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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传太医──”
（待续）
＇第六十一章＇
三个月後──
暖阳沐春。
南宫俯还笼罩在寒冬里。
南宫！几近贪婪的看著紧闭著眼睛的小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他的人儿还要睡多久……
嗯，有什麽滴落到脸上，热热的，连心都被烙痛。
好久了，耳畔一直有个低沈迷醉，让他留恋的声音在哀唤。
他听著，好不忍，尽管那声音曾经深深伤害过他。
想看看他，摸摸他，确定他。手伸不出去，怎麽办，他焦急的都快哭出来，不可以，他不可以再也见不到他，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还想跟他过一辈子。
“雪钰，醒来吧，求求你醒来看我。”
“雪钰，雪钰，你，你终於醒了……老天，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久到为夫怕你寂寞想去陪你一起睡了……”雪钰再不醒，他也不愿苟活了，这痛苦难以忍受。
老天倦顾，雪钰醒了，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南宫！激动的忘了雪钰还很虚弱的身体，紧紧拥住他。
眨眨眼，颊边有流过泪的湿濡感，在睡梦中哭了吗？雪钰一脸茫然，想伸手摸摸脸，却被人抢先一步抱住，力道之大不得不让他正视罪魁祸首，不看还好，一看眼前的男子哪还有从前的意气风发？只见得声音谙哑，胡茬覆面，邋遢憔悴，神情悲苦。
大手在雪钰脸上来回摩娑确认，南宫！痴痴地道：“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经历你在身边没有灵气只能任你日渐憔悴，直到慢慢好转但不见转醒，你知道为夫潜尽煎熬吗……”
“发……发生什麽事了……”他大脑还在停摆状态。
“为什麽那麽傻，去挡刀子。你知道我差点失去你多痛苦吗。如果你有事我怎麽办，叫我怎麽办？！”後怕，止不住後怕。
“不……”勉强抬手挡住南宫！接下的话，记忆全回到脑子里，彻底失去意识前南宫！凄厉的呐喊尤其清晰。雪钰红了眼眶。
“为什麽那麽傻……”南宫！把脸埋进雪钰颈项，雪钰听见他声音嘶哑的多麽厉害，湿漉漉暖暖的液体顺著脖子流下来。
雪钰动动苍白的嘴角，轻轻抚著此刻脆弱男人纠结的发，恐怕为了照看他，男人吃了不少苦：“不能让熤麟有危险，如果他有个万一，你就完不成任务……”就不能回到他身边了。
“小傻瓜。”听了雪钰单纯到透明的想法，南宫！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傻瓜，若他有个万一，他就算完成任务又有什麽用。说他这几个月活在刀山火海上煎熬一点错都没有。
怎麽都爱说他傻？或许他真的傻，他清楚的，但人生总有一傻，他只为爱的人傻那麽一次，彻底的傻一次。
“饿了吧，我去叫厨房给你弄点东西补补，还要找大夫再来给你彻底瞧瞧，以後别这麽吓我了。”南宫！跟个孩子讨好喜欢的大人一样殷勤，忙东忙西，嘘寒问暖，小心翼翼。雪钰突然甜甜的想，这伤还挺值……
“小钰。”雪钰沈浸在南宫！的温柔里，没看见接近床边的人，直到那人开口，他才觉察。
“小瑶！你怎麽来了。！去厨房了。”抬头映进俊秀雅致的容颜，雪钰欣喜的拉住臻瑶。
“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你身体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这次是来跟你道别的，我也许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这麽突然？”有些难以启齿，有些事他没有立场去问。
“虽然我已习惯‘赏芳楼’的生活。”臻瑶讲的很平淡，但雪钰能看出他隐藏的淡淡喜悦“但……王爷说……喜欢我。”
“呃，真的！”咀嚼良久，雪钰才回味出臻瑶那句淡淡的“喜欢我”是什麽意思。
“小瑶，你会随六王爷回去吗？他是个好人……”
“也许吧。”坐到床头，臻瑶摸摸雪钰还嫌苍白的脸。
“那还会回来吗？”
“也许……”何处是归途？处处是归途。
听臻瑶这麽说，雪钰心头涌上无名哀伤。
臻瑶俯过身，忽展开春风般地笑，倾身过去，低下头，蜻蜓点水吻了雪钰的唇“你知道吗，我很开心有人真心说喜欢我，所以别为我担心，我会幸福。”
雪钰被这突来身子怯退了一下，脸颊染上桃红。
臻瑶抿紧唇，眼神清澄闪闪发亮。“我想在离别前留下你的味道，往後好好照顾二少爷跟你自己。”离开终於可以毫不留恋，他刚刚躲在一边看过姐姐，一脸甜蜜的为南宫大哥裁衣，而一直放心不下的二少爷也不必再由他来挂念，把二少爷交给眼前纯净如雪的少年他可以全身而退。他已无牵挂，以前为别人活了二十一年，往後该真正为自己的余生打算了。
曾与二少爷约定的静谧清雅的隐居生活他已经得到，只是还要再寻找一个曾经失去的依靠。而现在他就近在咫尺。
臻瑶洒脱离去了，雪钰追到门边久久看著臻瑶背影，那清清盈盈，无欲无求脸上曾若有若无浮现的忧愁渐渐淡去了。不管是谁暖了臻瑶的心，他都要感激他。
遥记竹林幽淡，那日初相见，只一瞥，惊为天人，一个轻轻的吻，一颗乱撞的心，一个情深，一个意浓，都是多情种。
（待续）
＇尾声＇
被精心呵护数日，雪钰已经全好，只是南宫！还要经常以担心为由逼迫他喝下一堆苦的掉泪的不知名补品。
为祝贺他大难不死，“赏芳楼”关门一天，闻子雅请他们所有人去开酒宴。
才想去找南宫！同行，忽然瞥见桌上有封信，可能是南宫！放的吧，但最关键是署名很龙飞凤舞的张扬著方雪翎三个大字。
赶紧扑上去拆开蜡封。
抖出信，展开，雪钰红了眼──
【亲爱的钰弟：
展信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老姐我已经在江湖上大有名气……岳山派的掌门是我义兄；华山派的掌门跟我交好；嵩山派的弟子见我就跑；青铜派的弟子……；就连少林和尚都要买我三分面子。
……
是不是很威风？姐姐小时候想威风凛凛，行侠仗义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不过这些都要归功於姐姐半路拐到的一块万年不动大冰山，呵呵，他被姐姐吃的死死的，所以姐姐不会被人欺负的。
那麽你小时候希望以後跟喜欢的人闲游山水间的心愿现在实现了吗？
一定要幸福哦。
姐姐相信你。
……
不跟你多说了，现在我们正在去往天山的路上，过一阵还要去西域，等我哪天路过苏州就去看你。
是不是後悔没跟姐姐闯荡江湖啊，哈哈哈……不用後悔了……
姐上】
等姐姐转来苏州看他，估计他都七老八十了。
姐姐的书信虽然可看性不高，但当看到姐姐提起那座“冰山”时，雪钰仿佛能透过薄纸看到姐姐的笑容？但……娇羞还算不上啦，他同情那个男子。
姐姐一封信给了他开始，一封信给了他未来，但他是幸福的，小时候的小小愿望已算实现，这就够了。他祝福姐姐同样幸福……跟那个人一起。
“赏芳楼”今日更吵闹了──
“青韵，你说他送我这块金牌是何原因？难道是不好名正言顺送我银子，就用这种隐晦的方法？”兰竹越发安静了，手里把玩著金灿灿扁牌时不时歪著头深思，但不时又露出极迷惑的表情。
青韵实在看不下他如此烦恼的样子，狠敲他一记脑袋，这笨蛋对感情怎麽这麽迟钝啊：“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那是让你可以随时去见他的令牌啦！”
“啊！这麽贵重啊！”迷惑的小脸转阴放晴。
“不过你要想清楚，这关系一辈子的幸福。皇家多情亦无情。”青韵斥之以鼻，看看旁边这个十三皇子就是了，明明说喜欢他的糕点，现在却嚷著好久没吃御厨的手艺了。
“放心吧，皇兄一旦动了真情就不会允许他爱的人受伤害。”
那边──
“什麽？麽麽把自己嫁出去了？”大家都惊讶的瞪大眼，随後发出一声声感叹，惋惜“唉，可怜那个人了，娶了麽麽恐怕永无宁日～那倒霉男人是谁？”
“镇国大将军──”
“呃，大将军英明神武，不料爱好特殊，爱好特殊啊，哈哈哈哈──”
说出这话，他们还要庆幸，闻子雅正沈浸在幸福温柔乡不在场，不然那无宁日的就是他们咯。
大厅吵吵嚷嚷，已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想想那群家夥凑到一起肯定是场混乱。
“在想什麽？”
“想过往与将来。”
南宫！不著痕迹拉过雪钰在他耳边低语：“这群人太吵，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嗯。”点点头，其实他早想出去透透气。
拉住南宫！，雪钰那飘然明豔的笑散发著别样风情。
看看拉住自己的手，南宫！从没像此刻这麽温暖。
中庭正当好风景。
“从‘赏芳楼’回来那天，小瑶跟你说了什麽？”咬咬唇，雪钰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梗在心里很在意。理智告诉他相信南宫！跟臻瑶，但潜意识还是在意，这让他涌上一些罪恶感。
“他说……他找到幸福了，而你的幸福就在我手中，要我好好珍惜你。”嘴角上弯，南宫！看著天空随口说。
呼……真的是他多想了，幸好南宫！的角度看不到他脸上羞愧的红润。
“那张画……”
“是让你等我回来。一只鸟儿无奈离巢，希望另只鸟儿安心等待，那枝槐花，“槐”谐“回”……”
“什麽嘛，明明是飞走的鸟儿抛弃了巢中鸟儿，明明是你画的词不达意……害我误会……好难受。”
“是是……是为夫的错……以後再也不会出这种错，再也不会……让你难受……”至此他一分为二的心已经全了，从今往後只给怀里的人。
一阵风轻柔吹来，遥望远空，一排苍雁掠过，惟後面两只落队的并翅悠游。浅笑不约而同爬上两人脸庞，南宫！收紧怀里的人儿。
往後的岁月就让他们相携隽永，共同走过纷扰红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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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积静绰 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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