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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逸江湖-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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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启明认出墨雨潇的背影,却仍怕自己是白白空欢喜一场。他脚下加紧,两个纵身,掠出十丈,到了黑衣人面前,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他的脸。只见这人一张白玉般的面皮,两道剑眉飞叉入鬓,一双眼睛如含九天上的星辰。文雅中,不失英气;俊美中,不失倜傥。却不是墨雨轩,是谁?
狂喜之下,司空启明也不及细细思量二哥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像个孩子般,一下扑进了墨雨轩的怀里,语无伦次道:“二哥,你没死!你没死!方才,我还以为你死了!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说着,险些喜极而泣。语声中的关怀、担心之意,溢于言表。
墨雨轩见三弟欢喜的样子,微笑道:“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古稀之年。怎么会那么容易便死了?”
“算命先生说的话哪有作数……”一句话出口,司空启明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便没说下去。
丝丝跃出山洞,远远看到墨逸霄似没有什么性命之危,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心知所系,还是从尹红衣身边掠过,到墨逸霄身边,拉起了墨逸霄的手,柔声问道:“逸霄哥哥,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墨逸霄的脸上本来十分凝重,怕丝丝担心,淡淡笑道:“别担心,我没受伤。”便将丝丝揽进了怀里,眼中却又浮现起忧郁之色。
丝丝在墨逸霄怀里,看不到墨逸霄的神情。这忧郁之色,却没有逃过随之而来的尹红衣的眼睛。尹红衣微微蹙眉,转头向跪在地上的墨雨轩望去,她常听司空启明跟她提起这位二哥,如今见了本尊,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好一个文雅俊美的少年公子。虽不似墨大哥那般空灵飘逸,却多了一份书卷之气;虽不似启明那般亲切随和,却多了一份尊贵之气。此等生俱来的高贵倜傥,确非一般武人能比。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墨云飞之子。
司空启明心情渐渐平息下来,这才转头望了望身后的那座新坟,又看了看大哥墨逸霄的神情,最后回望墨雨轩。怔了一会,才问道:“这里是弑神大殿后的秘密之所。二哥,你怎么会在此地?大哥,你进了弑神大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弑神帮主呢?”
墨雨轩淡淡道:“我便是弑神帮主。”
这句话便如定身咒一般,将众人定在了当场。就连丝丝也呆立在了当场,半晌才惊道:“这不可能!”说了四个字,便再说不下去了。到底为何不可能,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心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缕清思绪。
司空启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说,二哥墨雨轩便是弑神帮主;或说,自己武功尽失竟然是二哥出手所致,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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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八章:灯火飘碧美人逝??兵刃相向 '本章字数:155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3 13:06:41。0'
 
 听墨雨轩亲口承认自己是弑神帮主后,众人沉默半晌。丝丝转向墨逸霄道:“逸霄哥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逸霄略一沉吟,简略地叙述了自己进入弑神殿后,发生的事情……
墨逸霄叮嘱丝丝留下给六尊者续筋接骨,独自飞身掠入了弑神总坛。那时,天色已暗。殿内空空荡荡,一片寂静。光线十分昏暗,只有一对碧绿的烛灯。红烛、白烛,都很常见。如此两根碧绿色的大蜡,倒不怎么常见。碧绿的蜡烛,闪着惨碧色的烛火,照亮了黑色幔帐后的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黑衣,负手而立,背对殿门站在弑神帮主的宝座前。似乎是听到的背后的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脸上的一张青铜面具,在烛火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墨逸霄静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目光如剑般,盯在了那人的脸上。心中却闪过一丝阴影,感到将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因为,那黑衣蒙面的的身形和目光都异乎寻常地熟悉,似是一个他极其熟悉的人。
黑衣蒙面人开口道:“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早知道你会来的。”
这两句话很短,语气很温和,意思也很简明,却如两把刀插,硬生生插进了墨逸霄的胸口,让他的语声,再也无法如以前那般冷冷淡淡。这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吃惊,两个字脱口而出:“二弟!”
那黑衣蒙面人仿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英挺俊雅的脸,道:“我就知道,一定瞒不过大哥的。”这人竟真的是那一别一月有余,一直不见踪影的墨雨轩。
看到墨雨轩的脸,墨逸霄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霎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心头反复盘旋的,只有一个念头:二弟为何在此?莫非,他便是弑神帮主?
青绿色的火苗跳动,闪烁不定。映着屋内的两人,脸色惨绿。墨逸霄的神情略带迷惑。墨雨轩的脸上却带着惯有的彬彬有礼的笑容。
“当啷”一声,墨雨轩松手扔下了手里的青铜面具,神态从容地笑道:“你没想到是我?”
墨逸霄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义弟,丝丝的孪生哥哥,竟然是弑神帮主。可墨雨轩若不是弑神帮主,又怎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又似乎有许多地方讲不通,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勉强笑了笑,笑容冰冷而苦涩:“我万万想不到,这弑神帮帮主,竟会是你。”
墨雨轩的神色不变,目光却十分坚定,淡淡道:“只因你先入为主,才想不到我就是弑神帮的帮主。”
墨逸霄点了点头。除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写什么,做些什么。之前,他心中尚且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二弟是机缘巧合,而到此地。可二弟既已亲口承认自己是弑神帮主,自己又如何为他辩解?
见墨逸霄沉默不语,墨雨轩又道:“现在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墨逸霄思考了一下,心中也是一片混乱,脱口说道:“我知道了,就要劝你回头。”
墨雨轩的笑容中透出一丝凄凉萧索之意,望向紧闭的屋门。门外隐隐传来喊杀之声。他摇头道:“莫非,你还没看出,我已无路可退?”
墨逸霄一向坚定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一字字道:“只要你肯回头,我便为你开出一条路。”
墨雨轩在笑,越笑越厉害,笑得眼泪也要流出来了。青绿的火光下,这一滴泪水如绿叶上的朝露般闪着光。也或许,他只是在用笑容掩盖这眼泪。他知道,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论他之前犯了多大的错,负了多大的罪,只要他肯回头,大哥便会全力维护自己,不惜与武林同道反目。他知道,可他还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拔得很慢,很慎重,身上的内力,也随之聚结。
剑身出鞘,映着惨绿的光辉。墨雨轩抬眼望向墨逸霄,道:“我用剑,你用什么?”
惨碧色的剑光映眼中,痛在心间。见二弟毅然与自己兵刃相向,墨逸霄心下酸涩。自从兄弟两人照面,墨雨轩没有叫一声“大哥”,是无颜再认自己这个大哥,还是不想再认自己这个大哥?两兄弟十几年过命的交情,难道真的便要在此时此刻反目成仇?只需二弟说一句认错服软的话,他便是与天下英雄为敌,也要护二弟周全。只要二弟出言相求,他便可既往不咎,全力护二弟周全。可是,雨轩偏偏拔出长剑,指向他。他心中如何能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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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九章:灯火飘碧美人逝??青青子衿 '本章字数:158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4 12:00:00。0'
 
 为扮战俘,墨逸霄将秋水剑留在了少林寺,随身携带寒月影匕。见二弟以剑刃相对,墨雨轩心乱如麻间,衣袖一动,寒月已在手。寒月的光芒并不耀眼,而是萦绕着一丝淡淡的乌光,一缕淡淡的哀愁。看着寒月哀怨的光芒,墨逸霄心中思量:绝不能取了二弟性命,当先擒下他再行计较。若二弟真是弑神帮主,对我毫不容情,便死在他手下也好,总也算全了兄弟之义。
主意打定,墨逸霄心头反而一阵轻松。乌光一闪,划出一道乌辉光影,直刺墨雨轩。真气鼓荡,匕尖带着风声,人也带着风声,劲风迫得青绿的火焰跟着狂抖。
墨雨轩不慌不忙,只是缓缓提起了剑斜斜向右上方撩去。这是平淡无奇的一招。在对方惊涛骇浪般的剑气下,他怎么还会使出这样笨拙的一招?难道,这招式的后面,竟然隐藏着离奇古怪的后招?还是,他已万念俱灰,甘愿就死?
匕首已到咽喉,青绿色的火焰再也扛不住劲风,陡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嚓”一声。这是内力催逼兵刃插入骨头时,发出的声音。
墨逸霄一招急攻,并不想伤害二弟。他的用意是佯攻一招,再以擒拿手法扣住墨雨轩的脉门,让他动弹不得。这一招去势虽快,却是算准了力道和方位。力尽之时,匕首刚好抵到墨雨轩的咽喉,凝而不发,不会伤他皮肉分毫。
没有想到,黑暗之中,匕首递出,竟深深刺进了对方的身体。墨逸霄当即撤身,心下大惊:莫非,我这招算错了,竟然刺中了二弟?这招的去势所指,正是哽嗓,剑入一寸,喉管立断;剑入三寸,颈椎便会被刺穿。从手中传来的感觉估量,匕首至少已刺入多方身体五寸有余。刺得如此之深,恐怕已穿脖颈而过,二弟哪里还有命在?
“二弟!”惊慌间,两个字出口,墨逸霄才定睛凝望,发现自己刺中的并不是墨雨轩。此时,殿内已无烛火,墨逸霄却凭着一双夜眼看到,自己刺中的并不是墨雨轩,而是一个身穿淡青纱衣衫的年轻女子。
窗口仍有微弱的光线射入。微光下,女子一张俏丽的脸已变得惨白。她右手捂着心口,鲜血如泉涌般,从心口流出,透出指缝,滴在地上。女子勉强侧身,对身后的墨雨轩苦笑道:“你对来招不挡不架,是想存心送死,是不是?”声音异常温柔。仅这两句话,便可看出她和墨雨轩关系非同一般。
“子衿……”墨雨轩的面色已由惊讶转为悲绝,扶娇躯在怀,出手如电,封住了伤口旁的穴道,“你这是何苦?你……你不知道,就算我情愿死在大哥手下。大哥他……他也绝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
这名叫子衿的女子正是那晚,曾于西湖舟上,对墨雨轩抚琴低唱《子衿》的青衣女子。她的名字,正是取自《诗经》中的这首词。
“你别骗我。你剑式虚点,贴身上前,明明便是想将自己的咽喉送到匕首之上。若不是我……不是我来得及时。此时,此时你已经死了。”话声中,子衿已如飘零的落花般,倒了下去。伤口旁的穴道已被封,却又怎能止住狂喷而出的鲜血?一瞬间,艳红的血,如花般在她的胸前绽放开来,染红了她淡青色的衣衫。那绽放的血花,红过了天边的飞霞,红过了新娘的霞帔,红过了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随着鲜血流出,她的笑容却更显苍白,只有,一双如秋夜星空般的眸子,痴痴凝望着墨雨轩。
望着子衿那双秋夜星空般的眸子,墨逸霄顿时想起丝丝跟他提起当日传白蓉蓉剑法的女子。那女子可能在弑神帮中身居高位。据白蓉蓉述说,那女子便有着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充满的幽怨。莫非,这个叫子衿的女子,便是那授白蓉蓉剑法之人?
墨雨轩紧紧抱着子衿,紧紧咬着嘴唇,鲜血从牙下唇边渗出。他握住子衿的手,将内力缓缓送了进去,暂时护住子衿的心脉。心里却明白,寒月影匕正中子衿的心口,自己医术再如何高超,也是无力回天了,只有以内力暂时延迟子衿的死期。掌中内力连绵送出,墨雨轩俊雅的脸变得惨白,白得几乎透明。
墨逸霄见此情形,上前一步握住了子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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