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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断魂(清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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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我静悄悄的跪了,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高无庸拿眼睛一瞥,我顺着他的视线,见最里面跪的正是八爷和嘉颐。嘉颐整个人都快埋进了地里。我猜估计又是这个姑娘闯祸了。

九爷突然出声道:“皇阿玛,即便是八哥有错,也是出于对自己手足的爱护,不像有些人,只求自己的利益,一味的把别人往死路上逼!”康熙听后一转身,语气里已经听不出喜怒道:“九阿哥,你的意思是朕在逼迫你们,是朕这个做阿玛的把你们一个个往绝路上逼。八阿哥,这可也是你的意思?”八爷还未开口,九爷跪走几步,朗声道:“皇阿玛,这是儿臣的意思,同八哥无关。八哥有错,嘉颐妹妹有错,可错不在自己。皇阿玛您想想看,这些年来,八哥到底做过什么了?就是嘉颐也不过只是一片痴心,做母亲的想念自己的孩儿难道也有错了吗?我……”

“九阿哥!”康熙的语气极冷,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九爷的衣领,将他推翻在一旁。九爷跪正了身子,还想说话,李德全见状,连忙上前抱住康熙的腿道:“万岁爷,您消消气,保重龙体要紧。九阿哥您就少说两句吧。”

康熙踉跄了几步,勉强靠李德全才稳住身子,语气悲愤的说道:“好啊,你们,朕的好一群孩儿啊。好啊!”

眼见着人就要晕厥过去,四爷突然上前几步,扶住康熙,喝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众人手忙脚乱的传了太医,将康熙扶进大帐休息。没有他老人家的吩咐,我们还是只能跪在地上,约莫过了几个时辰,四爷才从帐中走出,面带戚色道:“都散了吧。八弟九弟,嘉颐,你们进来。”

我从地上起身,扯住高无庸问个究竟,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道,方才还好好的,嘉颐格格马术精湛,皇上问她要什么赏赐,她回说什么孩子,又哭哭啼啼的说了些话,万岁爷一怒之下叱责了八爷。

我在大帐外又等了会,见太医匆匆忙忙进出的,准备先回自己的营帐去,李德全才从大帐出来,唤道:“宁格格,万岁爷叫您呢。”

我进大帐,嘉颐格格正被两个宫女搀扶着出去,八爷和九爷还跪在地上,康熙歪坐在软榻上,神色有些和缓,四爷挨着康熙站立,手上端着茶盏。我先给康熙请了安。康熙冲着八爷和九爷冷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大帐内只剩下康熙、四爷和我时,康熙叹了口气问四爷道:“巴斯又跟朕要人了,老四,你怎么看?”

我心头一惊,眼神直向四爷看过去,四爷弓着身子道:“皇阿玛几年前不是拒绝过了?”

康熙道:“朕记得,当时想着将这丫头许配给老十三,可你也瞧见了,老十三自个府里都乱成团,那金宝儿虽然乖巧,模样儿也跟老十三极为相似,他一口咬定,朕也没奈何。总不能让蕙宁进去受了委屈吧。朕本想,这几年给她许配门好亲事,可十四这一仗打得太久。这回,朕只怕也没借口拒绝蒙古人了。”

四爷道:“皇阿玛,您还是问问蕙宁的意思吧。”

康熙横了我一眼,道:“问她,早几年不是你额娘拦着,只怕她早就答应了。”

我心里一团乱,虽然想着康熙迟早会问,可没想到这么快。我望着四爷,又想起阿玛和大哥,连忙出声道:“皇上,阿玛年事已高,大哥又常年不在身边,奴才还想再伺候阿玛几年,皇上,奴才……”

“你阿玛那边朕自有主意。你年纪也大了,朕不能一直耽误你啊。”康熙说完,再不看我,只是吩咐四爷道:“过几天把这消息告诉巴斯,也算替朕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四爷从大帐里拖出来的,只记得自己猛得推开他,撒腿就跑,一直跑,没命似的狂奔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他不是应承了吗?不是说要向皇上要了我吗?刚才为何不开口?他为什么不说?眼睁睁看着皇上将我许配给了别人,还要他传达的?

他根本就是在骗我,虚情假意的欺骗我!

倒是我痴傻了,他是雍正啊,我还以为他应许的就一定能做到。我居然痴傻得不知从何时,更不由分说将自己的一颗心都记挂在这个人身上。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以前的穿越女主都是怎么回去的?她们既然能穿越时空就一定能回去?就算那个时空里我只剩下一具尸体,我也要回去,就算留在时空夹缝里,我也要回去。

我以为穿越是福,能穿过来是本事呢。我以为自己知晓未来的走向,必定能在这纷繁复杂的局面中保全自己。我以为他若真对我用情,必能护我周全的。

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康熙的假,简直让人深恶痛绝。他明明就知道一切却依旧装作毫无知觉。他处死夕玥不过是掩盖自己的罪孽,他借德妃的手杀人不眨眼,是他要我连求死都不能的。

对了,死。死过之后我应该就能回去了。她们不也是这么回去的嘛。只当作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

我独自站在高岗处,脚底是空旷无边的大草原,明明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安身之处。还是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好,我离开就可以了。只要我走,他们的一切都不过只是纸上的一行小字,历史上一列列的名字,故宫博物馆里陈列的一件件物品,再和我没有了半点关系。

只要我死就可以。

我一步步往崖边走去,每走一步,都在心底问自己一句,这么死掉就可以了?

这么死掉就可以了。

半只脚已经搭在悬崖上,只觉得狂风拂面,如刀割在脸上。我解开头顶的旗髻,脱去身上的旗装,连那马靴都扔到崖下。这些都是康熙赐的,这些都是他的恩赐,我死也不要带在身上。终于轻便了,我赤脚向前跨去,心中一片呼号: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身子前倾了几步,胸中悲痛难以抑制,终于还是跪倒在崖边放声大哭。下一刻却被一个怀抱稳稳的搂住,滚落到安全地带。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月三日。晴。

中午还有一更。 。        。        。 。



调素琴

。 调素琴。 他脱下袍子将我裹住,一遍遍的在我耳边低吼着:“你居然敢来寻死。你居然敢寻死。谁准你死了!谁说让你死了!”有力的双手将我紧锁在怀里,好像稍微松开我就飞了似的。我散开的长发被风胡乱的吹起,和他的人他的身绞葛在一起。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低声道:“我不想嫁,不要让我嫁过去,不要让我嫁给那个人,我宁愿死也不要。”

他猛的托起我的下巴,吼道:“你再说一个死字看看!你要是再敢寻死,我就让你一个府里都替你陪葬!不要死,我不准你死,苏尔佳…蕙宁,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我望着微红的眼睛里强忍住的泪珠,心里阵阵刺痛,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只是一个名字,舍不得他只是画册中难辨男女的模样,眼前的这个才是真的,眼前的这个才是我的四爷。我抚摸着他消瘦的面颊道:“我不想嫁,我现在不想嫁给他。我不愿意了。”

他死命的扣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相信我,蕙宁,你相信我,不会的,不会的。”说完,又紧紧的抱住我。

我摩挲着他的脸颊,轻轻的吻上他的唇畔。是的,我有太多的不舍,拖累着自己不肯去死,我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咬着他的唇畔,毫无技巧,只是胡乱的舔舐着,他配合的张开嘴角,吮吸着我的舌头,好像要把我整人都吸进肚子里才好。虽然我主动在先,可还是被他压在草地上,低头吻我的唇,手已经越过中衣,直探到腋下,他指间所及,触碰着胸前的娇软,轻点慢捻,只觉得突然好像一股热流顺着小腹直达身体的每个角落。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替我拉拢好衣服。我见他停手,有几分诧异的道:“四爷?”

他点点我额头道:“丫头,这荒郊野外苟合之事,爷可不想委屈了你。”说完,打横抱起我,随着步伐的移动,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下的坚硬,我扯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胸前,低声问:“你还好吧。”他深深吸了口气道:“不好。不过值得。”

我窝在他怀里,流下眼泪来。

我身上只着了中衣,先前的衣服都被我扔到崖下去了。所以,他抱着我走的一直都是小路,又进了一片林子,就瞧见高无庸拧着个包袱一路小跑过来,也不敢看我们便放下包袱,退到远处把守。包袱里是一套同方才我身穿颜色相近的旗装,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四爷替我套上衣服,说:“你把衣服扔下去,回头还得让奴才们去拣的。”

我瞪圆了眼睛,低声说:“你早就看见了?”

他叹口气,将我环住道:“宁儿,答应我,以后再不许做这傻事了。放心,一切有我。”我点点头,将自己的心放在自己的肚子里放好。

衣服虽然穿好了,可我方才散开的头发,却让自己束手无策。这旗头梳起来本就繁琐,宫里一直都有梳头的女官,我可从来没自己动手过,只能干瞪着发呆,甚至有些邪恶的想,也许可以叫高无庸来梳头,他不是公公嘛,这个应该拿手的。孰料四爷从身后接过楠木梳子,一下下的替我梳起了头发,我打着铜镜,见他笨手笨脚,撇着嘴问道:“你可是头回替人梳头的?你府上那些个福晋什么的,都肯饶过你的。”

他手里拿着梳子敲敲我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除了你,还有谁敢的。”

我一听心里更是欢喜,晃着铜镜一边边比划着,结果越帮越忙,梳了半天勉强算绑了起来。我回身抱住他,笑道:“回头哪个宫女都不能给解开的。”

他护着我,低声道:“你要是喜欢,爷给你梳一辈子。”话虽然这样说,可我还是担心,毕竟一心一意要将我远嫁的人是康熙,只怕蒙古人也已知道。

四爷轻拍我面颊道:“随我骑马去可好?别的可以不会,这骑马可是必须得学的。”

我们两个往营地里走去时,天色已经擦黑,当下约好明日再去骑马,他一直将我送到营帐前,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我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种种经历,只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一回,再没什么可怕的了。又想着四爷的承诺,愈发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夜里四下静极了,除了偶尔侍卫走动的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轻而可闻。当窗户边有些响动时,我立刻出声道:“谁?谁在那里!”

伺候的宫女睡在屏风外,连忙点了灯,人已经冲出去看了。只见木窗掀动一下,一样小东西顺着风滚进来,落在我床下的木榻上,我弯身捡起来一看,只见上书豆大小字,未及细看,宫女已经进来,道,方才只是风吹过去,没事。

我攥着那布条,重新躺了回去,待四下又静了,宫女已经熟睡后,方才打开,布条上五个小字:明日宴会险。

那笔迹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的字迹,正是我常用的小楷。这是何人何时学会的,难道又是有意要加害与我吗?

一张脸立刻从眼前闪过,那位奉茶女官,难道是她,桑娘?可是她已经装作不认识我了,为何又要偷偷给我送信?宴会?险?没听说明日要举办宴会啊。

我越想越没有睡意,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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