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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开我们。”
段昔没想到当中居然是这么一回事,道:“既然是你姑姑,你为何不直接跟她要?”
“她嫁给宇王爷已是叛族之罪,家父对她下了追杀令,虽然他没过多久便离世,但追杀令效力仍在,就是我也不能收回。只要水域流花一日不在我手中,若水宫便不能动她分毫。”龙音沉声道。
“那个……也就是说水域流花如今是在烟罗郡主身上,你姑姑一旦嫁人,其背上所刻的秘笈就会消失?”段昔据他所言推测道。
“正是如此,水域流花虽是至阴之物,女子却反而不可练习,她们只负责传承。”
“……”那不是跟守宫砂一样?!段昔暗暗咋舌,尔后道,“可是,这也不能代表她把水域流花传给了烟罗郡主啊,要是我的话,直接把它抄在羊皮上。”
“那是若水宫的教令。”龙音道。
段昔诚恳建议:“大哥,我觉得这个教令可以废了。你姑姑当日选择嫁给宇王爷,就证明她已经知道不可能再回若水宫,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那宇王爷为何特地请来你爹护送烟罗郡主离开?”龙音便问。
段昔想了半天,叹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如果你找到了我爹,记得告诉我,你们可不能私下动手。”
“那如果是你先找到了你爹呢?”龙音问。
段昔拍胸脯保证道:“我一定帮你问水域流花的下落。”
龙音低笑出声,道:“好了,不早了,睡吧。”
段昔应了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师父救命六
段昔如此安分了两天,在得知龙音要闭关修养几天后,那颗想着逃跑的心即刻蠢蠢欲动起来。
当晚小桃和小绿正给段昔收拾着床铺,一言一语的说道:“宫主每个月都要闭关修养,真不知何时才好。”
“就是,看得我都着急死了。”
段昔隔着屏风默默跟她们说了句对不起之后,现身迅速点了她们的睡穴,将她们抱到了桌旁,自己则拿起飞星快步离开了流云阁。
外面风吹雨打,虽然不利于走山路,但却正好能够扰乱护卫的听觉,加上龙音闭关,护卫的重心都在龙音身上。段昔凭借前几次的探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跃出了若水宫大门。
只要穿过眼前这片竹林,回明月城便不是问题了!段昔驻足回首看了眼若水宫,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心中微微抽痛了一下,对不起了大哥。
竹林迷阵暗含生死门,托宁如是那家伙的福,段昔破阵极快,宁如是自小研究阵法,不知暗算过段昔多少次,这回总算称得上是因祸得福。
岂知段昔刚出生门,迎面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银针,段昔当即拔剑,以精纯剑气挡去了攻击。尔后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鹤舞。
鹤舞眼神狠戾,怒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枉费宫主如此真心待你!看我不取你狗命!”
“鹤舞姑娘,我不过是想出去,并不是要做什么对若水宫不利的事。”段昔并不想与她刀剑相对。
“废话少说!纳命来!”鹤舞清喝一声,拔出长剑,招式狠辣的直劈过来。
段昔正面接招,对方一股内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当下收敛心神,变换身法,剑走灵蛇,困住了鹤舞的招数。
鹤舞此时心浮气躁,见明的不行,便使出了暗招,当即扔了手中剑,右手成爪,狠狠抓向段昔胸口。
段昔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要命一般,冲着他的剑气就这般闯来,只得硬生生收招,一闪身,却没完全躲过,三道抓痕从肩胛直至手臂。段昔顿觉整个左臂剧痛无比。
鹤舞右手有慢性寒毒,虽不当即致命,却足以令人痛苦难当。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跪倒在地的段昔,忽然一道身影掠过,挡在了段昔前面。
鹤舞看清来人,冷笑道:“元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青?段昔一震,抬头看向来人,见他一身青衫,俊逸非常,不觉一愣:“男的?”
元青冲他一笑道:“段公子,西南方向。”
段昔一听,随即便道:“多谢了!”尔后忍着伤痛纵身一跃,身影如电。
鹤舞被元青缠住,眼睁睁看着段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便摸出信号弹,往天际一放,对元青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他逃得快,还是我的追兵快。”
元青淡淡道:“宫主可没有对他下追杀令,还有,你别忘了,他是宫主的义弟。”
“我是保护若水宫的左使,凡是威胁到若水宫安全的人,格杀勿论。”鹤舞冷冷道。
元青望着段昔消失的方向,暗叹了一声,段公子,自求多福了。
半夜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龙音说得果然没错,扫晴娘在这里还真是没有用处。段昔捂着受伤的左臂暂时躲在树上,撕下了衣摆的一块布,勉强包扎了一番。
毒性已勉强压制,段昔凝神听了听,鹤舞派来的人正从四面赶来,以他目前的体力,逃出这片竹林是没问题,但恐怕一出竹林就会倒下。不禁苦笑了声,这风声雨声听起来可真愁死人了。
事到如今,退已退不得,只能硬闯。
段昔稍作休息之后,继续往元青所指的方向逃去。
黑夜中,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伤口,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寒气正四处流窜,疼痛难忍,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耳边只听到风扫竹林的沙沙声,雨水顺着额发流下,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不清,几乎是依靠着□在前进。
忽然,他察觉到前方有动静,速度不禁有所放慢。
随后映入迷蒙眼帘的是一袭白袍,来人撑着伞,足不沾尘,如谪仙一般。
段昔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那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他体内那根紧绷的弦霎时放松下来,轻喃道:“师父……”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软,身躯往前倾倒,宁如谦身影一闪,将其揽入怀中。
此时竹林中风声骤变,是鹤舞派来的人。
宁如谦抱着半昏迷状态的段昔,抬眼看向围在四周,正成阵型的十几名黑衣人。
他垂下眼看了看衣裳血迹斑驳的段昔,深黑眸子霎时如千尺寒潭,冰冷彻骨。他单手揽住段昔,一手撑伞,以伞御敌,抵之刀剑,竟坚硬如盾,嗡声作响!竹叶被他一道劲风旋起,零乱飞舞,片片细叶如锋利飞刃,黑衣人顿时大骇,避之不及,一时间血肉翻飞。
然而黑衣人毕竟人数众多,宁如谦单手难敌众拳,何况还抱着重伤的段昔,只得寻机会突破重围,竟无意闯入了伏灵山中!
为首的黑衣人拦住了一众属下,道:“既然进了伏灵山,八成死路一条,我们撤!”
宁如谦在山中找了一处洞穴,此处地势颇高,洞穴虽然不深,却一片干燥,正好能够避雨藏身。
山中雨声渐大,寒气逼人。
宁如谦扶着段昔靠坐在一侧,将伞撑开挡在了风口位,握着他的手腕渡了真气,段昔却仍冷得瑟瑟发抖,但神志渐渐恢复过来。
段昔动了动,声音低弱:“师父,我怀里有个火折子。”
宁如谦探手从他怀中取出了用油布包着的火折子,淡淡道:“你的细心聪明若放在其他地方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说完便吹燃了火折子,就着火光在洞穴中找到了一些枝干杂草,便堆在一起用作升火。
“师父……”段昔闭着眼喃喃道。
宁如谦心头一跳,扶住段昔肩头,又从怀中取出了预防万一而准备的还神丹药:“你体内毒素蔓延,寒气加重,先服了这药丸,待出去后让叶归舟给你解毒。”
段昔混混沌沌干咽了这还神丹药,这颗丹药虽不能解百毒,但对治疗内外伤极为灵妙,亦能活血化瘀,压制毒性。
火光中,段昔面如纸白,嘴唇血色尽褪,服药后遵宁如谦之言运功调息,眉间才渐渐舒展开来。
宁如谦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便顺势而下,解了他外袍。
段昔一个激灵,慌忙按住宁如谦温热的手:“师父,我坐在这边烤烤火就行了。”
宁如谦的手伸进他衣内,触到的肌肤湿润且冷,眉头一皱,道:“这里衣都湿透了,山中霜寒露重,你想得风寒不成?况且你的伤口还需处理。”
段昔被宁如谦如此淡定的伸手一摸惊得心慌意乱,浑身僵硬,哪里还能坚持什么,三两下就被宁如谦剥光了。
“咦咦咦,师父,你好歹给我块遮羞布!”段昔惊叫,随后被覆上了一件外袍,是宁如谦所穿的。
那素白外袍用的是上好料子,水火不侵,此时带着宁如谦身上的余温,让段昔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他偷偷瞅了眼面无表情的宁如谦,对方正从他那已被撕了的衣衫下摆处又撕下了一截布,段昔顿时汗颜道:“师父……你再撕我就穿不了那衣衫了。”
宁如谦动作一顿,而后道:“你刚刚已经撕过一次了。”
“……”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随后,宁如谦凑近段昔,拉下他裹住的外袍至腰间,只见那三道抓痕从肩胛开始,一直到左臂上方,血肉翻起,微微泛黑,被雨水泡过之后,愈显狰狞。
宁如谦将药粉撒上,疼得段昔直咬牙。
“可以了。”把伤口重新包扎之后,宁如谦在段昔身侧坐下。
火堆已燃到尽头,渐渐熄灭。
山风不断刮过,偶尔一丝窜入洞穴,把暂时不能用内力御寒的段昔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身侧宁如谦的体温不断诱惑着他,段昔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枕在了宁如谦膝上。
宁如谦低下头,黑暗中只能看个模糊影子,却忽然觉得脑海中段昔的模样分外明晰,他此刻肯定如偷腥的小猫一般脸上带着窃喜的表情。
他不由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段昔的头,那散开的黑发丝丝滑过他指间,有点像一张网,一丝一缕缠住了他的手指,他的……
宁如谦闭上眼,调息养神。
师父救命七
一夜的雨终于见停,森然密林中透进微弱天光。
宁如谦睁开眼,段昔睡得正香甜,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裹着身子的素白外袍早已滑下肩头,露出包扎好的伤口,以及线条优美的颈项,上边墨黑发丝稍嫌凌乱的纠缠着。
宁如谦伸手替他拉上外袍,转头看向外边,昨晚不曾留意,没想到竟闯入了如此险峻的山林当中,不光是道路险峻,触目所及的皆是奇峰怪石,悬崖峭壁,凝神细听,还有飞瀑直流,哗哗作响。而出路却是无处可寻了。
宁如谦低下头,本想叫醒段昔,却鬼使神差般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对方动了动,随即一个激灵坐起身,动作之大让外袍直接滑落不止,还拉扯到左臂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师父……”
宁如谦的视线在他露出的白皙胸膛上停留了片刻,尔后道:“快换上衣衫,趁着雨停,我们去找找出路。”
段昔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赤着身子窝在宁如谦怀中,顿时面红耳赤的跳起来,慌忙换上昨晚宁如谦给他烘干的衣衫,虽然外衫下摆被撕了一大截,但此时此刻,心如擂鼓的段公子已经顾不上这点小事了。
忽然一阵轻响,段昔低下头一看,是龙音送给他的玉佩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拍干净上面沾的灰尘,呆看了好一会后才塞进怀中。
往外边张望的时候,段昔这才倒抽一口凉气:“这里是伏灵山?!”
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