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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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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人皆如凭空消失,任凭云林寺派多少人捎去求助信笺,都有去无回,音信杳然。
前一日,还有僧人传回无用的消息,了净就此以为云林寺要孤军浴血了,不想三十来自个白石坛的人,如天降神兵不期而至,了净怎能不亲自出寺相迎?
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弑杀对手的头领与第一战将,仅此一点,就消去了云林寺多少大患!



16、【十六】

安顿好之后,了净回到平日众僧早课的宝殿,雒棠入寺时已告知他会在正在殿内等他。
老僧稳中带沉的步调越过一个个蒲团,飘舞的经幡后面,雒棠久久注视着一盏长明灯,思绪游冥。
了净立在他身畔,像小僧一样做起拨弄灯芯的杂务。或许明日,这些为人祈福的长明灯会不复耀眼,不复长明。
“施主带白石坛弟子不期来寺,还未告知老衲尊名。”
雒棠从来不膜拜神佛,这会儿却看得认真。他在寻思,灯影里是不是会映现往生者的魂魄?
他答道:“雒棠。”
了净的手微微一颤。
他当然听说过雒棠夜战枭阳宫,孤注一掷的传闻。却不知这个雒棠,是否是真正的雒棠?
他相信是的。
如果他能在枭阳宫破釜沉舟一战,就能出其不意再度重现,以性命相搏。
了净双手合什道:“多谢施主来援,敝寺正值多事之秋祸不单行,半月前师弟了恒犯下杀戒,畏罪逃脱,还未理清此事,又怎料一波未平一波起,杀戮将至。”
雒棠道:“方丈为何不疏散大小僧侣,撤出云林寺避开灾祸?”
了净反问:“施主又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雒棠以笑赞许。
了净道:“敝寺武僧或许不敌枭阳宫鬼魅傀儡,但求护寺一战,使魍魉斩业消障,功德无量,死亦为生。”
雒棠道:“雒棠虽无参禅悟道之资,也抱有不惧万死之心,无悔无憾。”
了净也一笑表示钦佩。
雒棠道:“惟有一事恳请禅师。”
了净静听。
雒棠道:“叶栾乃雒棠亲生胞弟,不幸堕入魔道,在下为求止息杀心四处奔走,偶寻一法使其止干戈,望贵寺届时能网开一面,容雒棠等人施法,镇住叶栾心神,不再作乱。”
了净缓缓点头:“有此等消弭业火,宽宥生灵之事,了净自不会阻止。只是尔后施主会如何对待家弟?”
雒棠道:“找一清净无扰之地,雒棠会寻他法,唤醒他昔日神智。”
了净忖度片刻,便有了计较:“敝寺后山萦有一片禁闭的尖石林,石上印刻数百年苦行僧之了悟偈语,蕴有佛气,常人入内皆能心境淡泊,施主不如带令弟前往,或能暂安其身。”
雒棠略喜道:“如此甚好,多谢大师。”
“若无他事,就请施主安歇,以备明日之战。”了净在一张蒲团上坐下阖眼,转动手中佛珠似要入定。
雒棠不再打扰,恭然退出宝殿。
回到厢房,单儿坐在床沿像素日一样等他。
雒棠很是奇怪:“寺中不是为你安排了一间厢房么,怎么又到我这里来?”
“单儿害怕会有事发生,万一会有人偷袭单儿可应付不来,所以还是在大哥身边比较安全。”单儿脸上显出受惊的胆怯和羞赧。
原本这一夜雒棠只想一个人。
一个人度过也许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夜,一个人巨细靡遗地想想明日见到殷无寒最想问的该是什么,一个人反复揣摩,榨干他深藏心底的那潭不为人知的甘露,然后,让心中绿意荒芜。
看到雒棠面有难色,单儿有些委屈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雒棠还立在门口,伸臂拦住他:“大哥没有说不让你住这儿啊。”
“可是大哥那副神情,分明就是不欢迎单儿。”
单儿单薄,个子才及雒棠肩头,想从他身边迈开也迈不动,只有僵在原地。这几个月与单儿相处久了,雒棠便知他的心如琉璃般玲珑剔透,纯粹而纤弱,他欠他许多,视他为手足,怎么忍心铁着心肠伤害他丝毫?
雒棠报之一笑:“单儿多想了,大哥只是不想单儿太过依赖别人。不过你说得也对,为防有变,今晚你还是留在这里。”
单儿扭捏着声音道:“可是单儿能依赖的只有大哥了。”
雒棠道:“依赖可以,不能过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这句话刚说完,单儿就拖着隐隐的哭腔,泫然欲泣:“单儿不要大哥和师傅师姐他们一样离开单儿……”
雒棠无法,只好按着他坐下细细安慰。
“放心,大哥一时还不会离开单儿的,只是想教你一些道理,一些独自坚强的道理……”
他娓娓讲来,不只为平定单儿的心,也在为自己发问:
“……你知道什么叫做未雨绸缪么?在事情未发生之前,便要预知他的危害,就做好迎接他的准备,如果你不做好准备,等有一日你发现他的时候,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就那么出现了、是何时出现……更可怕的是,他已经在慢慢占领你的意志,扰乱你的信念,侵蚀你的灵魂,你已经没有办法阻止……直到他把你的心掏空成一个洞,一个永远不能填补,也什么都找不回来的洞,空空荡荡,无依无凭……”
当时,只道寻常,岂知不是寻常,残梦惊觉。
疏叶遇寒方知秋,韶华流光去难挽。
如今,又是一轮秋了。空桑山庄的秋更难见生机,大漠荒戈,枯草连天,茫茫的、茫茫的望不见尽头。
雒棠常常站在庄外想,花花世间如何竟会有这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人能征服这个地方?
此刻,他藏身于云林寺大殿后的一个佛堂,静候时机。佛堂中只有一尊自在观音像,慈目阔耳,长眼微合,似不观人间孽海种种。
昨夜他与单儿商议,为防范苏琅计中有计,他们也做了万全之策。
苏琅事前给过雒棠一份药粉,药粉中有安定叶栾心神的效用,雒棠将粉末洒在剑刃上,只要叶栾沾上一点点,便会大挫他的战斗力,其时雒棠引他至尖石林,再用苏琅的阵法困住他行动,单儿与三位白石坛长老就会用这一个多月所学之术施法念咒,使他彻底陷入虚无的沉睡,所有意念皆麻木散去,即使听到主人的召唤也无济于事,再也行动不了了,也不再会染上杀戮的血。
做到这些,雒棠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他依然担忧苏琅,所以与单儿决定在施行咒诀之时,再加上一道封咒,这封咒是易廷在残卷中遗留的,苏琅即使解开他所设计的阵法,也无法解去单儿的咒印,叶栾的控制权,就不会旁落于别人手中。
只有这样,雒棠才能放心去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啊。
猛然间,寺内钟磬打着颤动悠长的回音猛地作响,雒棠噤声抓紧手中承影,只觉钟声饱满而洪亮地冲入耳中,佛堂四壁都为之震动,数十武僧的长喝之声,就在钟声的余音里高高扬起,短促有力。
雒棠如闻信号,冲堂内伏着身子的十多个白石坛弟子点点头,他们中就有八人出来布阵,雒棠则贴着墙壁灵活地来到佛堂正门。
甫一推门,寺内的鼎沸嘈杂顷刻喧喧而入,几名枭阳宫战傀似乎已经伺在门口,一见生人立即启动意念,挥动着兵刃,连劈带砍,鱼贯杀入!
不过堂内人等已做好准备,他们杀入堂内,便是杀入了阵法,一时半刻也挣脱不了,雒棠趁乱从门边滑出,一路招架去寻叶栾踪影。
叶栾所在之处,必定是武僧云集,惨烈非常之所在,雒棠下意识往寺中较大的空地杀去,皆是以剑鞘相抗,涂有药粉的承影未曾出鞘,那紫黑衣的枭阳宫护卫,似乎在这些日子里有所提升,雒棠不出利刃,也不禁略感吃力。
搏杀正酣,“嗡”一声巨大的回响自东南角传来,雒棠手下一顿,心料东南边应是形势突变,遂旋身而上,跳上一片屋檐,轻踏着青瓦飞速赶往东南一隅。
东南边是镇寺铜钟的钟楼矗立之地,雒棠俄而赶至,霍然落上钟楼对面的鼓楼,钟楼前的惨状跃然入目,雒棠不由闻声变色。
七八名武僧被狠狠弹开,撞在铜钟上,热血四溅,他们耗上全力,以金刚之躯布成罗汉阵,因而反弹之力也无比强大刚猛,无怪乎铜钟会发出异声,若不是钟体沉厚,被这一具具铮铮铁骨撞出裂痕来亦不为过。
而与他们拼杀的那人,正是叶栾。
鲜血是他杀人时最美好的催化药剂,流出的血越多,他杀得越淋漓畅快。他的剑刃斜斜一转,指向未被砍倒,或者正重新站起的武僧,唇边抿起一笑。
“小栾——!”雒棠不等他再出手,扬声高喊他的名字,掠下鼓楼的一瞬承影出鞘,幻光闪动着掣来!
叶栾混乱的意识被这个突现的人扯得更乱,他回身引颈,却看不清他的剑在哪里,只能感觉到这柄剑的剑气飘忽悍然,于是反射性地退后一步,那急如闪电的剑尖还是擦过他的左臂,划出一条不长的伤口。
想不到一击成功,雒棠长舒口气,挡在武僧的罗汉阵前,又唤道:“小栾!”
小栾啊小栾……是不是我又来晚了,否则你不会再次将清静之地变为一座屠场!
谁知叶栾受到雒棠攻击而做出反应,变了对杀的目标,转身举剑冲向雒棠,表情木然而可怕,一点儿都没有听见自己名字的一丝清明。
叶栾来势汹汹,雒棠且退且防,已知控制他的杀念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心下竟有一点点轻松,寻思正好引他前往尖石林。
于是他故意劈向叶栾,以引出他更多的杀意,叶栾不知不觉随雒棠退出战圈,他便抽身奔往尖石林,叶栾果真在他身后一意出剑,穷追不舍。
雒棠气力尚足,游刃有余,叶栾却因一路动气,加速了所中迷药在血液中的扩散,抽丝般一道一道弱化他的功力和真气,酸软疲惫逐渐袭上四肢,空洞的双眸开始恍惚,人影重叠。
然而他是战傀。战傀的战斗只能用死亡或者操控者的命令为终结,体力再不济,他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不能顺从身体与强攻的落差,所以他还是追着雒棠,一脚踏入了尖石林。
然后他不知被何物强行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雒棠停下脚步,看匍匐在地上的叶栾,远远对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单儿等四人喊道:“施咒!”
四人不语,在离叶栾数尺之外围他在中心,口中蕴一口气,捻一个剑诀,移动身形开始念咒,绊在叶栾脚踝上的无名捆缚便随之束紧,并且一圈一圈蔓延全身,挣脱不得。
叶栾流露出挣扎扭曲的痛苦,瞳孔一收一缩,双手徒然去抓看不到的桎梏,试图挣开,以至于骨节都有些变形了。
雒棠狠下心来,咬唇注视叶栾在地上翻滚扭动,强烈的杀人使命和强硬的阻碍在他意识里崩坏,他的喉咙里撕扯出一声声哭号,如同低声的乞求,持续的咒封却不会为此停止。
终于,他的哭声小下去,他眼中的痛苦涣散、空茫,施咒的四人也满头大汗,行阵将终。
远处的单儿向雒棠颔首,表示功成。
雒棠走上去,蹲下用衣袖擦拭叶栾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小栾,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起身又对单儿轻轻道:“谢谢。”
单儿摇头。
雒棠道:“单儿你也要好好的。”
单儿想是也颇费心力,虚弱笑笑。
雒棠决然道:“大哥这就去找你的仇人,放心吧。”



17、【十七】

秋风飒飒,归途问寒,万物皆逝,一去不还。
因此,秋风带走的不仅仅是木叶的芬芳,不仅仅是绿意葱茏。
可能还会带走热血中的炽烈。
如果殷无寒的血有热度的话。
世人当然会肯定他的血从来都是冷如坚冰,他似玉琼寒宫的丹墀上,高高在上的绝情背影,他血液中若有过温暖,也早已被塞漠空寂凛冽的狂风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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