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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神捕的脸色暗了暗。
唐若水摇曳着身姿，继续道：「要知道京城里眼红我青楼生意的能从城外排到皇宫里了。」
「十娘，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司马青衫厉声道。本来一直追着离风月，没能追到就够他窝火的，青楼还时不时传出夏侯雪丶二公子丶离风月三人集结的消息。在他的地盘，如此公然的挑衅，窝火，绝对的窝火。
唐若水嫣然一笑，虽然她用那张老鼠屎般的脸演绎出了惨不忍睹的味，她说：「司马神捕何必说的那麽严重，我这楼里来的都是熟客，唯一的来的几个生面孔，叫来给司马神捕瞧瞧不就好了。」
「也是，魔头和偷仙也是你青楼的熟客。」
司马青衣蹿出来说了句，瞧见她身後的打手动了动，又赶紧缩回到司马青衫的身後，低声道，「大哥，还没有人从楼里出来。」
唐若水却是恍然大悟状：「原来司马神捕找的是他们两个啊，怎麽不早来呢，他们一刻钟前就走了。」
司马青衫扫了司马青衣一眼。
「胡说。」司马青衣探着脑袋急急争辩道，「我们一早包围了你青楼，要是人走了，不可能不知道。」
「不信啊，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找的，不过私自行动就不行了。」唐若水一脸的无辜。
司马青衣招呼人要去搜，司马青衫抬手制止，笑道：「十娘敢让我们搜说明是真的不在，否则她可没那个但敢带我们去打扰他们。」
唐若水立马感激涕零道：「还是司马神捕体恤民情啊，他们可是偷仙大人和夏侯雪，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我区区一个青楼妈妈哪敢多放一个屁。」
正说着话，唐家爷爷字後头走出来，甚有自恃道：「司马青衫，老司马真是张脸，儿子如此出色。」
司马青衫一眼便瞧出来人是谁，赶紧施礼道：「晚辈见过前辈。」
唐家爷爷摆摆手，缓缓过去手按在他的肩头，状似要试试他武功底子的样子，司马青衫亦是微俯着身子没有动弹。唐家爷爷甚是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不经意间掠过他的领口，赞赏道：「不错，不错。」
「前辈过奖，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要事？」司马青衫这才直起身子询问。
唐家爷爷道：「前些日子，唐家堡的人在这吃了点亏，我来瞧瞧。」
司马青衫俯身告辞道：「待前辈办完正事，晚辈定请前辈来司马府上小住几日，晚辈先行告辞。」
「好。」
唐家爷爷点头。
司马青衫领人走出老远，伸手到自己领口中取了张字条出来，上面赫然是夏侯雪一行人的去向，立马带人去追。
作者有话要说：
丶第四十九章
瞧着人走远了，唐家爷爷直接对唐若水道：「收拾，收拾，回唐家堡。」
唐若水急道：「爷爷，我才回的青楼，很多事情都还没安排好。而且我不想回唐家堡，反正也没人欢迎我。」
「难不成，我要死在唐家堡，你还送终都不愿意来了。」唐家爷爷沉了脸。
唐若水赶紧道：「爷爷，你说的什麽话，爷爷意定会长命百岁的，活得比若水都要久。」
唐家爷爷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若水，你想青楼现在就消失麽？」
唐若水只得应允。
算上寒枝，一行三人上路，唐若水本准备拖一拖脚程，也许夏侯雪能追上来也不一定，但唐家爷爷实在盯得紧，她不敢做的明显，於是到恶唐家堡，夏侯雪也没有出现。
这次进唐家堡顺当的很，德高望重的唐家爷爷领着，还有谁敢开口说个屁，更是连为啥本已经去世的人会出现都无人敢开口问上一句。
晚宴上，唐家爷爷钦点寒枝和唐若水一起坐在自己的下手边，唐非的面色黑了又黑，也不能说上点什麽。唐门子弟瞧着这架势，惊觉唐家爷爷这是要明着要扶植唐若水和寒枝了，不过想着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阵阵心虚之下也没脸再去讨好。
寒枝不动声色的不时夹上几筷子菜到身边唐若水的碗里。
唐若水默默盯着碗中的菜，给了寒枝一个眼神，谁知道寒枝又夹了一筷子过来。啪的一声，她手上的筷子被扣在了桌上，一桌子的人齐刷刷的盯着她，她扯了扯嘴角示意道：「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言罢，要起身离开。
唐家爷爷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说教你可以剩饭在碗了的？」
「我……我吃不下了。」
唐若水踟蹰着半晌才憋出这麽一句话来。
唐家爷爷扫了她一眼，明显是要是不吃完的话，是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的。她也就僵持着站立着，不动。
寒枝笑了笑，端起唐若水只动了几筷子的碗，扒拉几下也就吃乾抹净了，他笑道：「好了，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叫厨房留些饭给你，等饿了再吃。」
唐若水面无表情，只管自己走了。爷爷那麽明显的意图，还有寒枝的示好都叫她很不是滋味，不过，还没有接到指令，她不能现在翻脸，尽管爷爷一出现她就想翻脸了。
赌博？别人难道就只能做棋子麽？自己在唐家堡十几年的光景，出了爹娘，不曾想竟只剩一个唐小宝对自己真心好的。
她轻声笑着，眸光冰冷：「我娘到底是没有说错，这世上本便没有那麽便宜的事，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这惊鸿剑法岂是我区区唐若水能企及的，我还道是自己天分极高，也不过是个棋子。」
缓步走到以前住的庭院，落了满满的尘，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
站了半晌，唐若水轻笑出声，开口道：「出来吧，一直站在那里也不怕蚊虫咬麽？还是觉得我这院子里蚊虫太瘦了，你准备学学释迦摩尼舍身献肉？不过，西天极乐世界你定过不好，地狱更适合你。」
「我也觉得是，到底是姐姐，连我死後的去处都想好了，真是有心。」
唐非挂着满面的笑意，从黑暗中款款步出，若少了惹人厌烦的语气，大概会有人以为她们是相亲相爱的吧。
唐若水端起十娘的笑：「哟，这姐姐二字我可不敢当，做你姐姐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
唐非行至她面前，诚恳道：「年纪在那里没办法不是。」
一根青筋在额尖狠狠跳动着。
唐若水花了点力气才压住它，不至於失了仪态，展开笑意道：「也是，若死的那日，我们要埋在祖坟里，我的名字总要在你上头的。」
「那日，我真该让杀手们下山崖好好找找，不该嫌弃你的尸骨，如今诈尸了，惹得一身的麻烦。」
「呵呵……」
唐若水掩嘴笑道，「你自小便怕脏嫌麻烦，小的时候没少说你，现在看来我该谢谢你的这些毛病，不然我就不知道这些年的太阳会那麽温暖。」
唐非认真的盯着人看。
忽的，她直直跪在了地上，言辞一贯的骄傲却是低了头：「你走好不好？不要回来了，你走了，总有一日寒哥哥会忘了你。你若不走，我一点机会也不会有。」
沉默良久。
唐若水俯身扶起她道：「寒大哥不喜欢我，否则也不会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又给我一刀，告诉我他要娶你了。」
唐非凄然地笑了笑。
「你以为为什麽寒哥哥那麽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娶我？都是因为你，你不会是忘记了吧，你以前告诉过他，让他做到唐家大家长的位置，你说这样才不会被欺负。本来他没有这个意思的，後来你在唐家堡混的越来越不好，他就开始处心积虑，现在的他不过是在前进的路上，迷失了最初要护你周全的目的，等他想起起来，我无处容身。」
唐若水觉得有些感伤，这些她是第一次听说。
唐非继续道：「姐，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爹在世的时候，大家都巴结你，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你。後来，我以为自己终於能过得比你好，特别是我二叔做上了大家长，可是并没有！明明我们四个是一起玩到大的，可唐小宝和寒哥哥的眼里只有你……」
「唉……」
唐若水这一声叹的婉转，她自嘲的笑了笑道，「知道吗？那时候我最羡慕的反倒是你。每日不用被一群人缠住听一些明知道是违心的话，能好好跟大家一起练功学暗器学用毒，不用像我这般辛苦。却不曾想，我竟是你曾羡慕的对象。」
「你羡慕过我？」唐非明显不信。
唐若水越过她，淡淡道：「你不用跪在这里，就算寒大哥要回头，也太晚了。我已经决定要跟雪大侠呆着了，起码目前没有分开的打算。而且上了年纪，对银子什麽的特别看重，雪大侠答应给我一个国库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丶第五十章
唐非起身，面上是一贯的趾高气扬，她说：「别忘了你说过的这句话，否则我们都别安生好了。」
唐若水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轻笑出声：「到底是大小姐，安生？这年头还有谁是追求安生的。」
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出现在她眼前，晃晃悠悠地缓缓落到她的肩头。抬手取下白鸽脚上绑着的布条，抖开，眸光瞬间变得阴冷，一扬手布条在空中燃烧殆尽，夜色中尤为耀眼。
「撕破脸啊，真是叫人按捺不住了！」
嘴上戏谑着，却配上冷若寒霜的面容，在黑夜中恍若陷入绝境的困兽只得锋利自己的爪牙。
夜风徐徐，伴着轻柔的脚步声而来。
寒枝习惯性的抬手想揉揉唐若水的脑袋，到底是在落下之前收了回来，温柔相问：「饿了麽？我叫厨房备着点心，随时都可以吃。」
唐若水摇了摇头道：「离开唐家堡太久了，吃不习惯，还是算了吧。」
寒枝也不勉强，侧身靠在一边的横栏上，叹息了声道：「那时候，你没有中毒，是故意配合我，想试试夏侯雪是吗？」
「我忽然想玩一玩失忆罢了。」唐若水淡淡回了句，就要走人。
寒枝忽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唐若水的腿，言辞恳切道：「若水，你素来心软，难不成你忍心看着寒大哥死？」
唐若水低头，看着脚边的男子，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寒枝道：「唐爷爷要我让你离开夏侯雪，否则我必死无疑。若水，你大可以号号我的脉，看我这次有没有骗你。若水，你救救寒大哥好不好？」
唐若水在怀里掏了半天，几乎把身上有的解药都递给寒枝，她说：「这里的药你可以都试试，要是没用，我也没有办法。至於雪大侠，起码现在，我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寒枝收了药，在手中摩挲着，不用试，他们也都知道没有用。何况就算是解了眼下的毒，唐家爷爷肯定会再次出手。
「我们成亲，算是试试夏侯雪是不是对你真心，若是真心他定会来抢亲，到时候，你跟他走我绝不阻拦。若不来，那也就不是真心，若水，我绝不会再负你一次。」
「寒大哥。」
唐若水叹息了声，轻轻开口道：「我不想试雪大侠对我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我也认了，谁叫我没长眼，看人都没一次准的，要是真心的，那便是我赚了。寒大哥，解药我会帮你问爷爷要，你放心好了。」
「唐爷爷不会给的。」
寒枝对这点深信不疑。
唐家爷爷要做的事，至今没有反叛成功的，除了死人。想来当初逼唐若水的爹再娶一事，要不是她爹以死明志，估计唐若水的後娘定是少不了。
「那就鱼死网破吧。」
唐若水嫣然一笑，用力拉起寒枝，往唐家爷爷所在的大堂跑去。
寒枝，当初我假装中了你的毒，失忆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