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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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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时候的怯懦,也不似由汉口返回时候的低沉。
许兰秋本想对赵妈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赵妈必定会向相关人士传递开消息,而依着文公馆的实力大为操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许兰秋忍住了没有说,因为她突然想到,作为一个少奶奶主动向下人说起自己的生日似乎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也说不上来。她没有天生作少奶奶的天分,心中也并没有主人的优越感,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对她们说的好,何况她本不想惊动太多人的。
只有一点,许兰秋非常肯定,文家上下都没有人知道或关心她什么时候过生日。不过许兰秋并不沮丧也不失落,因为这种被忽视的待遇她在许家便已经享受多年,每次只有家人给小五过生日的时候才会想起顺带给许兰秋也过了,名义上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实际上,每次无一例外都办得好似小五一个人的生日一般。家里人也不会额外想到或顾及到许兰秋的感受,当然有个人却是例外,这个人便是二姐。
想起二姐,许兰秋几乎就要流出眼泪,她很想她却无法知道她在哪。武汉的仓促一见,至今也有一年多了,此后再没能有二姐的音讯。
想起了二姐,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姐,大哥,甚至是小五,一个个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一去不返,就连母亲也在去年广州沦陷后不知所踪。看来自己当真是要遂了曾经的想法,没了一个亲人,没人惦念,没人想起,只是孤零零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许兰秋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根基的浮萍漂泊不定,游荡在动荡不安的上海。所能见者,所能想者,似乎也只剩文从义这一半个亲人了。
许兰秋被一阵没太听明白的叫卖声惊醒,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电影院的门口,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又在街上游走了多久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电影院的名字叫大光明电影院,似乎是上海很有名的。许兰秋正站在一个牌子面前,上面写着《化妆姑娘》此时正在预售门票。
门外的售票员问道:“小姐,要买票吗,明天晚上上映。”许兰秋不假思索问道:“是爱情片吗?”售票员:“是的。”
自从初来上海第一次看电影偶遇枪杀差点被抓进监狱后,许兰秋再没有踏进电影院的大门,今天她决定买票而且是两张。

(十八)第一次“约会”就这样“夭折”了

深秋的早上,阳光如期而至,洒满文公馆庭院,更透过玻璃隔窗拂照在二楼书房凸起的东面。书房中红木家具与清透晨光银红辉映,显得无比宁静祥和,仿佛太平盛世任何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令人全然记不起外面有多么的战乱纷飞危机四伏。
顺着阳光的洒照,转过一道门,在晨光尚无法穿过的房间,落地长镜中一个穿着中式长衣外罩黑色风衣的男人一下子粉碎了这个美好的梦想,才陡然间想起这是在烽烟密布的乱世,扑朔迷离的上海,而这个看似儒雅的英俊男人其实是上海某个帮派的头目。
文从义发现许兰秋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随即兴致盎然的问道:“大哥,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文从义一面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怎么,有事?”
许兰秋从身后拿出前日买好的电影票,伸到文从义面前道:“这是今天晚上大光明电影院的电影票,我们一起去看吧。”
文从义颇为吃惊的看了看许兰秋,接过电影票看都没看便装进衣袋中,顺口说了句好,就拿着帽子下了楼,全然没有察觉许兰秋明亮的眼神中有异于平日的光彩流露。
其实文从义根本没有将许兰秋说的话听进心里,因为他在思考着另外的事情,那便是现今上海的时局:日本人已经占领大半个上海,仅剩的公共租界的中西部和法租界虽然一时尚在英法美洋鬼子的庇护下,得以保全暂时秩序和安宁,但这种畸形的状况显然不会维持多么长久,日本人全面占领整个上海,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文从义固然是个以民族大义为先的人,但也还没有到了忧国忧民以致寝室难安的地步,他所忧虑的更多的是文家的将来和孝义堂的前途,以及自身如何在这混乱复杂的局势中安身立命。
文家早年是贩卖鸦片和炒卖地皮起家,顺带结帮拉派搭上了洪门,建起了孝义堂。早在二十多年前,孝义堂便已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帮大派,风头一时无两。但是,军阀混战被利用完以后,政府对于帮派的防备和控制,若即若离的态度,以及整个社会潮流的转变,都说明,帮会显然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和作用。文从义也早就意识到按照以前那样继续发展下去已无多少前途可言,所以一直有心将文家生意转到正途上来。
其实,看透这一点的又岂止是文从义一人,云社的范慕烛躲去了香港,明着却在抗日亲近重庆,暗地里又与日本人南京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留在上海的莲帮和三合会,一个彻底投靠日本人,做起了不折不扣的汉奸,一个则称病在家躲起了闲。而无论大张旗鼓抗日的云社还是厚颜无耻亲日的莲帮,除却本身的政治主张民族大义不谈,无一不是看清了传统的帮派;未来依靠一己之力量,已难如往日那般呼风唤雨,所以都在想着搭上政界这条路子,好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是表面躲闲的三合会也在暗地里与重庆南京双方都有着秘密往来。
如今看来,云社搭上了重庆,莲帮投靠了日伪,三合会来了个折中。那么孝义堂又当如何,此时此刻,又该何去何从?
文从义自然不会如潘月林一般毫无气节,为日本人办事。也不愿学范慕烛任由重庆方面摆弄操控,何况鸟尽弓藏的教训已不是一例两例。而像陶故知那般装傻充愣显然也不是他的作风。文从义一直在想着,如何既能成全民族大义,保全个人气节,又能够不受到任何一方的掣肘。
然而,文从义在谋划,其他虎视眈眈的各方显然也不会闲着。尤其是日本人,已经或明或暗的拉拢了许多次,一次两次或许还可以找各种借口托辞拒绝,可十次八次以后呢,他还能说,孝义堂其实是老爷子说了算的,自己只是个临时代为打理的闲差,一切事务还是以澳门的大管家和新加坡的老爷子运筹为主?
澳门,新加坡,日本人的手一时是伸不过去的。但是自己毕竟还在上海,弹丸之地,难免臂徬交错,手足相碰,摩擦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积极应对铺排,掌握主动权。为此,文从义已经透过云社并有意与重庆合作除掉一些依靠日本人的招摇蛋,借以既打消一些汉奸的嚣张气焰,又可借机托辞与日本人保持距离。
文从义起身透过二楼孔洞看了看一楼赌面的场景,还是如往日一样,早早的便人头攒动。这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找钱来赌博的,文从义从心底里鄙夷这些人,觉得他们真是败类,可是他们又是送钱的客人,从这一点来说他又无不希望更多一些这样的人。当然,这些人当中还混迹着各大帮派安插在此的眼线,其中不乏一些有特殊目的的政党人士,包括很像中国人的日本人。
今天和往常一样,三三两两的人,成群成拨的依次来到:先是职业赌徒,整日流连赌场的,有些面孔连带文从义都有些熟悉的发烂;随之涌进的还有莲帮三合会以及其他帮会的眼线;再就是些散客,这些或好不容易赚了钱,或走狗屎运捡了银子,抑或是前晚作了发财梦,便迫不及待挤进赌场想撞撞运气过过瘾的,结果多半是最早挥霍一空净身出门的人。紧接着又来了一些或日本人或中国人的真假赌徒;也有生意情场失意,来此买醉沉沦;或实在无事可做,麻木观望的。渐渐的只把本就极大的赌场填得没有多少空隙。
文从义稳坐二楼,透过楼上隐蔽的小洞只将赌场内一切动向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这些复杂的局面文从义早已是习以为常,只要他们不在赌场闹事,不伤及自己的人,他便睁只眼闭只眼。范荣和几个好事的兄弟经常故意耍狠诓骗扮作中国人的日本人的钱,他表面笑笑只做不知,心里却是大为叫好。
晚上,文从义眼见无事正准备回去,调戏完日本人的范荣却上楼来说云社留在上海的门徒要见他。文从义知道是为了什么,双方一谈就谈到了外面漆黑一片。
等回到文公馆,二楼房间的挂钟已经过了八点半。
文从义脱外衣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必定要将口袋中的东西掏出另为安置。口袋中多半是重要的钥匙和枪支之类,这次他却在这些东西中发现了一张纸条:《化妆姑娘》,六点?
文从义这才想起早上出门时许兰秋说的话,看了看时间,急匆匆一面下楼一面喊赵妈:“少奶奶呢?”赵妈回道:“少奶奶五点便出门了,说是有事,现在还没有回。”文从义来不及知会范荣自己驱车赶去了大光明电影院。
来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往外走,议论着剧中的情节,表示着电影已经散场了。在这些三三两两的人群旁,一个消瘦孤怯的身影立在大门一侧,深秋的夜风看来已经很凉了,吹的她不自觉的眯起眼,双臂抱住了身子。
文从义在看到许兰秋的刹那,心中涌动出异样的感觉,文从义理解为怜悯,待及看到许兰秋单薄的衣服又多了几分歉疚。只是他自己或许并不知道,他在下车走向许兰秋的时候,嘴角牵动的淡淡微笑已满含了怜爱。

(十九)比一年还要长的一天(1)

回来的路上,许兰秋虽然披着文从义脱给他的大衣却依然不停的打着喷嚏。文从义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等一晚上了。”
许兰秋:“我正准备走的,你就来了。”
文从义缓和了语气道:“我突然有事情耽误了,一时忘记打电话告诉你。”算是对迟到的解释。瞥了一眼许兰秋,又道:“出门也不知道多带件衣服。”话虽是责备的意思,许兰秋听来却有一丝温暖,因为她分明听出那带着责备的语气中含有关切。
文从义注意到许兰秋仔细注视自己的表情,心中一动,问道:“你,很喜欢这部电影?”他忽然想到许兰秋邀他一起看电影的举动,对于他和许兰秋之间的关系来说有些反常。却听许兰秋轻轻的回答:“今天是我的生日。”
文从义停下车转头看向许兰秋的时候,许兰秋也正好抬头看着文从义,二人目光交接,均不闪避,只定定的看着对方。这样的坦诚相对,彼此毫无顾忌的注视,此前好像从未有过。文从义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犀利,许兰秋的眼睛里也多了平日没有的光彩。
两人四目相视并不长久,许兰秋却觉得有一年那么长,终于,她在文从义注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双眼连眨数下便低下头,文从义也回头继续开车。
直到回到文公馆下车了,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上楼的时候文从义忽然回身问了句:“你哪年出生的。”许兰秋愣了一下,不假思索道:“民国八年。”文从义边走边自言自语念叨:“民国八年,今年二十一岁了。”
许兰秋一呆,连带上楼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了下来,文从义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年岁吗,却还来问自己。
许兰秋心中叹了叹便也不去多想,这个生平第一次打算重视的生日,就算是这样无疾而终了。
只是没想到,过去了好几天的周末,文从义忽然问许兰秋道:“这个周末,你是不是没什么事?”
许兰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文从义又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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