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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还情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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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姬摇头不信:“辛公子能犯什么事,定是被人陷害!”

央姬缓缓道:“辛公子换了张员外的寿礼,寿礼里面全是……”

“全是什么?”

央姬只觉悲哀浇顶,涩的不行,“百来个禽畜的肾囊和阳锋。姐姐你说,送一个太监这些过寿,这是君子之道吗!”

柳姬站了起身,往后一退。

柳姬喃喃:“这么说辛公子是死定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他死。央妹妹算我求你,如今小千岁盛宠你,你去求求小千岁……”

“柳姐姐,你且回去罢,我不会去做的。”

央姬坚决。

柳姬只得使出杀手锏。面色一凛。

柳姬冷峭道:“央妹妹今儿,是想救也得救,不想救也得救!”

央姬拂袖拍案,“姐姐打算如何逼我?”

柳姬芙蓉面一片狰狞扭曲,“央妹妹,辛公子你若不救,就别怪姐姐我手下无情!”

“我还真就不救了!”央姬不为所动。

柳姬冷哼:“央妹妹,或许姐姐我该称你一声:陆央!陆家大小姐,陆忠之女。你说九千岁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会留你一命吗?”

央姬心寒入百丈冰下。

央姬面色不显,反倒云淡风轻的笑道:“柳姐姐何出此言?无凭无据,可就是污蔑之罪哦……”

柳姬姿态泰然:“姬门十五年,无凭无据,本姬会信口雌黄吗?”

“那妹妹倒要洗耳恭听了!”

柳姬勾唇邪魅一笑:“陆央,你可记得之前赠了一块随身玉佩接济辛公子,那块玉佩辛公子再熟识不过,是陆忠的物什。陆央,辛公子可是你父亲的得意弟子,你为着杀千岁报家仇而来,你与辛公子不谋而合,或许我们该一起合计合计,你觉得呢?”

央姬浑身一颤,当初要不是一时善心,岂会相赠这块玉佩?

玉上只有繁复图腾,看起来颇为名贵,若不是当初辛肃在青楼惹了事端,若不是柳姬苦苦相求……

央姬无力的揉着额头:“姐姐请回吧,妹妹必保辛公子一命。”

****

翌日,春雨不休。

一盏烛火灼灼。身着靛蓝色太监服的储升巍然倚靠在锦座上。

一炷檀香。

一个黑影自黑暗中而出,屹立在储升眼前。

储升慵懒的婆娑着食指赤金嵌红珊瑚碎珠护甲,薄面冠玉,褶皱层层,沟壑狭长。

储升缓缓道:“央姬和镇国将军密谋了什么?”

黑影道:“回九千岁,天罗地网杀千岁。”

储升细长白腻的长指拍上案几,一声钝响。

储升道:“好个央姬!我就不该留她一命!哼,好个镇国将军,当真是布了一个好棋子啊!”

黑影道:“九千岁打算如何做?公子下了命令,央姬碰不得。九千岁当知道,公子要保的人,谁都撼动不得。”

储升的狭长伏犀眼深深的敛起,一把握住青花杯盏,杯盏应声而碎。

储升恨声道:“宫容一向如此!先是君公子这个孽种,如今又出一个央姬。他能护住君公子,我倒要瞧瞧他拿什么护住央姬?”

黑影犹豫:“公子有命……”

“君公子,央姬,都是来取宫容命的!我绝不容,绝不容!”

黑影未再吱声。

就在此时。

敲门声传来。

门外一个婢女道:“九千岁,央姬求见!”

 第20章 他要救她

大宥的春雨总是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央姬拎着蜜荷色的曳地裙裾,打听到储升在书房里。

央姬向守在房外的婢女颔首,温婉道:“烦请这位姐姐通禀一声,央姬求见九千岁。”

朱红大门吱呀一开,浓郁的檀香味窜了出来。

央姬收回手,双手交叠拢于袖中,手心互掐,才让自己镇静些许,跟着婢女进去。

一炷檀香被窃入的风扭了腰。

婢女退下,门吱呀一声被关起。灼灼的烛火映的储升这张脸晦暗不清。

央姬恭敬福身道:“央姬见过义父。”

半晌。

央姬的手心和脊背冷汗津津。

储升这才淡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公公还未自作多情到以为央姬是来孝敬本公公的!”

狭仄的空气为之窒息。

央姬跪下:“央姬确有一事相求。”

“央姬也不掂量掂量,本公公是你有资格来求的吗?你且回到我儿床上好好吹吹枕边风吧,本公公以为这才是识时务者的作风,央姬以为呢?”储升阴阳怪气道,直接下了逐客令。

且不说央姬若吹了枕边风,小千岁会不会应……

便是这枕边风央姬也吹不来的,她怜他、敬他,明知他不问世事,怎舍得让他难为?

两颗心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点,怎能又添沟壑?

“义父既然这般说了,央姬不求便是。但是央姬有一进言,义父不妨听听。”央姬既然来了,已然无惧善终与否。

“哼,本公公倒要听听这姬门调|教出来的有多大能耐!”储升眸中厉芒一闪。

央姬抬首,仰望储升,逼迫自个气定神闲,言道:“央姬以为,这帮不识时务的文人,该死!只是这死法……”

“哦?”

央姬狠了狠心,“这帮文人一死,可就坐实了义父祸朝乱政,坐实了耿姓名不正言不顺,可谓是一石二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届时民怨更愤,央姬怎么瞧着都是对义父不利……”

央姬香背湿透。空气一片冷凝。

“哼,杀与不杀,世人不都这般说?这太监不过少了一物,连带着做什么都是祸国殃民!央姬在姬门十五载,本公公倒是觉得央姬算是白待了……”

央姬从储升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冷汗却压抑不住。

央姬只得道:“央姬不信百无一用的书生敢做出这等事,义父以为呢?”

“哦?这个说法倒是独特。”储升似笑非笑。

“其一:文人受谁指使?义父不妨顺藤摸瓜,届时一网打尽不留后患,才是上上之策!

其二:文人最是迂腐清高,如此卖命,不为钱财和名利,是谁能够买动?其幕后主使必然不同凡响,这才是当务之急!

其三:辛肃一行在文人中颇具号召力,口诛笔伐煽动百姓,如此后果不堪设想,义父苦心经营多年岂不毁于一旦?”

央姬说完,整个人近乎虚脱。时下,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储升冷哼道:“央姬口口声声说有主使,央姬又何出此言?难不成央姬知道?”

一个念头在央姬脑中瞬间盘旋。

辛肃是陆忠的得意门生,自然受命于陆忠。

陆忠假死,前世与裴羽共谋,他们为了扳倒阉人一党,不惜打开国门引朝宥国铁骑而入……

连大宥百姓人命都不当回事,何况这三十有二条文人之命?

央姬匍匐跪拜,恭敬道:“央姬浅薄,义父自有定夺。”

储升站了起声,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屈身蹲下,食指赤金嵌红珊瑚碎珠护甲尖锐的抚上央姬琉璃般薄脆的下巴。

央姬被迫抬起头。

储升道:“要本公公放过他们,你得服侍好本公公。本公公向来不屑女色,但是五姬可是万里挑一的妙人儿,本公公倒也有了凡心了。”

储升的尖锐护甲戳进央姬的葱黄罗衣。央姬匍匐着往后一退,用手护住被划裂的领口。

央姬恐惧的一路倒退,“义父,央姬进言已毕,就此退下。”

“你以为你今儿能跑得掉吗?”

央姬拔簪对着颈项,视死如归:“央姬死也不从。央姬生是千岁的,死也是千岁的,还望义父成全。”

“同样是阉人,我儿能行,本公公为何不行?央姬可要知道,我儿可不懂这闺房情|趣……”

储升向她逼近。

储升话锋一转,开始诱惑:“左右本公公也不能真破了你,你就算服侍了本公公,我儿也是不知。央姬何故做这烈女态?甚是无趣!”

央姬握簪的手都在抖,坚定不移:“央姬慕千岁久矣,从一而终,死也不可撼动。”

储升依然逼近。

央姬的银簪就要划破玉项。

****

朱红的大门被一脚狠狠的踹开。

宫容负手站在门外,春雨初霁,天空说放晴便放晴了,阳光把清冷的白色身姿镀上温暖的金色。

央姬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宫容冷淡的直视储升,“义父这是要染指宫容的女人?”

储升哈哈一笑:“难道我儿连个女人都舍不得孝敬为父?”

宫容勾唇一笑,笑意甚冷。

“普天之下,为央姬不行。”宫容一语断音。

“哦?何解?”储升冷笑阴寒。

宫容面朝天际,“宫容此生,只有央姬一人。央姬此生,只能伺候宫容一人。”

“任何人都休得介入。义父也不行。”

不是誓言,却有千钧之重。

“那为父就更留不得这个祸水了!”储升玉掌高高的抬起,拍了两声。

二十个黑影在院中依次列队,面容隐在黑色的帷帽中,黑衣飒飒,日头都为之一暗,阴风阵阵。

宫容不为所动,侧身看她,面色不显,却于无声之中抚平她的担忧。

殊不知,如此央姬更为担忧。

央姬俯身叩拜:“千岁误解义父了,是央姬唐突了义父,央姬万死。”

额头搁在水袖上。泪痕打在葱黄的袖口,宛如一夜露水湿了初秋的草地。

央姬泣不成声,还要揽罪于身,宫容却不给她说话的余地。

“宫容要护的人,无人可动分毫。义父莫不是忘了?”

储升冷哼:“为父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护?”

宫容肃立不动,缓缓开口:“你们二十个,真要与本公子作对?”

宫容搀起央姬,将她揽入怀中,就要离开。

储升痛心疾首:“我儿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

“宫容视义父终身为父。义父当知道,宫容从无虚言。”

“好!好!我儿既无虚言,今日你若能走过去,为父再不为难央姬。”

储升拍掌三声。二十个黑衣人抽鞭而出。一丈长的黑鞭宛如游蛇。

****

列成两队的黑衣人执鞭为他们开了一条路。

黑鞭如蛇,央姬抬首望他,“千岁,央儿不值得千岁如此。”

宫容捏了捏她的下颚,滚烫的泪水落于指尖。

“我说过,若我活着,许你富贵荣华。若死了,保你一世无虞。”

宫容是在表态,他做什么,都是无关情爱。

“你说此生只我一人,都是假的?”

宫容浅笑,笑的淡薄,轻声道:“骗骗义父罢了。这你也信?我又不是男人,何需女人?”

宫容趁她不防,左手穿入她膝盖下的胫骨结节,将她拦腰抱起。

宫容沉着的向前。

黑鞭轮着甩上宫容的背脊。白衣裂帛嘶哑。两道血痕触目惊心。

宫容继续向前。

又一轮黑鞭甩上。宫容腰杆笔直,清瘦的胸膛颤都没颤一下。

央姬窝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他的胸口。

宫容每一步都是不折不饶。

衣衫裂出道道血口,鲜红的血液在白瓷般的玉肌上触目惊心。

第十五鞭。

储升捂着胸口,袖中手指痉挛,大声道:“住手!住手!都给本公公住手!”

储升败退。

宫容莞尔,嘴角渗血:“义父最是疼我,自是不舍,你看,我赌对了……”

****

大门外,一辆锦绣马车已在此等候。婢女立于马车边,掀开绣帘。

宫容抱着央姬而入。

宫容搁下央姬,独坐一隅,面无表情,背后血迹荼靡一片。

央姬止住了哭泣,见他距离她这般远,难受的紧,担忧道:“央儿给千岁看看伤处可好?”

宫容冷淡道:“还是莫污了央姑娘的手,宫容无碍。”

宫容显然更加疏远她。

她手绞着袖口,焦虑难熬,却无能为力。

宫府与储府很近的。饶是如此近,央姬却仿佛走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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