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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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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我看着江潮的背和他的侧脸,这次他没有开口,只专心开车。
我想了一下,拨电话给继母,要来阮解语的手机,然后打给阮解语,把情况说了一下,说:“很麻烦你,但是我也知道会为难,如果不行的话,请你一定要直说。”
我低着头,江潮,我是为着你这些年来对我这么好,你喜欢的人的要求,我会努力帮忙。我不要欠人情。
但是我也一定要当面打这个电话,我怕如果不成姚紫会认为我推脱。我心里有些难受,象哽着块东西,我是从来没说过,可是江潮难道真会不知道我找阮解语帮忙会多么尴尬吗?且别说学校老师到外面当家教正在被打的风头上,阮解语也只不过来交流的老师而已啊。
让我意外的是,阮解语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问问看,可能可以的。”
关了车窗的车厢太安静,阮解语的声音被听得清清楚楚,姚紫的脸上露出心花怒放的笑容。
江潮也露出了笑容。
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决定把他们俩的关系最终裁定为“□”,并且永无翻身机会。

七(2)


回到家的时候舒卡不在,桌上留了纸条,说是要出差几天。我嘟囔着:也不打个电话。洗漱了正要睡,手机响了,是江潮。
他说:“海宁,请老师家教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刚才在车上我不方便说话,我私下会跟姚紫解释的。”
我呆了一呆,说:“可是刚才我已经给阮解语打过电话了,你们也听见她说没什么问题。”
江潮叹了口气说:“你啊,你一开始就不知道说不吗?实在不想当场说,也不应该这么急着在车上就打电话,隔天你说问了不行也可以,你和姚紫也相处这么久了,应该知道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我不是不知道说不,江潮,是因为我知道欠你良多。我希望快快还清,从此一清二白。
我想了想,换了一如既往的讽刺口气:“江潮同学,我是做会计的,我可不是做营销的。”
江潮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象是松了口气,笑骂:“啧啧啧,不识好人心啊!”
我转一转眼珠,嘲笑:“真难得江总监承认自己好色不倦。”
他不怀好意地嘿嘿:“这位妹妹,你真的俯首甘为那个什么什么?”
我气闲神定:“你既然承认了自己好色,不妨顺便也承认一下自己没有文化。请江总监去翻翻字典或者Google一下,你会得到一个新境界的。”
我挂断电话,得意一笑,睡觉。
接下去一连几天都很累,跑来跑去清查固定资产。不过好在后面几天都是和小岳一起,其实细想想姚紫也没有什么,就是有时候有点喜怒无常,小岳是个八卦小姑娘,我的本能和她的本能都让彼此知道是可以交朋友的同事,她悄悄对我说:姚紫对你很好呢,你看她对我们说话都有点严肃的。
也许是吧?也许那是她性情使然。
实物清查完毕之后是做账,这个就还好了,给的期限也宽松了下来,两天后我缓了回来,舒卡也回来了。
那个时候已经没有这么郁闷,而且看上去一切都很顺畅,忙碌的这几天就象隔了一层雾,把何嘉树引起的余震隔在了彼岸,偶尔望到还是有点心惊,但到底已经隔了时间的河,淡淡的。我也不打算再去想这件事。
和舒卡坐在客厅软且大的沙发上闲聊的时候,只觉得人生还是蛮如意的,坐着坐着我就舒适地伸长了腿搭在矮软的把手上,半躺着,看电视里俊男美女的画面无声转来换去。
舒卡说:“你就是这点好,什么事都往好的地方想。”
我嘻嘻笑,这就是闺蜜的好处了。我手里翻来覆去地玩着舒卡带回来的手信,那是一个小小蛋形香熏炉,里面放香末点了可以放进衣橱里熏的那种,熏好的衣服带着别样的淡香,不算稀奇的东西。
我感叹:你看方文进走了之后连你的礼物都变得没个性了。
舒卡嗤笑:你眼光长远点好不好?就算要我卖身,好处也不应该就这点。
好吧,我得赞同这一点。美女同居,奇货可居,得卖个好价钱。
她没好气地看着我,正要嘲笑我,阮解语打电话过来,语气很高兴,带着点莫名的雀跃:“海宁,好消息,上次你托我的事完全没问题了,我同事可以去上家教。”
我瞪大了眼睛:“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说现在都不允许学校老师在外家教?”
她笑嘻嘻:“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每个星期一和星期四晚上,每晚两小时,现在先考虑寒假,寒假是加强补习,两天一次,行不行?”
我连忙打电话给姚紫,姚紫很高兴,连连说行。
我又打回电话给阮解语。
一通忙乱,完了之后我松了一大口气,拿杯子喝水,喝到一半看到舒卡冷眼旁观的表情:“姐妹相认了哈。”
一口水飚出去,我埋怨:“姐姐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我再看了看她,鬼祟地问:“你是不是嫉妒啊?你放心,你永远是排列第一位的。”
她咧了咧嘴,没绷住,把个冷笑扯得跟鬼笑一样:“我们是字面意义上的同居哈。”
我把那晚在车上和后来江潮的电话都讲给她听,没忍住,又笑嘻嘻说:“哎哎,再讲个笑话给你听,原来江潮中学时爱跳伦巴不是偶然的,他小时候爱玩过家家,当新郎!还总是当新郎!”
舒卡本来正要就那晚的事说话,结果被我这句话一说,也忍俊不禁起来,想像力是无穷的创造之泉,我们没有见过江潮小时候的样子,只想到江潮以如今样貌一本正经跟人玩过家家,就笑不可抑了。
于是舒卡吞进了原来要说的话,只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着江潮是喜欢你的。”
我想一想,头一次认真的说:“我不觉得。舒卡,你认真想一想,如果他真喜欢我,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也没有别人,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表示?你我都不认为他是那种需要女人先说话的人对吧。他今年29了,不至于还喜欢玩暧昧。所以其实我一直认为他心里有喜欢的人,现在看来,应该是姚紫。”
舒卡有点不以为然:“同样的道理,他为什么要掩盖和姚紫的关系?——如果是真的话?”
我哑然。
舒卡更深思地看着我:“其米你也可以想一想,你一直拒绝考虑江潮的原因,对他来说,是不是也同样难以跨越?”
我反驳:“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之间是不是会有喜欢与否的问题。”
舒卡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也叹了口气:“所以,这么复杂的事,对我不适合,我的脑子不喜欢用来想这些事。我打算再过一阵子就辞职,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找好其它的工作,不然两老又要愁死。”
舒卡想了一想:“也对。我上次听到风声说我们公司有个会计要结婚出国,帮你留意下。不过你的会计师证也得赶紧考出来。”
我惨叫一声:“啊,还有四个多月要考试了!!!我可不可以先辞职准备考试啊!”
舒卡幸灾乐祸:“我是听说有人辞职准备注册会计师考试来着。”

八(2)

我不去理她,我暂时还没有勇气去考注册会计师,恕不接受提早的折磨。
才过了两天,事实就证明了我的说法。
周日的早上,我陪舒卡去医院看望她的妈妈,舒卡妈妈是个老病号,一年里总有一两次住院,因为已经习惯,加上本属长期病症,而且她继父又照顾得很好,她也不怎么担心。
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小时后我们离开,因为医院电梯太挤,两人索性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我想着病房里舒卡继父耐心细致地关注着妻子的需要,倒水时兑得温温的,擦手时连指甲缝都细细擦过,以至于她妈妈笑他象女人一样婆妈,嘴角却满满的幸福。我的心里暖暖的,真好。
舒卡一步一步踩着楼梯,说:“以前,也并不大介意,只不过有时总觉得心里面总有个地方不对,现在看到这样,只替我妈高兴,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这样,更何况他们是第二次选择。”
我想一想:“小时候免不了多愁善感,替自己想得多些,虽然强迫自己讲道理,也觉得自己讲道理地不介意了,但看着周围同学朋友在家里可以无所顾忌吵闹生气,总还是有些自怜。现在吧,觉得父母健康快乐才是我们的幸福,至少不需要我们担心忧虑,说到底,还是替自己想得多。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舒卡点头:“可不是。”
我下了结论:“所以说,我们俩真是挺棒的,成长得这么好。”
舒卡哈哈大笑,颇赞同地点点头。
下到楼底,我们沿着充满阳光的室内走廊住院部大门口走,迎面就碰上了江潮从他的车上下来。
舒卡冲我挤了挤眼,扬声叫他:“江潮!”
江潮抬头,微微一怔,对我们笑了笑:“舒卡,来看病人?”一边脚步不停往另一边的后车门走,副驾座的人也已下来,正是姚紫,看到我,匆匆点了点头,又看一眼舒卡,然后和江潮一起从后座扶出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的老妇,江潮低声说着:“妈,慢慢来。”那老妇形容憔悴满面病色,却抬头打量我们,问:“阿潮,是你朋友啊?”
我微微后退一步,江潮应了一声,姚紫仔细抚平老妇的头发,笑着说:“阿姨,咱们快上去病房吧,这里可不是介绍朋友的地方。”江潮妈妈微微一笑:“你这孩子。”
舒卡见机得快,笑:“阿姨我是江潮的同学,这里风大,您快进来。”和我退到大门一侧。
江潮妈妈客气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我们,目光有些犹豫。江潮和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微微转过头,对我们笑一笑。
路上我对舒卡说:“那个女孩就是姚紫。”舒卡头一次沉默了。
要是以往我早就为证实自己的观点而得意洋洋,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没什么可得意可高兴的,反而心里有点空,有点坠。
我摇摇头,把这个感觉摇走。
舒卡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忧虑,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冲她笑笑,表示没事。
计程车开到一半,妈妈打来电话:“海宁,你过来一趟,拿江潮的钥匙到江潮家取份合同,是你江叔托江潮拟的,现在要用,你江叔扭了脚,江潮说他现在没空回家去取。”
妈妈和江潮的关系很好,但是自从江潮买了新房子她除了和江叔去过一次进行礼节性观光之后,就没再去过。江潮成年之后她也从不过问任何关于他的私事,也不管江叔和江潮之间的事。
我知道我妈在这方面极有原则,立马应下来,和舒卡分手,另外叫了辆车回家拿钥匙。
江潮的新房子是两年前买的,我也只去过两次,一百六十平米,装修黑白与米色相间,简洁大方,我第一次去观光的时候顶喜欢他家的大沙发,宽而深长,足可以当我的床。江潮曾慷慨地说万一我流落街头可以免费提供我睡沙发。
我打江潮电话,江潮说合同在书房,可能在书架或者桌子上。我翻了翻桌面,并没有,遂个书架找过去,也没看到,想再打电话过去问,想起刚才他在电话里简洁的回答,想必他正忙着打理母亲住院的事情,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一想,我打开他的抽屉来找,管他的什么隐私。
其实有点多虑,抽屉里并没有什么私己或不可见人的,东西简单而少,根本不象我的抽屉那样满满当当。
打开右手最边上的抽屉时,我看到了那份合同,估计是他拟好之后顺手放的,取出来看了看封面没错,正要关抽屉,抽屉里寒光一闪,抓住了我的目光。
我把抽屉拉到最大,才看到那是什么。
一支耳坠。
一支长长的钻石耳坠,只有一支,托在手上,沉甸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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