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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千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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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管那鸽子。”沈义山摆摆手,问道:“大夫,不知小女中的是什么毒?还请大夫及时救治,若是需要什么尽管说。”
大夫摇了摇头,“这毒像是江湖人士所用毒物,请恕鄙人医术浅薄,委实辨不出是何样毒药,又该如何医治。实在抱歉的很,还请老爷夫人赶快另请高明。”
说到化解江湖毒药之类,众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苏拂,她是药圣之女,对于解毒疗伤自然得心应手。如今华音病情紧急、命在旦夕,不便请人下山耽搁,晞白与沈义山略微商议,遂决定带华音去断崖谷一趟。
断崖谷既有断崖之名,其路自然险绝陡峭。上山的狭窄小道仅有两尺来宽,一路蜿蜒曲折通向隐在云间的山顶,小路两边都是杂草丛生、败叶凌乱,看来似乎很少有人从此经过。晞白带着五蕴、六尘二人,一路上交换背着华音,因为她人小体轻,倒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不过华音已病得恹恹无力,晞白细声道:“华音……再努力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要到了。”
五蕴背着人沉默走路,六尘皱眉道:“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
“先上山再说。”晞白心下担忧,自己也是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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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几人已经不知不觉爬过山腰当中,越往高处行走,山间的景色就越发秀美瑰丽起来。回头往山下鸟瞰,方知已经处于云雾缭绕的半山之上,更有金色晨曦穿透树林缝隙,恍若处于朦胧迷离的仙境当中。
过了一个山坳口后,往里再走则是一处地势平坦的密林,虽然时值深秋,但是山上长得大都是常绿树木,因而仍是一片郁郁葱葱景象。最里面有一处青瓦白墙的房舍,围用花篱隔开,虽然略微简陋,倒也显得格外的清幽雅致。
但是不知何故,花篱的门竟是敞开的,晞白等人径直走了进去,在小院里喊道:“苏姑娘……苏姑娘你人在吗?”
半晌都没人答应,六尘往四周探了一圈,结果也无发现,回头道:“莫非咱们来得不巧,苏姑娘刚好出远门了?”
倘使苏拂真的不在,那么华音的病可该怎么办才好?晞白低头沉吟,忽而瞥见前面台阶处有一小团暗红色印迹,不由惊道:“你们瞧瞧,地上的斑点可是血迹?”六尘赶忙蹲身看去,用手摸了一点,在手指间揉搓辨认了一番,点了点头。
晞白诧异道:“难道苏姑娘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赶忙推门冲了进去,屋内摆设看起来甚是凌乱,像是有人打斗过,然而却没有发现半分苏拂的影子。晞白心下越发担心,高声大喊,“苏姑娘!苏姑娘你在不在?”
三人正待出去寻找,墙后却传来了轻微响声,因为隔了一堵厚厚的实墙,听起来不是很清晰。晞白示意让众人退后,有细细的声音道:“沈公子,别走……”
那声音分明就是苏拂,晞白正在惊讶,便听“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墙竟被连根拔了起来。不知何故,苏拂乃是坐在一架木制滚椅上,身后一道狭窄的细长甬道,迎面微笑道:“你们怎么来了?莫非是配的药丸已经吃完?”
晞白对眼前景象不解,疑惑道:“苏姑娘,你这是……”
“没事,就是腿上受了点伤。”苏拂探头看了一眼,“怎么华音的脸色那般难看,是生病了吧?把她抱过来,先让我替她把一把脉。”
五蕴赶紧上前,晞白将华音抱近道:“华音她中了毒,所以来请苏姑娘瞧瞧。”
“中毒?”苏拂挑眉,立即拉起华音的小手诊脉,然后又扒开眼皮瞧了瞧,禾眉微蹙道:“怎么会是这样?真是奇怪……”
晞白担心道:“苏姑娘,莫非你也不知是何毒药?”
“不是,等下再说。”苏拂吃力的转动滚椅,往后退了两步,“华音的病不妨事,我们先到后面亮堂的地方再说话。”待到晞白几人都进入甬道,往侧旁俯身伸手,摁下脚下一处机括,厚重的石墙慢慢沉闷合下。然后取出火折子点亮照路,微笑道:“这椅子是我爹爹晚年用的,做的太过笨重了些。”
晞白见她行动似有不便,上前扶住椅子推道:“我来帮你。”
苏拂细声道:“多谢。”
晞白缓缓推动着滚椅,甬道又细又长、且不平,只好弯腰小心扶着滚椅,忽而一阵极浅极淡的女儿馨香悄悄袭来。在黑暗当中,似乎还能听到苏拂轻细的呼吸声,晞白心头微觉异样,遂稍稍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一段幽幽暗暗的甬道之后,眼前豁然一亮,后面居然藏着数十丈宽的一片幽谷,宛若仙境一般的奇异洞天。
不知什么原因,此处形成一片地势低凹、群山环抱的密谷,岩壁上青苔遍生,枝枝蔓蔓的藤类更是爬满四壁。上面有零星的耐寒小野花绽放,浅紫、粉红、娇黄,虽然开得又细又小,却也一样鲜丽得惹人喜爱。在对面山缝微裂之处,还有一道细细的清泉水缓缓流下,被突石所阻落于地上,顿时溅起一团白蒙蒙的水珠雾气。
晞白几人被眼前景色吸住目光,都是颇为讶异。
密谷内的地面光滑平整,不比甬道里面坑坑洼洼,苏拂已能轻松转动滚椅,往前行了一段回头,“走罢,到那边屋子坐下再说。”
晞白等人跟着往前走,六尘奇道:“姑娘住在这么靠里的地方,单是暗道也有好几丈深,更别说被墙壁隔音,刚才怎么听到我们说话的呢?”
苏拂故作认真,仰起下巴笑道:“不能说,那是秘密。”
幽谷内的屋子布置不错,比外间的青瓦屋明显好了许多。苏拂让众人进屋坐下,自己能将滚椅转动自如,一面检查着华音,一面朝六尘道:“你们去把外面的药罐、火炉拿过来,先给华音煎一服解毒的汤药。”
晞白忧心的看着华音,问道:“苏姑娘,我妹妹的病不要紧吧?”
“没事,喝完药应该很快就好。”
晞白感激道:“还是苏姑娘医术高超,那我就放心了。”
苏拂摇头微笑,转着滚椅在药柜里翻找了几样药材,一样一样称好放在桌上,然后才道:“不是我医术高超,而是华音中的毒本来很轻。”
晞白不解道:“很轻?这怎么说?”
“那下毒的人刻意控制份量,算准了吃下不会死人,其中原委我也不明白,等下熬完汤药再说。”苏拂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顶头高处的药柜,一面说药名、位置,一面让晞白替她取了下来,然后施以银针刺入华音的穴位,手上不断推揉,华音终于缓缓醒来,只是脸色仍然青白难看。
片刻,六尘端着汤药端了进来,晞白小心的喂着华音,苏拂在边上解释道:“那汤药里配有安神药材,让她先休息片刻。”
华音虚弱的喝完了药,果然片刻便昏昏睡去,晞白见她已经脱离危险,方问:“苏姑娘,你刚才说……”
“还是我先问罢。”苏拂摆了摆手,“你先说说,华音是怎么中毒的?”
晞白便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沉吟道:“我仔细琢磨过,应该是那人故意用鸽子将华音引开,然后在桂花糕上下了毒。只是奇怪,怎么会有人单单对华音下毒?”
苏拂蹙眉思量片刻,亦是满脸不解,“真是奇怪,倘使那人真的想对华音不利,只要药量稍重,可不就将小姑娘给药倒?偏偏用量极轻极细,只是让华音中毒晕倒,并没有至于死地,不知道究竟是何居心?”
“那人到底是什么居心,一时间也猜不出来。”晞白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对了,姑娘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苏拂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双小腿让人折断了。”
晞白甚是吃惊,往那浅杏黄的对襟裙衫上看去,难怪一直坐着滚椅,没想到居然会是腿骨被人折断。毕竟苏拂是女儿家,也不好意思仔细查看,问道:“苏姑娘,你的腿现在没事吗?”
“还好。”苏拂点头,“我的腿骨已经接好,须得调养些日子才能走路,所以行动上有些不便,其他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此刻回想,这件事原本也该怪我自己。”
晞白听着不解,问道:“这话怎么说?到底是何人对姑娘下的狠手?”
“呵,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苏拂微微一笑,回忆道:“前些天,我到山下去买点吃的粮食,结果路上有户人家被大火烧了,焚得一干二净……”
当日,那废墟里躺着一个十四、五岁少年,衣衫烧得七零八落,特别是右臂被火烧焦了一大片。苏拂虽然不愿再沾惹俗事,但见他全家都烧死了,恐怕就留下这么一个活口,于是便好心带回去医治。
少年身上的烧伤颇为严重,所幸腿脚还能走得,苏拂领他回到断崖谷,先将伤处清洗干净,然后又找来清凉镇痛的药膏抹上,忙完已经是月升时分。苏拂在边上清水盆里洗着手,对少年道:“我最近少有医治病人,药品不齐,治疗烧伤的药膏还得新配,你且安歇一夜再说。”
“是。”少年答应,一路上这还是头一次说话。
苏拂歇了片刻,才觉肚中早已是饥肠辘辘,嗐声道:“都是你耽误的,我出去熬点小米粥来喝。”小米粥熬到半熟时,扬声唤那少年,“喂,你过来看着这粥,小心别溢出去就是,我再做两个小菜。”
少年赶忙出来,果真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粥。
苏拂一面洗菜,一面问道:“你这烧伤不算轻,只怕得在这断崖谷呆上些日子,总不好一直喂啊、喂啊的唤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犹豫半晌,末了吐出两个简单的字,“阿七。”
但凡村野农夫家,经常懒怠与孩子用心起名,按照长幼排序称呼也很常见,苏拂点了点头,“阿七?莫非你家……”本来想玩笑一句‘莫非你家兄弟刚好七个?’,但想着他家中人已经亡尽,未免勾起别人伤心事,遂含混掩过不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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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等到汤沸粥溢时,那少年既不知道上前搅动,也没有赶紧抽掉几块柴火,只是瞪大眼睛傻傻看着,完全不似农户家做惯家事的孩子。苏拂见状不由一笑,上前推开他道:“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吃饭的时候,阿七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苏拂以为他是被家中的惨事吓呆,也没有太过留意。到了晚间收拾完毕,便开始配制药丸,先将金银花、川芎等物碾碎,接着放入药罐慢火熬制,然后去掉残渣得药汁。趁着药汁还是滚热沸烫之际,再加入冰片、马鞭草、石胡荽等镇痛药材,慢慢熬成浓稠药泥,最后方才能够制成一小块药膏。
原本苏拂催了阿七几遍先睡,他却只是不动,再看外面,夜幕中早已经是月朗星稀之景,估摸眼下已至深夜,只是屋子里火炉明亮倒是忘了时辰。苏拂直起身子,自己反手揉着肩膀,“也好,等下药膏凉透先给你抹上,早点用药早点好,晚上睡觉便不会疼得太难受。”
阿七低声道:“没事,不疼。”
阿七身上烧伤严重,除了手臂上的大片乌黑焦红之伤,身上也被重物砸伤多处,若是换做寻常人等,即便不被疼得哭天喊地,也多半会呻吟不断,阿七却一直都是微微皱眉而已。苏拂颇为佩服他的忍耐力,取来清水道:“来吧,先把下午抹上的镇痛药膏擦去,那边药膏也凉得差不多,等会上完药也好早点睡觉。”
阿七残缺不全的袖子,露出血肉模糊的右臂来,连苏拂都不由皱了皱眉,捻起沾过药水的棉布细细擦拭,其间不慎碰到一块血肉,阿七的手不由猛地颤抖了一下。苏拂见他吃痛难忍,不由笑道:“啊哟,对不住了。”
阿七看了她一眼,低头道:“不要紧。”
如此挨了小半个时辰,方才上完新制的烧伤药膏,苏拂也有些累,将棉布等物丢入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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