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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狡猾的很么。”叶语明白裴绍的想法。
“十商九奸，我怎么可能免俗呢？”裴绍笑着回答。
这时，房间内传来轻微的报时声，裴绍抬头一看，已经凌晨四点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口，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天色黑沉沉，没有一丝天光。
“你确认看见的那个是华清暇么？”裴绍突然问到了今天白日里的奇特遭遇。
叶语的手指冷不丁地颤栗了一下，那有些恐怖的记忆冒出头来，“嗯，除非她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裴绍沉默着，华清暇虽然只是裴政的妻子，但作为裴家的一员，她的任何举动还是会关系到MH。现在警方还对此消息保密着，看见她跳崖而且认出她的人也只有叶语一人，甚至连同在现场的东珠和米璐璐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能保密多久呢？
现在的裴氏在麻烦的风眼中，巩林涛的案子远未结束，纪元嬅的自诉案件还在热门话题中，门外依然还有等着更多内部消息的记者，南美的麻烦刚刚有了眉目，现在三奶奶华清暇竟然跳崖了，更奇怪的是裴政消失了，这些纷至沓来的麻烦似乎没有个尽头。
“你怎么会到那里去？不是说在家休息么？”裴绍在离开前特地嘱咐她在裴园休息，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只是想到缘觉寺拜上一拜，除除霉运罢了。而且东珠的奶奶也在寺庙里，所以就去了。”叶语也没有多想，“不过出门的时候都是走的后山，记者没有发现。”
裴绍显然对东珠的什么亲戚不敢兴趣，他继续问道：“那怎么去悬崖那边了？”
叶语支吾了半天，才把米璐璐闯了个大祸的事情讲了出来，“你千万别说出去啊，小姑娘也吓了半死，所以才想带她上那边看看大海罢了。”
裴绍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真是胆子太大了。
“上山的时候或者在寺院里的时候没见到她？”
叶语仔细想了想，摇头。三奶奶当时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如果她有在寺院里出现过，那么一定会被人发现的，而不是现在这样风平浪静，警察也一无所获。
“裴政也失踪了。”叶语提醒道，“你说这会不会和三奶奶自杀有关？”
“事情究竟是怎样，总是要一点点抽丝剥茧出来才知道真相。”裴绍缓缓地走过来，把手放在了叶语的头上，“只是我似乎发现你跟我在一起，总是缺少了一丝爱情的味道。我不能陪你多一些时间，带你去那些情侣常去的地方，甚至连这样说着情话的夜晚竟然还在讨论各种与爱无关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有些害怕，哪天你对我生出了怨怼的感觉，我该怎么办？”
叶语有些发怔，她没想到裴绍会想到这些，连她都还没来得及注意的事情，他已经发现了。
“你应该生气的。”裴绍缓慢地伸出手搂住了她，“即便是在最荒凉的海岛上，我都还能拉着你的手。可是，回来后我竟然不能让你感觉到我们还是在热恋的时候，有时候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但是，怎么办，我这个人注定是自私的，就算你说后悔了，我也不打算让你离开我。”
叶语偏过头，她没有想到裴绍会说出这些话来，也许正像他说的，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是个自私霸道的人，但是，这怎么会是他的错呢？
“这便是世事造化的关系吧，”叶语笑着，主动把身体依靠着他，“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恋爱史？准确来讲，我的爱情就是意见本里的一张白纸，也想写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找不到有墨水的笔，好不容易有人在白纸前停留了，却觉得没什么可写的再次交错而过。
现在我想你其实就是一支常备的笔，一直在我这张白纸的身边，不管是否有人想写什么，最后能写出来的还是你这支笔。所以，你一直在我身边，以前我总是注意着别人口袋里的笔，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一支专门配我的笔存在着。但现在我知道了，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你。这种感觉对我来讲就足够了，知道你在我身边就足够抵得上一切了。”
裴绍听出这些有些拗口的平静的话语里的坚定和喜悦，心头微微一颤，只觉得房间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即便是窗外风冷雨寒，但心底却是天穹弯月如辉，忍不住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道：“不后悔？”
“后悔？”叶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不是已经告诉我，晚了！既然晚了，还后悔干什么？你总说我一条神经，那这根神经只能想怎么往前冲才对。‘
裴绍猿臂微舒，把叶语整个搂进怀中，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幸运。
“原治疗我这面瘫毛病的，就是缺了你这根神经。”他笑眼如钩。
忽然，叶语想起了什么，从裴绍怀中挣脱开去。正在裴绍皱眉准备不满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本书。
“拿这个干什么？”裴绍不解。
叶语飞快地翻开书本，解释说：“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张照片么？本来想一回来就给你看的，结果我这个笨脑子又给忘记了，正好现在看见，否则我又要忘了。”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在她的手中，“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和我很像？”
裴绍拿过照片，果然有些惊讶，除开照片上的人物穿着是上个世纪上半叶的打扮，相貌的确颇像叶语。
“你看后面还有题字。”叶语又指点裴绍把照片翻过来看上面的字迹。
忽然，叶语感觉到裴绍的手微微一颤，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怎么了？”感觉异样的叶语连忙发问，难道裴绍认得这个照片上的女人？
裴绍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扣在那四个题字上，半天不能回神。
“到底怎么了？”叶语等了片刻，还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裴绍终于抬起了头，他面色严峻地看着叶语，目光尖利地几乎能刺穿叶语的脸颊。
看着他如此不自然的表情，叶语的心跟着一颤，“你认得？”
“人，我不认识，但字，我认得清楚。”
正文 二百三十五、玫瑰，你是谁？
二百三十五、玫瑰，你是谁？
裴绍自幼跟在那位被商界尊称一声老爷子的男人身后，见惯了他的手段和智慧。在日积月累中也学会了他的行事风格和雷厉手腕，就如同流淌在每一根血管中的血液一般，对他每一个行为都了如指掌，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便知道他会如何做出决策。也许正是在决策时的众多雷同，让那位商界之神放心越过子女一辈，直接把偌大一个MH集团交付在他的手上。
正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熟悉的笔迹出自何人之手。虽然随着岁月的变化，这些字体显然还带着一丝年轻人的稚嫩，但他还是可以肯定这是他祖父的笔记。
“你说，这是裴老先生，你爷爷的字？”对于这个结论，叶语虽然有些小惊讶，倒也并不如何意外。这本书本来就是裴家所有，自然和裴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现在知道这张照片上提的字是裴一皠老先生所写，叶语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问题是这位被称为“玫瑰”的女子又是谁呢？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该不该说。”叶语有些犹豫。
裴绍用沉默示意她继续。
“我记得刚进裴园的时候，东珠就跟我说过裴老先生很喜欢玫瑰，还在裴园亲自栽下大片的白玫瑰花圃，东珠说那是大太太特别喜欢玫瑰之故。但是，看见这张照片后我总觉得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你爷爷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子才爱屋及乌地喜欢上玫瑰的呢？”
裴绍看着照片中那眉眼依稀熟悉的女子，如果不是这张照片过于陈旧，泛黄的边角昭告着岁月的痕迹，否则他一定会以为这是自己心爱的女子翻拍的一张复古照。
玫瑰，他细细地琢磨着这个名字，仔细地搜索着脑海中是否存在这个名字的一丝一毫的线索。
“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是你爷爷的恋人，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是不是也该七八十岁了？”叶语继续她自己的推测，“对了，既然画像厅里没有她的肖像，是不是说明这是你爷爷一段没有成功、却刻骨的初恋？”
裴园的肖像厅里有所有裴家人的肖像，叶语还记得那位裴家大房太太的模样。那时她还有些好奇，这位大房太太虽然肃穆端庄，但单论模样实在是毫不起眼。到了二房之后，才出现了一位眉目娇媚的女性。三太太虽然性格泼辣到了无赖的程度，但就相貌而言，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四太太更是拥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与此一比，那位大太太实在是个异数了。
裴绍有丝苦笑，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谈论起祖父那一辈的恋情。
“我不太清楚，我也没有见过祖母。至于你说祖父的癖好，我的确没有留意过。”裴绍虽然自幼跟随祖父，但那时祖父已经五十余岁，加上父母离异，父亲又早年失踪，自然没有人跟他提起过，所以他对那位很早就去世的祖母毫无印象。
叶语有些惊异，“你这个做孙子的竟然这个都不知道？连东珠都晓得这是裴老先生经年的习惯了，你却不晓得？听说你们裴家在战争末期移居海外后，这片玫瑰园被摧毁殆尽，直到你祖父三十年前回到裴园又重新亲自耕作，栽下了这片花圃。”
裴绍扬了扬眉，这件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男孩对这种花草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根本不会去特别留意。对他来讲，这片玫瑰园和裴园里其他的植物并无多大差别。现在听叶语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些残留的印记，想起祖父好像的确有很多时间喜欢逗留在此。
“这也可能是一种巧合，而且，”裴绍顿了一顿，“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如果这是祖父一段恋情，我看就让他留在以往的岁月中吧。”
叶语知道他的意思，这毕竟是裴一皠老先生的隐私。如果不是被她凑巧翻找看见，这段往事也就随着他的过世而烟消云散了。而且随便议论过世者身前的隐私的确过于随便和不尊敬。
想到如此，叶语便将照片夹回那本古书，递到裴绍面前，“物归原主，我想这件东西还是由你处理比较好。”
裴绍接过古书，“等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查一查这位是否还在世。如果真是你推测的，我想我会把这本书和照片还给她本人。”
叶语点点头，“那自然是好。”
楼下微微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裴绍知道天亮了，裴家的帮佣工人们开始准备一天的来临。他抬起头看了看不紧不慢走着的挂钟，再次轻轻拂过叶语的头发，“一晚没睡，要不要补一觉？我会通知他们别来吵你，等睡醒了再说。”
叶语摇摇头，“我没关系，最近睡得太多，动得又少，等中午我再补个午觉便好了。倒是你该很累了，结果我还拉着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话，你快点回房去睡一觉，别太疲劳了。”
裴绍站起身来，这时才感觉到有丝疲劳。他一方面是有些担心叶语所以连夜赶了回来，一方面也是担忧自己不在而有所纰漏。现在基本的情况已经了解，接下去就是如何处理的问题了。虽然现在还有千头万绪，但至少还有能让他安慰的人在身边，这便足够了。
随后的几天，虽然关于裴家的各种小道消息还是甚嚣尘上，但在没有找到进一步说明那位横空出世的新继承人的第一手资料后，各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