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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风?他敢来?你这不是让他为难嘛!”巩天民有些不满,察省的规定高官们都很在意,从不带头违反。
张瑞拍了拍皮箱:“这里面不是有我们和傅作义的合同嘛,我和他说,这些东西说好了不对外公开,万一出站检查丢了,会有麻烦的。”
“唉,你呀。,算了,也算说得过去。”
三人闲聊,没多久,车站一头的一扇大门大开,两辆汽车开了进来,突突突来到三人面前,车门一开,跳下一人。
“常司令”三人一见,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打招呼。
“什么常司令,老常,常疯子,这才是我的名号!”常风一边说笑一边招呼几人上车。
三人急忙打发随从排队出站,把自己的车带回去,见巩天民和燕鹤鸣上了一辆车,张瑞笑着和常风上了另一辆。
车子启动,张瑞道:“子赟知道不会麻烦吧?我只是想让你找人把我们带出去,没想到你却亲自来了。”
“没事,这两天戒严,车站我是必来之处,不算特殊。”
张瑞稍稍放心,随口问道:“什么事,要戒严?”
“抓人。”
“什么人?这么大动静,我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过,说来听听?”张瑞顿时来了兴趣。
左手擦了擦额头,常风道:“前天有两个日本人在附属地边上的巷子里被杀,凶杀逃了,子赟下令戒严,要抓这杀人犯。”
“杀日本人?义士啊!”张瑞脸上浮起笑容:“那这戒严也就是做给日本人瞧瞧的?”
“义士?啊呸。”常风一脸不屑,“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那两个日本人是死了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死了才知道?什么意思?”
“那两个日本人是一家日本商行的人,你知道张恒有不少商行和日商做生意,必然有些银钱上的往来,平时他们交接这些东西,多数用车,偶尔数量小的,也会派人穿咱们中国人的衣服出来办理”
张瑞恍然大悟,“我懂了,那凶手是盯上钱了,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日本人!”
“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太清楚,初步调查的情况是这两人被一个黄包车拖到巷子里,行凶的估计有四五个,小那分析,这两个日本人见有人抢钱,反抗了,这才落得丢了性命。”
张瑞自摇头,换做是他,乖乖交钱再说,钱比命重要么?只是他忘了,还有样东西比命重要,那就是面子,两个日本人怎么可能容忍中国人抢他们,不反抗才是怪了。
“这一来篓子捅大了,桥本正康那小鬼子在子赟那里一个叫嚣啊,弄得子赟不停给他赔不是。”
张瑞撇撇嘴:“子赟理他作甚,不就死了两个日本人么?再说这是偶发事件,谁让他们穿咱们的衣服,还带不少钱!”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子赟说此事不能大意,不能排除有人以这种方式来挑起察省和日本人的纷争,因此,人必须抓住,还有,要是不给日本人一个答复,难说以后这驻屯军就要上街巡逻了,这可是子赟不愿意看到的。”常风郁闷道。
细细一想,张瑞点头:“有道理,是要抓住弄清楚再说,咦,张恒什么时候有这等胆大之人?敢大白天抢人,我记得上次听说这种事是一年前了。”
“子赟火大就在这里,现在是知道死的是日本人,如果对方确实冲钱去的,那就说明张恒已经有一些帮会势力了,老张,你以后上街怕都要小心些!”
“如此看来,子赟恐怕不仅仅是要抓这几个凶手,以后上街我甩着钱包走,看谁还敢抢!”张瑞笑道。
桥东新区北一条小巷子,巷子深处有户民居,方方正正一个四合小院,正房三间,两边各有偏房三间,中间一个小天井,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不过细细倾听,正堂里有人在说话。
“大哥,怎么办,这下篓子捅大了!”一个年轻人哭丧着脸,手脚明显在发抖。
“你那个熊样,戒严怎么了?老子见得多了,只要风头过去,咱们照样干咱们的!”一个三十出头,国字脸的男子不屑道。
从外表看,这名男子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有当他说话时,才会从他眼中看见一丝邪光。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怎么办?”男子眯着眼,想了想道:“这样,让小赖子再去探探情况,买些吃的回来,如果风紧,咱们就窝在这里不出去。”
“可他们会搜查的!”被称为小赖子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说,他是本地人,知道这察省要么不动,要动就是狠的,今天出去听了听别人说的,他估计不抓到他们几个,赵子赟是不会罢手的。
“查?”男子呵呵笑了起来,“那也要查得到才行,只要巷子里有动静,就立刻下地道,小赖子,你是本地人,你在上面应付他们。”
“应付?大哥,我怎么应付?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租了住?”小赖子直摇头。
“这倒是个问题”男子手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道:“这样,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你大哥和几个人合伙做生意,这段时间在蒙区收货卖,你留在这里看家。”
“大哥聪明!”一人拍起马屁来。
“那是!”那男子得意起来:“想当年老子在上海滩”
察哈尔都统府,赵子赟一脸铁青坐在桌子后面,对面的那木海扎布则是耷拉着脑袋,隐隐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楚峰和陈淑珍站在一边,无奈的看着二人。
别看平时大家和颜悦色,有说有笑,哪怕是一些不好的事,只要说清楚,也不用担心,可大家都怕赵子赟发飙,而能让他当众发飙的,一般也不会是小事。
“那处长!警务处那木海扎布处长,这就是你治下的张恒!放眼察哈尔,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赵子赟扬了扬手中的纸,怒不可遏。
“我,我不称职,请主席撤了我的职,我愿做一名普通警察。”
抓起桌上的砚台,赵子赟就冲他脑袋砸下去。楚峰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握住砚台,有些生气道:“子赟,你这是做什么?”
赵子赟挣了挣,没抽动砚台,悻悻松手,起身插着腰,来回转了两个圈,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才质问他两句,他就给我来这个,撤职?你怎么不让我一脚踢死你!”
陈淑珍有些想笑,她是不大相信赵子赟会真打下去,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那木海扎布的肩膀,“你这么临阵退缩,才真的让他生气。”
第281章 又出乱子了(二)()
那木海扎布擦汗,他倒是希望赵子赟一砚台打下来,也算是个交代,蒙古人么,敢担当。
陈、楚二人又劝了赵子赟几句,才让他坐了回去,楚峰道:“子赟,你也别着急,处理好就行了。”
赵子赟扬了扬桌上的纸:“楚大哥,要不是这次日本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张恒有这些帮会,你瞧瞧,连花子都成帮了!”
“叫花子帮,自古就有。”那木海扎布冷不丁说了句。
赵子赟一听,跳着起来又要抓砚台,楚峰慌忙夺了去,瞪了那木海扎布一眼,“就你知道!”
“子赟,这帮会的事情先放放,日本人的事才紧要。”陈淑珍说道。
她一提,赵子赟才想起今日那木海扎布来他这里的正事,“说吧,你别告诉我这事也没有眉目,那你这个警务处长就真是吃白饭的了。”
那木海扎布一听,脸涨得通红,吼道:“你侮辱我!”
“得得得,我道歉,别废话了,日本人那边还等着我去应付。”赵子赟皱着眉头语速极快的说道。
“那处长,先说正事吧。”陈淑珍按住有些要跳起来的那木海扎布。
重重呼了口气,那木海扎布才将脑袋歪在一边,也不看赵子赟,说起寻找凶手的情况。
“自从戒严后,我们仔细搜索,一直没有找到这些人的踪迹,不过我们肯定,他们是来不及离开张家口的,一定还躲在城里,前天我找来天龙帮的帮主,他对我说他们以前曾经和一个叫鸡头帮的一起干过买卖,他们那里经常有些生面孔,而且住的地方也不固定,很神秘。”
“别说那些帮派,我听着心烦,直接说。”赵子赟不耐烦的打断他。
那木海扎布恼火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接着道:“我派人去这个鸡头帮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找,这些人都消失了,因此我断定,此事和他们有关。”
“那现在呢?”陈淑珍急切问道。
“还没找到,不过有些眉目。”
“哦,那还要等多久?”
“明天,最迟明天。”
“好,那就等你的消息,对了,那些帮会也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走出省府,那木海扎布心情极为糟糕,赵子赟对帮会一事反应如此强烈,他没想到,这件事他自认没有失职,省府没有相关规定,很想问清楚到底察省是不是不允许有帮会存在。
不过眼下棘手的是捉拿杀人凶手的事情,他知道赵子赟那里压力很大,回到警务处他拿起电话,要通了张家口警察局局长李海超,“李局长,查得怎么样?”
听了几句,那木海扎布道:“那我过去看看。”
十分钟后,他来到附属地附近的一间民房,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一见他就说道:“处长,我有八成把握,那鸡头帮就藏在这里。”
“说说你的分析。”
“根据局长上次提供的消息和分析,我们再次查看了现场的周围环境,认为在当日的情形下,凶手要想迅速逃离很远不太可能,躲藏到一些人少的院落只能一时,我们的反应有很快,因此,我断定这附近有他们一个秘密落脚之处。”
“秘密落脚之处?”那木海扎布眉头皱了起来,“你意思是他们早有准备,也许根本就是冲着日本人去的?”
李海超摇摇头:“我认为不是,我总觉得这个鸡头帮和其他帮会有些不同,他们并没有大肆活动,很多人都只知道其名,而不知道他们的堂口到底在哪,这和帮会的一贯作风有些不同,处长,我有个大胆的设想。”
“哦,说说看。”
“这鸡头帮看似人少,也不显眼,但我的直觉认为,他们才是张恒组织最严密的团伙,而且是有目的的,我们手头上有好几宗抢劫无头案,估计都是他们做的。”
那木海扎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受人指派,特意来张恒捣乱?”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应该是这样,流窜作案不会像他们这样显露出名号,一般得手后会迅速离开,若是真想成立帮会扩大影响,又不会像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杀人之事更是轻易不会做。我想,他们打出名号的目的就是想在张恒制造恐慌。”
很有可能!那木海扎布对手下的能力非常满意,这李海超是从探长一职经过多方考察直接提拔起来的,办案经验丰富,以前是得不到发挥,还是公安整顿后,才焕发出光彩。
“那你说的八成把握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我根据刚才说的可能性,对这一带进行了监视,并到各区长那里了解租户的情况,发现有一个院落非常可疑,就在这里。”李海超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
“租住在那里的是一个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