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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8 家庭事件
相对于伊壁鸠鲁主义,安东尼的哲学更接近居勒尼学派,他一向认为灵魂不死是胡言乱语,所以坚持每天都保持好心情享受现实的乐趣。虽然富尔维亚挂着冷冰冰的脸已经好几个月了,他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情去布伦狄西乌姆整顿自己的海军。
情况看起来不错,这些新创建的海军很快就适应了在波涛滚滚的亚得里亚海上作战,他们甚至还几次偷袭了布鲁图手下麦可控制的舰队。安东尼简单庆祝了小小的胜利,在极度兴奋时却犯了一个错误,以至于他在克劳狄亚面前提起时恨不得打自己的脸。
士兵们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恰巧是他从前的情人伏鲁妮亚。尽管安东尼从来不懂什么叫洁身自好,但这个身为厄里斯【注1】祭司的女人,据安东尼后来自己说的,正如她侍奉的这位女神那样邪恶,她缠住了安东尼,而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迷惑了,不但和她重温旧情,而且两人乘着一辆高卢式的车子,还有手持花冠的侍从为其开道,从布伦狄西乌姆一路招摇到罗马。
这种可耻的行迹对安东尼来说并不算过分,但大大刺激到富尔维亚那脆弱的神经。尽管安东尼踏入家门时已经后悔了,但他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富尔维亚便扬起手,左右开弓直接甩了他两巴掌,打的他晕头转向。
然后她转身就往屋里走,她的脸上阴云密布,奴隶们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她的脸就吓得两腿打颤。
“给我拿一把斧子来,伊非帕鲁狄图斯。”她边走冷声命令她身旁的奴隶,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她才会叫这位从小陪她长大的老管家的全名。
安东尼也她吓傻了,他怀疑,富尔维亚会拿斧子收拾自己,而他不能和她硬碰硬,那样会弄伤她的。情急之中他拽住了拉比耶斯的胳膊,“怎么办?”
“主人,我们出去躲一会儿吧。”拉比耶斯小声说道。
幸好,富尔维亚的目标只是安东尼的书房,她接过斧头之后就开始砸书房的一切东西,所到之处酒瓶和水罐立即四处横飞,克劳狄亚送来极品葡萄酒流了一地,埃及女王送给安东尼的亚历山德里亚高脚杯也被砸成了碎片。然后她把安东尼的书和珍贵的文件从书架上扯下来,找了盏油灯将油泼在上面,放火烧了那些羊皮卷。狄图斯闻到了浓烟,立即叫那些吓得目瞪口呆的仆人们从厨房里去挑些沙子,从柱廊中庭的喷泉及蓄水池里面打些水来预备着,等到女主人发泄完立即去救火。
当书房的火势太大,以至于富尔维亚不得不退出时,她又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砸起那些大理石雕像,之后,安东尼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供她砸了。她又命令侍女们拿出安东尼送给她的全部珠宝,侍女们战战兢兢,没人敢不执行。富尔维亚抓起那些珍珠的项链,各色的宝石耳环,腰带,头冠,一件件地扔到蓄水池里。
发泄了脾气之后,像所有受了委屈的女人那样,富尔维亚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了。她没有乘轿子,也没有收拾东西,直奔牛首街而去。安东尼自己不敢去追,只好派人跟着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是奔回娘家,而是去找女儿。
“说真的,冷静一点,妈妈。”克劳狄亚见到怒不可竭的母亲,就迅速命人送走了来这里找她聊天波佩亚,她不能保证发作起来的富尔维亚不会影响到波佩亚腹中的胎儿。
“冷静?我还没有开始发火呢?”她抄起桌子上一把匕首,那是克劳狄亚用来裁纸的,“我要去杀了那个不要脸的婊。子!你们,都别拦着我!”
克劳狄亚怀疑母亲要神经错乱了,看起来她不但要杀了那个女人,而且很可能会劈了安东尼。
“妈妈,你先把刀子放下,小心伤到自己!”克劳狄亚小心地靠近她,试图把她手中的刀夺下来。
富尔维亚挥舞着匕首跳起来,侍女们都不敢靠近她。她高声发作起来:“淫。荡、下贱、贪婪的毒蛇!忘恩负义的东西!安东尼,安东尼,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屋大维对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简直摸不着头脑,他立即就从书房走出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看到他的岳母,他突然觉得,复仇女神在追逐奥瑞斯忒斯时,大概就是这幅模样。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安东尼的家庭喜剧,也丝毫没有劝解的想法。但他担心富尔维亚在一怒之下会拆了他的家,甚至会伤到克劳狄亚。
屋大维开口说道:“听我说,夫人,愤怒并不是处理问题的方式……”
“住口!你这个乡巴佬,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此时的富尔维亚容不下谁为安东尼说一句好话,她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熊熊的火焰,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屋大维没想到富尔维亚会拿刀子丢他,他来不及躲避,只是稍微偏了头,匕首带着冲力擦破他的右颊,划出一道血痕。
“盖乌斯,盖乌斯!”克劳狄亚惊恐地大叫起来,扑过去抱住他,用手捂住他微微流血的脸,她语带哭声对她母亲吼道:“瞧你干的好事!”
“没事,只是擦伤了一点皮,有一点流血,不要紧不要紧。”屋大维安慰她说。她急忙拿来药箱,亲自给他上药,又叫纳西亚取来镜子。
“看吧,看吧。”从大门处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光的眼睛直接挪到了这幕戏剧的主角身上。“真不得了了!”
“妈妈!”富尔维亚叫道,一幅受极了委屈的模样。
圣普罗尼亚的家与这里只隔一条街,富尔维亚的行为自然有人告诉她。她挥手制止了向她问好的克劳狄亚,便开始数落自己的女儿。
“这就是高尚教育的结果!”圣普罗尼亚叫嚷道:“你会五种语言,读了那么多书,连吃饭都在读书。你会跳巴比伦的舞蹈,所有的诗人都在歌颂你。你那镀金的马车,上面用的孔雀羽毛,足够买下好几座房子。可是你的教养、你的行为,简直给格拉古家族丢尽了脸。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苏布拉区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还敢自称你是盖乌斯·格拉古的孙女吗?”
圣普罗尼亚看了克劳狄亚一眼:“幸亏我的外孙女一点都不像你。”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啊,”富尔维亚插嘴说:“可是马尔库斯照旧跟各种女人偷情,我气不过!”
她的母亲打量着她,中气十足地说道:“丈夫是你自己选的,我当时就说马克·安东尼也就只剩一张脸了,你断然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就立刻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安提拉斯和尤鲁斯,果断跟他离婚。跑到自己女儿家里来大吵大闹算什么?还有没有长辈的样子?”
“不,我不离婚!坚决不离!”富尔维亚大喊道。
“立刻跟我回家去!” 圣普罗尼亚斩钉截铁地命令几个侍女架走了她。
当圣普罗尼亚把女儿拖出了门,屋大维便放声大笑起来:“马克·安东尼就只剩下一张脸了,哈哈,你的外祖母真是有趣啊!”
他一笑,脸上的伤口又崩裂了,克劳狄亚急忙伸手捂住,血流在手上满满的都是。她一阵心痛,带着嗔怒的语气对他说:“你就不能规矩一点吗?”
她又忙活了一阵才把伤口处理好,屋大维从亮闪闪的镜面看见自己狰狞的伤口,又起了逗她的心思:“如果我就这么毁容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柔声说:“你是男人,脸上有个疤也没什么。你本就非常英俊,又那么果敢坚强。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嫌弃你。”
“不过我觉得,我这张脸还是要强过安东尼的!”他的嘴角张开了一个幅度,却被克劳狄亚捏住了下巴。
“不准笑,我不想再忙第三次。”她皱起眉头,而后又渐渐地舒展开来:“你瞧,成为这个家一份子,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的家族里充满了奇奇怪怪的人,一个骄奢的养父,一个脾气暴躁的母亲,姑妈放纵成性,而我的父亲,几乎没人认为他是好人……”
“但我要感谢他们,他们生了你,养育了你,把你塑造成世界上最完美的女神,交给我。”他捧着她的双手亲吻着。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屋大维说道:“阿格里帕和西塞莉亚来了,他们刚从乡下回来,我们去抢点好吃的。”克劳狄亚轻轻地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一起出去了。
“樱桃、草莓、无花果、枇杷、豌豆、桃子,还有新鲜的野山羊和鹿肉。”西塞莉亚如数家珍地展示着他们带回来的宝贝,“马尔库斯的家乡真是好地方。”
阿格里帕也说道:“嗯,你们也应该去乡下看看,罗马简直像沙漠一样。”
“可是盖乌斯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做。”克劳狄亚吩咐奴隶们把食物运到厨房,“我们今天又有一顿大餐了。”
“你要亲自做饭吗,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西塞莉亚自告奋勇地说。
克劳狄亚拍拍她的脸颊,表示同意:“那当然。”
屋大维给妻子了一个许诺:“没什么大不了的,亲爱的。我们可以抽点时间去庄园住几天。”
她问道:“你不是很忙吗?”
“难道你想我忙吗?”他反问:“维特利莱,卡普亚还是穆提纳,你选!”
克劳狄亚选的是维特利莱,那里最近,还是屋大维长大的地方。而且她希望去看望阿提亚,自从屋大维亚被她丈夫接走之后,阿提亚一定很寂寞。
当克劳狄亚和西塞莉亚到厨房去,阿格里帕问屋大维:“麦卡纳斯说你准备发动对塞克斯图斯的战争了?”
屋大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海战,我们有整个意大利作为支持,而他只有一个小小的海岛。”
“在我看来,小庞培不那么容易对付!”阿格里帕不无担心地说。
“我们不可能把他彻底消灭,我只是要他不要在我们和布鲁图作战时插上一脚,挡住我们运送军队和粮食的航线,或者袭击意大利。”
“你预备派谁担任指挥官?”他接着问。
“萨尔维狄乌斯。”屋大维看出了阿格里帕想请战,“亲爱的阿格里帕,他比你更有海战的经验,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今年夏末,最迟九月,我们将穿越意大利,在马其顿和舰队汇合。”
“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的海军,弊端很明显,战船沉重、巨大,有着较大的装载量和体积,行动却很笨拙。而且水手们实战不足、缺乏经验。”
屋大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会先去一趟那不勒斯,检验我们的海军。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的父亲击败了他的父亲,而他也必然会败在我的手中。”
他是凯撒之子,一年之内,他在战场、官场、情场取得了太多的胜利,又岂能是塞克斯图斯,这个失败的庞培之子所能相比的?
安东尼的家庭事件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他一连好几天去圣普罗尼亚的住宅,但是无论是他的岳母还是富尔维亚,都不肯见他。但是上流社会的圈子就那么大,见到自己的妻子不能说话,安东尼的处境十分尴尬。
“她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安东尼在屋大维家里的大厅内来回踱着步子,他等不及到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跟女儿谈这件事:“我亲爱的小克劳狄亚,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要我怎么帮你?”克劳狄亚无奈地望着他,“你都办不成的事情,能指望我?”
屋大维这回远远的坐着旁观,不说一句话。克劳狄亚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摇摇头,脸上的伤口还痛着,他不希望再惹到安东尼。
克劳狄亚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安东尼的牢骚,最后她说:“父亲,其实我觉得错还是在你?”
“我知道,”安东尼忍不住咆哮起来,“可是你的妈妈,既冷酷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