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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还有在宣布放假安排之前，数学老师先来了，面无表情地给大家留了差不多够做两天的数学作业。
然后是英语老师，也是一摞试卷。
之后是历史，量也不小……
文科班的作业死记硬背的不少，仔细算下来量实在惊人。每个老师过来走了一圈之后，同学们的脸色已经变得跟猪肝差不多了。
一共七天假，算上这些作业，大家大概能有个一两天真正的的休息？
满脸黑线的同学们掐指算了一下，发现这还是王琴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如果王琴也留同样量的作业，他们的假期大概也就跟平时上学没多少区别。
苏亦凡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反正到时候他可以和程水馨她们组队互助，对写作业的效率倒是不太担心。只不过看周围同学满脸悲愤的表情，苏亦凡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若非因为苏小轻的缘故，苏亦凡现在已经很容易把自己摘出到学校之外看问题，他觉得老师们追求升学率的做法固然没错，但这么残暴地留作业的确有违最近喊得很凶的所谓减负号召。
但这件事并非苏亦凡所能解决的，他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头看着一摞厚厚的试卷计算了一下时间。其实多少年来的题海战术从未改变，正如笼罩在头上的教育体制一样，即使想要改变，也有那么多的阻力让它留在原地。
最后一个出现的老师自然是班主任王琴，被王琴的目光扫过，很多本来脸上还带着点悲愤的同学们纷纷低下了头。
老教师的气势，一般学生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王琴双手按在讲台上，目光扫过这些自己已经熟悉或刚刚开始熟悉的学生，良久没有开口。
气氛有点压抑……苏亦凡仰起头，看着这个跟自己打过许多交道的老师，他觉得王琴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很好。
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王琴这才缓缓开口。
“长假了，各科老师应该给你们留了不少作业。”
大家心里哀叹，是啊是啊，哪个老师会放过这种机会呢？其实不是留作业督促学生进步的问题，而是不留作业会被其他老师说闲话，说工作态度不积极。
从王琴的口气里听来，大家知道班主任的作业也不会太少。
“大家放假有七天，亲戚之间有走动，家里也未必是最佳复习环境。”王琴继续说道，“如果觉得没有心情做作业，我特别申请了学校的自习室在放假期间开放，你们可以利用一下。”
这句话一出，大家更是心情沮丧——放假期间来学校上自习，这得是多有病的学生啊？当然也有几个学霸面露拈花微笑，看样子是打算利用假期真的来学校复习了。
给大家一点时间消化自己的话，王琴又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都做好了放假打算。可你们是高三学生了，要面临高考。有些活动能取消就取消，娱乐不差这一年。”
这话肯定没人爱听，还都得听着，班上的眼睛都巴巴地看着王琴，等待她宣布语文作业。
又稍微停顿了一下，王琴看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叹了口气。
“我就不给你们留作业了，你们自己斟酌着复习吧。”
此话一出，全班哗然！
什么？！王琴王老师居然不留家庭作业了？
而且这可是七天的长假啊……她就真的不留了？
同学们震惊了，就连苏亦凡都觉得惊讶了，他没想到王琴居然能这么想得开。
嗡嗡嗡，班上的同学立刻议论纷纷，都忘了他们最害怕的王老师就站在讲台上。
王琴似乎料到了会有这种效果，苦笑着看着台下的学生议论，等了差不多有两分钟之后才双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行了，你们要是再继续说，我就真留作业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王琴说完之后，全班立刻没有人再出声。
王琴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了，对学生们的反应太了如指掌，又瞪起眼睛说：“我还有时间反悔，你们最好表现好一点，别让我反悔。”
底下激动的同学们纷纷点头如捣蒜，没有半分犹豫的。
听到这个消息苏亦凡也觉得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王琴，发现这位一直刻板又严肃的老师居然对自己点了点头，那意思不言自明。
这个不留作业的面子，主要给苏亦凡的……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不过这已经不算什么了。苏亦凡朝王琴露出一个表示感谢的微笑，他觉得现在的王老师似乎变得比上个学期有人情味儿多了。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过得比任何时候都慢，但终归是过完了。在下午时分宣布了长假时间和安排之后，学校做了一次全体动员的大扫除。
然后，长假开始。
这大概是未来这一年中最后一个属于高三的长假了，苏亦凡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有点唏嘘。好像昨天自己才成为高中生，然后今天就要考虑自己将来去什么大学了，时间果然过得很快。
一行四人在学校门口集合，今天的队长是杨冰冰，大家都要听从她的安排。
驱车赶到万汇广场，正是高峰期的万汇广场真是太热闹了。地下一层的美食广场几乎坐满了，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对待自己的食物。
杨冰冰从电梯口向下看了一眼，心情仍是有些忐忑：“如果人站都站满了怎么办？”
苏亦凡笑道：“表演一旦开始，就肯定会有空地。”
杨冰冰已经很习惯苏亦凡这种让人安心的笑容了，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试着放心。
这一次万汇广场的张健已经早早就迎在门口，自从上次被黄迪敲打过之后，张健算是想明白了。反正都是搞活动，既然已经确定了跟这些学生合作，不如好好弄着，有了成绩至少还能让人高看一眼。
当然张健也挺后怕黄迪对自己歇斯底里的那个狠样，这年头不怕富一代就怕富二代啊……富一代一般做事比较谨慎，富二代就冲动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对杨冰冰和程水馨挤出一个比较职业的笑容，张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位，这边请。”
苏亦凡对张健这种能够立刻切换心态的人都有几分敬意，人家在社会上混口饭吃不容易，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嚣张。
“辛苦张经理了。”
张健嘴上客气着，心里倒是很羡慕苏亦凡这样被几个小美女包围的感觉。
有钱人家的孩子玩的跟咱都不一样！张健这样恨恨地想着。
今天来是为了测试音响，同时也是安排好摄像角度等。杨冰冰和程水馨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精细的计算，这些问题都不算什么。苏亦凡能做的工作就是把一枚U盘塞进广播室的USB插口上，然后等待大家反馈播放效果。
万汇广场有自带的器材维修团队，不过这次为了支持这个快闪活动，仍是租用了一批商用音响，以至于调试效果非常好。
美食广场现在还人满为患，大家只能放几首歌听听，却不能真的去现场操作一番。
经过测试，音响毫无问题，到时候会在美食广场有几个做补光的灯光，也算是为那些摄像做少许铺垫。
跟着张健楼上楼下忙完这一切已经快九点多了，大家都对结果比较满意，就等明天的正式活动。
“辛苦张经理了。”苏亦凡跟张健握手，态度诚恳，“耽误了您太多时间。”
张健对苏亦凡的印象很深刻，能让黄家二少像疯狗一样跑在前面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张健乐得多交个朋友。
“哪里哪里，倒是这次活动我们占了便宜，估计不少电视台都会报道。”
苏亦凡笑道：“跟保安打好招呼就行，别进行到一半过来劝阻。”
张健赔笑：“不会不会，我肯定先打好招呼。”
“那就麻烦张经理了。”苏亦凡客气一下，“张经理也没吃饭呢，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张健看一眼时间：“哟，这么晚了？这样吧，我做东，请几位吃个便饭怎么样？”
苏亦凡微笑着摇头：“那可不行，得我来，张经理可要赏脸。”
程水馨和杨冰冰都扭过头去，不看这虚伪的两人，俩人的目光随着站在墙边一步一步用脚丫量地砖的张瑶移动。
互相客气半天，最终还是张健提议就吃个工作餐，大家在即将搞活动的地下一层吃了点中餐。
等到告别张健离开万汇广场，万汇广场也真的该关门了。
回头看着这座城市里比较著名的地标性建筑，程水馨忍不住先发出感慨。
“希望明天人能多一点。”
杨冰冰有些怯意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我晚上可能睡不着……”
程水馨回头莞尔一笑，长发在风中飞扬。
“睡不着也要睡，为了明天！”
“嗯！”
这次杨冰冰的声音听上去就比较有活力。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放松
长假第一天早上，苏亦凡早早就起来了，然后看见了正站在客厅窗畔眺望远方的杨冰冰。
杨冰冰今天穿了一件非常简单的米色上衣，配以雪白的瘦腿长裤，脚上一双平底旅游鞋，让她高挑挺拔的身材表现得相当耀眼。
论起标准身高，杨冰冰和苏亦凡几乎不相上下，她平时倒是很注意这些细节，跟苏亦凡一起出现的时候尽量穿平底鞋。
抱着肩膀正在看窗外的杨冰冰听见脚步声，回头对苏亦凡一笑：“起来了？”
苏亦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惊讶地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早餐。
“你做的？”
“嗯，去洗把脸来吃吧。”
杨冰冰今天的状态略奇怪，看上去像是紧张，整个人又表现得很放松。这两种矛盾的情绪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倒也不太让人惊讶，苏亦凡知道她其实应该是比较兴奋。
那种内心深处隐隐的，自己终于要用某种方式对这个世界表达的兴奋感。
去洗漱完毕的苏亦凡回到餐桌前坐好：“今天白天打算干什么？”
杨冰冰也在苏亦凡的对面坐下，用非常标准的姿势拿起刀叉，听见苏亦凡的问题后表情一顿。
“今天不是去万汇广场吗？”
苏亦凡笑道：“快闪晚上才开始，白天一整天都在那里坐着，不应该吧？”
杨冰冰这才有些泄气地放下刀叉，史无前例地撅起嘴。
“你看出来了？”
“肯定看得出来吧？”苏亦凡反问道，“那么紧张，我请你去按摩一放松一下？”
按摩这个词是两人之间隐秘的禁句，杨冰冰略警惕地抬起头，看着苏亦凡。
“去哪按摩？”
苏亦凡就知道杨冰冰会误会，笑着解释说道：“当然是我给你按摩，你帮我按了那么多次，给个回报的机会嘛。”
换成以前，杨冰冰还真的不觉得苏亦凡能说出这种话，现在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总觉得苏亦凡说这种话的时候显得略欠打，又有点让人害羞。
低头不太敢看苏亦凡的目光，杨冰冰用刀叉对付煎蛋和肉肠：“你……你决定。”
“那行，今天就先带你去做按摩，下午的时候再找程水馨她们汇合。”苏亦凡帮杨冰冰安排行动流程，“中午单独吃吧，不带她们。”
杨冰冰叉着一块煎蛋笑：“今天待遇真好。”
苏亦凡苦笑：“就好像平时待遇不好似的。”
杨冰冰目光流转地瞄了苏亦凡一下，轻轻笑出声来。
“那倒不是。”
长假的街头必须热闹，热闹到了处处堵车的地步。苏亦凡的小高尔夫在车流中显得特别可怜，好像随时会被这钢铁洪流吞没一样。
杨冰冰今天带的东西有点多，后备箱里有一个巨大的旅行袋，加上杨冰冰自己的一个手提包，让一向简洁的她终于在这方面与其他女孩子们看齐了。
无尽的车流，各种喇叭鸣笛声，红绿灯和行色匆匆的路人。
还是熟悉的一切，看在杨冰冰的眼中却和昨天有些不同。
今天，杨冰冰觉得自己好像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参与了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