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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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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看着晏亭此番表现,初南不在意的轻笑道:“莫非上大夫这般风尘仆仆的赶来,是你也中了那毒,可是真不巧,若是苍双鹤那人中了毒,许还会挺上几天,可是瞧着你这身子,啧啧,还真不好说呢!”
拂袖擦去嘴角的残血,晏亭冷哼道:“胜乙,我们走!”
说罢便要转身,却不想初南顿时变了脸,厉声道:“即便你活不过今天晚上,也别想走出本公子府中一步,死了还留个尸身,正好让本公子拿来去换姑母。”
晏亭霍然回头,吃吃笑道:“既然本大夫敢来,便是想好了退路,晏毋庸的大军还未赶到对吧,不过我大央的将士已经围在城外,今日一旦本大夫无法走出公子府,晌午之前,你等着我大央精锐之师前来屠城吧!”
初南迟疑了一下,晏亭随即转身继续向门外走去,守在外头的护卫见此情景,拿眼去看初南,初南并不言语,默声点头,护卫见其提示,立刻围拢上前,厉声道:“站住,请上大夫留步!”
晏亭顿住步子,微微侧头看着脸上挂着怪笑的初南,迟疑了片刻,伸手探向腰间,笑着回身,慢慢的走向初南,柔和道:“七公子这是何意,莫非不要这一城百姓了?”
初南朗笑道:“区区两万布衣罢了,与整个天下相较,实不足挂齿。”
晏亭心头一颤,眼见与初南只几步之遥,笑得更加的灿烂,笑过之后,声音却带上了份凛冽,“两万百姓不足挂齿,那么七公子尊贵的命,可足挂齿?”
趁其不备,短刀架上了初南的脖子,晏亭靠着初南的身前阴测测的笑着,赤红的眼犹如来自地府的索命厉鬼。
初南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面前的晏亭总令他有一种怪异感,便是因为这等感觉令他两次失手,如今才被刀刃架上了脖子,待到回神,初南不甚在意的笑道:“上大夫,区区一把稚儿把玩的小刀便想制住本公子,是不是把本公子看太得没用了点?”
晏亭轻笑,“废话少说,走。”
架着初南行于公子府,曾胜乙护其左右,即便初南养了此形同虎狼者,皆不敢靠前,眼见前方便是公子府大门,只要出了大门,骑上千里驹,她便可以脱身,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么?她要回去陪在他身边,告诉他—— 哥哥,我是女儿身,你要言而有信!
距离大门不过一步,却因为想到苍双鹤的笑,心头又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口中复又涌上血来,握刀的手一颤,初南趁势扫开晏亭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刀,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随即伸手便向晏亭身上抓去。
曾胜乙反应快,玉首剑随即向初南伸出的手上狠狠的劈下,初南见曾胜乙动作,身子一晃,收了手躲开了曾胜乙的玉首剑。
见初南脱身,方才绕在周围的护卫一拥而上,曾胜乙一边招架着初南,另一边还要护着晏亭不被突然杀出来的护卫伤到,渐渐生出了力。
晏亭咬牙忍受着越来越强烈的昏眩感,脑海中只一个念头反反复复的徘徊着:若她就这样死了,便看不见苍双鹤,更不能当面质问他,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待她?
初南在笑,曾胜乙面露狰狞,他曾以一敌百,不过那是应对芶惑养出来的酒囊饭袋,初南不是芶惑,他养出来的人绝非泛泛之流……
围上的人越来越多,初南已经退出了圈外,冷笑着看曾胜乙和晏亭渐渐体力不支。
背靠着背,晏亭大口大口的喘息,随后轻缓道:“每次都要让你陪着我出生入死,若今天逃得过这关,我便与你结拜为兄弟;若逃不过这关,来生我再报答你!”
曾胜乙的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天已经亮了,秋日的早晨恁般的凉着,曾胜乙却是汗流浃背,听见晏亭的话之后,曾胜乙淡笑道:“报答实在不必,少主不怨恨我便好。”
晏亭心头一颤,半晌呢喃道:“他为何让你混在我身边?”
曾胜乙捏紧玉首剑,沉吟了片刻,最后也只是苍双鹤那一句若玩笑般的呢喃清晰的浮上了脑海,轻叹一声平缓道:“先生只让属下来护着您,他说也许是以前欠下了您的。”
一瞬间哽咽,即便那些全是虚情假意,可晏亭愿意在这一刻相信当年的少年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同师傅说过,哥哥不会放任她就那样死去—— 果真不会!
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晏亭侍着曾胜乙的后背,轻缓道:“若是今日我避不开此劫,只要过了这道门,你便可以脱身,回去告诉他,十三年前他同我说过了什么,我一直都记得,我非君子,让他不要忘了我!”
晏亭的话说得实在奇怪,且口吻并不似男子,曾胜乙身子微微一
颤,沉默的思索着,晏亭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起来,却还不忘出声道:“你记住了么?”
喘息半晌,曾胜乙不再迟疑,坚定道:“这些话本该上大夫亲口说与先生听,您放心,即便今日属下走不出公子府,也断不会让少主丧生在此。”
第一一零章 女儿伤

眼角挂着泪,究竟为何人而落,说不清、道不明!
初南眉目中含着玩味,漠然的站在层层包围晏亭与曾胜乙的护卫外,冷笑道:“当真主仆情深,令本公子感动,其实不过是留上大夫在府中小住几日,怎的要说什么生生死死的,怪怕人的。”
晏亭斜着眼睨着远处的初南,并不应承他的虚言,初南看着只是莫测的笑,声音冷觉道:“本公子居然两次都载在你手上,说出去,实在折损本公子的颜面,本公子发誓,绝不会有第三次!给本公子上,抓活的。”
一圈人同时出手,令曾胜乙应顾不暇,感觉晏亭似乎要滑下去了一
般,曾胜乙紧张的大叫:“少主,您怎么了!”
似乎连发声都开始困难,晏亭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无力的擒着短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柄厚jian狠命的劈向晏亭和曾胜乙贴在一起的后背,曾胜乙直觉一跳,随后瞧见向他二人劈过来的粗鄙汉子见他闪开了身子,伸手便向晏亭肩头抓去,而晏亭似乎连反抗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
见此情景,曾胜乙疾呼一声,“少主小心!”
晏亭无力的绽开一抹笑,眼前渐渐模糊,身子缓缓倒下,黑暗袭来前,似乎隐隐瞧见了那端坐在马上的英伟身影,银白的铠甲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闪着动人的光芒,通体黑亮的雷行乌骓马愈加衬托出了他此时的英姿煞爽,还有脸上狰狞的鬼面盔胄,她可以安心的睡了,有卿玦在,她还会再看见苍双鹤,她知道,一定会!
踏着晨曦赶到,一副狰狞鬼面,手执方天画戟,那个粗鄙的男人妄图用那双沾满污秽的手搭上晏亭孱弱的肩头,这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就在那人的手掌距离晏亭的肩头不足寸远的距离时,苍双鹤的方天画戟准确的扎上了他粗糙的手背,杀猪般的尖叫声中,卿玦收回画戟,只用一手擒着画戟,空出另外一只手轻轻一带,晏亭便被他捞入了怀中,脸面对着卿玦,软塌塌的侍在他胸前。
身体相接的一瞬,好像失落在不知名的地方那颗心顷刻间回笼了,卿玦一手搂住晏亭的身子令其不至于滑下马去,另一手擎着画戟指着初南的方向,冷声道:“七公子,你的府宅外现在都是本将军的人马,你若觉得自己现在有本事可以与本将军抗衡,尽管上前。”
初南迟疑了片刻,随即轻笑道:“这位想必便是姬将军,上大夫是自己寻来的,总归与他有些旧交情,本公子只是约他留他宿些日子罢了,哪里有抗衡一说呢,来者是客,此乃再正常不过的待客之礼,若是姬将军赏脸,便一道留下好了!”
卿玦冷哼道:“七公子客套了,若没有什么特别
的事情,那么本将军便先带着晏上大夫回去了。”
初南拱手道:“后会有期!”
卿玦随即驱马便要回转,竟不想才掉转马身,后方突然跃起一人,手握长戟便向卿玦面门戳刺过来,卿玦带马向后方一闪,避开了长戟的戟尖,却不想那戟刺竟刮上了晏亭的博冠,卿玦一惊,接紧怀中的晏亭,握紧画戟狠狠的刺向偷袭他二人的那人。
那个突然袭向卿玦与晏亭的男子,是连他主子初南亦不曾见过的高瘦武士,这个武士在生命的最后的一刻,瞪大了眼,看着卿玦的画戟戳进了自己的胸膛,他的手甚至还抓着方才随意夺来的长戟,剧痛中,他瞧见自己远离了地面,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初南眼前,那长戟还在他手中,初南的声音很冷,他问他来自何处,他也说了,他乃晏毋庸大将军的门客,大将军有令,无论何人,取晏亭性命,官升三级……
戟刺是被那个男人硬生生的拉去的,卿玦挑戟甩开那名男子,却不想他死也未曾松手,待到甩开那人低头,却发现晏亭原本贴在他胸口的脸竟仰向后方,若不是他搂得紧,怕此刻晏亭早已经跌下马去。
长长的秀发随着清风荡漾,胸前隐约可见与男子天差地别的起伏,即便昏迷也颦紧的柳叶弯眉,秀挺的鼻子与完全失了血色的唇瓣,若非世人皆说晏痕承位者为男儿身,他想他不会错的一塌糊涂!
南褚七公子府邸,有过百如狼似虎的护卫,可这一刻,卿玦的世界中,只有晏亭一个人存在,那是一幅令他不知所措的画面,以前的辗转无奈在这一刻变得浅白可笑,他的迟疑令他错过了什么,若是他当初可以像苍双鹤一般洒然笑言:爱上了,还管他是男是女?是不是可以在这一刻体会什么叫生命中最美好的发现,而今,他知道,他真的错了。
“公子,大央匹夫欺人太甚!”
身后是初南的护卫极力的叫嚣,曾胜乙已经坐上随卿玦一起冲进来的乌骊马,也在他耳畔沉稳道:“将军!”
突然醒悟,有些事情不能让天下人知晓,欺君之罪可诛满门,谁知道那个阴晴不定睿王会怎么处置晏氏一族的欺瞒?
收紧搂在晏亭后背上的手,令其重新贴回进他的怀中,把方天画戟挂在
**的戟钩上,一手解下身上睿王御赐的纹龙披风,抖于**一展后落在晏亭身上,连那一头散开的发一并遮了,晏亭在他心中一直是高大的,如今这般的贴近才分明,她其实真的很娇小。
不理会身后的初南护卫的叫嚣,卿玦催马绝尘而去,那个初南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知道这个时候若是硬来,谁的损失会更大一些!
曾胜乙隐约之间瞧见了晏亭的发,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明了,却明白有些事情变得不同,沉默的护在卿玦身后。
初南冷眼看着卿玦与曾胜乙一前一后的离开他的府邸,闻讯赶来的陋恬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为何不拦住卿玦,若是擒获大央主帅外加军师,此番即便不能不战而胜,亦可大挫央君士气,且令大王对公子刮目相看!”
低头看着死了犹瞪着大眼的男人,初南冷哼道:“卿玦与曾胜乙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府外又有大央精兵相围,你以为,晏毋庸兵马未到,单凭府中之人能与之抗衡么?”
听见初南的话,陋恬沉默了良久,其后才不解的呢喃道:“为何晏将军迟迟不发兵?”
初南又垂眼扫了脚下那人一眼,随即冷笑道:“他也有自己的算盘要打了!”
出了初南的领地,卿玦拉住了马缰绳。回身吩咐曾胜乙,“你带着他们回陈县。”
曾胜乙看着初南护着怀中的晏亭,出声道:“将军,上大夫受伤了,该先带着她回陈县医治。”
卿玦沉着脸,冷硬道:“我乃将军,你既随军,便该明白何为军令。”
曾胜乙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卿玦小心翼翼的动作,随即了然,点头应道:“小人明白。”随即拉起缰绳,上路之前,又回身添了一句:“请将军好生照看上大夫。”
卿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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