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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主！”
“走吧！”
凰儿跟着灵主，一路往云卷房行去。“灵主，今日不用议事么？”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应该在玄鸾殿议事的。今日怎么反而往云卷房去啊？
“每月有一天不用议事。”
原来这样啊！凰儿舒了口气，看向灵主，淡淡地行在云中，没有灵光的环绕，淡然的如一缕清风，哪里像天下的主宰！她忽然觉得自己更希望见到这样的灵主。二人来到云卷房外，灵主却不进去。他领着凰儿转到云卷房后，却见数股细流在这里汇成一泓清泉，倾泻在云中。
“这里是——”凰儿略略猜到一二，还是禁不住呼了出来。
“嗯，这里直达下面的湖泊。”灵主语中满是温柔。“以后你不用绕那么远了。”
凰儿满面娇羞，莫非灵主知道——正不好意思，却听灵主说道：“等你掌握好灵咒，我带你下去练习火法。”
“哦！”凰儿见灵主面色平常，不再多想。
自此后，凰儿每日在云卷殿记得灵咒，十天后，灵主每夜带她去湖边练习。半个月下来，凰儿竟然将灵火使得得心应手，心中大快！
这夜，灵主照常带着凰儿行下云层，来到湖畔。灵主轻念灵咒，将云卷上记载的法门由浅入深一一试来。凰儿气定神闲地挥引诸法，比之进宫前进益许多。
灵主略略点头，不想凰儿还是个习法的天才。他却不知，玄老道虽未教凰儿高深法门，但底子却是打得极牢。况且凰儿灵性，一点就通。她这一月的修为竟赶得上别人几年的苦练。
凰儿从空中徐徐落下，完成了最后一个灵咒的运转。
“灵主，凰儿学得怎么样？”
“嗯，甚好。”灵主语气平静，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安慰。他挟起一片飘舞的红叶，缓缓说道：“你对法门掌握得极好，只是运气稍有不足。”
“哦？怎讲？”
“木者，生发、舒达之气；火者，升腾之气；土者，承载之气；金者，肃降、收敛之气；水者，滋润、下行之气。气顺，则衍生万物。四季轮回，便是这个道理。”
“这个凰儿知道，师父曾说过，春木、夏火、秋金、冬水。”
“嗯！”灵主点头，继续说道：“夏秋之间再导以土气，四季得以转换。四季如此，万物亦是如此。人生而兼具五行，气息导引，内外兼修。你运法门时，气息流动却是顺畅，只是力道略有不足。”灵主托起掌中的红叶，递到凰儿面前：“万物皆有灵性，顺势而为便可事半功倍。我今天便叫你导势之法。”
“导势之法？”
“不错！导势，其实依靠诸气本身。各气流转间，形于风，风便可助势！”灵主将掌中红叶挥出，红叶摇曳多姿，灵主指尖轻绕，红叶便依依地飞过湖面去。
灵主当下将运风的诸多法门一一讲解，凰儿听得极为激动。以前玄老道却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个！她此时对灵主既感激又敬佩。
灵主讲解完运风的法门，知道凰儿已有所悟。他索性展开身形示范开来。
凰儿看去，但见灵袍翻舞，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曳曳兮若芙蕖之摇波，浩渺兮若秋星之凉夜。他发丝飘散，升腾回转，动静中有种数不尽的风liu。
忽然，灵主掌间灵咒运起，风起云涌间万物聚散。他挥袖导引，随意处，云幻各形，水幕如帘，萧萧落木亦随势而行，一时如蝶舞翩翩，一时又化作长桥架于云水际。指下江山竟是任他转换。
凰儿看得痴迷，遥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否也可如此强大。不自觉的，她试着慢慢运起风咒，在灵主的世界里划过自己的痕迹。
灵主觉察到她的灵力，便知她已掌握了导势之法，甚是欣慰。不料想，一个念头瞬间闪现，在心中徘徊良久，终是迸发了出来！
灵主眉间微蹙，说道：“留神！”袍袖间已幻化出火焰。
凰儿微微一笑，势起，风助火涨。二人在火中衣袂翻飞。
火光直达云际，待要再引势变幻，灵主却愣在了那里。凰儿一时压不住这漫天的火，心中急切。
“灵主！”她急声呼唤。他却是呆然木立。
“不要！”她惊叫。
“不要！”他终是又见到了火中女子哀伤地说道。他缓缓伸出手，在眼前晃动，却不见五指。为什么？他疑惑。待再看过去，却是无边的黑暗。
“灵主！你！”逍儿怒道。他这些天每晚都会偷偷地来看凰儿练功，见到凰儿进步神速心中极为高兴。不想今天却见到灵主故意让她深陷火海！他满面怒容。
灵主回过神来，一思想，便知自己错了。他行到凰儿面前，柔声问道：“有没有伤着？”
“没有。”凰儿惊魂未定，还好逍儿哥哥及时赶来了，可是灵主——刚刚他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她好奇地看着灵主，问道：“灵主，你——”
“你先回去吧。”灵主轻声吩咐，凰儿看了眼逍儿，只得先行退下。
“灵主！你不该这样的！”逍儿肃然地盯着灵主。“你若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哦？还没有人胆敢跟我如此说话！”
“是么？”逍儿深深地看着他，“我真怀疑，你的心呢？你的心哪里去了！”见灵主面色无奈，他忽而叹道：“灵主，若是伤了她，你会后悔的！”
“逍儿，我原不想伤她的。”
“那为何——”
“我看见了，在火里。”
“什么？”
“是的，在火里，我看见了一个女子。”灵主怅然说道。
逍儿心中震惊不已。他看见了？是她么？
看着灵主略显萧索的身影，逍儿有些怜悯他。在灵虚宫，他是高高在上的灵主，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是那么孤寂和压抑。拍拍灵主的肩，他说道：“灵主，回去吧！”
第二卷 探禁 第二十四章 定花储
寒影弹着琴，反反复复，只有一支曲子，便是那日凰儿所作。
“想不到你还挺有情有义！”一丝冷笑飘来。
不用抬眼，寒影已知道来人身份。她疾首蹙额问道：“他又有何吩咐？”
“哼！难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黑影浮在窗上，随帘幕摇晃，透着鬼魅。瞧定四处无人，黑影低声道：“明日若议事，务必让南宣梧去往花城！”
“为何？”
“不必多问！记住，我不管你心在何处，总之，要想保住你我的族人，最好按我说的做！”黑影厉声说完，随即消散。
寒影心中疑虑顿生，为何让南宣梧去往花朝？她这几日跟随雅姑议政，对三朝形势大致了解了一二。她猜测雅姑心中早已定了三朝圣君的人选，若是她所料不差，当是：南宣梧执掌冥朝，逍儿执掌阳朝，卫清流执掌花朝。若此刻将南宣梧派往花朝，即表明他日后便是花朝圣主。若是如此，那冥朝将由谁执掌？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郁结，忽闻得晨钟响起，竟已是第二日黎明。
寒影行进玄鸾殿正堂，诸人都已到齐。落座后，乾干上前禀道：“灵主，还有几日就是花朝圣主寿辰，不知派往的灵士子人选可有定论？”
他抬头看去，灵主隐在灵光中看不清面容，只是微微点头，向诸人问道：“今日可还有他事禀奏？”
雅姑看向众人，回到：“禀灵主，无他事。”
“好！诸人退下，乾干、坤容以及各灵女留下商议。”灵主一声令下，凰儿随诸人退下。
“逍儿哥哥！”凰儿见逍儿在前面等候自己，忙行了过去。
“凰儿，灵主这两日有没有再试你法力？”
见逍儿神色间颇有担忧，凰儿心中甜蜜，知道逍儿关心自己。她笑道：“没有。这几日灵主只是吩咐我自行练习。逍儿哥哥，我有几招咒诀也不知使的对不对，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也好！”逍儿定下心来，拉凰儿离去。
玄鸾殿中，灵主向各人问道：“此次派往花朝的灵士子，不知诸位怎么看？”
“灵主，我心中早已定了一人，不知可合诸位心意？”雅姑率先回道。
“哦？谁？”
“卫清流！”
“不妥！”坤容蹙眉反对，见雅姑面色尴尬，知道自己几次三番与她意见不合，此时反对她心中自然又多了芥蒂。他也不管，只向灵主说道：“灵主，卫清流素来低调。花朝与阳朝年年纷争不断，只怕他难以招架。”坤容暗中观察这些灵士子多年，心中也早已有自己的判断。
“坤使只知卫清流行事低调，却不知他性格隐忍，处事镇定，是不可多得的璞玉！只要善加辅佐，定成大器！”雅姑见坤容对卫清流有偏见，心中不喜。她与灵士子多有接触，况且心思细腻，早已瞧出卫清流深藏不露，只是每每习法之时多有保留。
坤容负责督促灵士子修行，只看好灵力强的几人。见雅姑争锋相对，以为她介怀自己，便道：“灵女，若论起本事，我倒觉得逍儿不错！”
“逍儿不行！太过冲动。本来花朝与阳朝就势成水火，他若去还不是推波助澜？”雅姑坚决反对。
原来你对逍儿也有偏见！坤容暗想。他看重逍儿，不止因他灵力极强，还在于他对灵主忠心。而且，虽然遇事冲动，但也甚是灵活，每每干些出阁之事却是总会注意分寸。
灵主见二人各持己见，相持不下，沉吟不语。他心中看重逍儿，只是早已对逍儿的去向另有打算。这时，听得寒影开口道：“禀灵主，在下心中有一人选！”
“哦？讲！”
“南宣梧！”
寒影道出南宣梧的名字，各人沉默不语。霓裳略一思索，说道：“依我看来，南宣梧却是不错的人选！”
“怎讲？”乾干趁机发话。寒影说出南宣梧的名字颇合了乾干的心意。他与南宣梧接触不多，但这几年冷眼看来，这个人行事极其冷静，而且处事自有自己的想法，不易随人左右。见两位灵女都赞成他，便信口问来。
霓裳轻轻一笑，说道：“南宣梧内心坚如磐石，外柔内刚，足智多谋，可以堪大任！而且，我听说他生来带有奇花之香，煜城更是因此更名为桐城，这恐是天意。再则，他本是阳朝之人，掌管花朝，有利于花、阳两朝的和睦相处。”
雅姑等人听霓裳说得颇有道理，微微点头。坤容那时在桐城时也早听洪使提及南宣梧的事，细想起来，也不反对。灵主见诸人达成一致，说道：“那好！传旨，让南宣梧去往花朝贺寿！”
寒影惑然看着霓裳，不想霓裳会站出来支持自己，不由得对她的用意起疑。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会是那个黑影么？在这灵虚宫，自己必须步步为营，一步也不能错。她不知那个人到底在宫中安置了多少探子！当下敌友不分，任何人都是相信不得的。不免对霓裳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议事完后，寒影径自回了玄竹院，齐迦早已在院中为她备了早膳。当日十个应选女子，三个成为灵女，其余七个均是灵婢。凰儿被灵主选去，雅姑便将齐迦分于了寒影，烟岱分于蓝澜，良芙分于霓裳，温素等人则仍旧留于玄容院中。
“灵女。”齐迦立在一边，轻声唤道。
“嗯？”
“这是凰儿姑娘差人送来的，”齐迦递过凰儿一早托华姐带来的数串灵铃，放在寒影面前，继续说道：“灵女看收在哪里好？”齐迦知道这灵铃是灵物，不好自作主张。
“不用，就放在这里吧！你先下去。”
齐迦退下。
寒影动容。姐姐，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么？
原来凰儿一直向华姐打听寒影她们的情况，知晓寒影选了擅魂术修炼，她听灵主提起过，所选法器对修炼有辅助效果，便向灵主求了灵铃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