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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下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大逆不道的谗言！字字可让你千刀万剐。”
“是，这些话，足以令我被判车裂之行，然而当今的王上不要说对我实车裂之行，恐怕就要我要与他共分天下，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王太后，如今的睿帝已不是你当初所认识的少年，他已经为了一个女人，而丧失了一个作为君王的念头。”
王太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比起半年前的精心谋略，如今的她根本就是可怕骇人。她竟可以如此随意地算计着自己兄长，那个与她相依为命，情感深厚的嫡亲哥哥。即便清睿将她擒回王宫，但凭她的机智聪慧，应该有法子逃离才是，何况还有她这个王太后的相助。
“所以你就决定谋害自己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清菀从未说过要谋害兄长的话，只是清菀觉得兄长已不适宜坐在都国的王座上，或许成为一个平民百姓，更适合兄长。”
“平民百姓？”
清菀能够感觉到王太后的怒气骤然轻减了不少，微笑道：“王太后，清菀今日的提议也是为了都国。天都边境不日就将与海国爆发战事，届时若王兄不能以国为重，都国百姓恐怕必要生灵涂炭。”
“你为何确准战事会一触即发？多年来，海国与都国素有纷争，这已是常事。”
一直侃侃而谈的清菀，噙笑的嘴角略带苦涩，“清菀从出嫁泉家到死于玉都，在外游历的这半年，也算是有些收获。王太后，清菀不妨在这里同你说一句真心话，若然不是我心中念着王族天下、都国百姓……”
清菀豁然抬起的清丽容颜，冷冷地不带半点笑意。
“我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不知道为什么，见惯了生死冷暖的王太后，在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了女子隐藏在心中的愤怒。古往今来，有不少**女子都成为帝王政权中的牺牲品，即便当初康和大帝与仁孝王后的绝世之恋，让无数百姓钦羡不已，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被迫敬献入宫的女子，是如何在这孤寂的深宫中，含恨离世。她们的一生，不会史书记录半点，甚至连一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有。
“王太后，清菀以为，现下是该择一位以天下百姓为重的仁德君主了。”
王太后先前愣了一刹，这会被女子的声音恍然唤回，恢复了肃穆之色，说道：“你要保住清睿的性命，却又要换一个仁德之君，你以为更替一国帝王只是如你我交谈这般容易么？何况若当真要同海国打仗，此刻更替新君，不是愈发动摇军心？”
“王太后说得不错，所以清菀才想要借助王太后的力量。”
“你想做什么？”
“王太后当年得以将兄长推上帝位，除了有楚家的支持以外，王太后也动用了家世于朝堂的影响。**之所以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说法，怕的并不是一个女人的力量，而是害怕这个女子背后的家世权利。”清菀对着座上的王太后委婉一笑，“若然她的外戚之力已可以决定谁坐帝王之座的话，那么只是让朝臣在明昭殿上提议帝王亲征，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要清睿亲征？”
“对，王兄只要出了固若金汤的城池，我总能寻到拐走他的办法，届时帝王到底是失踪还是阵亡，只要有充分的证据便可。至于下任帝王人选，因兄长子嗣尚幼，我提议由都国将领楚智轩摄政为王。”
“楚智轩？”
王太后不敢相信，她算计完自己的兄长之后，竟然是将自己的青梅竹马推上帝位？
“荒唐！你这样做是要将王族至于何地？！他姓楚，你是要将王族的千秋山河赠予旁人不成？！”
“在平民百姓的眼中，他们不会在乎王族姓什么，只会在乎当下的王族是否有功于社稷，有利于百姓。智轩于百姓中的声望极高，从这次莫名入狱的事情中便足以看出，何况最重要的是他拥有将士的刚强，不会轻易被虚伪的嘴脸所击倒，他更恪守仁义忠孝，一定会待您如亲生之母。”清菀瞧着王太后渐渐淡去的盛怒，盈盈笑道，“既是日后，您要他将王位还于王族，他也未必不肯。”
戈然而止的宫殿里，王太后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干舌燥，她没想到原本短暂的会面，竟会变成更替一国帝王的严肃疑问，而更可怕的是，眼前的女子已将一切考虑得周详细致，甚至是她身为王太后的立场，她也全然思虑到位，让她委实哑口无言。
“你为何偏偏推举他？他除了领兵打仗，难道还有治国之才？”
“朝中能人或许很多，但是如王太后所知，智轩是我与王兄的挚友，是我们自小到大的玩伴，正因为那么多年的相处了解，我才能确认他会成为一个为都国百姓着想的君王。”
王太后紧抿的嘴唇和咬紧的牙关，都显示出她现下艰难繁复的心情，半晌，王太后起身缓步走至清菀的面前，周遭散发出的魄力要比进宫时更为犀利。王太后的步子停在清菀的一步开外，直瞪着她的眼睛，精芒锋利。顷刻，王太后方咄咄逼人道。
“那么，你如何确保，楚智轩不会成为第二个清睿？”
剑头一吷的心跳里，清菀偏头微微一笑，风淡云轻，“能够迷惑两位帝君的女子，既非妖媚之人，亦是亡国祸端。这样的人，除了赐死一途，也别无他法了吧。”
最近放假放的有些乱，接下来很快就是国庆假了，现在还没研究过这假期该怎么办……不过一句话，有假放还是很开心的，这可是上班族的一点盼头啊，蒙头睡觉也是很好得嘛。
因此，在这个纷乱又欣慰的假期过掉之前，玉玺暂时把更新日期都调整成晚上九点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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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并蒂
更新时间2013924 20：48：11 字数：2377
谈论一个人的生死，与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还是有着极大差别的。
而让清菀懂得这个道理的启蒙之师，便是站在她面前的王太后。不过当下的王太后似乎被她紧凑的一番言论，听得有些发愣。或者到底是年岁大了，这位曾经的巾帼女子也已不如当年那般雷厉风行。
“王太后放心，从来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下两次，智轩亦不会成为王兄。”
鸦雀无声的殿阁中，王太后有些吃力地瘫坐在一边的椅凳上，“我可能真得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想法。”王太后深吸一口气，抬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沉稳不变的清菀淡淡欠身行礼，显示出她对眼前这位长者的尊重，“一个月内，海国必与都国开战，届时还请王太后鼎力相助。”
“这个王宫里有所谓的相助么？”王太后轻拍着自己微微摺起的衣袖，昂然扬起的目光里，冷静却又有一股散开的波纹，“哀家的选择，说得好听是为了都国大义，其实也不过是未哀家的后半生寻一个更可靠的支柱。”
华贵的凤纹贵袍静静地拖在地面上，走过女子的身边，清菀侧目望着王太后的背影，才倏地感觉到，那个一直英姿勃发的倩影，竟在岁月荏苒中逐渐增添了许多未知的沧桑。
或许，没有谁是能够永远站在同一个位置的。
无论是王太后，还是她。
“真是可惜……”踱步几至宫门前的王太后豁然顿足，缓缓转过的侧脸，一如语气般哀伤，“哀家第一次看见你们俩兄妹时，还以为你们会是这座枯萎腐朽王宫中，开放地最美的并蒂花……真是可惜……到底还是凋谢了啊。”
枯萎腐朽王宫中的并蒂花。
清菀抚摸着腹部，看着王太后缓缓步出宫外，没有回话。当初大王姐联合五王妹谋害于她，可大王姐却又对自己的嫡亲妹妹尚且能够心狠手辣，可见这个王宫委实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因此，若然不是王兄的心思生了偏差，他们的确该如王太后所言，有着这座勾心斗角的王宫里，最难得到的相互扶持和信任。
“菀儿，王太后来过？！她和你说了什么？！”
几近日暮时分，清菀靠在床榻上小睡，就闻焦急地嗓音伴着男子急切的身影，霍然赶到了她的身边。实则，对于他能隐忍到现下才出现在这里，清菀已经略感意外，甜美的笑颜配着早就想好的说辞，委婉道。
“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清菀揉过惺忪的睡眼，坐直身子，偏头问道。
清睿这刻方恢复了一点平静，寻着借口道：“王太后素来言辞严厉，对宫中嫔妃公主的要求亦是甚高，我只是担心你是否被她责备而心生不悦。”
清菀摇头一笑，安抚道：“没有的事，虽然她看上去的确不易亲近，但也未对我有所责骂，只是坐了一会，直直地看着我，叫我要恪守王族礼仪，不要仰仗着帝王宠爱便忘乎所以就是了。”
“是么，不过你也不必在乎她的话，有我在，是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你的。”清睿将女子扣在怀中，曾经无奈让菀儿出嫁离开他的事，他绝不会让其再发生第二次。
“其实我觉得王太后说得也不无道理，我既然要成为你的妻子，都国的王后，这些宫中礼数我总是要学会的，何况我也不觉得一国之后可以过得像我这般清闲。”
“那有什么关系。”
清睿轻轻吻着女子的额头，芬芳的香气弥漫在黄昏背影下的宫殿里。
“菀儿，你可知道我前头在和大臣们商议什么？”
“什么？”
“是你我的国婚。”
国婚……还是拖不下去么……
清菀靠在男子宽实的怀中，说话的语调里含着一点欣喜，“都已经商量妥当了么？”
“嗯，我决定放在这月二十三日，海神龙女诞辰。”
二十三日的海神龙女诞辰，那只剩下不足半月了。
“会不会太急了一些？睿，这事你和爹爹说过么？”
“我怎么会不顾及岳丈的心情，尽管他不是你的亲生之父，可也是你的亲人，我当然是和他商量过的。”清睿语气坦然，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楚相断然不会为了这种事，与清睿犯难。
“那么睿，我要做些什么吗？”
清菀调整好脸上的笑容，清澈动人的眼眸里看不出半点虚假。清睿抚摸着女子的发顶，淡淡笑道：“菀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心做我的新娘便好。”
安心？怎么安心？
清菀不露声色地将手置在腹部，轻触着腹中鲜活的生命。她到底会先等到什么呢？是韩旭归来的消息，还是海国边境的战役，又或者是那场可笑的国婚呢？
半个月的时光，这是反复无常的世间，到底会发生什么？
恐怕除了神明之外，已不是她可以去算计得了。只不过清菀亦相信一句，事在人为。
“睿，既然你我要举行大婚，我想出中宫去走走看看，身为都国王后，我总不能对自己的王宫一无所知，毕竟这里往后便是我的家了。”
尽管清睿的心中还有些不安，可如此近距离地瞧着女子期盼的目光，他犹豫了一刹，到底还是应了下来。只不过此刻清睿的心中还有着另一个盘算，一个能够确准剖析他心底不安情绪的决定。
“菀儿，在你我举行婚宴之前，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见。”
“是谁？”
清睿捧住清菀天真的脸颊，一双精明的眼眸却是紧紧得盯住女子的神色，“是你的堂哥，楚智轩。”
王兄要她见的人，竟会是智轩？
“他……就是那个关在天牢的人？”虽然被夹着的脸有些不舒坦，但清菀还是硬撑着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一点破绽，“可爹说他是被冤枉的，是这样吗？”
“或许吧，毕竟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又是手握兵权的重将，我也不能审度地太过草率。菀儿，你会不会怪我？他到底是楚家的人。”
清睿仍是轻捧着女子的脸，没有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