“尉至,她不要你,还有我,你为什么,你就为了她跪在我面前!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她那么决绝,已经不要你了,她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尉至,我真的没有机会了是吗……”
“欣儿,你很聪明,可你没明白,你最喜欢的那个故事我不是不知道,但你没想过,那个借船的男人最后还是会去请求自己未婚妻一个机会,故事不是现实,如果他真心要娶自己的未婚妻,那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没道理这个男人会说放弃就放弃,故事都是人编的,最后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欣儿,你明白?”
他很久不叫自己欣儿了,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叫自己水宛欣。
可如今,他再唤自己欣我,却仿佛是时过境迁的平静,明明那么亲昵的话语,听着就像是极为普通一个朋友的问候,无悲无喜,只是浅浅的问候。
“我明白,你是真的爱她。”
我明白,错就错在我以为只要玩够了,玩腻了,还可以回到你身边,我忘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放手了你也会放手。
她朦朦胧胧想起那一天,那个纤薄的女子微策的发颤,一切如她所想的,叶菲瑶还是放弃了尉至,但她不曾想过,尉至会不放弃叶菲瑶。
明明不合适的彼此,她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自以为安排了一切,临到头忘了,爱情从来不由人安排。
那个晚上,迷离暧昧,他睡在她的身边,她沉溺忘返,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她迷迷糊糊感觉到他转了个身,低沉呢喃了一声,她听得不真切,以为在叫自己,然后柔柔应了便躲进他的怀里。
可如今,她才霎时想起,他那晚半梦不醒之间,喊的是“……菲瑶,我回来了。”
眼泪又一瞬间崩塌泛滥,她望着那个男人此刻离开的背影,刹那间悲哀的醒悟,她和他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很早很早就结束了。
……
从那天开始,尉至每周都去身体,尉行云打趣:“怎么比我这个老男人还紧张自己?”
他笑笑,垂了垂眼说:“爸,身体不好怎么受得下去,怎么有机会能等得到?”
放落,尉行云默然无语,幽暗深邃的眼眸打量了他半晌,终究不做声直叹气。
与其说,他在保重自己的身体,不如说是在珍惜自己往后的机会。
可是机会多少难得,人生有两次都是奢求的了。
那些日子是雨季,时不时的下雨,水雾弥漫,烟雨交织,他每逢下雨都去她家楼下淋雨,就像是欠了她的,想要还她。
那一排的午樟树被雨浇得渗出了更浓的香气,怡然沁肺,又透露着草木的清新。
她没有一次下楼的,有时撞见,她递给他一把伞,他接起,没有话语,她不开口,他亦不语,她上楼,他继续等雨停了再走。
两次三番,连叶父都劝他:“何苦呢,孩子,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他就像是一个成不了娥的蛹,被细细的线包裹着,动弹不得,连破茧都是奢望。
每年如此,恍若一生。
他毕业一年,她结婚那天,也是蒙蒙的天气,温度刚好,不冷不热,阴天。
尉行云急得冒汗,揪着他说:“宝宝,你要愿意,他们的婚姻关系机关单位可以不承认。”
他摇头,说不好。
那天,冉苏拍了拍他僵硬的脊梁骨,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宝宝,怎么活都不要紧,只要你觉得值得。”
他“恩”了声,几不可闻,嘶哑低沉。
……
婚礼当天,她一身洁白,捧着花束微笑落落大方。
那个两个小小的花童挤了进来,拿着一支鲜艳欲滴血红的玫瑰,一幅包装白纸的画像,艰难的拖着脚步,然后那个小女孩笑着说:“姑姑,刚刚有个哥哥让我们给你的。”
她扯开了那一幅画的包装,赫然是他,那个意大利的晚上,旖旎灼热,她隐约记得他呢喃轻哄:“菲瑶,我们不怕。”
那一支玫瑰有刺,她攥起,微戳痛了指尖。
鲜红的颜色,永恒不俗的花语。
“他……那个哥哥什么都没说对不对?”
她眼角湿润,嗓音沙哑。
女孩点点头,笑着跑开玩耍。
他不会说,他怎么会说,她曾经问他:当那些发生,你怎么还能跟我说你是爱我的。
他真的不再说了,都不说了,只有这一支玫瑰能给她。
许久前,她让他给自己画一幅画,他的自画像,可他画的却是她,意大利那个晚上,他守着她,给她画了画……
她跪在场会角落,隐忍哭泣,无声无息。
那夜,他开着银白色的跑车停驻在她的新房门口,他不知道喧闹的引擎声有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他只是想在淋一场雨,想着那个晚上,她在那座房子,也等了自己一个晚上,淋了一场雨。
等那扇窗灯光隐约熄灭,他胸口蓦然抽疼,紧得像一个缺口再也填不满,只能任那块最脆弱的肉喊着疼剧烈紧缩。
那一夜,还是下雨了,黑云压抑,树叶飘零,雨滴硕大,清清冷冷的渗进他的衣襟,胸口,凉得比以往更冷。
恍恍惚惚,他眯着浅淡俊朗的眼,响起她轻声问他:“尉至,你知道那个晚上,下雨了吗?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
今夜,没有人会再给他送伞,也没有人再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只是仰着头,感觉到眼泪回流,冰凉刺骨,分不清眼泪和雨水。
他忍着闷疼,很想问:“叶菲瑶,你知道今晚下雨了吗?”
你不知道,一定不知道。
可从今天起,我明白,以后的雨注定只有我一个人受着。

悲伤逆流成河(苏子父母)
父亲常对冉晟睿说:“儿子,女人可以有很多,最爱只会有一个。”
冉晟睿的人生是一场单薄的故事,负了一个深爱的女人,然后,废了余下的半生。
人的一生总会有几个场景忘不了,他想,是真的,直到死的那天,那些绚丽叉悲;京的画面还是让他哀恸断了最后一口气。
冉苏:“自我长大有意识起,每次,我只看到了她的眼泪,笑容从来是那么的勉强,我有时想,这样的笑容曾经会不会也灿烂过,只是后来遗失在了那个男人风流的世界里。”
冉晟睿的父亲当年是蒋介石手下的部将,共军和国军对战之时,被共军俘虏,改投共军,在共军奋斗多年,戎马一生。
冉父之前长期生活于上海的十里洋场习染既久,难免沾上奢侈、挥霍无度,奢侈荣华,平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时男女欢场也平常不过,有些陋习也不知不觉遗留给了自己儿子。
父亲常对冉晟眷说:“儿子,女人可以有很多,最爱只会有一个。”
他懵懵懂懂,那些成长的日子,他颔首,对父亲的话毫不怀疑。
冉晟睿母亲死得早,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亲之前几房姨太太对他呵护备至,小心翼翼,他小时候有意识以来不曾有机会看见过自己母亲以泪度日的样子,只看见那一房房的姨太太对他恭恭敬敬,甚如亲母,至于亲母待他如何,他年岁小还真不记得,所以也便没有比较。
于是,不曾看见自己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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