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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薇迪雅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很久以前，她好像看到过这个图形。
想起来了！如果给出一个正三角形，再不断进行如下变换：在每边正中的1/3边上再造一个凸出来的正三角形，使原三角形变成六角形；在这个六角形的12条边的每条边中间的1/3上，再凸出一个正三角形，就变成了一个4×1248边形……不断地重复下去，得到的图形会无限地接近原三角形的外接圆……
薇迪雅心里一惊，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因为，她刚才想到的，是由分形曲线围成的“科赫岛”模型，又称为“科赫曲线”。
科赫曲线是一条连续的环，绝不自身相交；每次变换都会使“科赫岛”的面积稍有增加，但总面积永远是有限的，永远小于原三角形的外接圆；但科赫曲线的总和却是无穷长的。
高中时代学习极限论初步的时候，曾做过与之相关的习题；后来大学时刚进校听教授讲学科概论，也把它作为现代分形理论的一个例子讲过。
所以在看到这些圆圈排列的形状时，她就很自然地想到了科赫曲线。说起来，这是她曾经很熟的东西。
可是，分形理论是现代数学的研究成果，而这个科赫曲线也是瑞典数学家科赫到了1904年才提出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相当于公元800年时古代欧洲的地方？
薇迪雅完全呆住了，根据常识，在这个时代出现“科赫曲线”，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又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是这样……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可是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薇迪雅，你在那里画什么？”塔涅克叫她，她想得太专注，居然没有听见。
“薇迪雅！”塔涅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加大了音量，“开会的时候，你在那里干什么？”
“啊？”薇迪雅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过来，一抬头就对上塔涅克带有愠色的目光。真是的，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凶？现在和早晨刚醒的时候反差好大啊……
她偏过头，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带着一点不满，还有一点迷惑的表情，继续很无辜地与他对视。
四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说话。洛妮和裂风看在眼里，交换了一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裂风还带着一点坏笑。
薇迪雅微微皱眉，硬着头皮打破这有些难堪的沉默，递上自己刚才用的那张纸，说：“我在看地图上画的那些圆圈，发现它们的位置比较特殊。”
“位置特殊？”塔涅克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虽然心里还有些莫名的挥之不去的不悦，可是依然立刻接过她画的那张图，仔细看了看，但是不太明白。
他抬起头，薇迪雅再次接触到他的眼光。这时他的眼神没刚才的愠色，温和的却夹杂着疑惑。她明白这是要她解释。
薇迪雅低下头，想了想措辞，声音清晰地说：“我是根据地图上已有的圆圈的位置推断的。各位请看，这六个圆圈，连起来以后就是一个六芒星的形状，而另外的几个圆圈，恰好在六芒星每条边中间的三分之一处……如果按照这个规律的话，那就可以画出这个图上缺了的那些圆圈。”
她想了想，问道：“对了，地图上这些圆圈，表示的是什么？”
塔涅克用目光示意齐尔木，齐尔木连忙说：“这是我们调查到的，查忒帝国实施了魔法献祭的城镇位置。”
“这样？”薇迪雅咬着笔杆，“这些城镇的情报完整吗？还有没有别的城镇也被纳入了献祭名单，但是我们并不知道？”
齐尔木点点头：“是的，不完整，应该还有一些城镇要被献祭。”
薇迪雅想了想，把自己画的图指给众人看：“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按照刚才我说的规律，我们就可以推断出还有哪些地方会受到攻击。”
塔涅克脸色一变，突然问：“你觉得，这个之前提到的魔法波动，会有什么联系吗？”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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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塔涅克这样问，薇迪雅犹豫了一下，抱歉地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对魔法的了解实在有限。“
洛妮冲她眨眨眼睛，得意地说：“关于魔法的问题，你可以放心地问我。”
“好的，谢谢公主殿下。”薇迪雅道了谢，问道：“公主殿下当时感觉到的魔法力量波动，是不是在这几个地方？或者说在这附近？”她指了指地图上被标出来的那些圆圈。
洛妮点点头：“是的。”她沉默了片刻，又补充这说：“而且，那样的魔法波动是一个环形，就像这个一样，而且越来越强，现在我还感觉得到它在变强。”
薇迪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公主殿下，如果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魔法力量叠加到一定程度，会发生什么事？”
洛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答道：“如果魔法的强度超过了空间所能承受的程度，那是会产生爆炸的，或者，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发生。而且，那个时侯，魔*不受施法者的控制，非常危险。”
薇迪雅说：“如各位所见，如果按照刚才我说的规律，把这个图形不断变化下去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得到了一个大小相当于外围这个圆的区域，可是，这一片区域的周长，却是无限的。”
说到这里连薇迪雅自己都有点头痛，极限的概念在中国倒是早在西汉时刘徽的“割圆术”中就有应用，可是在欧洲的话，直到16世纪末才用类似的方法把圆周率算到小数点七位……天知道这个社会发展水平相当于公元9世纪初的异世界，这些人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话？
塔涅克眉头深锁，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一个范围有限的区域，但是它的周长是无限的？”他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看来“无限”这个概念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点。
薇迪雅连忙点头，偷偷看了看众人，发现其他人的表情好不到哪里去。裂风和洛妮倒罢了，其他人几乎完全茫然。
塔涅克闭上眼睛，手指毫无知觉地敲击着桌面，片刻之后慢慢地说：“要是在这个区域里面灌注魔法力量，会怎么样？”
薇迪雅连忙补充着问道：“公主殿下，存不存在这样一种魔法阵或者方法，让魔法沿着事先预定好的轨道，啊，不，就是让魔法力量沿着预先设定好的通路不断循环，然后让这个力量不断叠加下去？”
洛妮一怔，随即说道：“这样的方法，还是存在的……只是，因为发动这个魔法阵的难度太大，一般不容易获得那么大的魔法能量，所以，一般没有人使用。”
听到这里，薇迪雅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对着塔涅克单膝跪下：“皇太子殿下，属下有一点猜想，也许过于荒谬。在此我请求，无论各位听了以后，无论多么惊讶，都请让我先说完。”
除了塔涅克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把以前惯用的“我”，换成了“属下”。以前，是塔涅克让她不要自称“属下”的。
塔涅克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她突然间换了称呼，他怎么会没有发觉。她的目光清晰而平静，但里面却是无声的抗议。
心知肚明，只是这一下目光的接触，他就立刻心知肚明。早就默契到了几乎所有时候都能把战略和战术想到一起去的地步，现在她的情绪，他自然知道得分毫不差。那一瞬间，他有点后悔，而且更多的，是歉疚。
她受累了，而且是为了他。
“请说。”他示意她起来，眼睛里神色复杂。他微微错开了目光，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她那样无辜的眼神。
“是。”她的声音也很平静，公事公办的态度，“按照公主殿下的描述，敌人如果在我刚才所说的区域上，让魔法能量在那长度无限的边界上循环叠加，后果就是，产生那片区域无法承受的力量！引起周围空间的异常爆炸，或者……”
她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眼神：“或者让空间产生扭曲或者撕裂，从而引起时空的交错。”魔法她虽然不是特别懂，可是魔法力场绝对可以归为“场效应”，物理上的场效应他还是懂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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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迪雅敲了敲自己的头，这太荒谬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离谱的是，好好一个魔法阵，被她用这套数学理论一推断，竟然得到了一个从物理角度解释堪称可怕的结论。
感觉这就好像是形成了一个能量的黑洞，呃……或者，时空交错的话，会不会把另外一个世界拉进来？如果那个入口足够大的话……
“我……我担心，他们这样做，是不是会打开魔界之门？呃，我的意思是，既然那些魔兵是召唤来的，那就应该有一个它们的来源地吧，比方说，那个地方就是魔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结结巴巴地说。
这句话一说完，洛妮和在座的几个魔法师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洛妮看了年纪最大的那位魔法师一眼，颤声问道：“劳伦斯导师，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白须白眉的*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海水蓝的眼睛里才流露出两道利光：“没错，是真的。传说一旦魔界之门打开，魔物就会直接越过魔界之门来到人间，届时，后果就无人可以控制了。”
劳伦斯清了清嗓子，叹息了一声继续说：“各位不妨理解为，那个时侯魔界甚至可能会降临在人界。或者说，至少会降临在西方大陆。”
塔涅克目光微微一变，依然还保持着镇定：“劳伦斯导师，那传说上有没有记载打开魔界之门的方法呢？”他看了一眼薇迪雅，接着问：“是不是和薇迪雅说的差不多？”
劳伦斯想了想，点点头说：“是的。很相似，虽然不一定是用薇迪雅小姐说的那种方法，可是前提都是，要有巨大的能量引发空间的异常爆炸，接着引起时空的扭曲和交错。”
这句话一说完，整个议事厅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人脸上都显出了惊恐的神情。薇迪雅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裂风嘿嘿一笑，说：“喂，大家别苦着个脸，要我说，既然现在我们都发现了敌人在干什么，那显然就可以想办法解决不是吗？”
“嗯，”塔涅克定了定神，“现在还有没有机会阻止他们？来得及吗？”
劳伦斯沉吟了片刻，说：“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找到了他们启动魔法阵的那几个点，并加以破坏的话，就可以阻止魔界之门的打开。”
洛妮犹豫了一下，补充着说：“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根除啊，因为魔法已经启动了，即使我们现在阻止，也不可避免有些现象会发生。”
“好了。”塔涅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既然现在有办法，那么我们就开始做吧，即使来不及，也比坐以待毙好。”很快，他就按照劳伦斯等人的建议，开始制定作战方案。
薇迪雅迟疑了好一会儿，又是阻挠魔法阵发动的事，只要破坏掉祭坛，或者转移出那几个城镇的居民，或者……总之方法很多，只要切断他们的能量传输线。而且貌似这些事都是她的特长。大不了再暗杀一个谁谁谁嘛，更何况别人去了不一定能像她那样回来……
“皇太子殿下，请让属下去吧。”终于忍不住她还是举手了，职业道德啊。
“不行，你不能去！”塔涅克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洛妮和裂风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都带着笑。真是废话，要是她再去一次，估计某人要疯了吧？哈哈，只是明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