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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我咬了咬牙,索性就扑进了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立刻就收紧了双臂,好像等待已久。我手上贴着的,是他如雷的心跳,还有他身上那种我熟悉无比的清水香。我又陷入了那种深深的旋窝里。
“舅舅……”
“嗯。”他把我抱起来,鼻尖和我的鼻尖对上,眼中深不见底,微烫的气息喷在我嘴唇上。一时之间,我差点哭出来,只觉得什么都不要紧了。
“姐夫?”
我迅速推开了安玉宁。
那个灵气逼人的女子,从车里走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安玉宁,缓缓的声音甘如清泉,却一点点粉粹我心中的某种东西:“少奶奶也要去?”
安玉宁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只道:“不,她不去。”
豌豆姑娘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她来做什么?”
安玉宁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向后退了两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道:“我,我来给舅舅送行。”
“送行?怎么刚刚在安家,不是送过了吗? ”
“我,我睡过了头,没赶上,所以现在……”
“所以现在特地赶过来?”
我忍无可忍,朝着那豌豆的头脸就丢了一句话出去:“管你什么事!死八婆!”
“……姐夫!”豌豆不依了,啧,还撒娇。
安玉宁皱着眉看着我。
我突然很怕他会说出什么话来,掉头就跑,跑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又退回去,把我的马鞭捡起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安玉宁一眼。他的手伸了出来,看到我回头,又慢慢地缩了回去。然后冷淡地看着我。
我的心在那一霎那就碎了。
我喜欢安玉宁。我没有办法否认。我被他牵着鼻子走。我没有想到我喜欢得这么深。
也许,是从他第一次穿过众人,那绣着秀致雅致鸢尾的华丽衣袍停在被众人忽略的我面前的时候,开始。
又也许,是从他教我念那一句暧mei不明的诗句的时候,开始的。
也可能,是我早就垂涎他的美貌……那一天,看到他站在灼灼的莲池边,身上的红衣和莲花相映成趣,可是这些灼伤人眼的绚丽色彩,都压不下他的美貌。整个天地的风采,都被他踏在脚下。
那么,大约,是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就快,七年。
痛。心里好痛。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手里捏着刚刚抽了他一下的小鞭子,我垂着头,低声道:“抱歉……是我失礼了。婉霜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舅舅,送行送完了,祝你以后过的比我好。”
就算已经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起码还要维持最后一点尊严……吗?
安玉宁远远地站着,突然轻声道:“是吗?祝我以后过的比你好?”
我一僵。不错,我们的确不一样。他这么高贵,当然理所当然该比我好。我忍不住恼羞成怒,再也维持不了那一点点脆弱的所谓风度,一股脑地丢出一句:“祝你过得比我好,死得比我早!”
喊完这一句,我忍着脚痛转身就跑了。这一次,是直接上了马,一路狂奔。再也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那种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让我又一阵心痛。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我想,有什么的,不过就是一段少女情怀。人家都说了,初恋一般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初恋最大的作用就是以后花好月圆的时候,能有一段过往傍身。看我以后不找一个比他好十倍的老公,然后把这段酸果子事迹当笑话来看。
我一定可以的。
等我心情压抑地在城外无人处撒了一圈儿野,哭了个够,然后弄了一身泥巴溜达回城,已经要天黑了。我还不想回安家,肚子又饿得厉害,身上也没有带钱……想了想,两个选择。一是回安家,一是去找孙思文。
两个我都不想。
于是牵着马在街上到处一瘸一拐地乱走。很多人看着我,似乎在窃窃私语,我才懒得管他们。走着走着,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快饿死了,而且我也不可能这么大冷的天露宿街头。安家,我再不想回去,也总是要回去的。
遂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小马儿的脸,自言自语地道:“还不如露宿街头呢……”
突然有人在后面叫我:“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走?”
我回过头一看,孙思文提着一个箱子,在后面站定,看着我。我的心情稍稍振奋了一些,道:“你还不是一样。”
孙思文摇摇头,道:“我哪能跟你一样,弄了一身泥巴回来,八成是去哪里撒野了。”
我牵着马跟着他:“那你去哪里了。”
“老陈家的姑娘病了,我去看看”,他一顿,然后停下了脚步,有些纳闷地看着我,“你怎么还跟着我?还不回去?”
我呐呐地道:“我请你去喝酒……”
他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带钱了吗? ”
我想,他怎么知道我没带钱?于是我的头低得更下了,只道:“你,你先借给我……”
“……”
得到了一家中等的小馆子里,我们要了一个小包间,孙思文无奈地看着埋头苦吃的我,道:“我真想不明白,你这样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三番两次弄成这个样子。”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上天喜欢作弄我,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跟你借点银子罢了,你少啰嗦。”
他道:“你借我的银子,请我喝酒?亏你想得出来。”
等我吃饱喝足,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了。伙计去牵了我的马来。孙思文看了看天,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一个人在街上乱晃,的确是惊悚了点。而且有个人在身边,我也能生出一些勇气。让我重新走进安家大门的勇气。
“对了”,他从随身带着的那个小箱子里抽出一个东西,似乎是块膏药,递给我,神色淡淡地道,“这个东西,能治你的脚伤。你别看它丑,贴上就不疼了,明天也不会肿起来。”
我心中微动,伸手接了过来。我是感激的,因为他那平淡的神色。
一路无话地走到安家门口,孙思文停了下来。守门的人似乎在等我,一看到我就开始咋咋呼呼,我让他把马儿牵下去了。
我回过头,望了望安府巍峨的匾额,然后从身边的丫头手中取过灯笼递给孙思文,道:“先生,路上小心。”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好,我先回去了。明天等着你来。”
说完,他就走了。我望着他孤独的背影,在这寂寞的街道上。就好像他生来就是如此。我有一种预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都不会忘记今晚。
是他把我送了回来。也让我走上了一条更加坚决的路。
其实只有在绝对强大的基础上,才能谈自由。我绝对,不要再逃避。
该走的人,都走去死。与我何干?我要变得强大,首先就要让自己,再也不那么轻易就动摇。
第五十四章:主动出击 “小姐?”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跟着提着灯笼的陌生丫头进去了。虽然衣着有些不得体,脚踝也钻心的疼,但是我尽量昂首挺胸,面无表情。
那丫头直把我送回毓秀堂,也就是我和安玉宁的小院。小贝一直等在门口,看到我,便赶紧迎上来:“娘!”
我伸手抵住他不让他抱住我,轻声道:“小贝。”
小贝扭了两下,终于还是放弃了,撅着嘴站在一边。
我回过头对那个还一直跟着我的丫头道:“你可以下去了。”
谁知那丫头却不走,而是道:“奴婢小兔,和小桃一起,从今个儿起,专门伺候少奶奶。”说着,她了一顿,又道:“是少爷的吩咐。”
我一下想起,安玉宁曾经说过要重新拨两个丫头给我。看来就是眼前这两个了。于是我点点头,道:“所以你在门口等着我?”
小兔道:“奴婢是奉崔嬷嬷之令,在门口等候少奶奶的。”
我淡淡地答应了一声,牵着小贝的手回到了屋子里。玲珑和拂衣等在房门口,一看到我身后的丫头,不由得一怔。
我淡道:“都下去了。今个儿我很乏了。小贝,你先回去,等娘洗过澡,再去找你。”
小贝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几天没仔细看,这小子似乎长高了一点儿。起码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又长高了,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是跟我一样高的。现在总觉得他好像要比我高一点儿了。
等到我洗了澡,依言到他屋子里去哄他睡觉。总觉得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做过了。这孩子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的样子,很可爱。
“娘……”
“嗯?”我索性脱了鞋,和衣半躺和他挤在一处。反正,不会有人再敢突然闯进来,然后骂我们。
小贝搂着我,把头靠在我肩上,小小声地道:“爹走了,没有关系的。娘还有小贝啊。”
我笑了,摸摸他的头,道:“等小贝长大了,就也会离开娘的。”
小贝急道:“不会的,小贝不会离开娘。”
我捏捏他的鼻子,笑道:“小贝是要娶媳妇儿的,娶了媳妇儿,小贝就会不要娘了。”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可是古训。
小贝在我身上蹭了蹭,道:“不会的,娘。媳妇儿没有娘好看,我只喜欢娘。”
我笑着把他稍微推开一些。闹腾了一会,我有些累,遂让他消停下来。他抓着我的手指玩儿。我轻声道:“小贝。”
“嗯?娘?”
“……没什么,你睡吧。”
他的手却突然一僵,然后有些惶然地道:“娘……”
我稍稍坐起来一些,看着他,奇怪地道:“怎么了?”
小孩子未长全的轮廓,在烛光中显得有些稚嫩。他有些惶惶不安地看着我:“娘,是不是因为爹走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一愣,然后失笑,只摇摇头,道:“怎么会呢。娘不会不要小贝的。小贝永远是娘的小贝,娘是要心疼你一辈子的。”
他终于放心了,喜滋滋地抱着我,还轻轻蹭了蹭。我笑着把他推开一些。
其实做小孩子多好,很容易就满足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刘姨娘请去了。
是了,我没靠山了嘛,她当然要整我。
安玉宁不在家,她倒是不再穿那身招牌乌青色裙子。虽然听说她的衣服是天天换的,只是颜色和款式都很像。但是人家不说,我真的会以为她一年四季都穿那一身。所以说大宅门害死人。这人还没死,就成牌坊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褂子裙,显得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我去的时候,她约莫是刚吃过早饭,正在喝茶。
一见了我,就开门见山:“听说昨个,少奶奶是被银楼的一个伙计送回来的?”
我的眉毛抽了抽,也不等她请,自己就在她对面坐下了,道:“嗯,不过不是伙计,是我的掌柜。怎么姨娘,有什么不妥当吗? ”
刘姨娘颦眉道:“自然不妥当。外面早就有些风言风语了。还望少奶奶持重一些的好。”
我漫不经心地道:“我记下了。”
刘姨娘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依我的意思,不如就把那个掌柜撤了吧。”
我一愣:“为什么?”
刘姨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自然是为了少奶奶的声誉。不过是一个掌柜罢了,少奶奶想要多少能人,只管来跟我要。女人家,还是声誉最要紧的。”
我冷笑:“那倒不必姨娘费心了。女人家的声誉的确重要。只是我们这样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总会有两句闲话给人家说。如今撤了这个掌柜,明日不定还要撤多少个。治标不治本。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日子久了,乡亲们也会看明白的。”
刘姨娘冷下脸,道:“少奶奶这是挑明了要和我做对了?”
我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是一个掌柜罢了,又是我楼子里的。怎么会是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