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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昔日被称为天才的麻仓叶王的声名。
但是,可笑的是,偏偏是安倍晴明怎样都不可能忘记麻仓叶王。
他的朋友,他的同僚,他的同门……
安倍晴明无法忘记叶王那一天笑着说等解决了大鬼会去接回百合。他以为,从今而后两人依然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不论是叶王,或是是他,都无法预想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吧。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失去归来之处的百合姬选择了死亡。
安倍晴明浅酌清酒。
事到如今,最无法面对百合的反而成了朱雀,但凡听到相关的事情都会转身离开。
那不是因为恼怒或者仇恨,而是因为愧疚。
当如今的天一听完当年的事情温柔地笑着说出“我想之前的我一定是想要告诉百合姬不要悲伤”之后,朱雀失声哭了出来。
如果当年朱雀没有那样说,百合姬或许就不会死——十二神将们或多或少这样想着,朱雀恐怕也曾面临过这样的质疑和自问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怪责百合姬当初失手杀了天一,太阴几次小声对玄武说等晴明死了我们去找百合姬的转世吧。
安倍晴明叹了口气。
他也曾经假设过,但是他觉得,百合一定会死。从她知道叶王的死讯后,一切就不可挽回了,就好像如果百合不在,叶王也不会独活。
情之所至,同生共死,不过如是。
[终]
☆、那个坏掉的苏醒
当我对着自己挥下刀刃的时候;我是真的抱着“死亡”的念头和觉悟的。
最开始得知叶王死讯的时候,我只有悲伤,随后是仇恨,紧接着,就被杀戮欲支配,如果不是天一的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或许是杀完所有看到的活物;或许是一直活动到自己没有力气为止,或许是被人杀死的那一瞬?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那种狂热甚至是癫狂的状态。
或许最开始是为了报仇;慢慢地,我就沉迷在了那种剥夺生命的杀戮活动所带来的强烈快…感之间,那时候我不记得叶王;不记得十二神将,甚至也不记得自己,满心就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杀生——但凡是活着的生命,全部杀掉。
当我视为友人的天一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我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我向着友人挥下了杀戮之刃,我伤害了我珍惜的存在,我的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
那是我此生再也不可能脱下的罪。
神将因人类的祈愿而生,理论上是永生不死的,但是,如果神将被杀死,她将会在神界重生,然而,重生的神将不会有从前的性格和记忆,会因为人类的祈愿被赋予全新的模样,那是完全的新生,如同纯净的白纸一般,再也不会是从前那一位神将了,除了名字和能力,她们将不会有任何共同点。
我认识的“天一”已经永远消失了,即使新的“天一”醒来,她不会再记得我,不会再记得十二神将,甚至可能不会再记得她如今承认的主人安倍晴明。
也就是说……
我的歉意永远也无法传达给我想要表达的那个“天一”了。
就好像……
我的感情永远也无法传达给叶王了。
哪怕他会灵视,或许早就从我的心声里听出了什么,但是,我一次也没有亲口告诉过他“我爱你”。
我一直刻意回避的、小心翼翼隐藏的情感,我以为自己可以收起然后忘记的感情,所有的这一切都变成了无根的浮萍,不知去向何处。
假如我不曾杀死天一,假如我以另一种方式清醒过来,或许我还能够将所有的心情关进潘多拉的匣子里死死锁上,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开心地笑着找办法回到现代,但是……
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所欠下的债,已经没有办法偿还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以命偿命——这是白家自古的祖训。
我剥
夺“天一”的生命,所以,此刻也应当以自己的生命来偿还。
我作为“白十一娘”的一生若是就这样结束的话,至少不会在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先祖。
无论我因混血在家族中受了多少非议,无论我连正式姓名也没有至今户口本上依然是“白十一娘”有多么可笑,无论如何……
我依然是白家这一代排行十一的女儿。
从我被父亲接回家,大哥和二姐毫无芥蒂地喊我“妹妹”并且对没能带回母亲的父亲怒目而视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身份。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是他们的亲人。
如果我能给自己立碑,大概会这样写——
【白氏有女,未得其名,行十一,故称十一娘。时双十,误杀友人,自裁谢罪,卒。】
我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了,除非还有阴曹地府,我会见到阎罗判官,聆听给自己的宣判,但是,当我的意识沉入黑暗之后不知多久,我又一次听到了声音。
一字一字清朗有力,像是要敲碎黑暗,破开混沌,一字一字落在我心上,将我唤醒。
我朦胧间循着声音来处走过去,不知走了多久,我的手推开了一扇门。
清淡如同薄纱的月光洒入我眼中,恍惚之间,我不知道此刻是真是幻。
我眨眨眼睛,看到了夜夫人略显憔悴的面容。
我被拥进微微带着夜风凉意的怀抱里。
“十一娘,你终于回来了。”
当我听到夜夫人这如释重负的呢喃时,我不知为何潸然泪下,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持我做出想要拥抱的动作,我用尽力气也只能说出近似耳语一般的声音。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肆无忌惮地流泪,重复着那一句或许无法被听清的话。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从真实而虚幻的艾恩格朗特,从古老的平安京,从遥远的千年前,从隔世的黑暗和死亡中回来了……
就这样,做回“我”吧。
不再是圣剑公会的“百合”,不再是平安京的“百合姬”,我回到了我应该存在的时间和地点,我重新成为了“白十一娘”。
将那一场漫长的冒险忘记吧,将行走于生死边缘的心悸忘记吧,将埋葬于古老的平安京的爱恨忘记吧……
“我回来了……”
我虚弱地倚在夜夫人怀中,一再地重复着这句话。
泪
水迷蒙间,我从夜夫人的眼中看到了暖暖的关切,她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背,不厌其烦地说着“欢迎回来”。我空落的内心逐渐被无法言明的温情填满,就像干涸的池塘重新注入了活水,我再一次感觉到血管中奔流的是温热的血液,而不是冰冷的液体。
“夜夫人真像母亲……”
我无意识间将这句话呢喃出声,夜夫人温柔地环着我的双手忽而一用力,将我勒得有些疼,很快地,她再次恢复先前那种力道,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一直都将十一娘视如亲女,若是十一娘愿意唤我母亲,我会非常开心。”
那既怜且爱的叹息般的言语使我再次热泪盈眶。
和母亲分别的时候我还太小,几乎不记事,我记住的只有温暖的怀抱而已——记忆中的那一份温暖逐渐随着时间模糊起来,我不知道是否因时间增添了种种美化以至于产生了错觉,如今回想,我印象中的母亲是如同旭日朝阳一般给人以无限温暖的人。
就像勾阵,就像……此刻的夜夫人。
说不定,很早以前,我就在夜夫人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直到我偶然窥到那一幕逐渐疏远夜夫人……
稍稍恢复了气力的我努力地伸手抱住夜夫人的脖子,哽咽不成声。
我哭了很久,夜夫人始终不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温柔地抱着我,为我遮挡着微凉的夜风,耐心地等待我冷静下来,我哭着哭着没了力气,逐渐睡了过去,闭上双眼之前,我依稀瞥到似乎有人走近这里,熟悉的清澈的嗓音随风传来。
“母亲,十一醒了吗?”
“她太累了,睡着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是小狼的声音吧?
时隔一年多,我竟然想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得出答案,随后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不用担心了,因为夜夫人一定会保护我。
那时候,我忘记了先前令我动摇不安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是沉浸在这样久违的安心中彻底地沉入梦乡。
我梦到了艾恩格朗特,梦到了圣剑公会,梦到优临水舞剑恍若仙人一般的飘渺身姿,梦到爱丽丝被埋在文件海里暴躁到要抓狂的怒而掀桌,梦到桐人披星戴月地练剑升级,梦到艾基尔那个幽默的奸商,梦到利兹贝特元气满满的问候和铸造兵器的认真神情,梦到我们一起攻略每一层BOSS险死还生的战斗,梦到我们从荒芜中建立了繁华的阿尔格特,
梦到最后的那一战和破碎的钢铁浮城……
最后的最后,我站在云端,俯视着我们生活了十个多月的艾恩格朗特。
那个钢铁浮城正在一层一层崩碎、陨落。
我忽然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就是我的梦。梦中的钢铁城市,不断地追逐着……生活在艾恩格朗特的你们,也曾经爱过它吧?爱着这个世界。”
我诧异地转身,短剑挥了个空,身后除了绚烂到不真实的晚霞没有任何生物。
当那一片晚霞从天边开始消失,还原成虚拟的数据之时,我忽然感觉到一阵不舍。
我转身看向已经快要消失的钢铁浮城,我想到我们在那里努力地挣扎着生存战斗的每一天,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声音说的是正确的。
没错,我爱着这个世界。
正是因为有死亡,生命才会具有意义,正是因为这种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艾恩格朗特才会如同“真实”一般令我们完全代入了艾恩格朗特居民的身份。
我爱着这里,我爱着这个剑的世界。
“再见,艾恩格朗特。”
我抛下手中的短剑,看着它在半空变成无数透明的多边形飞散,仿佛心中有什么也随之消失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放任自己由数据构成的身体消失。
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在将要完全沉入黑暗之时,我听到了这样的话。
我瞬间想起了与我一起被卷进艾恩格朗特的室友,温柔和赵瑶——!
我猛然间惊醒,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边的东西,不假思索地说:“温柔和赵瑶——我要去找她们!”
有人轻轻地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躺回去,柔声说:“不用担心,你的室友已经回到学校了,她们恢复的很好,前几天赵瑶还打电话来问你怎样。”
我这时候才看清楚眼前是谁,原来是李小狼,我回想着刚刚的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赵瑶和温柔都没事吗?那真是太好了……”
李小狼忽然露出略有些为难的神情。
我顿感不妙。
“小狼,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后遗症?!”
李小狼望了我一会儿,又转头思索片刻,总算开了口。
“前几天赵瑶打电话的时候说,希望你尽快醒来,她已经快HOLD不住
太平公主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温柔胸不小啊,怎会是太平公主呢,然后我猛然间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我勒个擦!!!
这是真正的“太平公主”穿过来了吧?!
换而言之,温柔姑娘现在人在盛唐当“太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