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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说道：“我正在查这件事，主要是城里头那些人到了晚上怎么突然就全都睡着了？而且遇到有灯火，或者是外人惊扰，就会发疯一样追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你这之前和这之后所在的方位，附近并没有这样一个州县，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虎妞问卓然说道：“你呢？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你是怎么进这个城的？”
卓然含糊的说道：“我跟你差不多。我先问你一些问题，你的事情搞清楚，我的事情就能搞清楚了。”
“好，你问吧。”
卓然说道：“你从小到大，除了这件事之外，有没有遇到其他的稀奇古怪的事？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比如撞到鬼或者遇到什么不一样的人。”
虎妞细细思索，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后来嫁给了村子里的人，一直到我们村里遭马贼强匪抢掠，我的亲人全都不在了。只有我带着儿子逃了出来，那之后我才无家可去。”
“因为房舍都被抢劫一把火烧了，东西都被抢走了。而我们家本来就没有田地，是雇的人家的田种地。所以也就没有了牵挂，我这才带着儿子到锦官城去谋生。因为种地我带着孩子不方便，听说城里头有很多挣钱的机会，所以就到城里头来了。”
“这就是说你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除了这件事之外没有遇到过其他古怪的事了？”
“没有。”
卓然说道：“你再慢慢想想，兴许有些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反正来日方长，这件事对我来说很关键，对你也很关键。所以一定要慢慢想。”
虎妞点头说道：“嗯，我要在这呆多久？我还准备去锦官城呢！”
卓然说道：“你在锦官城有家，是吗？”
“那倒没有，也是租的别人房子住。跟别人浆洗衣服。”
“那你怎么不做个生意什么的？可以养家糊口啊！是不是没有本钱？”
卓然很想知道，上次她打赌赢的那钱，她是不是用那钱去做生意了？
果然，听到虎妞说道：“前些日子，不瞒您说，我是偶然机会得了几两银子。我是想做个生意，挣点钱来着。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生意，我也不会做生意，揣着那银子不知该怎么花，一时半会儿也决定不了怎么办？”
“后来我的小姑子，也就是我丈夫的妹妹来找我。说她婆家父母病重，等着钱救命，问我能不能借她点钱？我问她怎么知道我有钱？她说衙门的人说的，这件事在锦官城都传遍了。”
“她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我只好借了她二两银子。就这样开了个口就堵不住了，剩下的银子没到一个月都被亲戚朋友以各种名义给借走了。他们都知道我有钱，我根本没办法拒绝的呀！”
卓然不由苦笑，说道“这就叫穷到闹市无人问，富到深山有远亲。你还不算富，只有那么几两银子，就被他们想着法的从你这借走。真是太过分了。”
“是呀！我只剩下最后一两银子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再不走，这一两银子也守不住。所以我就带着我儿子去投亲去了，那亲戚以前对我挺好的，是我一个远方婶子，她说我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她。”
“我想着，到她那或许能保住我最后一两银子。而且还能看看她能不能教我做点什么生意，挣点钱。我听说有一两银子做本钱，摆个小摊什么的也能挣钱的。可是我找到我那位婶子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而他们家人过得很苦。”
“因为他们家房子烧了，家里的钱财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又气又急落下病，这才病死的。我见他们可怜，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想起婶子以前对我的好，我就把那银子给他们了。我想着我还年轻，有手有脚，我能再挣。”
“反正那银子也不是我的血汗钱，只是跟人打赌得到的。这下送完了，我心里就踏实了。真的，我费劲巴力给人浆洗衣服，挣的血汗钱我是不会轻易借给其他人的。我还要养我的小虎子，还要攒钱将来给他娶媳妇呢。”
卓然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告诉你吧，你现在可以不用去想怎么做生意的事。因为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查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到红通县去。把这件事查清楚，会有人给我们一大笔钱。这钱足够你带着儿子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而且你再别回锦官城去了，既然那些亲戚这么对你，你就算有万贯家财，也会被他们骗走的，你太善良了。”
第1182章 找上门来（）
“帮他们查清楚怎么去红通县，就能给我们这么多钱吗？”
“是的，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对我们来说不算事，对别人就是很大的事。因此我才要你仔细的考虑，为什么会到红通县去？这种事可以从你这些年经过的事去想，也可以想想遇到的奇怪的人和事。”
“反正没有什么固定的限制。只要你觉得奇怪你就告诉我，不一定直接与红通县有关。因为有些事情你觉得没有关系的，兴许就有关系。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我会仔细考虑的。”
“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都别去。你的事情就是回忆往事，等我中午或者晚上回来，你就把你想到的事情告诉我。”
虎妞答应了。
卓然送她出来，站在楼下，此刻天已经黑了，廊上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大雪纷飞，地上早白了。卓然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看着飘飘扬扬落下的雪花。
不知怎么的，他心疼又有些不安。他想到了云燕，此刻云燕跟他就在同一个城里，他却不能去见她。云燕可是他的未婚妻，难道是因为自己身边女人太多而把她忽视了吗？
他觉得有些惭愧，算起来云燕才是他真正相好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一直默默跟着他的女人，现在她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了，自己却躲着她不见。当然，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来不是找自己的。虽然有千般理由可以说服自己为什么不去见他。但是这千般理由就是不能让卓然心中释然。
正在他惆怅之时，在衙门的驿站里，云燕同样满怀惆怅。坐在屋里，推开窗户看窗外的雪景。
他们中午时分到的衙门。吃过饭之后，马上就跟县城里负责这件案子的知县老爷，县尉，以及负责这件案子的捕快捕头见面。
当他得知知县竟然是卓然的同窗好友，一同考取进士的苏轼，不由得很是惊讶。苏轼当然知道她跟卓然之间的关系，他很想告诉云燕，自己身边也有一个非常像卓然的人，只是面貌不像，但是声音，做事和侦破案件都是一般的相像。
可是他想起了卓然白天跟他说的话，他便知道卓然并不想见京城来的人，也不想见云燕。到底是为什么苏轼弄不明白。但是他不敢违拗卓然的话，否则卓然如果真的一气之下不辞而别，那他哭的心都有。
所以整个会见苏轼不提卓然。而且在见面之前，他已经将武捕头等人叫来，叮嘱他们不得提卓然的事，就谈案子。因此整个一下午，对于云燕来说是非常失望。
因为这件案子报上来的公文通报她看了，对其中的破案手法，她觉得很新奇。她从中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套路在里面，她很惊讶。当然，她想不到是卓然。只想到的是天底下会破案的不止卓然一个，还有一样跟他聪明的人。
所以他希望这一次到黄州县来，就是能够见到这个人。能够与他讨教侦破这件案子的想法和思路，从而能够对京城那些吸血鬼案件带来侦破思路。那案子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
但是在下午交谈，并看了所有卷宗材料之后，云燕很是失望。因为知县老爷所说的负责这案子的武捕头，压根就是个碌碌无为的人。通过交谈，云燕立刻就知道他实际上根本不会破案。
而县尉也更是一个官僚，苏轼倒是有一些想法和思路。但是云燕相信这个案子不是苏轼破的，他不相信苏轼这个大文豪还能擅长破案。但是不管她怎么询问，衙门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这案子就是这么破的。都说所有的人都已经到场，再没有其他人了。云燕失望之下，她决定第二天一早返回京城。
看了一会儿降雪，云燕觉得有些冷了。便起身去把窗户要拉上，正在关窗户的时候。忽然听到窗户下面院子里有人说话，是个女的。
云燕随意一眼瞧了过去，看见门房正在跟两个女人说话，其中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台阶的下面则有个女道姑和两个成年男子，背着手满脸阴沉。
就听衙役说道：“我们真不知道杨捕头去哪里了，他是回来了。可是他到衙门来转了一圈就走了，说是有事。”
云燕心头一动，杨捕头？难道这黄州县除了那武捕头之外，还有一个杨捕头吗？苏轼不是说所有的人都到这儿了吗？怎么冒出了一个杨捕头？
她一直怀疑侦破这个案子的另有其人。因为下午座谈时，接触到的人云燕看来都不具备侦破这件案子的本事。此刻听了便上了心，将窗户只留了个缝，侧耳细听。
他们的驿战就在靠近大门的位置，从窗户就可以看到大门口，距离又不远，声音听得见。
当先那女子说道：“你告诉我他家在什么地方？我们到他家去找。我们有急事。”
那衙役挠挠头，四下你看看，同时还下意识的朝云燕他们驿站瞟了一眼。幸亏云燕已经把窗户基本上拉上了，不易确认窗户还开着一条缝。
那衙役指了指院子对面那条小巷。说道：“杨捕头住在那里面的一处宅院里，进巷口百十步就到了。他们一问就知道，房东姓黄，里面租客有好几户，捕头就住在那儿。不过实不相瞒，杨捕头说他这一趟很劳累，想回家休息，不愿意别人打扰。你们最好改日再去找他。”
后面带着孩子的妇人着急的说道：“不行啊！再不找他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回头过来，对刚才那位女道姑说道：“多谢你，道长，再麻烦你陪我们一起去找杨大哥。你也帮我们说说话，他未必听我们的。但是他是你师哥，他一定会听你的。只要能帮上忙，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情。”
那道姑点点头说：“我们试试吧。”
一行人等便进了小巷。
云燕略一沉吟，立刻换了一身夜行衣。轻轻推开窗户，翻身上房，消失在夜色中。
卓然送走了虎妞，关上房门准备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一天喝了酒，有点晕。天寒地冻的，泡个热水澡暖暖活活的，睡着才舒服。金莲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澡水。正在他准备洗澡的时候，院子有人敲门。接着就听到应门的茶博士高声说道：“杨捕头，有几个人找您。”
接着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欣喜的说道：“杨道长，是你吗？我是老堂主的遗孀。我来求你帮忙来了，求你见我们一面吧。”
卓然已经解开衣扣了，一听这话，不由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就明白了，来的人应该是白袍仙老堂主的夫人。
他马上把衣扣重新扣好，拉开了房门走出来。站在廊下，便看见院子中站着几个人，当先一位正是白袍仙老堂主的夫人，而站在她旁边的正欣喜的微笑着看着他的，却正是莫幽幽。
而站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