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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亲爱的。”他对她说：“我还以为今天已经失去见到你的希望，可是你又出现了？”
“执政官大人，”克劳狄亚回答：“您是想使我相信失去这个希望使您感到非常难受吗？”
“那还用问，”他深情款款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就是白昼的太阳，黑夜的明星吗？我刚才还以为我处在无底的黑暗之中，你一到，才突然大放光明。”
她忍住内心的笑意：“哦，盖乌斯，你还是恢复正常的好，这样甜言蜜语不适合于你和我。”
“我可是真心的，”他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就是生命中奇迹，“谢谢你今天精心准备的宴会。”
“大部分，都是阿提亚夫人做的。我只负责食物。”她说：“有些菜我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笑着说道：“我的小流星是最聪明的，做出来的菜哪里会难吃？客人们都赞不绝口，对你的葡萄酒也恋恋不舍呢！”
“那酒是我去年特地留下来送你的，你居然没有醉！”克劳狄亚仔细看他的脸色，很正常。
“怎么，你想我喝醉？”
克劳狄亚没有说话，她知道屋大维肩上的压力很大，凯撒说过，只有在巴克科斯的醉境中人才能放松自己，获得片刻的安宁。所以她想今晚把他灌醉。
屋大维见她不语，牵起他的手往凉亭走去，“我有一种里提亚酒，过来陪我喝一杯。”
里提亚酒果然性烈，克劳狄亚只喝了一杯就有些头晕，她倒在地毯上，闭目养神。
屋大维知道她不能多喝，也不多劝，就静静地看着她，自己吃着无花果和葡萄，一个人喝着。
克劳狄亚睁开了眼睛，没有找到自己的竖琴，她便随口吟起一首诗来，那是卡图卢斯写给她姑妈特尔提拉的。
“他幸福如神明，不，但愿这话
不渎神，他比神明更有福分，
他坐在你对面凝神睇视，
倾听你笑语绵绵。
你那甜蜜的笑容，
会使我顿时失去一切感知……【注4】
听着她轻柔的嗓音，看着娇美的面容，屋大维突然觉得，没有谁比这位诗人的语言更能贴切描绘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心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念想了。
克劳狄亚拿手撑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醉了没有，别喝了，再喝就真了醉了。”
“酒已经喝了不少了，只是看着不像醉了？”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嗯，是没有这样醉酒的。”她抬头轻声说道。
“我不喜欢巴克科斯。”他说：“我从第一次喝酒就告诉自己，无论喝多少，我都不能醉。”
“为什么？”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把头枕在他的膝上。
“因为醉了，就变得狂放了，那种高度的欢畅和自由，违背了世界的逻辑。”
她伸手抚摸他的唇，“阿波罗，在我面前，你也要如此克制自己吗？”
屋大维抱着她，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你不一样，如果有你在，不需要酒我可就醉了。”
他低头一看，她快睡着了。于是他拉过毯子，在他离开的前夜，就让他们在这里相拥而眠吧。
Chapter46 三头同盟
德基姆斯·布鲁图本来是要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去追击安东尼，但是与安东尼接触了几次过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安东尼的对手，每次都在人数优势的情况下，被安东尼击败。于是他决定退回意大利，从亚平宁山脉一侧前往马其顿，和自己的堂兄马尔库斯·布鲁图汇合。
当他的先头部队就要开拔时，德基姆斯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听说屋大维已经在山南高卢等着。于是他放弃了原有的行军路线，掉头向北，穿过高卢，渡过莱茵河，经过蛮族部落的荒野地带去马其顿。
德基姆斯把四个老兵军团布置在了左翼偏后，显而易见，这是用来阻挡安东尼追兵的举措；六个新兵军团则处在右翼偏前，以防屋大维的袭击。
这时屋大维正在前往西班牙途中，期间他与安东尼又有了好几封书信来往。一路上他收编了不少德基姆斯的溃军，茫然不知所措和疲惫不堪的新兵开始叛离德基姆斯。
“要不要我前去追击？”阿格里帕主动请命。
“不，把这功劳留给安东尼吧，他们离得更近，也不需要我们插手。”屋大维说道。
“可是，德基姆斯曾经是凯撒的骑兵长官，并做过那尔旁高卢的总督，”阿格里帕提醒说：“他在高卢人中很有影响力。”
屋大维叫来了乌瑞纳斯，带上当年蒙达之役中剩下的高卢骑兵团，“你立刻抄近路赶往埃杜维人【注1】的部落，并把我的话带给他们的酋长卡拉密斯；问他想不想进入元老院，记住德基姆斯不再是罗马的总督，而是凯撒的敌人。”
从罗马传来的消息，元老院接受了下级执政官昆塔斯的建议，他们取消了所有宣布安东尼和雷必达以及他们部下士兵为公敌的法令，并又发出了一些温和的，表示友谊的法令给安东尼。
元老院之所以这样做，不但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立场坚决并具有强大影响力的领袖——庇索是一名凯撒派了，而西塞罗则退隐了；还因为屋大维答应了，他将赦免除凶手之外的所有人。
现在屋大维要做的就是，在穆提纳附近，等着安东尼和雷必达前来。
安东尼把其余的军团留给文提狄阿斯和波利欧继续追击德基姆斯，自己带着五个军团前往穆提纳。他们选定和谈的地点是波河中的一个小岛，雷必达先行前往搜索过整个小岛，确保了安全后，雷必达挥动了他的短斗篷，作为信号，要他们前来。
他们把手下的士兵留在桥上，自己来到岛中心一处高地位置。屋大维带着麦卡纳斯，安东尼身边跟着的是富尔维亚。
“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指挥官。”安东尼指着富尔维亚正经地说道，惹得大家一时都笑起来。
富尔维亚整了整外袍，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额，相比平原，对充满友谊的双方来说，高地才是最合适的地点。”
“夫人，你说的很对。”屋大维说道，抬头望了一下明媚的天空，“就让我们在这光明、正义的阳光下，叫那些桥头的士兵们，见证我们的友谊吧。”
他与安东尼对视了一刻，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友谊不是用来看的，而是团结和信任。”富尔维亚说道：“我们应该谈点正经事。”
“那么，就开始吧。”安东尼首先坐下来，屋大维坐在他的对面，他的左边是麦卡纳斯，右边是雷必达。富尔维亚则单独坐在安东尼身边。
“安东尼，相信你也已经得到了情报，布鲁图和卡修斯，他们集合了二十个以上的军团，还有海军、骑兵和大量的金钱。东方的各个行省，从叙利亚到马其顿，都处于他们的控制之下，与西方相比，那里是共和国最富饶的地区。”屋大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因此，安东尼，我需要你的帮助，否则庞培派就会重新抬头。”
“当然，元老院是靠不住的。”安东尼拍了拍大腿，看了看屋大维，又望着雷必达，“雷必达，你怎么这样严肃。高兴点，我们正在创造历史！命运之神现在很高兴，她会满足我们一切的愿望。”
“时间很仓促，我们拖得越久，敌人的准备就越充分。”雷必达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
屋大维接着说道：“首先的问题，还是军饷。国库已经所剩无几，远不够支付一次大规模的战役。甚至连我用来追击德基姆斯的钱，有一部分都是从被宣判有罪的凶手们那里没收来的。”
“那就继续宣判。”安东尼说道：“此外，必须满足士兵们的愿望，他们将获得更多的优质土地，你们同意吗？”
“同意。”雷必达点头。
屋大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很难，我们手中的土地不多，剥夺自由民的土地将会引起比杀死他们的父亲更大的仇恨。”
“我的小凯撒，这件事并不是现在就要做，我们要向士兵许下这样的承诺。”安东尼对屋大维说：“还有一个问题，必须重建罗马的统治秩序。”
“什么意思？”屋大维的眉毛稍稍动了一下。
“我们希望，我们三人的地位应当平等，只有平等的友谊，才会是坚固而牢靠的。”雷必达接着安东尼的话说，“因此在今年剩下的时间内，你必须辞去执政官一职。”
屋大维和麦卡纳斯对视了一眼，同意了这个提议：“那么权力如何分配？”
“通过法律，建立一个新的行政长官职位，有执政官的权力，以十年为期，由我们三人担任。”
“十年？”屋大维提出异议，“即使对于独裁官来说，这个时间也太长了。”
“当然不是独裁官，因为我做执政官时，已经废除了独裁官职位。”安东尼又一次笑了，“而且，三人执政【注2】，名义上听起来比独裁官好些。”
“把时间缩短一半。五年，”屋大维说，“时间太长会引起元老院和人民的反感，他们会认为我们是独裁的暴君。”
几个人思考了一会儿，同意了屋大维的提议。麦卡纳斯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三人执政不能共同统治，否则只会产生猜忌和倾轧。”
安东尼想了想，说道：“的确如此，我们必须有所分工。”
“最好的办法，莫不如把罗马分成三个区。”富尔维亚对这个问题仿佛已经考虑很久了，“每个人治理一个区。”
几个男人的目光一致的射向了她。
“夫人，罗马的情况很复杂，不能像简单地切卷心菜那样砍成几块。”雷必达被她的想法震撼了。
“有点道理。”安东尼站在了妻子这边，“屋大维，你说呢？”
“嗯，我同意。”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为领土的分配争吵着。最终安东尼得到了除那尔旁高卢以外的全部高卢；那尔旁高卢和西班牙分配给雷必达；而屋大维则占有阿非利加、撒丁尼亚和西西里以及附近的其他岛屿，但西西里还在塞克斯图斯·庞培手中。他们分配了国家的全部领土，除了亚得里亚海以东的地区，因为这些地方还在布鲁图和卡修斯手里。
因为安东尼得到的地方最好，为了公平起见，他把手下的军团还给雷必达三个，同时也给了屋大维三个。
“那就这么说定了。”麦卡纳斯记下了协议的所有内容，三个人都在那张羊皮卷上面签名。
“我将以执政官的名义公布协议。”屋大维最后在协议密封的紫蜡上用戒指加盖印章，图案是亚历山大大帝的头像。
麦卡纳斯加了一句，“元老院的传令官会宣布，嗯，诸如‘新的和好誓言’等等，那样可以平息人民的担心。”
此时，富尔维亚突然说了一句，“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传令官说的话！”
“额，富尔维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安东尼转头看他的妻子。
她信心满满地说：“当然，如果我们联姻，就没有人质疑凯撒派是否真的联合了。”
听到这里，屋大维和麦卡纳斯不禁在心里佩服富尔维亚，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这主意不错，人们会相信我们的团结，而且民众喜欢盛大的婚礼。”安东尼大笑起来，“屋大维，雷必达和我作为你的父辈【注3】，我们该给你找个妻子了！”
因为安东尼和雷必达都已经结婚了，优先考虑的当然是屋大维。
“我不反对。”屋大维说道。
麦卡纳斯在旁边说道：“我想你也不会。”
“富尔维亚，相信你会在我们庞大的家族中找到合适的人选。”安东尼把任务交给了妻子。
雷必达说道：“夫人，朱妮拉可以协助你，无论是塞维利乌斯家族还是安东尼家族，都有一些妙龄少女。”
士兵们的喝彩震耳欲聋，穆提纳的城墙也在这喝彩声中瑟瑟发抖，他们彼此拥抱着，赞美的彼此的统帅。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