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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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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规模稍小,王府正堂已与皇宫正殿别无二致,但华丽的堂上却一个人影不见,所有王公大臣乃至宦官都列于院中,一时间人头攒动,各自整理衣冠;太常乐工也都在廊下布置钟鼓乐器,忙得不亦乐乎。

    才人们不能与外臣同列,都被引到西厢,垂了一扇纱帘,各色礼器、酒具也在这里。她们有差事在身不必出去迎接,可这会儿谁也没心思筹划礼仪,才人女官都隔着纱帘看热闹。

    “瞧见魏王没有?”

    “没有……那是房宰相,白发银髯的是魏徵,个子最高的是黄门侍郎刘洎,他身旁是岑文本、马周、刘德威、宇文节,李靖老将军也来了,国舅在最前面……那个相貌俊朗之人是谁?”

    “哦,是黄门侍郎张行成,再英俊也一把年纪了。”

    “那他身后那个少年呢?”

    “在哪里?在哪里?”

    众人叽叽喳喳,媚娘也在努力寻找,并向旁询问,她找的是堂舅杨师道——前不久她听说堂舅升任了中书令,一定很威风吧?

    无奈机会难得,人人争睹熟识之人,没人顾得上理她。媚娘无奈摇头,偶一回首却见有个娇小身影心无旁骛,不问帘外之事,正拿着尚仪局列的册子,细细核对满屋器皿,那人正是徐惠。

    这个新入宫的才人着实引起了众宫人一阵醋意,从初见天子吟诗开始,许多人预测她将成为争宠的最大强敌。可她的经历似乎也只是媚娘往事的重复,李世民连续宠幸她数日,然后就置于掖庭,泯然众人矣。

    在这个难得开眼的时刻,大家都看热闹,唯独徐惠默默忙着,这种执著令媚娘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这种执著就像自己刚入宫时一样,可悲的是她非常清楚,这种默默无闻的付出是换不来任何回报的,皇帝根本看不见也不关心。

    因为年龄相近、遭遇相似,媚娘还是动容了,轻轻走到她身边:“我来帮你吧。”

    “多谢姐姐。”徐惠露出真诚的微笑——徐惠从不抱怨、从不生气、从不拒绝,她对所有人都是友好的。

    等了好一阵,终于听到陈玄运那不阴不阳的声音:“皇上驾到!”

    才人女官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排成一列,整整齐齐跪倒——明知隔着帘子,明知皇上看不见,却依然要跪拜。

    媚娘跪在那里,低着头,想象外面的情景,这会儿皇帝一定是在群臣簇拥下款款步入正堂。她思忖着,直至听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号声,赶紧跟着动动嘴巴。其他才人也都动嘴巴,只有徐惠响亮地喊了出来。

    “速速准备《七德乐》!”徐惠起身朝站在帘外的司仪吩咐道。媚娘却颇感诧异——什么是《七德乐》?天子大宴伊始不应该奏《秦王破阵乐》吗?徐惠一时紧张说错,还是临时有变?

    出人意料的是司仪太监竟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高声唱道:“乐起……”

    乐工早已候命,一听招呼立刻起乐。黄钟编磬,笙管笛箫,行云流水,飘若烟云,乃是正宫雅乐之音;但须臾间羯鼓声声,义觜突兀,宛如一阵刺耳的杂音打破和谐,羯鼓的敲击声越来越密,继而又融入隆隆大鼓,将清雅之乐全然掩盖,便如万马奔腾沙场喧嚣;继而箜篌琵琶随之响起,此起彼伏,婉转纠结,风驰电掣,动魄惊心,如战场争斗反复厮杀;激烈之声相持许久,琵琶越来越强,箜篌则越来越弱,后来俨然成了琵琶独奏,重复着那激昂破空的曲调,却在反复中变得越来越强,最后“铮”地响起一个最高音。

    顷刻间乐声停息,唯有那最高音兀自绕梁余韵不绝,隔了片刻乐工歌童齐声吟唱起来,黄钟编磬、笙管笛箫、羯鼓义觜、箜篌琵琶又同时奏响,宫商相济,奇正相合,浩浩荡荡,波澜壮阔,杂糅成一曲热烈喜庆的颂歌。

    王公大臣、宦官宫娥乃至羽林士兵人人皆会,都随着乐人合唱起来,歌声悦耳曲声悠扬:“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直至此时媚娘才方松口气——原来还是《秦王破阵乐》。

    皇家雅乐之中原本没这首曲子,直至先皇之时宫宴奏的都是清商之乐。当年李世民南征北战,在美良川追击刘武周、宋金刚,三日不解甲、两日未进食,艰苦鏖战终获全胜,军中因此流传出一首称颂其勇武的军歌,因为当年他还是秦王,所以起名为《秦王破阵乐》;李世民登上皇位后,为彰显自己功劳,也为提醒自己不忘创业艰辛,又重编此曲,并请魏徵、虞世南、李百药等七位大臣写了七段唱词,每逢大宴先奏此曲成了固定的仪式,朝廷上下无人不会唱。若是遇到国家大典,奏曲时还要有一百二十名武士,身披银甲手执大戟,列出阵法边歌边舞,彰显大唐的威武气魄。

    “《七德乐》便是《秦王破阵乐》吗?”媚娘不免好奇。

    “正是。”徐惠笑道,“我在尚仪局翻阅礼仪典册,载有十五年前圣上关于此乐的一段话,圣上曾改《破阵乐》名为《七德乐》。”

    “七德……”这典故媚娘倒是知道,出自《左传》,楚庄王曾言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

    徐惠一本正经道:“大唐定鼎,对内干戈止息,以德易武乃治国正道。再说圣上既已践祚,又怎好再称秦王呢?《七德乐》乃正名,大家都称《秦王破阵乐》乃是多年口耳相传固于旧名,其实是误称,圣上宽宏没苛求大家纠正罢了。”

    帘外的司仪宦官闻听此言,不禁回头作揖:“徐才人见识好高,这正式的曲名除太常寺的乐工没几人记得,您小小年纪竟知道这么多!”

    媚娘不得不佩服了。她在尚仪局混了这么多年,见识还不及入宫仅半年的徐惠——固然因为徐惠精于诗赋,偏爱关注乐曲类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媚娘从来就不曾真的对这些繁琐礼仪上心,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循规蹈矩的天赋吧。

    二、捅破窗纱

    慷慨激昂的《七德乐》换成了清雅流畅的《清商伎》,御宴随之开始。正堂之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才人们却只能一面张罗宦官进献酒食,一面守在厢房门口向那边张望。媚娘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从这个位置看不到皇帝,却能隐约听到他那洪亮的声音,而且坐于东面席位上的人尽收眼底,在旁人的指认下她终于看见了杨师道。

    堂舅胡须花白,一直低着头,与其说他老态,不如说过于拘谨,即便旁人咀嚼之余笑谈几句,他也只是点头附和,一句话都没说过。媚娘大失所望,虽然她不太了解朝局,但从堂舅的一举一动也猜得出他并不是很得皇帝器重,自从老宰相温彦博去世后继任的中书令皇帝皆不满意,堂舅可能也只是一时之选,不可能靠他帮自己赢得圣宠。

    闲极无聊,媚娘趁着宦官掀起门帘之际,偷偷踱了出来,向院中凑几步,想要一睹李世民今日的风采。可惜正堂太大太深,即便如此还是看不到皇帝,只能看见御案的一角,而就在最靠近皇帝的地方,坐着一名少年——媚娘的目光顿时被这个人吸引了。

    多么特别的一个少年啊!

    他十四五岁年纪,有一张白皙俊美的脸,浓眉大眼,挺直而秀气的鼻子,精致的下巴,还有那努力想梳好却偏有些天生卷曲的黑发,小巧玲珑的耳朵……若非他堂而皇之坐在那里,媚娘简直怀疑那是个扮成男装的姑娘。

    确实,无论他的神态,还是那自然而然有些撅着的小嘴,粉嫩的双唇,都有些像女孩。不过他的美给人一种病态之感,仿佛那娇嫩的一张脸从没被阳光直接照射过,更不消说狂风暴雨;单薄脆弱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尤其那双明亮却略显无神的眼睛,叫人觉得空荡荡的,忧郁?伤感?无奈?畏惧?

    另外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女人,看容貌都已年过四旬,一个神采奕奕气质不俗,一个低眉顺目相貌朴实,绝非一般宫女。堂上之人都没有仆从伺候,唯独他身后多两个人,格外突兀。

    媚娘正看得出神,徐惠却探出身子拉她臂膀:“姐姐,不可冒见外臣,有悖礼法。”

    媚娘只好缩回去,但那美少年的身影却印在她脑海中久久不去,她忍不住问入宫最久的崔才人:“万岁身边那个俊俏郎君是谁?”

    “俊俏郎君?”

    “十三四岁年纪,有些腼腆娇弱的样子。”

    听到“腼腆娇弱”四字崔才人立刻知道了:“那一定是晋王。”

    “晋王?”媚娘有点儿不相信,晋王李治之名她是听说过的,但作为李世民之子竟一点儿不像父亲,无论相貌还是气质。

    “他是文德皇后最小的儿子。”崔才人话说得轻巧,且带着一丝不屑之色,“晋王自幼体弱,至今还留在宫中,这位皇子跟他哥哥们不一样,娇气得很!”

    媚娘倏然想起昔日洛阳之时,李世民曾对她提及,他有一个儿子长得很像长孙皇后,还说要把他留在身边——想必就是晋王吧?此儿像母,想来长孙皇后也一定是国之殊色。

    “他身边还跟着两位宫人,看样子都年岁不轻了,又是谁?”

    “最好笑的就是她二人,跟庙里的哼哈二将一样,年纪稍轻的是薛婕妤……”

    “婕妤?”媚娘越发不解,“我怎不知宫里还有一位薛婕妤?”

    “薛婕妤是先皇的嫔妃,文德皇后生前请她教晋王读书,所以留居皇城。另一位姓卢,是晋王的乳母。”

    “乳母?晋王的年近舞象,不算小了,怎还要乳母整日相随?”媚娘也觉好笑,她印象中自己记事以来就不需乳母相陪了。

    “他幼时多病,又没了母亲,万岁未免有些偏怜。薛婕妤教他读书,卢夫人照顾起居,晋王对她俩颇多依赖,久而久之就离不开了。”

    媚娘感觉此事甚是荒唐,连连摇头:“圣上是果决英武之人,怎纵容儿子至此?”

    “唉!帝王之家也有世人常情。”崔才人叹了口气,“说起晋王倒也是善良至孝的好孩子,颇能哄圣上高兴,再则文德皇后除他之外还留下晋阳、金城两位更小的公主,有这个哥哥留在宫里,陪着两个妹妹也是安慰。晋王离不开万岁,万岁更离不开晋王,莫说叫他出镇外藩,前年刚在保宁坊给他建了王府,结果才住三天万岁便不忍了,又把他接回宫里。抛开性情才干而言,其实万岁最疼他啦!”

    “善良孝顺也算个佳儿吧……”媚娘勾起心事——我身在宫中,即便想在母亲膝前尽孝也是不能。

    崔才人却不这么看:“生于帝王之家,善良未必就是好,他那俩哥哥……”话说一半她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虽说媚娘是直率之人,不至于存心害她,但这话题实在危险!

    其实崔才人过虑了,大家都是寂寞深居之人,今天有了热闹都三三两两向堂上张望,议论各自的话题,没人在意她的话。唯独徐惠认认真真注视廊下的乐工,喃喃道:“昭和乐……又是昭和乐,皇帝举酒则奏昭和之乐。奏了三次,万岁已敬了三杯,不知群臣们又敬他多少……万岁忙于国事日日操劳,可不该喝这么多啊!”

    “是魏王!”不知哪位才人嚷了句,“魏王离席下拜,是受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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