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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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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父亲仍在人世只需服丧一年。现在皇后倡导父母平等,强调孩子应尊重母亲,这就不得不使人浮想联翩——会不会是告诫太子、皇子要尊重她,服从她的一切安排?这还是基于权力,以母亲之尊压制监国之权。

    至于劝农桑、薄赋徭、广开言路、杜绝谗言不过都是官样文章,哪朝哪代都有人喊,若没有实际举措便是空谈。况且她已经承诺要给中下层官员和那些小军官好处,即便开言路大家岂能说她不好?一旦人言纷纷,被指责的对象不会是她武皇后,而是身居高位辅政李弘、李贤的这帮宰相,这真是狠辣的一招!

    郝处俊等人暗憋暗气,可面对这些动听的“善政美言”,谁又能说她不对呢?唯有静观其变。

    媚娘却踌躇满志——这十二条建议是她连同元万顷、刘祎之、周思茂等人筹划已久才拿出来的,诚然旨在收买人心、巩固权力,但也确实为百姓和中下级官员做了不少考虑。至于给朝廷财政增加困难这个方面,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她而言权力是不能放弃的,尤其在这微妙时刻。蒋孝璋数日前已入内请罪,李弘的病无药可救,朝廷即将面临一场新的权力更迭,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压制住宰相,才能在以后的斗争中抢占先机。

    不过一切的决定权都在皇帝,在那个默默无言的病夫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治身上,却见他几乎没任何反应,沉寂了许久才喃喃道:“诵读《老子》,为母服孝,确是移风易俗的好事啊。其他几条也很不错。那就……斟酌着去办吧。”说罢带着一脸急不可待去休息的神情起身而去。

    这个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既然处理日常朝政的是皇后与宰相们,而闹矛盾的也是他们,斟酌着去办又能斟酌成什么样呢?没有皇帝的明确指示,一切只能照旧,那就意味着中宫和政事堂继续僵持。媚娘绝不会就此甘心,就在谏言之后一个月她又举行亲蚕礼。一切都似乎是昨日重现,她在先蚕坛上展现着荣耀,享受着内外命妇的叩拜,然而这类举动对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却没什么改变,顶多是崇敬她的人更加崇敬,瞧不惯她的人则更加瞧不惯,世事仿佛陷入一个循环往复的怪圈……

    在这个似乎所有人都感到力不从心的春天,圣驾再度离开长安前往洛阳,理由是避暑,顺便接收安东军报。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弘不再留守长安,而是随驾同行。虽然谁也不曾公开原因,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位孝顺仁慈的皇太子病情日益严重,他们一家能够共度的时光已经不多了。

    三、李弘升天

    云淡风轻,兰蕙缤纷,正是东都芳华苑景致最美的时节。蓬莱、瀛洲、方丈,三山叠翠,草木繁茂,牡丹、芍药、茉莉,各舒腰肢旖旎窈窕。积翠池一汪悠悠碧水,或粉或白的荷花绽放其间,池畔则是隋唐两代兴建的各式宫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宛如人间仙境。而诸多殿宇中最富丽堂皇的当属合璧宫。

    合璧宫建于显庆五年,正是李治和媚娘逼杀无忌、吞并百济,最春风得意之时,此后不久李治便感染风疾。故而这座宫苑承载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那时李治雄姿英发、踌躇满志,媚娘风韵正浓、贤惠妩媚,可惜世事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和因此导致的权力变革几乎让两人的关系面目全非。不过命运的残酷绝非仅此而已,合璧宫注定要再蒙受一次厄运,完全粉碎昔日所有美好,成为李治和媚娘痛苦的回忆。

    李弘病入膏肓已不是秘密,李治此番东巡之所以把他带在身边,一来是洛阳气候温和、风景优美,想让他散散心;二来也是怕他命不久长,唯恐见不到最后一面。

    果不其然,芳华苑的美景并不能挽留李弘的生命,他刚住进合璧宫,病情就迅速恶化,开始大口咯血,仅仅几天工夫便卧床不起。蒋孝璋尽施手段无可挽救,只得自认无能,向二圣叩首请罪。李治又把张文仲、明崇俨乃至已经致仕的上官琮统统找来,依旧束手无策,勉勉强强拖到四月,俨然已到大限之期……

    那是个黑黢黢的夜晚,天边只一弯新月,沉沉夜幕掩盖了御苑的一切美景,随风轻摇的杨柳反而如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显得阴森森的。倚云殿内却灯火辉煌,照如白昼一般——灯是李治下令点的,他觉得黑暗不吉利,似乎儿子的生命会被黑夜一点点吞噬,于是几乎把宫内所有灯烛都集中过来,要驱走这可恶的黑暗。

    但无济于事,到这会儿李弘已经不咳了,或者说是没力气再咳了,他实在太累、太困,只想合上眼睛美美睡一觉,却又怕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唯有强撑着,期盼黎明的到来。其实任谁一看这都是一个即将下世的人,长年的瘵疾折磨已使他形销骨立、弱不胜衣,手指细得像柴火棍,披散的长发以及刚刚蓄起的胡须焦黄如蒿草;一张本就很瘦的脸现在几乎是皮包骨头,连额头筋脉都能清晰看到;脸色灰暗无光,薄薄的嘴唇几乎成了白纸,又因血污浸染变成紫色;眼窝深陷,两只枯黄的眼睛却格外突出,却失去神采,茫然而呆滞地环顾着病榻边的人。

    李治和媚娘守在他身边,一个满面焦急坐立不定,一个浑浑噩噩低头叹息;还有太子妃裴氏,从白天就在抹眼泪,两眼都哭肿了——当初选定的太子妃不是她,哪知半截出岔子,意外落到她头上。成婚两年多,感情自然也是有的,但李弘沉疾在身,几乎就没有夫妻之实,现在又要守寡。与其说她是哭丈夫,还不如说是哭自己,这辈子都被毁了!

    李弘自知不好,挣扎着点手唤过妻子,重重喘息着道:“我对不住你,你还年轻,膝下又没孩子,如果可以……不妨改嫁他人,也能弥补我一点儿愧疚。”

    裴氏闻听此言,越发放声恸哭——你是个好人,惜乎这根本办不到,太子妃谁敢再娶?即便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素来好颜面的二圣能放我去吗?

    李治也暗暗噙泪——可怜这孩子膝下一儿半女都没有,到最后竟是个孤魂怨鬼!

    李弘见父皇悲伤,竟还强打精神出言安慰:“父皇莫哭,您身上有病,况朝廷事大,仗还没打完,莫劳神费心……”

    的确如此,新罗战事胶着,二月以来刘仁轨率军渡瓠卢河,大破敌军于七重城(今韩国金城北);李谨行也遵行朝廷之计,联靺鞨、契丹等部浮海南下,掠新罗南境,先后在石岘、赤木、肖买(皆在今韩国仁川附近)三战三捷,仅缴获敌军战马就达三万余匹。然而这些胜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新罗抓住唐军最大弱点,坚壁清野,不再主动出击,想用当年渊盖苏文的战略拖垮唐军。表面上看安东之地皆属大唐,补给应该不成问题,但百济、高丽被灭不久,遗民铭记亡国之恨,不愿帮助唐人,往往藏匿粮草,甚至暗中接济新罗军,几乎成了三国之人联合抗唐之势,刘仁轨、李谨行苦苦围城却难以攻克,且屡遭民兵袭扰,战争结束似乎遥遥无期。

    如此僵持两月之久,新罗突然服软了,金法敏遣使至洛阳,宣称“请罪投降”。但这只是口头上的虚与委蛇,不过给大唐一个面子,希望李治收兵;对李治而言,仗打到这份儿上早已得不偿失,即便长久对峙也很难消灭新罗,连已经收复的高丽、百济故地也动乱频频反复不定,即便真打赢,诛杀或者俘获金氏一族反而会进一步激化矛盾,促使三国遗民掀起更大叛乱。更令人忧虑的是,与吐蕃之间随时可能重起战火,到时候又是两线作战的困局。无奈之下他做出妥协,接受新罗投降,但条件是必须废除报德国、交出或处死叛首安舜、停止鼓动叛乱。适逢在龙门督造佛像的薛仁贵复命,于是李治再度起用这员猛将,命其接替刘仁轨担任鸡林道行军总管,处理善后事宜。双方各列兵马僵而不战,使者往来讨价还价,还不知最后结果如何呢!

    李治见他到这步田地还在为自己的社稷忧心,眼泪几不能忍,却又怕哭出来更添他伤怀,强自压抑着道:“你放心,放心……咱父子都要好好养病,将来……将来……”欺人欺不了己,儿子还有将来吗?

    “只可惜,父皇将来龙驭宾天之日,儿不能送父皇了。”

    “不许说这等丧气话,你没事,咱们都没事的……”

    “孩儿终是放心不下您的身体,父皇乃千古罕有之明君仁主,孩儿永远赶不上。”

    李治心都快碎了,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媚娘却以锦帕拭面,装作擦拭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心中暗忖——千古罕有之明君仁主?错用李义府以至于贪腐误国,听信上官仪险些轻易废后,不能乾纲独断而致党争不休,你父亲他明吗?一步步将舅父长孙无忌逼至死地,动辄让臣下甚至让我给他背黑锅,他又真的仁吗?傻孩子,你不懂啊!

    李治强忍着眼泪,抽噎道:“朕、朕过两天把皇位禅让与你,你要挺过这一关,要挺住……”

    “不。”李弘勉强摇了摇头,“贤儿才智胜我十倍,且恭孝仁厚,待我也很好,定可兴旺我李氏之业,让他继承储位吧……三弟也是好孩子,虽说读书不大用功,心却是好的,愿他夫妻和顺、福源绵长。还有轮儿弟弟、太平妹妹……”

    李治见他如此仁爱孝悌,念叨着每个人的好,再也撑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天不佑我,为何偏要夺我之良嗣?

    媚娘更是心内凄惶,暗暗摇头——傻孩子,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二弟岂是那么良善?当初得知你身染不治之症时他就已蠢蠢欲动,咸亨留守明为协助你,其实惦记的就是你那位子。至于你三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未尝没做过金銮玉笏的美梦,还有他那个正妃赵氏,仗着娘家势力没少鼓动丈夫去争,大酺宴上那一幕闹得还不够吗?这些事虽然没敞开跟你提过,但你也曾目睹,怎就瞧不明白呢?你实在太过单纯了,可惜这世道从来就不曾单纯。

    正想到这里,却见李弘正凄惨地凝望自己,媚娘忙扑倒在床边,紧紧攥住儿子干枯的手:“你有什么话,只管跟娘说。”她比李治现实得多,胳臂再长拉不住短命鬼,什么宽心话都没用,有什么遗言就让儿子说吧,别让孩子再有遗憾。

    李弘的呼吸已越来越困难,只觉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喉头便似被什么人狠狠扼住了,费尽浑身力气才断断续续道:“娘啊……劳您多年来为儿费心……我身子不济,难以监国,大唐社稷多亏您……您要保重身体……别再着急生气……别再……”

    媚娘闻听此言又悲又愧——孩子!你怎就不明白?即便你没病,娘还是要涉足朝堂,娘就是个爱荣耀、爱管事、爱权力的人,你为何要把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呢?我的傻孩子,你怎就这么善良呢!

    两句话未说完,李弘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额上渗出滚滚的稀汗,却兀自望着母亲,翕动着干瘪的双唇,似乎还在说什么,却已听不清楚。媚娘焦急万分,忙把耳朵附到他唇边,费劲巴力才勉强听到点儿:

    “凡事过犹不及……适可而止……”

    虽然那声音已微弱得如蚊子叫,媚娘却不禁悚然。她抬起头看着儿子,却见李弘两只眼睛漫无目的地游移着,胸口急速起伏,已神志不清。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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