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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正巧这个时候老太太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坐在病床边的唐楚楚笑了笑说：“楚楚守了奶奶一夜吧，辛苦了。对了，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唐楚楚只觉得温暖，看到老太太没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眉眼弯弯地看着老太太说：“奶奶没事就好，医生说了奶奶您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所以今天奶奶您不能出院。”
老太太有些不满地皱了皱花白的眉头：“秦老头说的？”
唐楚楚诧异，秦老头是谁？转念一想昨天似乎是说的“秦院长”，眼睛一亮忙点头说：“是啊，奶奶，秦院长说您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今天不能出院。”
那边陆子寒已经拉开了病房的门，面色冷寒地看着病房外的骆家人。骆家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快速进了病房。韩梁等人准备进来时，陆子寒冷冷说：“奶奶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
言下之意，除了骆家老爷子可以进去，大家都必须在外面站着。陆子君皱了下眉头，见站在旁边的骆冰低垂着头像是哭过的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子寒的肩膀，声音温和地说：“子寒，你和楚楚守了奶奶一夜，先回去休息会儿，今天我与婷婷照顾奶奶。”
陆子寒没有说话，见唐楚楚从病房中出来，神色疲惫，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哥，嫂子，我和楚楚先回去下，下午和爷爷一起再过来与奶奶一起过年。”
唐楚楚对着陆子君和李汝婷笑笑，见李汝婷面色有些不大好，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嫂子你有孕在身，多注意身体，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
因为两人离得近，陆子君自然听到了唐楚楚的话。听到她的话，面色微微一变，看向李汝婷的神色，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陆子寒轻轻拍了一下唐楚楚的小脑袋：“哥和嫂子在一起陪着就好，你跟我先回去看看爷爷。”
又看向韩梁几人，声音冷冷的：“韩姨，我和楚楚先回去了。”
韩梁点点头，见陆子寒对她比之前更加冷漠，心底也隐隐有些明白这次老太太忽然病房的原因。刚到医院大门口，便遇到了陆俊韵和徐静芳两人。陆子寒看了两人一眼，直接牵着唐楚楚离开了。
等到陆子寒带着唐楚楚离开后，与陆子君和李汝婷说了几句话，韩梁拉着骆冰到了旁边的走廊上。
“冰儿，你告诉妈妈，陆奶奶怎么忽然就病倒了？还有，你陆叔叔和你静芳阿姨的脸色看着不对，到底怎么了？”
骆冰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心底有些害怕：“妈，我……我昨天是去了陆家，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韩梁一听，描画精致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冰儿，你老实告诉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昨天一个人站在大门口那里哭，是怎么回事？”
眼底划过寒意，骆冰哭着说：“妈，我昨天去陆家的时候，正好遇到陆伯伯和静芳阿姨要离婚。而……而我之前那会儿刚去了一趟医院，偶然知道……知道……”
韩梁眉头皱得更紧，望着张着嘴满脸泪水的骆冰，放柔了声音问：“冰儿，告诉妈，到底知道了什么？你陆伯伯与静芳阿姨除了当年你陆叔叔胡闹……之后这么多年从未提过离婚的事，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大乱子，怎么忽然会闹离婚？”
“妈……”骆冰低着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小很小：“妈……子寒……我在医院的时候偶然得到一份报告，是关于子寒的。上……上面写着子寒是RH血型。”
韩梁显然有些缓不过神来，有些愣愣地问：“冰儿，你刚才说什么，子寒是……是什么血型？”
骆冰一直低着头：“妈，我当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拿着那份体检单去了陆家，想要问子寒的。只是正巧碰上陆伯伯和静芳阿姨在大厅，还有陆爷爷和陆奶奶，当时气氛很冷。我当时急着想要问清楚关于子寒RH血型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异样，直接问了出去。”
韩梁整个人怔在原地，满脸震惊的神色。怎么可能呢，子寒怎么可能是RH血型呢？
如果子寒是RH血型，一年前骆冰换肾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用唐楚楚的肾？在冰儿的肾查出有问题的时候，凭着骆家对陆家的恩情，子寒也会将肾换给冰儿的。虽然与子寒接触不多，也知道他看上去
冷冰冰的。但是她知道，子寒是外冷心热型。既然知道冰儿要换肾，也不会不说。
还有，子寒可能是RH血型？
她分明记得，年轻的时候与陆俊韵夫妻一起体检的时候，那两人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O型血。子寒的血型，怎么会是RH型？
见母亲怔在原地满脸震惊的神色，骆冰咬着牙说：“妈，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清楚。是不是医院搞错了，因为我那天还找到了一年前给我捐肾的人，不是唐楚楚，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你说什么？”一年前给冰儿换肾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唐楚楚？
那是她直接对陆子寒提出的，毕竟当时冰儿坠楼与唐楚楚有关系。就算不是唐楚楚推了冰儿，可是她却抢走了冰儿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唐楚楚的存在，冰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傻的事情来？
慢慢抬头，骆冰满脸泪痕：“妈，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资料我都找出来了的，可是，昨天都丢在了陆家大厅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的肾是一个陌生人换个我我的。而唐楚楚……唐楚楚的肾本来就有问题，她也需要换肾。于是……于是……”
“于是子寒就将他的肾换给了唐楚楚？”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心底已经相信了骆冰的话。
骆冰哭着说：“妈，我不是怪子寒没有将肾换给我而换给了唐楚楚，我宁愿身子一直虚弱着，也不要子寒的身体垮下来。可是……可是他却故意借着那次事情，将……将肾换给了唐楚楚。所以昨天我知道的时候一时情绪失控去了陆家，大声问了子寒血型和换肾的事情。”
韩梁的声音几不可闻：“你的意思是，子寒确实是RH血型。”
骆冰并没有听清母亲说了什么，只看到母亲忽然站直了身体，转身大步向旁边的走廊走去。那边并不是陆奶奶所在的病房，而可以去秦院长的办公室。
看着母亲慢慢走远的背影，骆冰从拉着的包包里找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泪痕。她说过的，陆子寒，她会让他后悔，会让他一无所有。
她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陆伯伯的亲生子，他是静芳阿姨红杏出墙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她要忘恩负义的陆家，颜面无存。他要陆子寒，一无所有之后，记得她的好，来找她。
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眼睛有些浮肿，却掩不住眼底的冷傲和恨意。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骆冰转身大步向病房走去。大哥二哥似乎都已经回去了，病房的门微微敞开着，也没有看到陆子君和李汝婷。
隔着玻璃窗户，她能看到里面陆奶奶正与自己爷爷说着话。背着光，里面的光线很柔和，她看的不太清楚。
皱了下眉头，骆冰走到门口，知道这时候陆奶奶不会想见她，便站在门外注意到四周无人，将耳朵贴在门缝边，仔细听着里面两位老人讲着什么。
病房里的光线确实比较暗，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并没有开灯。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本就阴暗，何况没有开灯的室内？
陆老太太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不过浑浊的眼中依旧能看到病态的虚弱和疲惫。骆家老爷子眉头紧皱着，时不时看一眼点滴。
陆老太太看着骆家老爷子，心底微微叹息。骆家老爷子见她看着他的时候，直接别过了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了过来望着她。
都已经是头画花白的年纪，年轻的时候又一起工作一起闹过，骆家老爷子自然明白陆老太太那眼神的意思。
凑近了，仔细听着。
相背不相离（24）
先是深深叹了口气，这让骆家老爷子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好好地叹什么气，说吧，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陆家老太太眨了眨眼，有些浑浊的眼睛像是亮了些，看着凑近的骆家老爷子说：“老骆啊，你可知道，我这心脏病怎么会复发的吗？”
来的路上已经问过陆子君夫妇了，自然是知道的。何况昨天晚上他去陆家，看到陆俊韵和徐静芳一个坐在大厅沙发上，一个站在大厅窗户旁抽烟，自然也能明白些。
点点头，骆家老爷子说：“我知道，俊韵和静芳两人正要闹离婚。可是老太太啊，俊韵那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你也不想想，现在陆家和徐家连几乎是一体，即便俊韵和静芳要离婚，那也要看看，陆家和徐家会不会同意？你们这两大家子，会同意吗？”
不等老太太说话，骆家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你们两家，现在是什么家庭。这事情若是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俊韵和静芳，都不能离婚！”
说到这里，骆家老爷子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根本还不知道俊韵和静芳两小口好端端地怎么忽然要闹离婚。皱着眉头看着老太太问：“你还没说，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要离婚呢。”
老太太孩子气地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说：“哎，都是年轻时的事了，现在被翻出来了。”
骆家老爷子微微一愣，年轻时候的事被翻出来？将俊韵从出生到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过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大明白。忽然眼睛一瞪，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老太太说：“是啊，俊韵难以接受，所以这会儿吵着要离婚啊。”
骆家老爷子横眉冷目，望着老太太说：“这事虽然静芳有错，可是……可是当年如果不是俊韵自己在外面胡闹，静芳怎么可能与……怎么可能有子寒？”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望着骆家老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好半响才摇摇头：“都说男人啊，即便是输了里子也不能输了面子。在外面啊，就是面子最重要。俊韵那小子啊，看着温吞的紧，其实心高气傲的紧。这会儿知道子寒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口气憋着，我是怕……迟早会闹出事情来。”
骆家老爷子也叹了口气，顿了顿说：“老太太你放心，有我和光天在啊，俊韵和静芳是不可能离婚的。你啊，只管好好在这里修养着，赶紧将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没有说话，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骆家老爷子。骆家老爷子叹了口气，低低说：“说吧，还想说什么，是不是子寒和冰儿的事？”
老太太闭了闭眼，吸了口气说：“老骆，我知道这样对冰儿不公平，可是感情的事……莫说现在，即便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感情的事，向来都是难以预测的。小时候我的那句玩笑，其实……”
“别，老太太，你就别提那句玩笑了。”骆家老爷子别过头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回去后我会好好开导冰儿的。再说了，陆子寒那小子见谁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我还不待见他呢！”
像是隐忍着什么，骆家老爷子咬了咬牙说：“再说了我家冰儿啊，天生丽质，又那么有能力，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老太太幽幽地看着骆家老爷子，看着他分明难过却隐忍着的模样。笑了笑，老太太伸手拉过骆家老爷子的手：“骆泰，对不起。”
骆家老爷子别过头去，哼哼着说：“我才不要听对不起，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再说了，只是年少时的一句玩笑话，哪能真的就把孩子的一辈子锁住了。我知道，子寒那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