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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舍得把我往其他女人身上推,我怎忍心见你伤心落泪?上次一个惜文已经把你逼到香山上去躲了一个月,这下一来来两个,我都不敢想,你若真生气了,我怎样才能挽回你的心?”十三疯了一样抱住我,吻我。
我任他抱着,心里愁苦不堪,算了,任何事都是眼不见为净,我无法做到笑颜相对,我躲开总允许吧。
“让我再去碧云寺住上一阵吧,山上空气好,我正好这一阵老是胸口发闷,不如让我上山吧。你在家里就乖乖做你的新郎,等完事了就来接我回府,可好?”
十三只是牢牢抱住我,有水滴慢慢滑过我的脖子。
。
再上香山
最终,十三拗不过我,答应让我在五月头上去碧云寺,用的名义仍是祈福,他会尽快启动成亲事宜,然后等所谓的蜜月过后再来接我回家。
仍是玲珑陪着我,我俩再次来到香山的碧云寺。方丈看到我,仍是那么慈悲的微笑,“阿弥陀佛,十三福晋,好久不见。”
我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有劳方丈了。”
小沙弥将我带到我原先住过的精舍,才进院子,居然就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和煦的微笑,温暖的眼神,不是八阿哥还会是谁?
“八哥吉祥。”我上前行礼。
八阿哥回头见是我,微笑更深了,“十三弟妹,你怎么也来了?是替十三弟祈福来了吧。”
“八哥那么聪明,自然一猜就对。不知八哥来碧云寺又是为何呢?”我很好奇。
八阿哥抬眼看我,脸上似乎有点奇怪之色,“婉儿你不知道吗?我现在已是闲散宗室了,自然可以游山逛水,怡情养性啦。”
哦,我明白过来,确实有听十三说起过,说是康熙爷在正月里突然就停了八阿哥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好象源头还是去年那两只鹰。
我黯然低下头去,想了半天却找不出话安慰。
“不要替我担心,也别费心思安慰我,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悲伤。又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居然还是八阿哥来宽慰我,难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大臣皆称其贤。
说真的,以前我被所谓的历史书和正剧误导,以为八阿哥是个怎样的大奸大恶之人。如今接触到真人,其实不过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八个字而已。他最大的罪过,恐怕就是德才兼备,群众基础太好,以致福全老王夸赞,群臣一力拥戴,诸多阿哥爱护,成了皇子中出头的椽子,这才被康熙爷视为肉中刺和眼中钉了。
再换一种说法,康老爷子这些个成年阿哥里,几乎挑不出一个孬的,勉强倒着数的话,十阿哥可以排第一,其余个个都是各自有着优缺点,并没有谁一定强过谁去。
三阿哥,擅长数学天文,编书撰文是他的至高愿望,《康熙字典》就是他的功绩。
四阿哥,勤于政务,踏实刻苦,敢作敢当,是个典型的实干家。
九阿哥,善于理财,乃康熙朝第一大财主是也,而且对老八忠心不二。据历史记载,康熙末年,为了以示自己对老八的忠贞,他随身携带毒药,就凭这点,我都很佩服他了。
十三阿哥,不用多说了,“诗文翰墨,皆工敏清新”,“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这些都是最官方的评价。
十四阿哥,“聪明绝世”,“才德双全,我弟兄们皆不如”,这些是九阿哥给十四的评语,却也是十四最真实的写照,而且骁勇善战,只用了两年就摆平了西藏**。
这些阿哥里面,其实谁都有资格做皇帝,谁都不缺才干和能力,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在康熙爷心中的地位,究竟谁为良将,谁为明臣,谁才真正有资格登临大宝呢?
我陷入自己的思维中,好久都是沉默着。
“婉儿,莫要在风口吹到了,还是进屋里去吧,山上毕竟凉些。”八阿哥见我一脸恍惚,好心提醒我。
我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八阿哥,低低地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八哥实在太过优秀,不免招致谗言,皇上心里只怕是误解了八哥。”
八阿哥听我这样一说,脸色有些微变,苦笑一声,“一直有耳闻,说婉儿虽身不在朝堂,对形势却洞若观火,看来果然不虚。既然我已经有罪,那怀不怀璧又有何区别呢?”
八阿哥顿了一下,慢慢说道:“婉儿,我且问你一句,若你不愿意回答,你直接回了我就是,我绝非故意为难于你。”
“八哥但说无妨。”
“如果当初是十四弟先求皇阿玛,将你指婚于他,你现在是十四福晋而非十三福晋的话,你现在可会多提点,多帮着十四弟一些呢?”
八哥的问题很简单,听在我耳中却仿佛阵阵雷声,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我的脑袋,我相信我的神色一定大变。
见我如此,八阿哥先就不忍心了,“对不起,我问得冒昧了,婉儿,你赶紧回屋休息吧。”
我几乎是踉跄着进了自个的精舍,竟是连招呼都忘了和八阿哥打一声。
玲珑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见我脸色不好,还当在山上吹到了风,赶紧扶我在床上躺下,又帮我倒了一杯热茶过来,看我喝下后,才轻轻退了出去。
我缩在床角,脑子中反复都是八阿哥刚才那一个问题。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我竟然无法回答,是呀,若上天安排我嫁给了十四,我会怎么办呢?还是在我的思维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可能呢?
我不断整理自己的思路,整理自己的心绪,我渐渐看清了深藏于自己内心的潜意识。正因为我知道每个人的结局,正因为我知道谁是最后的胜者,所以我从未将十四列入候选名单中,十四无论如何努力,如何用尽力气来爱我,我都不会选择他,我根本从未给过他机会。想到这一层,我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连八阿哥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十四身为当事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我内心深处的拒绝,他和十三从未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我的心好痛,为自己的自私,也为十四的可悲,可是,我如此一个渺小的女子,除了顺应历史潮流外,我又能如何呢?难道凭我一己之力,我就可以改变历史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罢了。我更清晰地看清自己,选择十三做为终身良伴,一是由于他个人的优秀,二是由于我根本不希望枕边人是君王,我压根没有做皇后母仪天下这样的兴趣爱好,我但求生活自在无忧而已。所以我愿意倾尽所学所知去辅佐四阿哥,却不会接受四阿哥的感情,无论他有没有嫡福晋,无论我先遇见十三还是遇见他,我都不会嫁给他。换而言之,在这些阿哥里,我唯一愿意嫁、肯嫁的只有十三阿哥一人而已。
终于想明白想通透后,我反而不再难过了,人生不过如此,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扼住命运的咽喉,把握住自己的人生,我有幸能够嫁给十三,彼此倾心相爱,我还奢求什么呢?
感情的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放弃了其他的感情,殊不知对他们不是好事呢?四阿哥有四福晋,还有年氏;十四有宛然,他们何尝不是生活在自己的幸福中。
……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希望逢到八阿哥,却偏偏完全不见他的人影。我每日里不过念经礼佛,过着晨钟暮鼓,清心寡欲的日子。
从我生活态度来说,我是向前看的人,我不会纠结于过往的失败或者失意,更不会老是自叹自怜;然而从个性深层来说,我其实是一个非常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人,对于朝堂之上,甚至妻妾之间的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兴趣,名利富贵从来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若是能够和十三两人做闲云野鹤飞,畅游天地无极限,那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方式,可惜终此一生,这不过都是妄想痴念了。
正当我以为八阿哥已经下山了时,这天却又在去往寺庙后院消食时看到了那孤傲欣长的身影。
“婉儿,无需行礼了。”八阿哥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我,早已手虚抬。
我走向前去,和他并肩而立,“八哥如今闲云野鹤般,真正让婉儿羡慕不已呢。”
“噢?此话怎讲?”八阿哥闪过好奇的神色。
“照婉儿看来,当皇帝乃是天下最苦的差事,偏偏世上之人个个削尖了脑袋,处心积虑要做这个位置,不知八哥以为然否?”
“愿闻指教。”八阿哥眼中跳出了光芒。
“秦始皇每天阅读的竹简据说有几百斤重,每天让您读几十大本厚厚的奏章,就算您草草浏览吧,您受的了吗?所谓十年寒窗,可能有这个工作强度,可是当了皇帝是一辈子的事情,皇帝可是一熬就是几十年,还不带松懈的。”
“根据《汉书》记载,东方朔有一次上书汉武帝,一次就用手推车推了一大车竹简。东方朔还只是一个待诏,朝廷里这样的官员不下百人,哪怕每人每年平均上一个这样的奏章,汉武帝也就别想活了。”
“还有著名的改革天子宋神宗,二十岁即位,励精图治,因为西北战场失利,急得半夜绕床而走,无法睡觉。结果三十多岁就挂了。”
“同样是开国君主,根据《明实录》记载,洪武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短短八天之内,内外诸司奏札共1660件,说了3391件事。明太祖朱元璋平均每天要看207份报告,处理423件事。这是人干的活儿吗?就算朱元璋天纵英明,处理每件事情只要花3分钟,那每天的高强度工作也要持续6个时辰以上,更不用说他还要出席朝会,接见大臣,偶尔出巡等等了。根据《明实录》记载,明孝宗有一次因为宫廷失火无法上朝,还深感愧疚,因为早晨上朝是皇帝的义务。至少从汉朝开始,当皇帝起床早似乎就成了定律。您且想想每月至少有15天时间必须在凌晨寅时(现代的凌晨3点)起床的感觉吧,这个皇帝还愿意当吗?”
“再说我们康熙爷吧,从16岁开始‘御门听政’,据说只间断过几个月,除了大风大雨之天,一律早朝御乾清门,在寒气逼人的凌晨听政,听完了还要当场批示,这个苦啊。如今已是六十多岁高龄的人了,还要每天批示几百个奏折,这和虐待老人有啥区别呢。”
“总而言之,当皇帝真是苦,每天要看那么多奏章,决定那么多事情,还要起早贪黑的早朝,为什么大家都想当皇帝呢?当一个无忧无虑的藩王,每天声色犬马不好吗?当一个闲散大臣享受俸禄不好吗?”
我一口气说完,静静看着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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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闲人
八阿哥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最后朗声大笑,“婉儿果然是个妙人,一番话振聋发聩是也。看来这九五至尊,在婉儿眼中,只是个世上最大的苦命人而已。有趣之至,有趣之至。”
“婉儿不过几句痴话,让八哥笑话了。”我赶紧装出小白的笑容。
八阿哥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本来云淡风轻的目光变得如此深邃,又如此锐利,“难怪十四弟对你始终痴心不改,就是九弟对你都是敬佩有加,婉儿,你一点都不象这个时代的女子,你懂的东西太多,你看问题看得太透彻,你究竟从何处而来?”
我转过脸,装作在看满山的鲜花,慢慢地说:“如果皇上当初将我指给十四阿哥为福晋,我待十四阿哥也如同现在待十三阿哥,全心全意,死不旋踵。”
八阿哥的手缓缓抬起,终于还是落在我的肩头,隔着单薄的衣衫,我能够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力,他喃喃道:“得婉儿者胜过得天下也。”
然后,他深深看我一眼,垂下手,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我感觉鼻子酸酸的,这样一位岫玉般温润,春风般和煦的白衣公子,不过也是血腥政治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