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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汉子说完,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聚焦在方才郎飞身旁的那个娇俏女子身上,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歪了歪身子,却将半边脸都转到姑娘正方,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继续说道:“最近可是发生一件大事,丹门,丹门,你们知不知道?”
散修们闻说,脸上大多露出一丝古怪。心道,长青十宗谁不知道!虽心中腹诽,没奈何都想知道后事,于是点点头,应了一声。
锦衣汉子继续言道。“前些时日丹门的玄羽老祖不是仙去了么?话说他那徒弟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新任丹脉首座,被罗织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逐下山来。”
“啊?”诸散修尽都大吃一惊,有几个愣头小子恨恨难平,冷嘲热讽道:“人家的师父前脚才走,后脚就来陷害徒儿,这新任的丹脉首座,当真不是个东西。”
“嘘……小声点。找死啊?”其旁有性格稳重的亲友忙出声提醒。
“有什么关系,丹门在长青大陆,隔了一个雷罚海,我等都是灼砂大陆的散修,怕他怎地?”
见众散修都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那大汉有些愠怒,冷然一笑。“你们当那小子是个省油的灯?嘿嘿……”
众散修一愣,知道必有隐情,再次转过头,尽都住了嘴,静听大汉分解。
重新赢回众人瞩目,汉子满意一笑,道:“要知道那小子不过筑基修为,被丹脉首座逐下山门,再加上金钟山亦从中作梗,下山的路可以说是步步险阻,处处泥泞。据传,金钟山不仅出动了掌门黑虎子,太上长老枯松上人,连那下辖几个附庸门派也都参与了围追堵截。”
“可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那小子竟愣是冲破了重重阻截,安然遁逃出去。尤其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一个筑基修士,不但在枯松上人手里逃掉性命,还顺道杀了两个沿路截杀他的筑基境世家子弟,就连那有着炼精修为,身为两个世家子弟家长的诸葛离,亦被他所伤,至今还卧病再床不能下地。”
“什么……”听到这里,便似一石激起千叠浪。众散修俱都面面相觑,一脸惊容。要知道筑基境和炼精境,那可是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一般而言,三五十个筑基修士都不见得能挡住一个炼精高人,可眼下汉子所说,颠覆了众人的认知。那丹门弃徒不过筑基修为,竟能重伤炼精高手,还在化气老祖手下逃得性命,如此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怎不叫人震惊。
“崇威,这……这不是你编着玩儿,糊弄我们的吧?”最开始谈经讲道的花甲老者,此时再保持不住那份淡然,大张着嘴,露出满口黄牙。
“鱼老头儿,威爷我闲着没事儿骗你们这帮土冒儿干嘛,这都是我师父说的。这就难以置信了?威爷还没告诉你们,那金钟山已放出话来,若有谁将那小子拿住,赏灵石五百,法宝一件。”
“好家伙,这小子的命真他妈太值钱了,要能干上这么一票,就凭那一件法宝和五百灵石、足够立一世家道统,传承千代了。”
说话的是个发梢微黄的瘦削男子,其旁一个中年男人撇撇嘴,对瘦削男子之言嗤之以鼻。“就凭你?做梦吧!炼精境的高手都伤在那小子的手下,若换了你,只他一根小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
“崇威,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小子这些日子想必过得不怎么如意吧,眼下他的处境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锦衣汉子听说,撇撇嘴,道:“鱼老头,这你可就说错了,距离当初事发,至今已过有数月,那长青大陆上冲着奖赏而去的一些亡命之徒,别说找着人,连个影儿都没看见,就好似那小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听罢大汉之言,花甲老者皱皱眉头,默不作声。
汉子见状,诡异一笑,将那身形又挪,整个身子正对着娇俏女子,露出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道:“还是师父说得好,那小子身为丹脉老祖高徒,又怎会没有几分手段,不说旁的,这易容之术想必难不倒他。若换个相貌,耐下性子往人海中一扎,对未修炼出神识的一般修士而言,岂不是与他走个对面都认不得,啧,啧,可真是海阔由鱼跃,天高任鸟飞咯。”
“崇威师叔,你……你还没说他……他的姓名哩?”
锦衣汉子话音才落,他正对面一直安然倾听的娇俏女子却满脸绯红的出声问了一句。
“嘿嘿……”锦衣汉子不怀好意的上上下下打量女子一遍。最终,目光停留在她因情绪激动而急剧起伏以致隐隐约约透出些许翠色的抹胸上。
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锦衣汉子目泛精光,紧紧逼视着娇俏女子,待将她唬的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低下臻首,却才嘿嘿一笑道:“他呀,他姓郎名飞,如威叔叔一般勇猛,生的是膀大腰圆堪开山,虎目凿齿鬼神寒。食量惊天,一餐可吞一头牛,能撼山镇岳,一声大吼抖三抖。茹妮子,你若想认识他,只需记住威叔叔这番雄姿,定然错不了。”
“噗……”汉子吹牛皮时,有那传盏的好心人正将茶递给郎飞,这小子才饮一口,猛听得汉子之言,愣将倒入口中的茶水,十分喷出八分来,浇得那篝火呲呲作响。
“小子,莫不是你有什么意见?”听得身后响动,那锦衣汉子突然转过头,一脸不满的看着郎飞,观那架势,只等郎飞出言不逊,他却好动手给这黄脸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郎飞耸耸肩,深望汉子两眼,终究没有出声。
锦衣汉子以为郎飞服软,冷冷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又去和那娇俏女子吹嘘。
值此时,众散修多在议论汉子所说,趁此时机,郎飞肚中坏水又起,瞥眼见汉子舍了两瓣肥嘟嘟的屁股冲着他,这小混蛋邪邪一笑,却弄起手法,默念咒语,以控火术引了一簇篝火往那锦衣汉子股间射出。
汉子本在挑逗羞了个大红脸的娇俏女子,话才说一半,突地住了声,皱起眉来,鼻头耸动,抽着鼻涕嗅来嗅去。左一鼻,右一鼻,最后侧转头颅,向着后背一瞧,呀!却见分外通明,眼角余光中有一簇小火苗,正在那不紧不慢的烤的华服哔噜作响。
“哎吆……”汉子大叫一声,霎时慌了神,站起身来,丝毫没有风度的左一扑腾又一划拉,试图将那屁股蛋上的火焰拍熄。
郎飞哪能让他如愿,这小子不动神色,暗暗调动火焰,躲避着汉子的拍打。少时,拍打无果,许是火苗烧透中衣,锦衣汉子吃痛,怪叫一声,再不拿手去拍,却将身一转,朝着不远处的清湖奔去。
及至滩涂,汉子急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小混蛋忍住笑,知道汉子所掐乃是引水诀,他却不动神色,暗暗捏起一枚卵石,舒开袖子,偷偷的对准汉子小腿,屈指一弹。
一来夜色下难以辨识,二来汉子注意力都在眼前,哪曾注意背后声响。但觉左小腿一疼,吃痛之下立势不稳,脚下一滑,跐溜一声,整个人扑得一下跌入水中。
那锦衣汉子被水一激,打了个愣。少顷,一个扑腾跳上岸来,抖搂着湿漉漉的衣衫甩来甩去,及转身,犹自保持着错愕神情的众人登时传出一阵哄笑,却说锦衣大汉落水时机刚好,那火头恰将其屁股后面烧出两个窟窿,左一个白花花、光洁溜溜,右一个倒露出一圈比炭黑肉,竟是好大一块黑痣。
听到众人哄笑,那大汉脸色骤变,将手向着后屁股一抹,只觉除了入手湿漉漉、凉飕飕,腚沟处还一个劲儿的往里灌风,至此,他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将两手一捂,赶忙扭身旋转,以正脸直面众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 积雷山
“是谁?是谁暗害老子?”锦衣大汉怒不可遏,转过头,瞪着一对环眼,跳着脚竖指一一)
见汉子大怒,诸散修收敛了几分,虽不再高调取笑,却一个个尽在那低着头暗中窃笑不已
汉子睨着眼,看一遍众人视线扫过郎飞,却见那子正一脸困惑的望着他,那一双迷蒙的双眼,惊讶的o型嘴,表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难道不是他?”汉子又将目光转到娇俏女子身上,但见她臊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汉子一时窘迫难当他今日来此,本想炫耀一番,不成想却出了丑,还在一姑娘面前露出两片腚瓣子怒气消而羞愤起,哪还敢在此逗留,恨恨的跺了跺脚,两手捂着双股,趁夜色,一头扎入树林中去
待他走后,强憋笑意的诸散修再也忍禁不住,哄的一声爆笑开来这锦衣汉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眼下能看到他这番丑态,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片刻后,哄笑声渐低,闹剧收场众散修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又恢复了之前的讨论,于修行之道上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郎飞虽是来之人,那群散修也不认生,竟有几人撺掇他也来讲一讲修行心得贼子无奈,只好捡了些左道旁门的见闻谈了谈虽是旁门之术,但他是什么眼界,既然看中,那定是有几分可取之处这一讲,对众多散修来,好便似醍醐灌顶,甘露洒心,许多久困难题应声而解及至最后,倒有大半时间是这子在讲,众人旁听
不觉月薄西山,鸡鸣报晓天蒙蒙亮时众人方才醒悟,那郎飞见得天色不早,谎称今有要事,却才起身辞行
众散修哪里肯放,硬要留他住几日郎飞怎敢应承,执意要走
诸人规劝多时,见留不住,只好顺了他意放其离去
见众修望目送自己的眼光直似盯着稀奇宝贝,贼子不敢久留,是走却堪跑,犹如逃难一般,甩开膀子,一眨眼的功夫人影全无
却郎飞如躲瘟神一般跑开转回坊市时,天已大亮,思及昨夜见闻,不做逗留,出坊市,认准积雷山所在,径直向着东方飞遁而去
“……”
当是积雷山开山门收徒之事传扬开来,一路上,郎飞偶遇的散修就不下数十人,弄得他也不好放出白儿,只得凭借自身真元,御空飞遁
停停行行,以其御空之,耗有两日光景,郎飞约莫着距离目的地已然不远此时比邻东行的修士渐多,有那代步飞禽掠过,其上之人多会转过头,满脸讥讽的瞥他们这些穷鬼一眼,复转过高贵的嘴脸,电射远去有那相同处境的修士,却不抱团,往往路上偶遇,互相做出敌对表情,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趋势
郎飞将这一切收在眼里,心中倒有几分理解,但有路上散修恶意望来,他只报以一笑,或提掠过,或缓身想让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御空飞行,于第三日傍晚时分,顺着斜阳余光,终于观得一座巍峨参天的巨峰边缘云层下影绰绰的分布着无数人影
郎飞情知前方定是积雷山无疑,于是将遁稍缓,轻身掠下,投入云层之中
投入山间云,耳闻翠岭风转眼间穿透遮蔽视线的云层,身下远处闪出一片奇景,一座顶接霄汉的峥嵘巨峰矗立在天地之间山表覆盖着云气轻烟,飘渺朦胧如披素纱,向内望去,莫殿宇,就连那山间苍翠都难辨一毫
郎飞情知有护山法阵在外又将视线下移,自半空望去,哪里有什么山脚,绵延的山势到了巨峰跟前却似被刀斩断一般,巨峰外围数十里处竟是一圈深不见底的潜渊,即便是身在高空,凝聚起目力,却也难辨深浅,唯听见闷雷声声盈耳,紫电晃晃夺目
怀揣讶然,郎飞缓缓降下,投入距离潜渊处不远的人群之中
才落地,不及观人,郎飞还将目光投向积雷山,却见不远处悬崖旁,一道直入山云的翠玉悬梯凭空担架在潜渊之上,远远望去,着实慑人气魄
翠苔不生,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