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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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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这文君啊,被逼着在窦家守寡一年半了,整日以泪洗面。”

    “原来如此不幸,怪不得琴声如斯哀怨。”

    那琴声,在心头拂之不去,让相如凭添了一块心病。他渴望着能够再听到那古雅的琴声,再听到那绝妙的琴音,但琴声却久久再没响起。

    他回到餐桌前,忍不住对阳昌道:“愚弟欲在酒楼住上一日,帮我安排靠此边的房间,可否?”

    阳昌举杯笑道:“相如兄弟果然非同常人!依老夫而言,相如与卓氏小姐可琴瑟和鸣,乃天下绝配。汝既有意,愚兄理当尽力助之。”

    “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相如也不隐瞒,“相如至今未曾婚配,如果有缘,不妨一见。愚弟此生念的就五个字:贵在两相知!”

    “贵在两相知!妙!”阳昌拈须道,“司马先生今闻琴陶醉,大事已成一半。这文君啊,才高八斗,而且,生的并非贤弟所想象的大胖子,绝对貌可倾城也。恭贺恭贺!”

    “相如并非以貌取人,大胖子也好,大美女也好,只是刚才听得一曲,确让相如心动!”相如道,“并且,现在恭贺为时过早,即便我有意,卓氏小姐亦并非有心呢?”

    “哈哈哈,自古才女觅知音,为兄看好你们,切不可生放弃之心。”

    “好啊,相如哥哥终于想给我们找个嫂夫人了!”青苇高兴得拉着司七举杯道,“我们夫妻二人预祝相如哥哥马到成功!”

    “要我送信物么?”葛云也兴奋地道,“早点娶回来,我好早点减负哦!”

    “这么快就嫌书僮的负担重了?”相如假意怒道,来酒不拒,心中也似小鹿乱撞。

    由于对面文君窗户始终紧闭,终不得见,仅远远地从窗帘外望得窈窕的身影。

第86章 惊鸿一瞥() 
“铿铿!”东方朔一剑震退一刀一剑,傲然挺立。

    看着刀上不浅的缺口,刀疤脸惊道:“好剑!”

    “哈哈,宝剑,宝剑!”独眼龙看着剑上的缺口,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咆哮起来,“留下宝剑,孝敬给你独爷爷用吧!”

    “知道‘唾弃’一词的来源吗?”东方朔笑道。

    两人迷茫地摇摇头。

    “古书言,‘唾弃’来源于会发出臭味的两个垃圾人!”东方朔不怒反笑。

    “独哥,他说的什么意思?”刀疤脸问独眼龙。

    周围观众尽管迫于窦氏压力,但仍忍不住哄笑起来。

    “笨蛋,他骂我们是两个垃圾人啊!”独眼龙挺剑大喝一声,“上,宰了这狗杂种!”

    这一场战斗,果然激烈,窦府请的保镖岂非乌合之众?全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窦兴随身的两人,更是从窦府六十名高手中以实力拼出来的,一人至少可秒杀十数名一般武士。

    但东方朔也并非一般武士,既然在齐鲁之地能被称为“东方一剑”,当然也不是浪得虚名!凭着手中一把削铁如泥的“东方剑”,舞动得上下翻飞,威势不俗,一时半会居然没让对方占到多少便宜。

    但外围略懂武术的人早已看清,东方朔颇有顾虑,剑招畏畏缩缩,虽霸道有余,但杀气不足,显然怕伤了对方性命。

    也难怪,毕竟一个外地人,若在成都惹上了官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反观窦兴两名保镖,却是大开大阖,猛劈狂刺,恨不得一招要了对方性命。

    杀一个外地人算什么?自有窦府在蜀郡官府任郡丞的窦老爷子窦楚贤去摆平,当然,这种摆平,往往是最多弄个“江湖比武,生死各安天命”的假契约,甚至连棺材钱都不会赔!

    如此一斗,加上双方实力本就不相上下,不多大会儿,高下立判,东方朔仅有了躲避抵挡之力。

    而窦兴两名保镖则一得先机,更不饶人,刀声霍霍,剑光闪烁,攻势更为凌厉。

    但饶是如此,两名保镖依然拿不下战局,东方朔看似危险至极,但总能险之又险地死里逃生,一把剑更将对方一刀一剑削得残破不堪。

    “给我往死里打啊!”窦兴见不能速战速决,不禁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引来官府的盘查。

    两名保镖急怒攻心,几年来还从没如此憋屈过。这样的情况是很丢面子的,特别是在主人面前。

    刀疤脸大吼一声,纵身猛劈一刀,东方朔头一偏,剑已出手,直刺刀疤脸腹部。

    刀疤脸一刀劈空,竟不管不顾地扔下刀,双臂扑下。

    东方朔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看一剑就要洞穿对手,忙将剑偏得一偏。

    “哧!”

    “哈哈哈,”刀疤脸竟自狂笑,任由利剑穿过左腹,粗壮的双臂已然紧紧抱住了东方朔的上身。

    “呀!”

    东方朔大喝一声,左右猛甩,欲挣出双臂,却丝毫脱不了刀疤脸力大无穷的禁锢。

    “给我倒!”刀疤脸借着下扑之势,轻松地将东方朔扑倒在地,狠狠地压在身下。而剑,依然插在刀疤脸的左腹,血流如注,但刀疤脸浑然不觉。

    这惊骇的一幕,让观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死!”独眼龙也是一惊,随后挥舞一柄残剑刺下,不偏不倚正对东方朔的喉咙。

    “慢!”窦兴急忙叫住,“杀了他也没什么好处,我还要《子虚赋》真迹啊!看他这把剑挺厉害的,让他三日后用《子虚赋》来赎吧!”

    位于“阳春白雪”贵宾厅楼上仍叫“阳春白雪”的客房中,三人打着呵欠地陪着相如。

    “少爷,你一动不动都站一个多时辰了。”葛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如出去走走吧,琴声应该不会响的了。”

    “会的!”相如靠着窗台,头也不回地道。

    “夜萧萧,一钩寒月挂树梢;

    照得我,形瘦影孤不堪瞧。

    可怜奴,苦守空帏闻惊鸟;

    终日里,独伴草人泪暗抛。

    数多少更残漏尽,捱多少长夜寂寥。

    哀怨何时了?闲愁几时消……”

    相如话音刚落,不但琴声起,而且歌声亦起。

    众人轻“噫”一声,齐齐望向对面府院。

    琴声悠扬,时强时弱,哀伤古雅,袅袅不绝,凄婉的琴声中和着哀鸣般的血泪控诉。

    让人黯淡泪流的琴歌飘过来,相如轻声道:“琴来!”

    葛云急忙取出绿绮琴置于窗台。

    相如也不试琴,双手情不自禁地拨动起来,以音和之,借以抒发宦游失意之闲愁,倾诉渴慕知音之心绪。

    如此唐突的一和,竟没让对方的琴声有任何滞涩。

    双方琴声一歇一续,悠扬中不失婉转,高亢中含着忧伤。

    对方似终于发觉了什么,琴声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悄然而止。

    自此后,一直到傍晚,再没听到琴声。

    相如眼望对面,徘徊观望,怅然若失,忍不住再弹《阳春白雪》,竟顺理成章地将曲子的前大部分一一填上了。相如大为惊异,这曲,竟与微妙的心绪相关!

    青苇见相如郁郁寡欢,患得患失,“咯咯”地笑道:“相如哥哥,本来很简单的事,偏要在这里独自虐心!”

    “我说过,我很想见见卓文君!”相如苦道,“怎么会简单?”

    “为情迷,必成傻瓜,果不其然!”青苇道,“你拿着《阳春白雪》的曲谱,以填补所缺之处为借口,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上窦府了吗?不就可以请教那位弹琴的卓文君了吗?不就可以抱着卓文君看个够了吗?”

    葛云一下跳了起来:“对啊,这么简单的事,少爷加油啊!”

    “知道吧,坠入情网的人是最笨的。”司七也道,“我当初拉着青苇还急得没命地找青苇啊!”

    窦府的四合大院,着实富丽堂皇,比司马府的豪华多了。迈进龙门,大厅迎得一人出来,相如一见,正是窦兴。

    “窦兴大哥!”相如迎了上去。

    “相如贤弟!”窦兴惊异道,“葛云兄弟,也来了?好,好,快到府里坐,都是稀客,稀客!”

    窦兴想起当初在梁园,相如成全他与刘嫣之义举,心内甚是感激,示意两人饮茶,道:“当年承蒙贤弟成全,才有吾之今日。此番能到我窦府来,不妨多停留几日?”

    “相如闻听贵府中高人琴声,欲请共研琴谱?”相如直言道。

    “喔?”窦兴为难道,“行是行,不过,你所听到的弹琴之人非我,亦非你嫂子也。”

    相如心道,谅你二人也弹不出,亦不动声色,故意吃惊道:“那会是何人?”

    窦兴神秘道:“我那短命哥哥的内人,倾城倾国的卓文君是也。”窦兴取笑道,“贤弟不要一见倾心哦。”

    其实窦兴心内想的是,你能把她娶走更好,省得我见得着吃不着,整日不好受。

    原来那文君性烈如火,对他这种轻浮之辈恨之如骨,还未近身即遭呵斥,手中亦早已捏了一把锃亮的剪刀。

    更可恨的是她那个女武师和丫环,竟是吃住均与文君在一起,一刻也不离开。如此,让他白养了三人,本想送文君回娘家算了,岂料老爷子窦楚贤一拍桌子道:“嫁与了我窦府,就是我窦家的人!”

    听说卓文君之父卓王孙也顽固地遵从“女子从一而终”的古训,说至少也得让文君在婆家为夫君守灵三年。

    “弹琴的是位女士?”相如故作吃惊道。

    却说卓文君自从听到对面的琴声后,亦大感惊异,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能奏出如此仙乐,可惜这人太轻浮,竟与她和琴,让对方在心中大打了折扣。但后来听到《阳春白雪》曲,又被绝妙的琴技和琴音所动,迫不及待地叫丫环琴心去打听弹琴者为何人。

    琴心出去后,卓文君久等不来,好不着急。

    “印月,不会那琴师离开成都了吧?”

    “咦!”身旁英姿飒爽的印月奇道,“莫不是一曲琴声就勾走了姐姐的魂儿吧!”

    琴心是文君从小到大的贴身丫环,印月则是文君两年前跟随的女武师。虽是主仆关系,但在文君的坚持下,只许以姐妹相称。

    一个多时辰后,琴心脸蛋红朴朴地跑来报信。

    文君兴奋道:“弹琴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叫,好象叫死马像猪。”

    “死马像猪?”卓文君一脸茫然,“怎么会有这种名字?”

    听这名字,自以畜生相类,难以理喻,文君不禁在心中对其又打了个折扣。

    “真的呀。”琴心拍着胸脯道,“姐姐不信么,等会相见就会得到证实了嘛。”

    “相见?”文君激动地望着窗外,就差去撩起窗帘了,“怎么会相见?”

    “来了来了,听!”琴心扮了个鬼脸,“千万看清楚了哦!”

    听着窦兴和一人谈笑风声地过来了,文君竟然心内一阵莫名的激动。

    “怎么会这样?”文君抚着胸口,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心儿会怦怦地跳。

    “相如贤弟,为兄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弟媳有个规定,但凡男人者,均在门外止步,东西嘛,从窗棱中递进递出。”

    “哈哈哈,有趣,有趣。”

    相如向内一揖:“小生司马相如特来请教一琴谱,请卓氏女郎不吝赐教。”

    文君狠狠地瞪了一眼琴心:“司马相如吗还是死马像猪?”

    琴心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里,把个印月憋得终于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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