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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伊斯巴拉激动地叫起来,“在夜里航行!还是在变化莫测的第勒尼安海上!”
“亲爱的,你可以留下来,不必陪我去。”克劳狄亚不容置疑地说:“想想我们在亚细亚的时候,不也是夜里乘船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吗?弗拉维乌斯,去找船吧。”
伊斯巴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在码头寻觅很久,尽管出了很高的价格,却没有人愿意冒险。但他们没有放弃努力,在镇上挨家挨户地询问,希望可以有人用渔船送他们出海。
克劳狄亚看了看天色,夜晚慢慢降临了,海上的波涛也越来越大。她转头,弗拉维乌斯领着一个渔夫打扮的年轻人向她走来。
“夫人,这是我的表弟,他一向在那不勒斯和叙拉古之间做货物运输的生意,他愿意送我出海,只是……”
“我明白,价格不是问题。”克劳狄亚示意伊斯巴拉拿出钱袋直接递给他。
然而,那个渔夫没有接,他的目光则直愣愣地盯着克劳狄亚的脸。
弗拉维乌斯低声呵斥他:“昆图斯!”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和她见过。小姐,你还记得吗?三年前,在那不勒斯。”
克劳狄亚有些迷惘地看着他,他又说道:“我是卡尔维秀斯,昆图斯·卡尔维秀斯!”
记忆的匣子打开了,他是在那不勒斯抢她钱袋的那个少年,当时还被屋大维和阿格里帕联手教训了一顿。他看起来过得不错,不再像当时那样面黄肌瘦。
“我想起来了,你的祖父好吗?你的家人好吗?”她询问着他的情况。
“我的爷爷已经去世了。”
他们在表兄弟俩的引导下向码头走去,一条船隐在岩洞里,是意大利沿岸最常见的小型商船。待他们走近,立刻有几个人出来迎接,然后他们上了船。
船上有七个水手,克劳狄亚只带着弗拉维乌斯和伊斯巴拉两人,其余人留在维波镇。待他们坐定,水手便把船划了出去,长长的木浆上都用布包着,以免他们发出声音。
卡尔维秀斯解释说:“这是为了避免被发现,西西里附近的海盗非常猖狂。”
“据说塞克斯图斯·庞培的海军可以袭击意大利海岸任何地方!他们还劫掠货船,”克劳狄亚说道:“也包括这样的小船吗?”
“小庞培是非常贪婪的,夫人。”卡尔维秀斯平静地说。
弗拉维乌斯站在克劳狄亚身边,宽慰似的说道:“夫人,这是一艘好船,而我的表弟昆图斯,是一个很好的领航人。”
“是的,夫人。我们一定能到达目的地。在这样的夜里,海盗们也不敢出没。”卡尔维秀斯说。
“如果在里帕亚找不到小凯撒,我们就去扼守墨西拿海峡入口的那个镇!”他的表兄补充道。
“你说的是卡拉布里亚吗?”伊斯巴拉发问。
“是的,小姐。”弗拉维乌斯并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以尊贵的称呼唤她。
船上点起渔灯,海面在星月交辉的夜幕下波光粼粼、异常美丽。然而他们却无心欣赏,一心一意加快速度。
卡尔维秀斯下到舱里去了一会儿,回来说道:“夫人,船舱里面可以睡觉,还算干净,就是太简陋了,我已经叫水手下去整理了。”
他提着两个大皮囊,里面是一些食物。
“克劳狄亚,我下去帮忙。”伊斯巴拉说。
“小姐,先吃一些东西吧,你几乎一天没吃。”弗拉维乌斯递给她一块干面包。
伊斯巴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接过来。
克劳狄亚也开始进食,食物只是最粗糙的黑面包以及那不勒斯妇女自制的山羊乳酪。她们喝的是南意大利的红葡萄酒,味甜而不烈。
她发现水手们什么都没有吃,“你们也过来一起吃吧!”
一个年纪较大的船工说:“夫人,不用了,我们在岸上吃过了。”
“夫人,你别客气。”卡尔维秀斯说着,又拿来了一些无花果,显然地,那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卡尔维秀斯和弗拉维乌斯动也没动。
食物驱走了她的空虚感。自从那不勒斯出发,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等她们吃完,卡尔维秀斯就劝她到下面的小船舱里去睡觉。
那里有一个小床铺,上面铺着破旧的毛毯,不过地方很干净。她们把鞋子和披风脱下,就舒舒服服地躺下去。
“我们会为您守望大海的,夫人。”弗拉维乌斯说道:“一旦看到岛或者舰队的影子,我们就告诉您。”
也许是因为累,她们很快就睡着了。
她们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克劳狄亚走到甲板上,弗拉维乌斯告诉她,昨夜他们曾经在里帕亚岛停靠,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船队的影子。
“那么我们只能去卡拉布里亚了。”
船向东南驶去,他们一直顺风走着,所以船行的很快。蔚蓝的大海似乎无边无际,海天相接之处只看到一抹混合的色泽而看不到了根桅杆。太阳越升越高,附近仍然没有船的影子。
克劳狄亚开始忧虑起来,担心她根本找不到屋大维,他就已经进入了死亡海峡。伊斯巴拉在旁边宽慰着她:“别担心,你那么虔诚,朱诺一定会庇佑他的。”
“要是找不到他,我该怎么办呢?”她意识到这该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
卡尔维秀斯一直站在船头,守望着大海,突然间他高声叫了起来。
“什么事?”克劳狄亚急急地问。
“一根桅杆!我看到了右舷的一根桅杆!”
掌舵的人急忙调整了方向,水手们加快速度。
“我也看见了,指挥塔还有弩炮。”弗拉维乌斯也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风帆上反射回来的。那艘船的全貌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后面就是运输船和战舰组成的船队,克劳狄亚几乎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我可以看见塔楼上的军旗,是他们,让水手们再划快些。”她对卡尔维秀斯说。当她企图站起来时,船身一下颠簸,使得她几乎跌倒。
她在弗拉维乌斯的搀扶下站起来,她可以看见在指挥舰甲板上来回发号施令的屋大维,虽然有一段距离,仍然可以看得到他指挥若定的神气。
“夫人,我们不能贸然靠过去,否则可能会受到攻击的。”弗拉维乌斯提醒说。
“我明白,在茫茫大海中两条船想会合是很困难的。想办法让他们再近一点。”克劳狄亚说道,她脱下披风和头纱,解开发髻,径直走向船头。
同时卡尔维秀斯也在竭力全力地呼喊,终于,他们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几个士兵再向这边瞭望。
有人在转移屋大维的注意力,告诉他有船来到,于是他走到了船栏的旁边。
当他看到了小船上的她,脸上流露出极大的惊异神色。
接着,一道绳梯从船舰上放下来。克劳狄亚谢过了小船的船员,抓住绳子一步步爬上去,弗拉维乌斯拉着伊斯巴拉跟在她身后,卡尔维秀斯也跟了上来。
屋大维搂她在甲板上站定,以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我还以为,遇到的是塞壬【注2】,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致命诱惑的歌声呢?”
“而且她不会长出一条鱼的尾巴。”克劳狄亚闪亮的眼睛中绽放着光彩,“我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女神,我被你迷住了,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屋大维傻傻望着她,好半晌才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我有重要消息告诉你。”她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小庞培在卡塔尼亚集结了舰队,准备帮助布鲁图切断我们在非洲的航线。他给布鲁图的见面礼,就是在墨西拿海峡袭击你。”
“看起来阿格里帕没收到我给他的消息,本来我们可以在海峡里和小庞培较量一下。”屋大维有些失望地说。
“小庞培不在这里,墨西拿的指挥官是德摩卡里斯和阿波罗法尼斯。”克劳狄亚告诉他:“我已经通知萨尔维狄乌斯,命他率领舰队来援助。”
“真是可惜了,情报出了问题,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他这样说道,克劳狄亚已经明白此次的行动是一个作战计划,以黄金和自己为诱饵,引诱小庞培的主力舰队出战,让阿格里帕和萨尔维狄乌斯从海峡两侧夹攻。至于粮食,阿非利加总督赛克斯提阿斯已经通过另一条航线运送到撒丁尼亚,并从此转运到罗马,由陆路到达拉文纳。
“还有克劳狄亚,你居然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来这里警告我!”他板起脸孔,大声唤道:“提图斯·弗拉维乌斯——”
“在!”弗拉维乌斯回答永远是最及时的。
“都是我逼他来的。”她急忙说道,坐视不管不是她的性格,“你不要伤及无辜!”
屋大维忍住笑意,说道:“那你知道自己错了?”
“好,我认错,谁叫我的命运是和你联系在一起的呢!”她说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回那不勒斯,”他抚摸着她的乱发:“要是中途我们跟阿格里帕联络上,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那我们得尽快了,小庞培可能会在中午以前发起攻击,这样他们能借助午后的西南风逃跑。”太阳越升越高,目前的情况很让人担心。
“是啊,等到下午,我们的海军即使得到消息,出海也追不上这些海盗了。”屋大维说道,给旁边的副将下了命令:“掉头返航吧!”
这时候有人大叫:“帆船!帆船!”
屋大维放开她,向船头走去,克劳狄亚紧跟着他。此刻,船上每一个人都望着远处的水平线。他们看到一群黑点朝这边移动,无疑那是一支舰队。渐渐地,由小船变为庞然大物。
“他们来了。克劳狄亚,你要经历一场真正的战斗了。”屋大维转身对她说,他接着提高声音:“大家振奋起来,准备战斗!”
他跑到到了指挥塔,和他的将军们一起在研究战略:“用信鸽通知麦卡纳斯,让他全力回航,必要的时候我们要保存船上的黄金。战舰靠前,做出掩护运输船撤退的态势。”
鼓号声立刻响起来,全船的士兵一阵骚动:巨石被放进投石器,木制的“装甲”被安置在船体两侧,弩箭和铁杆标枪被运送到甲板上。
克劳狄亚看着对面的舰队越来越近,这边的船队也摆开了阵势。突然,对无知世界的恐惧深入骨髓里的,刺的她一阵心痛。
屋大维看到她还站在甲板上,大声说道:“克劳狄亚,你和纳西亚立即到船舱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上来。”
这是命令,她服从了,她和伊斯巴拉相互搀扶着回到了舱房。
在舱内她们相顾无言,外面什么也没发生,只觉得度日如年。
Chapter62 塞壬的歌声
伊斯巴拉打开左舷舱房的门,从通风口一眼望出去,除了正午的阳光下闪着红与金颜色的海浪,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来告诉她们消息,但是克劳狄亚能够感觉到她们所在指挥舰正在全速迎接开过来的船。事实上,屋大维采用了非常冒险的战略,命令自己的战舰向着离敌舰很近的危险地带挺进,战舰之间留有夹缝水域供小船,运输船则整齐地排列在这片夹缝水域的尾部。
首先开火的是对手,克劳狄亚看到巨石落到了水中,接着船身改变了方向。他们没有还击,因此敌船还在弩炮的射程范围之外。
虽然敌人的炮弹大多数都掉进了海里,她们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震动,说明一定有巨石击中了船体。随后她们听到了士兵跑上跑下添加炮弹的声音,看样子准备还击了。
一阵巨响过后,整艘船都震动起来。那是一次排炮发射的声音,很显然他们击中了对方的船。而“蝎子”也派上了用场,在射程之内,发射的火箭和火把点着了对手的船,足以使士兵哭叫着从木塔上面纷纷坠地。
即使在舱中,克劳狄亚也能感受到士兵们的兴奋,因为她听到了很强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