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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以为他已经发现了，只是彼此没明说，反正两人亲密得很，心知肚明便可。
谁知——他竟对自己是“断袖之癖”！！
明韫玉被她打得有些懵，问：“阿悠，你究竟做什么？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山月儿并没有什么，只是暂时缓兵之计。你别生气啊！如果你不肯，那我避开她就是了。”
山悠气得不行，抡起拳头，啪嗒啪嗒捶打他的脑袋、身板、后背，一处也不肯放过！
“明珏！我揍死你！你这个蠢货！蠢得无可救药了！”
明韫玉第一次见她气成这样，任她打着，不避也不躲，不敢动弹，更不敢还手。
“阿悠，你别打了可别伤了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山悠气呼呼，脸色潮红，打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踢了他一脚，将他踹下床榻。
“滚！白跟你睡了这么多年！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明韫玉站了起身，双眸澄清盯着她看，又无辜又无措。
“阿悠，你别生气。我究竟蠢在哪儿？我错，我改就是。”
山悠看着他委屈无辜的模样，心头蹭蹭的火气不自觉少了许多，手打累了，瘫倒在棉被上，扶额不想动弹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明韫玉。
他仍是襁褓中的婴孩时，便中了血咒。即便效果有些减轻，可仍时不时受伤。
为了他的安危，他的身边除了起初照顾他的奶娘和内侍，别无他人。
还没来得及学男女之事，他便不幸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沦落为一个狼狈小难民。
他对男女之间的情事，起初是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对山悠心动，也是懵懵懂懂的。
这几年除了练功，一心复国，他身边的环境单一得很，心也单一。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凑了上前，诚恳低声：“你别气了。你想如何，我听你的便是。”
第2272章 衰帝（七十九）（）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凑了上前，诚恳低声：“你别气了。你想如何，我听你的便是。”
想如何？
山悠翻了翻白眼，苦笑：“你连我气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能如何？韫玉，我真特么服了你了！”
明韫玉脸色讪讪，不敢再开口了，坐在床沿边，安静等待着。
他知道，阿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刚才会那么失态，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很生气的事。
他不能走开，他得等她的解释。
山悠深吸一口气，瞥了他一眼，心头烦躁得很，干脆站了起身，将衣衫拾掇好，走出帐篷。
明韫玉连忙跟上前，问：“阿悠，你要去哪儿？”
她淡声：“里头闷，出去走一走。”
明韫玉讨好微笑：“那我陪你。”
山悠没反对，让他跟着。
不管他怎么傻，怎么错，他都是自己爱的人。
他无论做什么，她能打能骂能踹，可千万不能将他推给其他人。
两人之间若是出现间隙，让人有机会趁虚而入，就更得不偿失。
明韫玉见她脸色缓了，也愿意让自己跟着，内心暗自高兴起来。
他和阿悠之间的情意，是经过生死相伴，一路扶持走过来的，不会随意轻易让他物影响到。
两人绕过帐篷，一步步往空旷的地方走。
山悠生他的闷气，一路上都没说话。
明韫玉压低嗓音，将这几天她不在，军营里发生的一些事说给她听。
山悠安静听着，看着两人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突然眼睛微眯，不知想起什么，不自觉笑了出声！
“阿悠，怎么了？”明韫玉疑惑问。
他并没说到什么好笑的地方，她怎么忽然发笑了？
山悠睨着他看，嘴角笑意淡淡，微斜的眼角风情万种，在朦胧的夜色中，带着致命般的吸引力。
明韫玉从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她，直觉心跳如雷，耳根也红了。
他伸手，正要去搂她——后背微僵，腾地将手收回，沉声呵斥：“谁在暗处？出来！”
山悠吓了一跳，本能往后方瞧去。
只见一个穿着劲装的中年男子，面容端正，眸光闪烁盯着山悠看，拱手施礼：“拜见太子殿下悠公子。”
明韫玉淡声问：“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们？”看此人的打扮，明显是山家人。
男子抱拳答：“回殿下，我叫山冲。夜里帐篷闷热我出来走走，不巧打扰了殿下和公子，请恕罪。”
山悠见他面生的很，似乎没在西南深山见过他，心里头疑惑得很。
“你是山家人？谁派你来监视我们的？”
山冲慌忙摇头，答：“请别误会并没人派我过来。”
明韫玉俯身跟山悠解释：“他是以前山成副相的贴身侍卫，三天前才过来跟山郡王汇合。”
言下之意暗示，他并不听命于山月儿。
山成为明韫玉解咒牺牲了性命，山悠对这样舍己为人的人钦佩不已，爱屋及乌，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两人正打算走开，山冲眼睛微闪，似乎鼓足勇气，大步冲了上前，对山悠抱拳喊：“悠公子，请留步！”
第2273章 衰帝（八十）（）
山悠微愣，随后停下脚步。
“有事吗？”
山冲歉意讨好笑了笑，低声：“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我仍想问一问公子，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山悠是一个爽朗的人，手做了一个礼貌的“请”姿势。
“但问无妨。”
山冲很是高兴，道：“多谢多谢！公子，听闻你也姓‘山’，不知你是哪里人？何方人士？”
山悠答：“我是在吴国东南地方长大，不过我不是那边人。我随我的老爹姓‘山’。”
“老爹？”山冲再度抱拳问：“公子，不知可否透露令尊的姓名？”
明韫玉剑眉微蹙，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这人为何打探起阿悠的来历？
莫非是山郡王让他来问的？
上次他让山郡王帮忙调查阿悠的身世，那老家伙明明应下，却根本没办到。
想起此事，他内心仍是很不喜。
言而有信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原则，亏他一个堂堂郡王，竟无法说到做到！
山悠倒是不怎么在意，答：“我老爹叫山狗。因为他年岁很大，所以我习惯喊他‘老爹’。不过，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山冲闻言瞪大眼睛，下一刻又泪花闪烁，激动得嘴唇不停颤动。
“悠公子你是不是今年十九岁？”
山悠见他如此，内心狐疑不已。
“你认识我老爹？我今年确实十九岁。”
山冲又哭又笑，哽咽问：“你是女扮男装，对不对？”
山悠惊讶不已，见对方对自己面露善光，又听他如此“了解”自己，略停顿一下，便诚实点点头。
“不错，我是女扮男装。我老爹将我当成男子养大，让我别轻易暴露性别。”
明韫玉呆若木鸡，愣愣盯着她的侧脸看，宛如一座精致的玉雕，一动不动。
“噗通！”山冲一把跪了下去，抱拳哽咽喊：“小姐！小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山悠被他吓了一跳，罢手道：“你——你别激动！你先起来，把话好好说清楚。”
山冲擦了擦泪水，笑道：“小姐，你跟二夫人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之间，真的很像！早些时候我经过宴席，远远瞧见你，就觉得似曾相似。一问竟是同名同姓，我当时就开始怀疑了！幸好我一路跟过来，厚着脸皮问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啊！”
“等等！等等！”山悠冷静道：“你先把话说清楚。你认识我？有何证据？”
山冲跪了上前，急急道：“当年战败割城，京城风波四起。碰巧小姐出世，老爷高兴不已，在小姐满月的时候，特送小姐一块水玉，老爷还在锦盒上，亲自写了赠词。“
”当年山狗抱小姐逃离的时候，是我帮忙收拾东西，将那锦盒塞给山狗，说红色水玉世间只此一块，这是以后相认的凭证，让他务必好好保存好。”
山悠有些反应不过来，微微点头。
“不错，我确实有一个锦盒，上方写着‘吾女山悠满月为念’。锦盒里有一块水玉，是粉红色的。”
山冲不住点头，激动道：“对对对！老爷当时写的时候，我在一旁侍候，就是写这一句！”
第2274章 衰帝（八十一）（）
山悠听罢，想着他的原来身份，忍不住问：“照你如此说，我的亲生父亲便是那个山成？”
“是是是！”山冲擦着泪水，道：“小姐，老爷临终前最记挂的，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属下没用，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
山悠心里乱糟糟，万万没想到听在耳旁无数遍的“山成副相”竟会是自己的亲生爹！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一时真接受不来！
她观望一下四周，发现巡逻走过的士兵们都好奇往这边看。
“你且起身，跟我去我的帐篷。我们坐下来，再好好聊清楚。”
山冲站了起身，附和道：“小姐所言甚是，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山悠领着他，脚步匆匆往回走。
后方的明韫玉总算回神，慌忙也跟着回了。
山冲见他跟了过来，不敢拦着。既然小姐默许殿下跟来，那肯定是愿意殿下知晓才是。
进帐篷后，山悠翻找包袱，将那个有些残旧的锦盒掏了出来，递给山冲。
“我打有记忆开始，就在普陀村生活。我和老爹相依为命，别无其他亲人。几年前冬天，夜黑路滑，老爹回家的时候摔到脑袋，一句遗言也没来得及讲，就过世了。这是我在灶头上找到的东西。那时起，我才知道老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山冲摇头，一手摩挲锦盒，一边解释。
“山狗他是打理田庄的小管家，他忠心耿耿，为人老实，肯定是为了遮掩身份，不让大夫人的人找上，所以才假扮是小姐的爹爹。他如果活着，也应该有九十高龄了。”
山悠叹了叹气，眼中难掩悲伤。
“他去世的时候八十又三。”
山冲解释：“在山家，只有世奴和本家子能随主子姓。属下自幼跟随老爷身边，是他的贴身侍卫，所以才有幸被赐‘山’姓。山狗他是家奴之子，所以也能姓‘山’。他嘴巴严谨，人诚恳老实，一直在郊外打理田庄。”
山悠半眯着眼睛，想起老爹一直让她做男子打扮，为人做事低调得很。
“你刚才说的‘大夫人’是谁？她要害我，是不是？”
山冲面露难色，低声：“老爷他年轻时是京城出名的少年才俊，相貌堂堂，能力卓著。老爷最亲近的好友石充也就是石家的大公子，两人曾患难相助，感情很要好。后来，石充把大夫人，也是石家大小姐嫁给老爷。”
山悠想起山郡王说过的话，脸色微异。
“照这么说，我亲生娘亲是山成不为人知的妾侍？”
山冲轻轻点头，解释：“老爷娶大夫人进门后，两人表面上看似敬爱，可大夫人性子泼辣，明里暗里总要占强。老爷为了家庭和睦，总是忍气吞声。”
“不料，大夫人进门十几年都没有生下一子半女，老爷内心很是着急。其他旁亲劝大夫人为老爷纳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