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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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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晏亭抬头对上别夕空洞的眼,虽然别夕看不见,可她还是露出一抹笑靥,她知道他感受得到她诚心的微笑,语调轻柔道:“也好,我去同我的家仆说一声,让他们不必等我,先把卿玦兄送回去。”
听晏亭提及卿玦,别夕一直平和的表情微微一变,因为晏亭一直注视着他的脸,自然未错过他脸上那一瞬间的凝滞,想也不想便脱口道:“怎的,莫不是别夕兄也识得卿玦?”问过之后复又笑笑,轻缓道:“对着别夕兄之时,我每每如愚儿般频频生错,怎会忘记了当初是你那鹤先生告之卿玦的能耐呢,别夕兄乃那人的总侍,焉有不知之理。”
别夕垂下了脸,伸手轻抚了那精致的白玉酒壶,声调已经听不出异常,柔和道:“焉有不知之理,你这话原是不错的,央国姬氏皆貌美,信常侯年轻之时更是王室中人尽皆知的美男子,其生五子,各个俊美非常,其中又以五公子为最,若我这眼能视,许当上前一探,毕竟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总惹人想入非非的。”
晏亭看着别夕脸上的平和,微微偏过头去,透过清风扬起的车帷,看到依旧停在远处自己那青蓬马车,半晌呢喃道:“那人如天山雪莲,远观之,冷艳逼人,近身之时,即便触摸得到,也好似漂泊于天的浮云,遥不可及,虚幻非常,与之相处,我反倒觉得别夕兄更加的美好,无论外貌与相处之时的感觉,皆要好上那人许多的,别夕兄第一眼未必惊艳非常,可却令人觉得甚是舒服,再看之时,便是风姿卓绝了,因此即便你这眼睛没有问题,想必你也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的,那不是你的性子,大概只是与我说笑的吧!”
别夕朗笑起来:“虽现在瞧着流云你这为官之道暂且还生疏着,不过听你之言便可知,于央国王殿之上,流云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晏亭微愕,不解道:“别夕兄缘何如此说我?”
“如论有无,到了流云口中便全然另外一番味道了,明知真假,可却不觉流云这话全然的逢迎之嫌,央睿王喜欢你这样的人。”
晏亭微微撅嘴道:“却原来你这人也不安生,竟会取笑于我,我这话是真心诚意的,却好像要来奉承了你一般。”
听晏亭这不似寻常的声音,别夕脸一沉,半晌才喃喃道:“许多时候,未必所有人都值得相信的,即便这人生就一副无害的面容。”
见别夕突然转变了脸色,晏亭心中一紧,深深吸了口气,他笑着,如沐春风;他不笑,却也可能若寒冬浮冰,两个极端令晏亭应对失常,半晌想到许自己当真以貌取人了,这与睿王无意,心头复又低落,转身轻缓道:“不好让卿玦兄久候,我去去便回。”
别夕轻点头,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说道:“告诉你那家仆,稍后不必过来接你了,先生安排妥当了。”
晏亭微愕,随即木然应道:“好。”
转身走出马车,别夕缩回搁置在画几上的手,转头迎着外面的清风,伸手抚上了自己光洁的脸,呢喃道:“笑着果真是最好的面具,如今连我都不认得自己了,又怎能让别人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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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1800分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某紫非常感激,不过这几日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朋友是追文的,有多少是养文的,患得患失的,好像比写第一本的时候还要紧张了,大概是写得字数多了,也便让自己更加紧张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水平上,咕~~(╯﹏)b拉拉杂杂,罗里吧嗦,我老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退场之……
第三十章 温暖的人
青蓬马车外,有曾貹乙并晏忠翘首以待之,见晏亭下了别夕的华车之后,皆面露笑容。
见其二人笑脸相迎,晏亭自别夕那得来的低落心情顷刻消散,许是自上次苍双鹤那厮处惹上的酒毒至今未全散,晏亭感觉自己心神不宁,患得患失的状态十分严重,此乃为谋士者的大忌,沉淀下心境之后,恨恨的咒上一咒:彼此初见就结了梁子,如今再逢更是火上浇油,即便师父没那一遍又一遍的叮咛,我流云也跟你势不两立!
心中发泄一番之后,脚步愈加的轻盈,到马车边对曾貹乙和晏忠轻柔道:“你二人先把卿玦兄送回去,不必侯着我了。”
曾貹乙视线朝别夕的马车望去,并未接话,晏忠不解的问道:“那是要小人送了五公子回去之后再到苍双府门外侯着您?”
晏亭微颦了眉头思索半晌,后轻笑着摇头道:“别夕会送我回府的。”
尽管别夕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可她还是选择信他,只为那初见之时的温暖。
曾貹乙豁然回首盯着晏亭,沉声道:“上次观五公子也是身手非凡之人,并不需属下相护,属下还是跟着少主去吧。”
晏亭缓摇头,含笑道:“这些日子你也委实累了,送了卿玦兄回去之后就回府去吧,好生歇着,明日还要恭送卿玦兄出征,得不了闲的。”
曾貹乙心中已经了然了晏亭的决定,可还是禁不住开口追问道:“那少主的安全……”
“有别夕在,我不会有事的。”
曾貹乙又偏过头去看那俩奢华的马车,声音只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喃喃道:“当真不同了?”
一直坐在青蓬马车内的卿玦终究忍忍不住,挑了车帘向外探出身来,此时他的发又束了起来,因是匆忙所为,有几缕并未完全笼好,垂在光洁的面庞边,别是一番风情,与晏亭目光相接,并不如以往飘忽闪避。
晏亭见卿玦突然出现,以为他是等着心焦了,抱拳歉然道:“抱歉,让卿玦兄久等了,我这便让晏忠和胜乙送你回去。”
卿玦定定的看了晏亭的脸好一会儿,才轻缓道:“若是上大夫当真要忙,我可自己回返。”
晏亭摇头道:“鹤先生府中的总侍来接我,卿玦兄不必多想,焉有迎来不送往的道理,今日你我就此别过,明日你出征之时,我会去城外送你。”
卿玦沉默片刻,随即放了帘子退回到车里,半晌晏亭才听他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明日我会恭候上大夫大驾。”
听卿玦此言,晏亭心头一跳,那欢愉的感觉顷刻间充盈心头,若卿玦般冷淡的人这样开口了,便说明他已经不再排斥她了,如此便是最好的开始,日后相处起来,想来也不会再那样尴尬了。
而退回到车里的卿玦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微愣,愣怔完之后,复又轻轻呢喃道:“跟在先生身边当真的使人不同,晏亭竟那般的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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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之后,晏亭转身微笑着向别夕的马车走去,直到看着她上了马车之后,晏忠才喃喃的问着曾貹乙:“当真要回去么?”
曾貹乙静默半晌,随即转身跃上马车,洒然道:“少主交代,我们照办便是,若是跟着苍双府中的人走了还要战战兢兢,那么大梁城内便不可能有安身之所了。”
晏忠转头看着那辆渐渐驶离的马车,白了一眼曾貹乙,冷哼道:“原当你多不屑那苍双府,是个别致的游侠,如今倒也把人家夸得神乎其神了。”
听晏忠不满的抱怨,曾貹乙撇嘴笑道:“你也是大梁城内住着的老户人家的仆从了,我实在没必要与你争。”
说罢转身掀了帘子进到了车厢内,不再理会晏忠的叨念,心中了然,晏忠只是不习惯放晏亭单独离去,毕竟从晏亭下山之后,这是晏亭第一次不在他注视着的范围内,怎能心安了去。
卿玦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车厢上的雕花横栏,听曾貹乙进来也不看他,曾貹乙回身由帘缝处看了眼已经上车的晏忠,轻笑了一声,盘坐在卿玦对面,同他一般倚靠在车厢上,微闭上了眼,似小憩去了。
马车缓移上路,卿玦才转回了视线淡淡的看了曾貹乙一眼,轻缓道:“姓甚名谁?”
曾貹乙微闭着眼并未睁开,慵懒的答道:“不才曾貹乙。”
卿玦淡淡的扫了一眼曾貹乙抱于怀中的符箓剑,半晌才用格外低沉的嗓音轻缓道:“即便屈尊晏氏门下,却还是不如别夕断的干净,胜乙者,唯甲,晏亭总归是阴业门徒,时日久了,总要知晓你的根底的。”
皆是习武之人,尽管这声音低得好像只是卿玦的腹语,可曾貹乙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眼睛都未曾睁开一下,微笑道:“先生所赐,自有其道理。”
听曾貹乙此言,卿玦似乎了然了一般,目光又飘向横栏上,喃喃道:“我实不知,先生如此周折,意欲为何?”
曾貹乙猛然睁开了眼,久久凝视着卿玦的脸,半晌坚定道:“我从不思先生意欲为何。”
卿玦把视线挪回到曾貹乙脸上,淡然道:“我别无它意。”
曾貹乙笑着点头:“我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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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水岸边林荫路上,马蹄踏青石之声犹如婉转乐曲,隔着画几相对而坐着的两人却是全然不同的表情,淡笑着的别夕温言软语,讲着画几上的果子是如何得来的。
晏亭垂着眉眼并不接话,心中却盘算着若苍双鹤再故作神秘在在那画舫中与她相见,以清酒相激,上次残存着在酒毒并未全然散去,这次倘她挨不住,又吃了那酒,哪怕只浅浅的半杯,怕也无法像上次那般直立着走出苍双府,更别提不在晏家那一干虎狼面前失了常态,若事先想不出应对之策,贸然前去,百害无一利!
“流云,下去走走可好?”
别夕不再讲那些果子,声调柔和的出声问了晏亭,晏亭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别夕转了话题,有些反应不过来,僵硬的出了声,“如何?”
别夕露出那洁白整齐的牙齿对着晏亭,轻柔道:“距离苍双府还差不远的距离,离先生起身还有些时间,莫不如你我伴着春日的暖阳一道走去如何?”
晏亭本有意拖延时间,这借口尚未成型,别夕就巴巴的撞了进来,她是求之不得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尽管别夕瞧不见,晏亭还是要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十分赞成他这个提议,开怀道:“上次初见便是这一道走过去的,那场景常常萦绕在流云心头,如梦似幻的美好,以为只能存于回忆之中,不想这么快便要重温,流云焉有推柜之礼?”
别夕笑得也十分开怀,声调中都透着欢喜,“与流云同游,想着便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停下马车,二人缓步行于绿荫之下,点点暖阳透过枝桠间的缝隙落于地面,成斑驳画卷,如山水大师笔下的杰作般唯美的画面令晏亭心境平和,柳枝随清风荡涤,伸手抓了枝条一角,舍不得松开,索性住了脚,平缓道:“这里不似人间,倒有些像画里了。”
听不见晏亭的脚步声,别夕也跟着停下了,微侧了耳朵,扬起手,粗麻料子的广袖沿光洁的手臂下滑,晏亭不经意的抬眼,却发现他的手臂与寻常的读书人并不完全的相似,禁不住松开了手中捏着的柳枝,轻柔道:“别夕也是习武之人?”
别夕捏着柳叶微微仰头迎着光斑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勾着唇角,柔声答道:“曾浅习,不过已经好久未曾接触,倒也全忘记了,流云若是不说,我反倒忆不起自己有那样的本事了。”
晏亭微皱着眉头看着别夕的笑,猛然发觉,他此刻的笑容里是没有温度的,身子不禁微微的一颤,慌忙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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