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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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馔晔衷倩乩矗孛诺拿癖阑畈豢戏潘鋈ァU饫贤访环ǎ琶鸺钡慕斜鹑私趟场K匀衔车貌畈欢嗔耍屠吹矫趴谒担骸冶场!癖担骸荒艽砹耍砹艘乇车摹!贤范隙闲乇车溃骸鱔叫列宁说,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就要到苏联去。’民兵们一听一个个笑弯了腰:‘错了错了,重来。’这老头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叫道:‘哎哟喂娘哎,要屙到裤子里去了哇。’”
这个故事把铁戈逗得哈哈大笑:“也只有在中国才有这样荒唐的形式主义,这要是让外国人知道了,一定又是奇闻。”
饭后兄弟俩商量明天回红州的事。
铁戈说:“妈的,走得太急,身上只带了两块多钱。”
铁剑一笑:“我们回红州都不要钱,孙大胡子开的班车。”
孙大胡子是铁戈的校友,和黑哥同班,比他高三届,从小也常在一起玩,蹭他一次车应该没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哥俩就往山林镇车站赶去。
不多时,红州发来的班车就到了,果然是孙大胡子开的车。
铁戈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说明来意。
孙大胡子笑道:“你不是在办学习班吗?”
“我跑出来了,回红州告状。”
“你们是怎么搞的,都成了反革命?妈的,这反革命说当就当上了?”孙大胡子的老爸是老红军,在红州名气大得很。
“谁愿意当反革命?是他妈厂里硬给我戴上的。”
“铁戈我告诉你,就你们厂那帮王八蛋要给你戴反革命帽子他们还不够格。你们的案子是地委搞的,你回红州告状,告谁?上哪儿告去?”
“到地区公安处去告。县公安局凭什么抓人?”
孙大胡子大笑道:“你到地区公安处告谁?告县公安局?告地委?那不是到爸爸那里去既告儿子又告老子吗?没戏!”
“我不告地委,我就是到地区公安处去说理,共产党的天下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
“告诉你吧傻兄弟,三月份章子野逃回红州写了一张大字报,一共五十多页,贴在电影院的海报栏里,标题是《论七月事件真相》,内容就是讲红州地委指使公安局无端抓人,把人打成反革命集团。红州人都去看这张大字报,肖国雄、封老大就组织人上街游行,对你们进行声援,要公安局放人。结果搞得满城风雨,议论纷纷。但是公安局就是不放人。公安局里也有我的朋友,他说柳国夫看了大字报后,恶狠狠地说章子野这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铁戈大骂道:“放他妈的狗屁,什么叫自取灭亡?有冤还不能伸了,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兄弟,实话跟你说这世界上还真没有讲理的地方。我是在地委长大的,那里面的事我比你清楚。你找地区公安处告状,那是与虎谋皮,办不到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操,我怎么忘了你是三大院长大的人?不过我就不相信共产党的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这个状我肯定要告,或者不叫告状也行,叫申诉。连犯人都有申诉的权力,我难道比犯人还不如?”铁戈认死理。
“兄弟呀,你读书硬是读成了呆巴,官场上的事你一点都不懂。你以为彭D怀、刘少Q、邓小P这样的人就不懂得申诉?你知不知道刘少Q被批斗时带了一本《宪法》,还说就算我不是国家主席,起码还是国家公民,我还有公民权。他老先生到死都不明白他拿的《宪法》狗屁都不值,没有用!说你是叛徒、内奸、工贼,你到死也跑不出这个圈。铁戈,《宪法》是人定的,《宪法》还是要靠人来执行。那些老爷们说:老子就不按这个《宪法》办,你还能把老子的JB咬下来当笛子吹?!你们那帮人个个都是读书的料子,大家经常在一起聚聚谈天说地,这些我们都知道。《宪法》说言论自由,你有这个自由吗?你要言论自由,人家就有抓你的自由。你们把什么都看得太认真了,唯独不知道现在中国就是个不讲理的地方。讲理?我奖你一顶反革命帽子。唉,你们这些书呆子怎么办啰!”孙大胡子惋惜地摇了摇头叹道。
“中国还有没有民主?还让不让人说话?”铁戈又不服气了。
“民主?”孙大胡子大笑道:“铁戈,你太天真了,天真得迂腐!在中国没有民主,只有爹主,什么事都是当爹的说了算。你想言论自由,你到看守所去说吧,那里面让你自由个够。”
“照你这样说,他们说我是反革命我也跑不出这个圈?”
“你们的问题还没有结论,我不好说,就我看你们这些人可能危险得很。”
铁戈一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你有内部消息?”
“这倒没有,但是公安局抓的人他们岂肯轻易放掉?”
“那倒也是,从没见过狼吃进嘴的肉还会吐出来。不管怎样这个状我还是要告的,就算为朋友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吧。”
孙大胡子只是摇头:“没有用,不信你试试,到头来可能结果更坏。”
“怎么坏?我申诉也犯法?老子就不信那个邪!”
铁戈回红州后就开始写申诉,可申诉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没见过,大概是先把事实写出来,然后再把申诉的理由讲清楚。
这一年多的冤屈此时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想起现在逼得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要写申诉,于是他给这个申诉取名叫《訄言》,不大会儿工夫就写了几页信纸。
正写着铁戈妈汪寿龄下班回来,一见铁戈在家真如喜从天降:“铁戈,你怎么回了?”
“我从学习班跑回来的。”
汪寿龄大吃一惊。
铁戈把这一年来学习班的遭遇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汪寿龄叹了口气说:“你爸爸叫你不要参加运动你偏不听,现在怎么样?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要把你回来的事告诉你爸爸。”
“我爸呢?”
“在晋梅县蹲点。”
铁戈威胁道:“妈,你要是把这事告诉我爸,我现在就走。”
“你要到哪里去?”
“你管不着。”铁戈的犟劲又上来了。
“我不告诉你爸,你也不能乱跑。”汪寿龄妥协了。
铁戈转念一想,在家里还是不行,万一厂里来人强行逼我回去那该怎么办?如果公安局来人那就更麻烦了,最好还是先避一避。无论如何也要把申诉写出来递上去,不然费了老大的劲跑回来结果一事无成,那么跑回红州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对妈妈说:“你给我二十块钱,我还是到武钢我舅舅那里去写申诉,等申诉写完了我再回来,免得厂里来人麻烦。”
吃完饭他收拾了一点衣物匆忙离开家,但他并没有到武钢的舅舅那里去,而是去找封老大,这叫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封老大一家正在吃饭,一看见铁戈马上起身让座,高兴得大叫起来:“兄弟快来喝酒,我们有两年不在一起,想死我啦!”
韩大妈和龙晓茜也站起来说:“来来来,我们刚吃。”
铁戈看见龙晓茜跟前站着的小男孩问道:“哟,封拐子,香火续上了?让我看看长得像谁?嗯,长得像我晓茜姐,漂亮。你们老封家后继有人了。”
封老大给铁戈斟上一杯酒说:“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又多了一个小反革命。”
韩大妈嗔道:“瞎说什么呐?”
封老大马上知道说错了,笑着说:“对对对,不说了。来,喝酒。”
铁戈心绪不宁勉强喝了口酒,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封老大也喝了一口酒,笑眯眯地说:“我老娘说叫封耀祖,我不同意,什么耀祖耀宗的,这名字太土气。我爸是黄埔生,少将师长,不但没有光宗耀祖,还给我们带来数不尽的灾难。生这孩子那天我想了一整夜,总觉得我这一生太不顺,就给他取名叫封顺,意思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希望他这一生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太坎坷。”
“唉!”铁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说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龙晓茜在一旁喂孩子吃饭,怜爱地对铁戈说道:“铁戈,你可瘦多了,瘦得我都不敢认。多吃点菜,这都是我做的。”
铁戈淡淡一笑:“晓茜姐的手艺七二年春节我就领教过,那真没话说。这一晃三年半过去了,真怀念那段日子啊!”
封老大看出他心绪不宁,便劝道:“来,喝酒喝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春花秋月各有时,你才二十一岁,怎么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头那样感时伤怀,哪来那么些感慨?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着什么急?”
封老大还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习惯,对什么都不在乎。
“那倒也是。想当年封拐子一贫如洗,韩大妈也是体弱多病,又碰上文H大革命破四旧抄家,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后来你扯旗造反,又搞起建筑队,现在不也盖起了小楼房?红州地面上私人能盖三层楼的大概不多。”
封老大鼻子一哼,满脸不屑道:“什么叫不多?整个红州城就我老封家盖了三层楼。不是我吹牛,地委书记看了我这小楼都要眼红。我说过老子就是不信邪,我就是不服人也不服天!”
“你这可真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铁戈笑道。
龙晓茜把嘴一撇:“铁戈你别听他吹,这才过了几天有稀饭喝的日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铁戈把话题一转说:“封拐子,我想在这里出几天。”
封老大爽快地说道:“行啊!我家别的没有,房子倒是有几间。晓茜,吃完饭你把三楼的房子清理一间出来,让铁戈在那里住,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哎,铁戈,动筷子呀,敞开肚皮吃,如今我是再也吃不穷了。”
吃完饭封老大带着铁戈上楼,龙晓茜已经把房子收拾好了,夫妻俩问起铁戈的事。
铁戈把他在学习班挨整的事全都说了。
封老大骂道:“这他妈真是鬼话,共产党的后代反G产党?放他妈的屁!章子野三月份写了《论七月事件真相》,我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才知道你们的事。其实呀这都是地委搞的鬼,连红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上个星期王石泰、谢能富和肖国雄叫我参加声援你们的游行,我让各个工地都停了工,所有的人都跟我上街游行,这叫造声势。不管能不能把你们救出来,反正我一定要尽我一份心。你不知道吧,郎超雄、叶一彪、柳六一去年就被捕了。”
“啊?”铁戈大吃一惊:“我在学习班时他们还说郎超雄也在办学习班,怎么就抓了?”
封老大咬牙切齿地说:“地委这是要斩草除根哪!明朝人顾炎武曾说过‘士大夫无耻,是为国耻。’我早就说了,政治Dou争既不讲良心也不讲诚实。为了置你们于死地他们就是要指鹿为马,无中生有,这些都是有先例可循的。前几天公安局还把郎超雄他们架到车上游街示众,这实际上是和我们的声援行动叫板。那天我正好到街上办点事,一下子碰见了。我看到郎超雄他们一个个脸上惨白,大概是在那里边见不到太阳吧。”
铁戈忧心忡忡地说:“封拐子,我还是走吧,免得连累了你们。”
韩冬英正好带着封顺上楼来,听见铁戈要走便说:“铁戈,不要走!你是我们封家的大恩人。六九年你和辛建帮我家封延龄办起了建筑队,七二年你又帮他介绍女朋友。现在我家在经济上彻底翻了身,我又抱上了孙子,这都是托你的福。你的事我听说过,小小年纪反什么革命?那都是鬼话!这辈子我什么没经历过?反属也当过,四类分子的会也开过,家也抄过,批判会也斗过,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别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人我还知道,今天我这个国民党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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