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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师。”身后有声音传来，轻轻的女声，并不是此人说话声音太低，而是元气太虚弱，连说话都发不出力。
路灯下站着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长长的发，白到吓人的脸，夜风阵阵吹乱了她满头秀发，她没有动，静静的等着苏梗回答。只是并没有等到。
苏梗不想理人，或者这些妖物。
那女人说过这句话后在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得到身后的气，他会以为她已经走了，不过他现在也是当她不存在的。忽觉得左边微风吹过，斜眼一看那女人居然和他一起坐了上来。
只是一瞥眼，但因为在灯下，还是看到了她的模样，除了白的有点过分还是个很秀丽的女子。
“小法师，我叫梦魇。”等不到苏梗说话，那女子先说话了，并且在说话的同时观察着苏梗的表情，只是让她失望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异。
“你伤了我的元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居然勾起淡淡的笑，不带一丝丝的怨恨。
“呵——”苏梗终于有了反应，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对面的大桥。“想动手就快点，记得，干净利落，用寻常的手段杀了我就行，不需要你在浪费法力。”
梦魇怔住了，她想过很多种，但是绝对没有这一种反应，这……是在寻死。这个才把她打到差点魂飞魄散的男人，现在居然在求死！
“为什么？”
苏梗挑眉，站了起来，站在难以立足的小柱头上，狭长的凤眼中是睥睨的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想要就动手。”
“我……”
“若是不想，那就滚吧，不要妨碍我。”苏梗笑了起来，漂亮的眉眼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妖艳到惊艳。他口中却说出了惊人之语。“不要妨碍我了结……此生……”后面的两个字是在风里传来的。
就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毫无预警的纵身跳入了桥栏，身下就是滔滔江水。
梦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突变，傻在了原地，她确实是来抢夺苏梗的灵力，她跟了他很久，因为她是梦，是虚无的存在，所以楚鸦并没有发现她，亦或者早已经发现，但是因为她太低等，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苏梗离开别墅的时候，楚鸦没有跟着追出来，梦魇却是跟上他。
看着他孩子般在大桥上的哭泣，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她知道那一刻只要她出手绝对会成功，那么纯粹的灵力都会是她的，也许她不但可以因此不在是最低等的魔物，甚至可以再努力一下就能跳出三界，脱离轮回。
但是，她却没有出手，她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他的眼泪吧。
她从打他的注意开始已经跟上他了，这么几个月只见到他跳脱的笑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一个男人的眼泪，足以打动一个女人的心，尤其是一个你从来不觉得他会落泪的男人。
梦魇并不是人，但是她却又是个女人。从她爱上那个只为让她抢夺别人灵力修炼的男人之后，她就有了心，为他做了一个女人。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去安慰他，所以她走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寻死。
苏梗看着身下在夜色中也变成黑色的河水，淡淡的笑了，埋藏在心中无数年的咒语一次次的响起。
死吧。死了就干净了。
是啊，死了……就干净了……
干净了，呵……真好。
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个让他疲惫不堪的世界，反正迟早都会死，一样的。
突然，身子一轻，好像被谁抱在了怀中，未待睁开眼，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鼻尖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你这是做什么！”带着淡淡的怒意，却还是那样的冰冷。
“楚鸦，你笑一下是不是会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迷糊了，还是连死都不怕更不会怕一个人了，苏梗懒洋洋的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不会。”楚鸦还是回答了，用一贯认真得让人郁闷的争执语调。
苏梗突然有些沮丧，只是他紧闭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反正死不了了，被带去哪里都一样，睁不睁眼又有什么区别，真是，求死都不能大概是这世间最让人郁闷的事情了。
楚鸦找到苏梗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笑着跳下了桥栏，橘色的灯光下，艳丽的笑，映在他的眼里，重重的打开了他的心上。他很少那样笑，真正的从心里在笑。
楚鸦不懂，难道真的只有死才可以让他开心吗？有那么一刻他动摇了，也许他并不需要人救。
在看到他真的要跌入那片黑色的漩涡时，他还是出手了，带他离开了死神的召唤。
在飞身上来，路过桥栏的时候，楚鸦淡淡的看了眼站在桥头的女人，梦魇也看到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迅速的隐匿身形逃走了。
楚鸦抱着苏梗回来的时候，色/色已经变回了小猪的模样，楚鸦示意它安静，它也乖乖的摇了摇小尾巴爬上了自己的床。回来的路上苏梗已经睡着了，把他放到房间的床上，楚鸦这才认真的低头看着眼前熟睡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对不对，也许是不对的吧，毕竟生死都是每个人的私事，他其实无权改变，但是他今天却出手了。他答应过那个老头子要照顾他，一言九鼎怎么能失约呢。
楚鸦出现在苏梗这里并不是真的偶然，而是受人之托。那年他游走红尘，被现任王拜托有空的时候照顾一下他的幼子流云，但是流云被封印寻不到他的气息，居然被丢失了踪迹。
而他反正也要在这红尘中行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来到人界，寻找流云的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已经是风烛残年，但是依旧看得出来是这人界不得多得得道者，他居然算出了他要找的是什么。
他说，他可以告诉自己流云在哪里，但是作为条件他并须照顾这个少年，直到他真的可以变成独挡一面的驱灵师。
楚鸦要找到流云不过是时间的事情，而他与天地同寿，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那时他只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才，会让这个一辈子兢兢业业的老者却和他最崇敬的神谈条件。
所以，他答应了。
也因此他找到了流云，并且以照顾流云为借口留在了苏梗家。
苏梗对法术是真的不精通，但是他之前的每一个案子都处理的很好，因为他的天分够高。虽然说天才也需要后天的锤炼，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天生的优势。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天才出生就拥有的东西，甚至还没有人家高。
楚鸦也一直由着他，反正人生短短数十载，大不了他就照顾他到生命的最后，这并没有什么。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发现，其实这个孩子需要长大……因为他一直以来看似成熟的外表，终究还是掩盖不了那颗害怕外界的心。
第一次见到苏梗的时候，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这个孩子漂亮的容颜，而是房间里高的出奇的床铺，他并不在床上睡，而是在床下。现在虽然不在那样，但是他不论去哪里睡的房间床下必须是空的，而不是那种无缝隙的。
楚鸦一直以为他已经放下，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走出来。
因为，在梦中，他还在呢喃。
死了。
就干净了。
21
21、【XXOO】 。。。
次日清晨。
“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在某小区二十八楼传出，吓得小区里的人，吃早餐得噎到，喝水得呛到，连色/色都噗通一声，一个哆嗦掉到了地上。
从地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隔壁，喊声的发声源。
“小梗！一大早你是要吓死人吗？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的！”色/色跳上床圆溜溜的小黑眼睛瞪着某个罪魁祸首。
“喂！你干嘛又在老子床上！”苏梗才没心情理它，而是对着旁边压根就被没有被他惊叫吵到的楚鸦恨声大吼！丫丫个熊，这个神兽是怎么回事，又来蹭他的床！
“不要吵……”楚鸦迷迷糊糊的把人抱到胸前，顺手盖上被子，一连串的动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口
苏梗和色/色都傻了，楚鸦……也会睡的这么死？
尤其是苏梗，虽然很别扭，不过还是不得不说，这个面瘫脸真的挺暖和，不会很热，就是很舒服的暖。
色/色眯起小眼睛，碰！跳了起来，踩在两个人的身上，太过分了！
没有看到他还在吗？居然当着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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