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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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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既想把雪儿上山里去找纪廷亮的事儿告诉给殷展鹏,又不想把事情说的太详细,所以,就含含糊糊地说道:“唉,还不是总之就是出事啦!”
“出什么事了?”殷展鹏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楚楚终于说出了实情:“纪廷亮跑了!”
殷展鹏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的表情:“哦?纪廷亮跑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黄昏时刻,宁远镇的郊外,颓败的残秋景色里有一群又一群的归巢倦鸟在暮色的天光中聒噪着。
秋日的晚风在枯黄的草尖上、在已经落叶的树枝上正尖利的吹刮着,预告着季节正在一点一点地走向残酷的严寒。
就在这种荒凉而颓败的残秋背景的衬托下,在宁远镇郊外的一间帐篷里,古慈音与尹楚楚终于找到了飞狐。
当飞狐得知楚楚与雪儿私自上山安排纪廷亮与若华见面,若华与纪廷亮又双双私奔,雪儿为了找到纪廷亮,又只身上山去寻找他们两人的情况后,飞狐的脸色大变,他生气地冲着楚楚叫道:“啊?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打一声招呼呢?为什么瞒着我?嗯?”
楚楚嗫嚅地说道:“我我”
飞狐咆哮道:“我什么我?嗯?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楚一看飞狐真的生气了,就把责任都推到了雪儿身上,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这些,都是雪儿的主意么”
“难道就没有你的一点责任?”飞狐盯着楚楚,狠狠地问道。
“我”楚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你们哪,真是胡闹啊!这不是扯我的后腿么?现在事情闹大了,你说怎么办罢?”飞狐冲着楚楚几乎是咆哮着大声喊道。
这时,站在一边的殷展鹏凑上前为楚楚说情道:“飞狐,楚楚姑娘这也本是一番好意,只是由于办事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你就不要再怪她了!”
飞狐一看大师兄殷展鹏给楚楚说情了,就不好意思再往深了说了,他长叹一口气道:“唉,你们为什么让雪儿一个人上山去找纪廷亮呢?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飞狐说不下去了。
古慈音解释说:“飞狐,是雪儿自己非要去的,她说要将功折罪。”
殷展鹏趁机说道:“飞狐,你看要不要我上山去找找雪儿?”
飞狐摇摇头说:“算啦,大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雪儿的脾气,他肯定认为这事儿是她捅下的漏子,她要是不一个人把罪过补回来,她不会甘心的!”
楚楚一看飞狐如此心疼雪儿,心中的那股醋劲不由自主地又上来了:“哼!你就只会怪我,一提起雪儿,你瞅你那种心疼的模样!你真是偏心眼儿啊!”
说罢,楚楚转身就走。
殷展鹏一看楚楚走了,急忙追了出去。
飞狐生气地说道:“唉,她这大小姐脾气,是真难伺候啊!”
古慈音看着殷展鹏的背影,似乎想要把自己的怀疑对飞狐说一说,可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她突然又咽回去了。
“大嫂,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罢?”飞狐疑惑地看着古慈音问道。
古慈音掩饰地笑了一下,说道:“哦?哦没有,我是说万一纪廷亮”
飞狐还以为古慈音要说纪廷亮逃跑的事呢,就安慰她说道:“这个纪廷亮当年只不过是个逞凶斗狠的地痞流氓,身上没什么扎实的拳脚功夫,只要雪儿能找到他,事情就好解决,就怕给那黄麻子先一步赶到,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天色已经一点一点暗下去了,就在飞狐他们为雪儿的安全担心的同时,纪廷亮与他的情人若华在私奔的途路上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
若华的身子软得就像一滩泥似的,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对搀扶她的纪廷亮说道:“纪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自己快逃走罢,不要再管我了。”
纪廷亮着急地说:“我怎么能放得下你呢?”
“纪哥,我会拖累你的!你快逃罢!”若华含着眼泪说道。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啊,我根本就没想逃走,拖累什么呀拖累?”纪廷亮着急地说。
“你不想逃?那你?”若华疑惑地问道。
“我是想让你逃出那个火坑啊!”
直到这一刻,若华才明白纪廷亮的良苦用心,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啊。若华真的被感动了,她凄楚叫了一声:“纪哥”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纪廷亮叹口气说道:“没有你,我逃到哪儿不都是那么回事儿么?若华,我是不忍心让你再回到那个大火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啊!否则,参军大人这么信任我,让我和你见上最后一面,雪儿和楚楚姑娘又是那么热心,我怎么会辜负他们对我的这种感情和信任呢?”
若华哽咽地叫道:“纪哥”
纪廷亮轻轻地把若华脸上的泪水擦掉,然后轻声说道:“我迟早要回去的,就算参军大人他们找不到我,只要把你安顿好了,我也一定会回去自首的。若华,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奢望,只求我们多相守一刻是一刻啊!在这流放的路上,恐怕只有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回忆了!”
若华抓着纪廷亮的手说:“纪哥,你犯不上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这一逃,不是更加重了你的罪过了么?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只要你能脱离苦海,跳出火坑,什么万一我都不怕!我只要你好!”纪廷亮安抚着若华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若华看着纪廷亮责备道:“你要我好有什么用?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让我成天自责自己害你犯下逃脱之罪,让我心里为你受痛,这有什么好?还不如让那黄麻子活活给打死,身上的痛,总比心里的痛要来得痛快啊!”说到这里,若华的泪水又汩汩地流淌出来了。
纪廷亮搂抱着若华,安慰她说:“若华,我们不要在这里再继续埋怨下去了,谁知道我们还能剩下多少时光呢?让我们好好守着这片刻的幸福,别埋怨了好么?”
若华的泪水流淌得更汹涌了。
纪廷亮搂抱着她说道:“来,我背你。”
纪廷亮跟若华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两人在这山路上铭心刻骨地说着这生离死别的这番话的时候,雪儿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丛荒草棵里隐藏着,把他们所说的这番话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有一种彻心彻骨的疼痛让雪儿感到了爱情的无奈与残酷,这两个痴心的男女,真是太让雪儿感动了,她的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地挂满了感动的泪水。雪儿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纪廷亮不是要逃跑啊,他只不过想让他的心爱的人儿逃离黄麻子的那个火坑啊,如果现在就把他抓回去,那可真是太残忍了”
雪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说,那就让我再跟他们一段路罢。”
于是,她看着栽栽歪歪背着若华走在山路上的纪廷亮的背影,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点一点朝大山里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纪廷亮背着若华,又饥又渴,正在精疲力竭时,忽然发现前边有个山洞,纪廷亮急忙背着若华走进山洞,当他把若华背进山洞,点燃了御寒的篝火时,他觉得自己已经累得没有一丝气力了。他在山洞里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乎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饿么?”纪廷亮问若华道。
若花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还好。”
“你在这等着我,我出去给你摘点野果子吃。”说着,纪廷亮起身要走。
若华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再说,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山洞里,她也觉得有点害怕。于是,她叫住了纪廷亮,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想让他出去。
纪廷亮看着她,安慰地说道:“你放心,没事的。”说着,纪廷亮跑出山洞,向附近的一片树林子里跑去了。
此时,雪儿就在山洞旁边一个隐秘的地方隐藏着,若华与纪廷亮的一切,都在她的视野之内,现在,当她看见纪廷亮跑向附近的那片树林子里去了,就知道他去采野果子去了。她在心里暗暗说道,我就让你们共同度过这最后的一夜,明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们抓回去了。
纪廷亮从外面采回野果子回到山洞时,他看见若华正在伤心的低声饮泣。当若华发现廷亮时,她赶忙把挂在眼角的泪水擦去了。
“怎么了,若华?”纪廷亮心疼地问道。
若华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纪廷亮瞅着若华,严肃地问道。
若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想我的女儿。”
“哦?女儿?”纪廷亮有些吃惊了,他真不知道若华跟那个黄麻子竟然有了女儿。
若华哭泣着向纪廷亮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会弄到了这一步啊,早知道,我就把她也带出来了,我舍不得把她留给那个没有心肝的黄麻子和他的那个狠心的娘!”
纪廷亮听若华这么一说,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来,他有些歉疚地说:“若华,我我真不知道你已经做娘了我若是早知道我也不会唉,都怪我一时的莽撞”
若华又反过来安慰他说:“纪哥,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一心一意为我好的,可是,一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我好不忍啊!”
“那,我们回去罢?”纪廷亮看着若华那种伤心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让她扔下女儿遭受如此的骨肉离别之苦。
“回去?”若华一时竟没有弄明白纪廷亮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回去把孩子带上,再一起逃走。”
“这成么?”若华有些犹豫。
纪廷亮果断地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跟孩子分离开的。”
若华感动地抱住纪廷亮,眼里边含着泪花说道:“纪哥!”
纪廷亮轻轻搂着若华,发誓般地说道:“为了你,我纪廷亮就是下油锅进火海,也在所不惜!”
若华还有些犹豫:“可是”
纪廷亮拉起若华,毫不迟疑地说:“事不迟疑,趁着这月黑风高,咱们赶快行动罢。”说着,纪廷亮拉起若华,就朝山洞外走去。
山洞外的雪儿已经打盹儿眯着了,若华跟纪廷亮走出山洞,刚要往山下奔去,忽然惊醒了正在一边的雪儿。
雪儿急忙揉揉发涩的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对偷情的野鸳鸯,心里边暗忖道:“哎,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雪儿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尾随而去。
就在纪廷亮领着若华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欲潜回到黄麻子家把她的女儿接走一同出逃时,黄麻子却正在家里发动乡邻准备跟他一起去抓奸呢。
黄麻子故意装出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众位乡亲们啊,唉,我黄麻子家门不幸,娶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今天借着上庙里烧香的名义,竟然丧尽天良伙同姘夫抛夫弃女离家而去,我黄麻子当了绿盖王八了!”
乡亲们一听,都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同族的老头问道:“黄麻子,你说的可是真事儿么?我看你媳妇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成天吃你的拳打脚踢,他怎能有空闲和胆量去勾引姘头呢?”
黄麻子故作可怜地说:“老爹啊,你说,我黄麻子吃饱了撑的啊,愿意成天打媳妇?要不是她平日就行为不良,我能打她么?”
这时,一个乡亲问道:“黄麻子,你说你媳妇勾引男人,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她勾引的那个男人是谁呀?”
“谁?就是当年杀了武老七的那个纪廷亮啊!”黄麻子说道。
“哦?纪廷亮?”乡亲们更加疑惑了,纷纷议论道,那个纪廷亮不早就被判了死罪了么?怎么还能来勾引黄麻子的媳妇呢?
黄麻子大声跟乡亲们解释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个地痞流氓纪廷亮没有死,而且还逃了监,要不是我家仆人跟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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