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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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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纵事发突然,她仍如愿将这怨毒的支掌之柱连根拔起?
碧四小姐进门前,她将人点了穴塞进床底,谁能想到傅洌会来?他来了便吻,床底人向她射来怨毒眸刀,却使她福至心灵,临时起意。
多年来,碧月橙得以维生的,是存在于心里认定中的傅洌之爱,因这“爱|”,她艳光立世,因这“爱|”,她恣意凌威,亦因这“爱|”,她生得起恨,滋得起毒……这女子,负绝色容貌,本亦有善有智,若不是害死姐姐的那个,谌墨或会怜惜,或会远之。但,命运已将她们在这根纠结线上牵系,注定无法善处善理。碧月橙注定是谌墨的敌人,而谌墨,从不会善待敌人。
第十七章 反击
“出来!”谌霁冰脸冰焰烈烈,一掌击在床板,对自他睁眼伊始,即爬进床底的小笨蛋沉声厉喝。
床底一气细碎声响,归了平静后,亦不见人现身。
谌霁额上少有人能激动得起的青筋根根挑起,厉声:“你再不出来,我便要走了,这一走,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不要!咝~ ~”半张沾了灰沫的小脸探出,又因此将额头撞上了床沿而皱眉痛成一团。
这个笨蛋!谌霁双手抱胸,“出来。”
“……你不会打我屁股?”
这当下,还敢讲条件?谌霁冷冷瞪她,不予承诺。
“不要打我屁股啦,人家……人家……本来就很疼哦……”
这……笨蛋!两抹暗红欺上谌霁冰颜,一只手递出,声调里,有了他未自觉的柔暖,“快出来,我不打你。”
这是谌霁首次主动向她伸手,幽静受之诱惑,傻兮兮握住,“霁哥哥……喔!”她的霁哥哥贯力将她拽出,娇小身儿整个趴到男子长膝上,幽静好不委屈,哇声大哭,“你说了不打人家的,你骗人……哇……”
谌霁咬碎牙关,“我何时打你来着!”这世上,唯有两个人可以将他冰般沉寂的情绪气得雷火生动,偏这两人如此分处两个极端,一个聪明得如一只修炼千年的妖,一个则是笨蛋得……只能是笨蛋!
“你不打我?”哭声即停,仰脸怯怯望来,“可是,霁哥哥好生气……”
谌霁掀眉,冰声:“我不该生气?”
“……嗯。”幽静自知理亏,咬唇不语。少女初为妇,新承欢泽时,娇颊逞粉红浅晕,如鲜亮生脆的薄皮苹果般邀人尝试鲜美。
心,早为这个笨蛋软榻了一角,如今,怕不止一角了。谌霁认命叹气,指尖甚不熟练地抹了她泪,“告诉我,谁教你的法子?”
“是……啊,没有谁,是我向会里生过孩子的长辈讨教来的,我……”
“这春药也是长辈给你的?”
“……是!“
是?“静儿。”谌霁长臂收拢,轻轻揽了她起来。“你很乖是不是?”
“嗯?”幽静着迷地盯着这张世上最俊美的脸容,“霁哥哥……”
“静儿如果乖,霁哥哥会给奖励。”这不合本性的话,初说是千般生涩,但说出了口,竟也顺溜了起来,“静儿,你想我们每一次亲近都用春药?”
“啊?”幽静小嘴大张。
“静儿,告诉霁哥哥,那个教你用春药的人是谁呢?”这话,已是在诱哄了。
“霁哥哥,是……啊,不行!”幽静掩口,摇头。
谌霁冰颜才转怒意,又速退了去:对付笨蛋,尤其是一根筋的笨蛋,自然要有相得益彰的别样法子,“你应了人不说?”
“嗯嗯嗯。”圆颌疾点。
“那若是我自己猜来得,便不算你违诺了是不是?”
“嗯嗯嗯。”小小圆脸写满崇拜:霁哥哥好聪明哦。
“是谌墨?”
“嗯嗯嗯……”霁哥哥好聪明哦……可是,以后再也拿不到降服霁哥哥的法子了,呜呜……
“笨蛋,你又哭什么!”
“哇哇……霁哥哥,你这样,你的哥哥再也不肯帮幽静啦,再也不会啦……哇哇……
当真是她?竟当真是她?谌霁牙齿咯咯生响,毋庸置疑,有那样一个姐姐,小侯爷的满口银牙定然有早夭之忧。“笨蛋,别哭了!”
“哇哇,霁哥哥好凶,幽静好痛好痛……”
她这痛,嚷的是心,但听在谌霁耳里,却又把昨夜旖旎风光唤进眼前,冰眸幽暗,“你再哭,我会罚你。”
“哇哇……”
哭声,被两片薄唇吞去。
少女初经人事,少年又何尝不是?食髓识味,新马识途,何不再赴销魂境?不过,究竟是冰样性情,少年在理智灭顶之前,心底尚没忘了发出叮嘱——
谌墨,烦请恭候我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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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谌墨掩鼻,喷嚏惊天动地。
“三……谌公子,您身子不舒服么?”同席用餐的傅澈当即释出关怀。
六皇子的关怀,半真半假。或者开始不明白,几次下来,也该明白为何事关三嫂,自己是格外的倒霉讨嫌,如此,何不多招惹些醋气出来?
“滚开,墨墨的事与你何干?”果然,有人酸气冲天。
傅澈鼻子险要气歪,“又关你何事?”
“墨墨是我的莲花,当然关我的事~”
“莲花?”有人不甘寂寞,凑声道:“哈,这样的人也可以称作莲花,濯清涟而不妖?哈哈,江湖妖鱼与莲花,讽刺啊讽刺……”
桃花粉面扬起美目倩兮:“三哥,你不说话,别人不会当你哑巴了。但你说话,别人只会当你傻了。”
“哈哈哈……”耶落云拍案称笑,“碧四小姐,你的口才,在下甚是佩服呐……”
不知怎地,向来逢这种事,就算不掺上一脚也会做欣然然壁上观者的谌墨,今日竟兴趣缺缺,揉着跳动的眼睑,掷箸换身室外。
“怎不吃了?”几乎是与她同时离席的人,慢踱她身后,“当真病了?”
谌墨摇首,少有的心情不佳,连带使她对这人也起了恼:“你离我远些,我自然就好了。”
处尊养贵的碧打当家,对招来的奚落仿佛并不介意,只道:“江南怪医过些时日会来碧门做客,届时让他为你诊诊。”
“不必。”谌墨闷闷回掉,加快了步子,并对欲与自己齐头并进的人道,“你莫跟我来,不然我拿火烧你碧门。”
这个人性的磨人的小妖精!碧笙气极,旋然回身,与她背道而驰。
谌墨信步由思,仍是回到了畅华轩,想来,自己还算喜欢这片由竹搭成的雅致客舍。
“谌公子,这是新沏的龙井,您来品品,试试小婢的手艺如何?”小婢奉上茶来,紫砂小壶倾出碧绿茶液,清香沁鼻透肺而来。
“谢丫环姐姐。”谌墨一口饮下,小赞,“好茶。”
“真的是好茶么?”
“噫?”
好茶么?
谌墨盯着那两扇有谌霁阖上的竹门,若非两人出自一个娘胎,她会将他祖宗八代翻出地下骂活再咒死!
“我知道你曾中过一次春药,那一回,泡了一夜冷泉是么?这一回,我给你下了三成力道,做一夜春梦就好。”
想起冰娃娃临走时的冰言冰语,窝在锦被下,将自己从头盖到脚的谌墨,脑里转过几百个讨回这笔帐的计量:最得用最有效的法子,是幽大小姐对他热情骤减罢?话说回来,这碧门的防卫不也不是忒样风雨不透嘛,冰娃娃也只不过用了一个小小易容术,就蒙混进来,若是以此法刺杀碧门老大,不也是防不胜防?
天下间,在这当口,还能腾出工夫犯这心思的,怕也只有谌墨。
想来,她所以能如此笃定清白无忧,是因太了解那脸冰软的小弟……
“谌公子。”竹门磕响,莺声唤起。
碧四小姐?此时,体内已有些微小火渐燃,谌墨不由叫苦: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我看你今日在膳桌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特做了一盅燕窝给你,你……”
“四小姐,在下已睡下了,不知明日……”
“睡下?”碧筝惊瞥尚未西移的日头,“谌公子,您身体不适么?怎么……”
谌墨才想顺接下来这话,又听:“我去替您叫大夫过来!”
“不是不是。”谌墨跳下床,几步冲到外室打开那两扇竹编的门,笑脸迎人道,“碧筝姐姐,在下好得很。”
碧筝进了屋来,先将燕窝盅搁置在窗下的柳木长条桌上,以大眸儿照她周身打个回旋,又举起纤手触触她额头温度,“……你发烧了?”
“没有,绝对没有。在下只是昨夜睡前因喝了茶而整夜无眠,适才才上塌补睡,身上的温度自热就高了,姐姐不必担心。”
碧筝尚欲待表示温柔,谌墨已道:“姐姐,在下近来口舌无味,却厌咸厌辛,很想吃些粥品,比如百宝粥之类呢。”
“百宝粥,谌公子想吃?”
“是啊,姐姐晓得哪里有卖么?”谌墨眼透强烈希冀。
碧筝笑靥如花:“真是巧了,这道粥我恰好会煮喔。”
“碧筝姐姐连这道粥品也会煮?”
“会煮会煮,谌公子想何时吃?”
“明早可好?”
“好!”碧四小姐满口应下,“谌公子快喝了这燕窝,上塌补眠去,管保你明早醒来,那道百宝粥就上了你的早膳桌上。”
“谢姐姐。”
“这燕窝快喝,看你喝下,我才安心。”
撑着牙关,谌墨将盅内温热正好进口的燕窝一饮而尽。
见自己一腔柔情尽入了恋慕者口内,碧四小姐心满意足,喜滋滋准备粥品去了。
眼见美人芳踪终杳,谌墨松一口气,瘫俯桌上。有那道耗时弥久的粥品牵着,就算高手代刀,洗手做羹汤的不是美人自己,至少也有一夜的安生了。虽然,这一夜,自己无法“安生”,长年鹰打雁,今日被雁捉眼啊……
“谌墨,这碗燕窝还好喝么?”
废话,怎最近尽有人问她这等问题?她仰首启口要骂,“你……”
“可不是我么?”消瘦了双颊,灰白了唇色的碧月橙,笑起来,竟是三分鬼的模样。
第十八章 妇人心
昨日,先以目观,后以耳聆,那场春戏后,碧月橙尤如一抹无主游魂,挪离畅华轩。但不甘呐,恨意支撑下,她几乎踏遍了碧门每一角落,而那个本应爱她惜她怜她的男人,哪有踪影?她不能相信,那个男人,不是为她而来;也不能相信,他竟也有要以那样热切的想要一个人时,而这人,不是她。
多少年来,她敛尽身上锋芒,收尽骨里骄傲,一次次将尊严踩在足底,向男人求索一脉温存,但一个并不紧实的拥抱,一句并不能熨暖心头的软语温言,但是他最大方的给予。她曾体贴地为他解释,过往的残酷,汲光了他的热情和温度,她既非他不可,便需以女人的柔情,融他待他等他,但,……
如果不是身置其境,谁能想到?谁能相信?他也可以如这世上每一个男人般,迫急如火;也可以如这世上第一个男人般,霸道求取,甚至,他为要得着那个女人,委屈求全。但……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为他做过什么?
他在这碧门熬煎求存时,那个女人在哪里?是她啊,是她,在他最冰冷的岁月里,给他少女最温柔纯洁的情怀。
他折损骄傲跪在当家寝楼前为一对兄弟请命时,那个女人在哪里?是她,还是她,付出的是少女的清白躯体!
那个女人,可能如她爱他一般爱他?可能如她抛却一切抛却所有的爱他?
不,这世上,没有一人,没有人,可及得上她的爱!
她爱他,早在他跪在碧门前,跪在江南的冷风凄雨里,通身的泥污,青白的面色,却犹能高贵如一只鹤般睥睨尘俗时,隐身在门后的她,便己爱上了他!
那个女人,爱不及她早,情不及她深,意更不及她真,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夺去洌的专注瞳芒,洌的柔声诱哄,洌的痴狂心动?
因为,那张妖冶的脸?但她的容貌,会输于她么?
那么,便仅仅是因为,一个没有被男人开发过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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