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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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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破出其不意地隔肢着婉婕,笑道:“那我先不饶你。” 
婉婕喘笑不停,极力挣脱道:“快别闹了。我这就要走,别弄乱了我的头发。” 
这时亭夷抱着珠儿进了房间。她把珠儿交到龙破手上,笑道:“夫君,可要辛苦你了。”龙破看着两人离去,露出一脸苦笑。 
  
第八章 途中遇袭
  
 晨日渐盛,天气愈热。龙破一抱上珠儿,便不能松手。只要他稍有将珠儿放下的举动,珠儿便立即哭闹。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一直抱着。 
室内越来越燥热,龙破的后背已经沁出细汗。珠儿只穿着一个小肚兜,却是毫无所知。她用小手扯着龙破的软须,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龙破来到院子里,在树荫下铺一张凉席,脱了外衣,赤膊抱着珠儿坐下,才算凉快了些。 
不知怎地,珠儿烦躁起来,不安地扭动身子,龙破怎么也逗不乐她。尚在苦恼间,龙破感到臂上和胸前一片湿热,慌得赶忙起身查看,原来是珠儿尿了。他抖着湿透的内衫,哭笑不得。珠儿这时却哇哈啼笑起来。 
将近午间,珠儿又不停地哭闹。龙破不知她是渴是饿,完全无计可施,等到婉婕一行人回来,才大松一口气。 
众女看到龙破的窘样,都忍俊不禁。龙破为此感慨地想道:“照顾孩子原来是这般不易,比起舞剑还要辛苦,真是一事有一事的难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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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太傅潘祟携礼前来拜访龙破。龙破邀他入座,问道:“太傅来此何事?为何如此破费?” 
潘祟眯着小眼道:“国使在我楚国数度舌战群臣,尽展谋略,以致无人不夸国使是个智者。潘祟钦慕至极,便在今天冒昧造访,望能与国使结交为友,好能坐一起畅论天下大事。” 
龙破笑道:“小使才学浅薄,让太傅见笑了。” 
潘祟正色道:“国使过谦,以国使惠眼,想已对我楚国的上下形势一目了然。国使知道我——潘祟是辅佐太子商臣的,无事不为太子考虑周全。因为大王在近日里有些冷落太子,我们这些下臣便不禁为之忧心,所以来此想向国使请教一个良策,以求揣摩到大王心意,好让太子重获王宠。” 
龙破想起楚王的少子子职,不安地摸摸额头,即而灵机一动,问道:“大王为何会冷落太子?难道有人敢和太子争宠?” 
潘祟苦笑道:“国使有所不知,太子性格耿直,以致经常得罪朝中权贵。那班小人便在大王面前搬弄是非,想让大王废除太子改立少子子职。” 
龙破心有计较,笑道:“若要获知大王心意,必须笼络到大王身边的人,太傅可知谁与大王最是亲近?” 
潘祟迟疑地道:“国使是说内宫的妃子?” 
龙破摇头道:“这个未必。内宫的人不一定能和大王交心。有没有大王经常念叨、时刻想着的人?” 
潘祟想了想,突然拍手道:“大王有一个亲妹,两人之间感情甚睦。王妹出嫁到江国已有多年,虽然经常回来,但大王仍时刻思之,不能稍忘。王妹若在楚国必知大王心意。可是王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行笼络之事实在不妥啊!” 
龙破笑道:“心直口快的人最易露口风,稍微一激便会吐真言。欲知王意,就在此人。” 
潘祟双眼大睁,起身称谢道:“小臣受教,多谢国使良策。我这就去禀与太子,就此告辞。”龙破起身送客直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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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入宫觐见楚成王,龙破献上湛卢剑。楚成王喜不自禁,试剑之后更是夸赞连连。 
龙破趁机进言道:“柳直深感愧对大王,已经自杀伏罪。这湛卢剑是他在死前嘱托小使献给大王的。请大王赦免他的弑主之罪,留他一个全尸。” 
楚成王高兴之余,不在计较其他,立刻道:“好啊!寡人这就出诏赦罪。” 
龙破谢过,,又道:“小使恋慕楚地风光,想到贵国各地游览一番,望大王准允。” 
楚成王笑道:“我楚国地大物博,恐怕不是能够一时游览得完的。国使可要多待几天,玩个尽兴啊!” 
龙破拱手应是。楚成王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湛卢剑,突然正言道:“国使曾说入主中原须以立德为主,寡人想知道现今要如何立德于中原呢?” 
龙破脑筋一转,道:“大王可知晋公子重耳?他的贤名盛传中原,不久前我听说他离开了齐国在四处周游,有一天必至楚国。到时大王若能敬重相待,何愁德名不立。” 
楚成王微微沉吟,道:“重耳虽有贤名,但只是个流亡的人,寡人若厚待了他,未免有浮夸之嫌。况且他是晋国公子,捧起了他对我楚国就十分不利了。” 
龙破微笑道:“大王心思过细了。厚待重耳并不是捧他这个人,而是捧他的贤名。重耳流亡已久,年已老迈,把他抬高了,他也难有作为。大王却可以借他人之贤成全自己的德名,不费力气便能名闻中原,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各地豪杰若知道大王对待一个流亡的人都是如此礼遇,定会纷沓赶来投效大王。此中利益,不可估量啊!” 
楚成王幡然大喜,当即赏赐给龙破五十镒黄金,两匹骏马。 
********* 
八月一日,天气晴好,云淡风清。龙破率领卫严、范谟和部分侍卫启行出游。 
翼鳞仍然为龙破架车,众侍卫看到他无不现出敬畏的神情。 
顺楚国官道一路行去,龙破见楚地民生兴旺、物产丰饶,非中原各国所能比拟,便想道:“楚人若是自强不息,何愁不能横扫中原,征服诸国。” 
数十天后,龙破一行路过下陵小城。城公陵央赶到城门口迎接众人。龙破一见陵央那虬须峥嵘的面孔,立感不安。他的思绪翻滚不平,记得当年就是陵央将他送入奴隶营的,心里便不尽暗暗冷笑。 
陵央把龙破等人接进府内设宴招待。行酒过后,陵央问龙破道:“国使来我楚国已有多日,听闻甚得我王赏识,不知这中间有否诀窍可寻?像我等小地方的臣子要如何做才能搏得大王重用呢?” 
龙破双眉一耸,不解地道:“城公的意思是……?” 
陵央虚笑道:“国使不知,小臣在这下陵为官已经二十余载,身心困缚,全无建树,因此极想入朝发展,成就一番作为。但苦于没有向上面进言的机会,才不得不向国使请教。” 
龙破抚额轻笑道:“城公的意思是想博取大王的欢心吗?那你必须要有所进献才行。” 
陵央忙道:“小臣正有此意。国使看这要进献何物为好?美女?或者珠宝?” 
龙破笑道:“城公想错了。大王的后宫佳丽如云,岂会看得上你送的低脂俗粉。至于珠宝,大王什么样的没见过,更不会为之所动。若要让大王高兴,必须从他的心事入手。城公可知大王这一生最为难忘的人是谁?最为挂怀的又是什么事吗?” 
陵央茫然道:“小臣实在无知。国使难道知晓?” 
龙破道:“城公应该知道大王在即位为君前有一个长兄,在外游猎时被人刺杀,朝中多有传闻是大王遣死士所为。大王每念于此耿耿于怀,常常思慕兄弟情谊,叹息长兄之死。城公若然有心,何不收罗些王兄遗物献给大王。一来可以慰籍大王的思兄之情;二来可将此事向外宣扬,借此彰显大王的义名,消除不利传闻。如此定能获得大王赏识,城公便不愁得不到重用。” 
陵央大喜,起身施礼称谢。龙破双眼轻眨,更显得开怀。 
众人在下陵休整几天,到九月中旬才启程回郢都。陵央列队相送,仍然恭敬至极。 
******** 
楚国境内已有月余未曾下雨,连日里天气闷热,暑气久久不褪。龙破一行赶到这天近午,见路前被一队楚兵设置的路障阻住。龙破大感奇怪,想道:“大白天里怎么会有楚兵在官道上设障阻路?莫非前方发生大事?”他叫范谟上前询问。 
不久,范谟回复道:“前方有楚国大军驻扎,为此封锁了这里的数十里大道。我们若要回郢都,只能绕走旁边的小路了。” 
官道宽敞,空旷无荫。众人暴晒在太阳下,无不焦渴难耐。龙破急令人马转入小路行进。 
小路虽然狭窄难行,但两边都是葱郁的密林,树木高大,遮阳成荫。龙破等人大感舒畅,对于楚军阻道一事便不以为然了。 
行了不久,龙破一行进入一座峡谷。谷道两边高峰耸立,石多树杂,地势极其险恶。 
龙破只听到鼓噪的蝉声,却听不到鸟鸣,心头为之大悸。他环顾道旁阴深沉闷的密林,隐约感到危机四伏,急忙喊道:“大家戒备,速速后撤。” 
众人大惊,纷纷拔出兵器。但听到密林里响起一声口哨,伏兵立现,箭矢如雨,围着龙破的侍卫顿时倒下三四个。其他的人舞剑挡过飞矢,护着龙破快速撤去。万幸众人还未深入峡谷,死伤并不严重。 
那些伏兵射过箭后,尽都呐喊着追下山来。龙破等人后撤不远,发现路上涌来大批的楚兵,正是在官道上设障阻路的那些人。 
龙破心中大急,喊道:“快!全都往右边撤。” 
道路右边山势险陡,极难攀登。卫严率领数人断后,他们连砍逼到近前的几个楚兵,断头残肢像木屑一样四处频飞,喷射的血液把他们染得浑身通红,一时腥气流溢,哀声如鸿。 
楚兵被几人的气势镇住,队型当即显得有些慌乱。卫严几人趁机掉头,往山上赶去。 
就在这时,已经爬到山腰的范谟脚下踩滑,一个骨碌滚到了山下,追兵蜂拥而上把人活擒了。卫严眼看营救不及,哀叹不止。 
龙破心忧如焚,对山下大喊道:“你们若敢伤害我三弟的性命,我定与你们誓不干休!” 
众人登上光秃的峰顶,不由大惊失色。原来这一带峰岭都是断崖,根本没有退路。 
侍卫们累得大汉淋漓,这时聚到龙破身边,都拿眼看着他。龙破紧握拳头誓师道:“我们已无退路,不是战死;便是被俘获杀死。总归一死,我们不如奋力一拼,便是死亦无憾!”他挺身站到众人前面,看着正往山上冲来的楚兵举起了长剑。 
众侍卫一字排开,都准备拼死一战。林子里密密麻麻的楚兵有数百人之多。龙破看看身边三十多个侍卫,心里苦笑不已。 
翼鳞突然挨近龙破道:“主公,这山顶上堆积着很多乱石,咱们何不用石块迎敌?若能击退敌人,便能迎得时间,想个逃生的良策了。” 
龙破四下看看,大喜道:“翼兄好办法!快,大家拣起石块砸啊!”骤然间,飞石如泼,快要冲到山顶的楚兵猝不及防,被砸得一片哀叫,抱头鼠窜。 
楚兵撤退到山腰,把整座峰头包围了起来。 
一个楚将排开众兵走到前面,赫然是虚靖。龙破惊怒无比,听到虚靖叫道:“甄贤弟,你快些投降吧。何苦要带累属下一起被困死呢?只要你弃剑投降,我便饶了你那些属下的性命。” 
龙破冷笑道:“虚靖,你若真能放过我这些属下,小使感激不尽。你现在就放他们走吧。只要看到他们平安下山离去,我自会出来束手就擒,不是只要有我留下就行了吗?我又跑不掉!” 
山上众人隐约听到虚靖在低声咒骂,其后半晌无声,接着有两个楚兵把范谟押了出来。 
虚靖一把拽住范谟的头发,大声道:“甄云,听说这是你的义弟,你不出来看看他吗?” 
龙破见范谟的双手被反绑着,脸色苍白,神情委顿,心头大痛。他厉声道:“我不知甄云是谁,本人是越国使节龙破。范谟正是本人的义弟。他与你无怨无仇,你休要加害他。” 
虚靖冷笑道:“叫我不杀他也行,你马上走下来束手就擒。” 
范谟嘶声喊道:“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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