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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扬得意地道:“在我手下,还从来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人呢,他已说了,他是刀神城的人。”
这一点倒不出傅邪真的意料,那次初遇木先生时,暗中指点木先生的高手,便极有可能是青龙,雄极为了争霸江湖,做什么武林盟主,那是什么也顾不了上,居然与虎谋皮,与西域武林勾结,权欲之念,实是害人非浅。
傅邪真与林婉扬说话之时,目光有意无意,与姬霜触在一起,傅邪真道:“姬姑娘的伤势可好些了?”
姬霜淡淡地道:“劳教主牵挂,已是无碍了。”
傅邪真碰了个不冷不热的软钉子,大感无趣,众人皆知姬霜的脾气,倒也不以为然。
柳飘飘道:“教主,现在大家皆是平安无事,营救玉芙蓉姑娘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傅邪真想起玉芙蓉,那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道:“不错,芙蓉妹子在刀神城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我们这就并去刀神城,救出芙蓉。”
柳飘飘道:“刀神城既然与西域武林勾结,这一点何不大加利用,属下这就通知下去,令圣教弟子宣扬此事,虽说江湖各派不尽相信,却可令他们心生疑惑,我们与刀神城做战时,就可少了份麻烦。”
傅邪真喜道:“此议甚好,你看着办罢。”
此时傅邪真深深明白,他实在不是做教主的料子,刀神城勾结西域武林,他只知痛恨惋惜,却不懂得大加利用,若不是柳飘飘提醒,他万万想不到这一着。
卜得意道:“刀神城铁骑卫甚是厉害,若是这样贸然闯入,不但芙蓉姑娘救不了,连我们自己也陷了进去,该想个万全之计才好。”
“万全之计自古也无,不过属下倒有个小小的建议。”柳飘飘扭头瞧了姬霜一眼,又道,“这就要劳烦姬姑娘了。”
姬霜道:“四哥但有吩咐,妹子怎敢不从。”
傅邪真奇道:“姬姑娘有何妙计?”
柳飘飘道:“教主莫小瞧了姬姑娘,她可是圣教中一等一的人材,冰魄寒功自是天下独步,而论抚琴之技,足可与花问奴相提并论。这也就罢了,姬姑娘还有一项绝技,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傅邪真与林婉扬相视一眼,心中好奇心大起,林婉扬道:“柳三哥,姬姐姐倒是有什么惊人本事,快说啊。”
柳飘飘笑道:“那就是易容绝技了,我还记得,十几年前,姬姑娘将自己扮成厉天的模样,居然骗过了厉三嫂,轻轻松松,就上了厉三嫂的床。”
众人不由大笑,易容之术能到瞒过亲人的地步,足见神乎其神了。
傅邪真暗道:“原来姬姑娘年轻时却那么调皮,定不是现在这种冷漠的模样了,唉,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任天王的过错了。”
姬霜道:“三哥,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只是易容之技我已好久没有用过,只怕不行。”
傅邪真忙道:“怎会不行,有很多事情学会后,就永不会忘记的。”
姬霜瞧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不错,有些事情,的确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傅邪真心中一动,顿觉出姬霜话中有指,卜得意怎知两人间的机关,笑道:“既是如此,姬姑娘何不先从教主身上下手。”
众人拣了处干净的所在,便由姬霜替傅邪真易起容来。
柳飘飘笑道:“大家最好离开这里,等姬姑娘弄好之后,再来参观,到时才有惊人效果。”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避到一边,心中对姬霜能将傅邪真化装成何种模样甚是好奇。
等众人的身影消失,姬霜默然无语地替傅邪真易容,傅邪真已有经验,并不像初次接触易容术那样好奇了。
只是姬霜的玉手在脸上抹来抹去,滋味大不寻常,倒使他心猿意马起来。
他不禁抬头瞧了姬霜一眼,恰好姬霜也偷眼望来,两人目光接触,皆是大为尴尬。
过了良久,傅邪真道:“姬姑娘,其实,那日在房中……”他觉得,两人毕竟是上下级之分,这种事情还是说明为好,既是自己做错了事,自然要勇于担当,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样说才好了。
姬霜神情大羞,道:“那日在房中,又有什么事?”
傅邪真道:“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仍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再瞧向姬霜,已是连耳根子都红了,傅邪真忽地明白,那日之事,姬霜早已心知肚明了。
两人又静默了半晌,姬霜似鼓足了勇气,道:“教主,那日之事,你莫怪我行为放荡,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魔,稀里糊涂,就将教主抱紧了。”说到这里,已是羞不自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将进去才好。
话既说到这里,傅邪真的勇气也回来了,他道:“其实这件事情总之是我不对,只是姬姑娘那时实在娇娆动人,我竟也有些把持不住。”
姬霜又惊又喜,想不到傅邪真竟说出这种情意绵绵的话来,低声道:“教主千万不要取笑我了,我已是中年妇人,怎当得教主的赞美。”
傅邪真忙道:“祢可莫小瞧自己,若祢与林姑娘站在一起,谁敢说祢比她大了十几岁,依我看来,祢们就像一对姐妹,只瞧相貌,只怕比林姑娘还要年轻些呢。”
此言倒并非虚妄,姬霜练就冰魄奇功,肌肤自然不易衰老,而林婉扬常年与毒物为伍,脸上无形中带有阴煞之气,两相比较,的确是姬霜显得年轻些。
姬霜心中早已心花怒花,只是牢记着林紫药的吩咐,不敢过份忘形,以免重蹈覆辙。
她柔声道:“只顾着说话,却不知把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取出一面小镜放在傅邪真面前,傅邪真瞧见镜中竟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与自己以前的相貌竟是绝不相同,不禁大吃一惊。
他不由击掌赞道:“好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竟活脱脱地变成另一个人了。”
姬霜笑道:“我本想将你再弄得苍老一些,不过教主英气勃勃,那是天生所有,若是强求老化,只怕反而让人瞧出破绽来。”
傅邪真道:“可是我现在这副相貌,似乎仍是引人注目了些。”
姬霜道:“刀神城向来客商云集,你现在这副样子,正符合大商家的形象,我等众人,就扮做你的伙计好了。”
傅邪真喜道:“原来祢早有安排。”
姬霜道:“我们来寻你之时,便已商议过,由你与卜先生、林姑娘做一路,我与林先生为一路,柳四哥轻功卓绝,来去自如,他如何进城,就不必我们操心了。”
此时众人也围拢过来,见到傅邪真的相貌,无不击节称赞。
众人在姬霜的生花妙手之下,皆是相貌大变,傅邪真则将姬霜的易容术与江水流手下铁夫人的技艺暗暗相比。
铁夫人固然也能令人相貌改变,可是姬霜却能依照各人的性格脾气,令改变的相貌仍能与本人相合,这样一来,不仅不易露出破绽,被易容者神情举止更可从容一些,仅以此点而论,姬霜的易容之技似乎更高明一些。
不一刻,众人皆已易容完毕,林婉扬身材矮小,便扮做傅邪真的小厮,卜得意一副精明模样,管账的角色非他莫属。
林紫药与姬霜则扮成一对卖唱的父女,林紫药本就是老者,略加修饰,便成为一个鸡皮鹤发,相貌猥琐的江湖老艺人,而姬霜的相貌却是大变,成为一个姿色平平,毫不起眼的卖唱女。
傅邪真本担心林紫药一生与草药为伍,只怕不擅操琴,想不到林紫药从囊中取出一个胡琴来,竟拉得熟极而流,其苍凉凄婉之音,竟可使人落泪。
傅邪真奇道:“想不到林先生居然还有此绝技。”
林紫药笑道:“本教自任教主以下,皆喜音韵,如姬姑娘、花问奴皆是抚琴高手,便是柳老四、卜护法,也会一两件乐器,唯我独爱胡琴的悲凉之音。”
傅邪真想起林先生年轻时曾有过一段情变,甚至于因此而发明“忘忧酒”,以盼能忘却这段情,然而从他独爱胡琴的悲凉之音看来,他对这段往事竟是未能忘怀了。
众人装束停当,便向刀神城分路进发,柳飘飘自去传播刀神城勾结西域武林的消息,以使刀神城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傅邪真在路途中时,忽地想起一事,道:“卜先生,我们既是扮做客商,却是一文货物也无,岂不当场就被人揭穿。”
卜得意笑道:“教主不用担心,货物早已备下,只等教主验察。”
三人走到一处小镇前,镇前立着一人,看见傅邪真,就上前拱手道:“这位大爷可是江南来的大茶商郑先生吗?”
傅邪真刚想说话,卜得意道:“正是,我们要的货物,可曾备好了吗?”
那人笑道:“早已备好,只等郑先生验收。”
傅邪真虽是满头雾水,然而瞧见卜得意与那人的神情,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柳飘飘先行走了,那些货物定是他安排了圣教弟子备齐的,自己的姓改成了郑,自也是柳飘飘安排。
三人随那人走进小镇,那人走到傅邪真身边,低声道:“教主,属下依计行事,不敢向教主行礼,还望教主莫怪。”
傅邪真点了点头,道:“那是应该的。”
走到一家货栈,顺顺利利提了些货物出来,却是江南的名茶碧螺春、龙井等物。
江南的茶叶在西北地区颇受欢迎,不怕刀神城不要。
成包的茶叶足足装了三大马车,价值该有几千金之多,有了这些货物,谁也不会怀疑傅邪真茶商的身份了。
三人雇了几名伙计,押着马车直向刀神城进发,卜得意道:“教主,自今日起,你就是郑大商人了,属下则是李管家,林姑娘的名字也要换成小豆子了。”
林婉扬不依道:“谁给我取的这么难听的名字。”
卜得意笑道:“林姑娘身材娇小玲珑,我觉得这个名倒是不错。”
林婉扬道:“邪真既是茶商,我的名字也该与茶有些关系才对,这样罢,我就叫做茗儿好了。”
傅邪真笑道:“这个名字取得好,的确符合我这个茶商的身份。”
林婉扬颇为得意,道:“我取的名字,还能差吗。”
卜得意道:“从现在开始,大家且将教主、邪真这样的称呼闭口不提,只能以现取的名字称呼了。”
傅邪真道:“那是自然。”
前往刀神城的皆是官道,速度甚是快捷,再过一日,便可到达刀神城了。
这日正午,众人押车正行间,忽听蹄声的的,十数名佩剑骑士从车后赶到,其中一人目光扫来,就如两道闪电,几乎要看透车帘,径直走了。
林婉扬道:“这个人的目光好厉害。”
卜得意则动容道:“此人是剑霸城天马堂的堂主马千里,他怎会到这里来?”
话犹未了,车后又是蹄声的的,又过来十几名骑士。
这次傅邪真却认得他们,原来他们竟是天山派的石非掌门,带着金情等一干弟子。
众人皆不敢妄动,生怕泄露身份,好在石非等人急于赶路,对傅邪真等人毫无兴趣。
傅邪真等他们走过去很久,才道:“卜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石非、马千里等人竟会来到这里,难道竟是听了柳飘飘传言,而来找刀神城的麻烦。”
卜得意沉吟道:“柳飘飘的消息,绝不会传的这么快,这些人的住所离刀神城颇远,此时赶到,说明他们十几天前就起程了,定是为他事而来。”
傅邪真道:“莫非又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事?”
卜得意道:“极有可能,如今教主经青城山一战,已是名声大噪,那些白道贼子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