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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尝试着将灵气输入落离的体内，才一眨眼，她咦的一声，惊异地看着自己的灵气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落离的灵识之中。
“落离……落离……”一声声的魂环很柔，可是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他在慌张的奔跑，小小的步子踢踏的作响，直到迷雾散尽。
“落离，你要活下去，跟着姐姐出去。”
“不，我累了，我不想再坚持了。姐姐，你放手好吗？我真的累了……”
“不，落离，你听姐姐说……”
“慧极必伤……”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把酒话别离，不语伤鸳鸯雪，只是等待风的寂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晰而悠扬……
这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他正在仰望着一个参天大树之后的天。他的眉是极俊秀的，可是在这却看着有些浓浓的忧伤。
树叶悠悠的落下一叶，他愣愣的拾起树叶，将它放在自己的手中，他说：“不要死，陪陪我好吗？ ”
树叶依旧无声，一个孩子的泪滴却掉在了树叶之上。
“你不要跟着娘亲去了，我求你……”
一阵风吹过，那片叶子被卷上了空，飞向了院落之外。小小的孩子伸出肉肉的手，失神的看着院墙。
“你给我出来，出来……”院子石子尽头是一个男子抓着救护醉醺醺的走过来。
落离一愣，小跑着关上了房门，又在一个衣橱里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蛮荒引 第31章 情深不寿
这个男子显然没打算放过落离，他醉醺醺的上前，轻而易举就撞开了被落离那桌子抵住的门。
“出来，出来……”男子一脸的怒气，可是从眉目中看得也是极其俊秀的。也可以想象，正是因为男子如此俊秀，所以，落离才也会生得如此。
他跌跌撞撞的边进门，没留意被门槛拌了拌，几个踉跄之后，总算站定了。哗的一声，他又将手中的酒壶砸向地面。“你出来，出来，你这个祸害……”落离将自己卷缩在衣橱里，瑟瑟发抖。
而正在这时，一双手拉开了衣橱。落离惊恐的眼神固定在靠近的大手……
落离自始至终，没有坑过一声，只是冷眼看着他。他的手越打也越颤抖，最后还是将落离丢到了地上。
那双眼睛太像一个人，所以，他落荒而逃了。
偏偏酒醒人未醒，数十年，也抵不过一场醉梦。
门口一棵树，小径浮华，蜿蜒曲折的小石桥，方亩见长的小荷塘里有着各色的快要衰败的睡莲。
初秋的时日，气候已有些微微冷。
他一头扎进了荷塘中……
哗啦的一声，荷塘似一个展平的镜子，让他居然看到了一些旧时的场景。
他闭着眼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可是心里的痛，像撕裂般，令他已承受不住，若不是他，也许他就随了她去了。死去，万事都空了，只是这个牵挂……但为什么，他这么恨呢？
到底是很他的到来就带走了她？还是说恨自己的无能？毕竟自己在她面前才是一真正唔什么力量的人！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平凡到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可，为什么她竟然会死？！为什么？她明明不是凡人！
“情思如画，愁断白头，花开花落忘穿多少个秋。千年等候，只为破茧重逢，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这是她一个人时，总在阁楼里，这么唱着，一句句，都在水榭上，随着水声荡开很远。他曾问过她这曲子是哪来的，她只茫然的摇摇头，然后手中紧紧握着他给她的相思红豆。
一切，只是一个缘？
为什么会无端寂灭呢？
起初，初闯花落山之时，他只是一个青涩的男子。还未动心，却为寻觅传说中的桃花坞寻觅进了山。
也凑巧的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蟒蛇追了他一路。也许人是遇到危险之时，往往会爆发出什么惊人的能力，此番也是，一向软弱的人竟提了逃跑的速度，令身后的蟒蛇都慢了半拍。
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待看的清时，已是一处兰亭水榭阁楼。
他几乎想都没想救奔进了水榭。身后的蟒蛇却在入口处有些迟疑。
“孽畜，不许伤人。”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从阁楼中传出。
他立马被这声音给吸引了，活了这么多年，却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但身后的蟒蛇依旧不甘心的跟了过来。这山里险有人来，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生人，若是吞了，肯定能助长修为的。
蟒蛇急速的游走着，已渐渐逼近自己的猎物。
眼看一口就要吞下他，他惊得一背的冷汗。
“孽畜，你还不回头？”门扉豁然打开，白衣袅袅，秋水明洁，夏之清爽，春之艳丽，冬雪静谧，四时美景，却及不得这女子半分。他怔住了，这似乎是仙女？凡尘哪有这般的女子？
婀娜身姿，飘出的白色的丝带只轻轻的拂过他的面，又迅速的袭向蟒蛇。一道刺目的白光过后，他再次睁开眼，已见蟒蛇顿时被这带子打的飞出去……
带着仙子收了丝带，将手中的衣襟理好回问他时，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公子？怎么不答应呢？”女子眼神变得困惑起来，喃喃道：“我曾经看得书就是这么称呼的啊，难道，我称呼得不对？”
正被女子容颜震慑的他回过神来，有一愣，旋即旋即也觉得女子单纯可爱，也就笑道：“对的，对的”。
“我就是说嘛，我还是不会错的。”女子笑着，上前走了几步，足尖也是莹白：“对啊，你是公子，我是小姐……”
他莞尔一笑，更加沉溺在她的温柔和纯真中。
三个月期间，朝夕相对。不问缘由，不问身份，他爱上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有一个极美的名字，飘月。凤舞晨曦，无声花落，又是一袭月，暗香飘来，无声入地。
飘月的意识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的归处。仿佛已一个人在花落山生活了许多年。也不知这种的生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她似乎无悲无喜。而且，飘月也仿佛不懂寂寞一般，只是有些时候她会独自发愣。自从他出现在她的身边之后，她明显开始习惯的依赖他。她开始有了笑，也会对着他认真的问着问题。作为闯入者，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时常暗自窃喜，却时常又为她的纯真而无可奈何。
此时已是日暮。斜阳垂水面，水声悠悠。湖边的凉意已起。
烛火摇摇晃晃，夜色微醺。
在一旁看着他写字的飘月，突然眼光落在他的脖颈间。
“你的喉咙边，为什么有一个小小的鼓着包？”问这话时，飘月还好奇的将手探向了他的脖颈边。
他一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飘月的脸，紧张的脸通红。他甚至都能闻到飘月那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三个月的相处，本来就没有男女之防的飘月，更是对他完全没有界线。她的一双眸子里，全是惊异的好奇，她又探手到他的喉间，想要再看看他颤抖的反应。为什么脸会这么红呢？
飘月伸出手却没想到被抓住了，却瞬间感觉到这手，有着能温暖她的温度。
“别弄那儿了。”他艰难地吞下一口水。眼前的飘月真是太美了，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失礼了……
“为什么呢？这么好玩。”飘月扇动着睫毛，红唇微微的开阖。
“因为……因为……我会变成一个大坏蛋……”他艰涩的转过头，努力的想要离雪鸢远一些。
飘月虽然看尽白书，却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此时，她见到他在躲着，更加觉得不解了，反而加紧上前：“大坏蛋是怎么坏的啊？”她只在书中见过大恶人，大恶人在她的影响中，就是会乱杀人的。那么大坏蛋是怎么的呢？
“是不是会杀人的呢？”陷入求知的飘月的眼神充满期待。
他顿了一下：“这个，不是……”
“那是怎么的？”飘月的眼微微带笑，挺而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将整张脸烘托出不适凡尘的美丽，特别是眉间的一粒朱砂痣，在此时更加血红。
“是这样的……”他鼓着勇气轻轻的在飘月的脸上轻轻的映上一吻。他这样吻了之后，就觉得一脸的火烧一般，更是没有勇气看飘月一眼。
“哦，这样就是坏啊，我也会……”飘月似个小孩子一般，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样的坏事，我也会的哦。”吻完之后的飘月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般的得意，仰着小脸喜气洋洋。
他怔住了，这样的笑……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纯真的女子般，既有娇羞的柔美，又有无邪的笑意……
“我还会做更大的坏事……”他看着她小声的道。
“还有什么坏事呢？”飘月亮晶晶的眼，认真的看着他。
“就是像这样……”他覆上飘月的唇，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天边新月无声，水声浩浩荡荡……
细碎的呻吟似一首断断续续的歌谣，点燃了暗香红烛……
飘月就此，成了他的妻。
他从未说过爱她，也知她是明了他的意的。情如何，已不用言语。
三月显怀，他商议着带她出山。飘月只微微一愣，还是有几分挣扎的神色。“我的家在那里，那也是你的家。”
飘月总算还是跟他出了山，回了他的府邸。
原以为是会乐得逍遥，但他后来却觉察出了不对。自从怀着孩子以后，飘月反倒不若旧时爱笑了。
“飘月，你怎么了？”
“我爱你。”这一声说的很重，飘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我也爱你。”他轻声的道，又补充着：“无论哪里，我都愿意陪你去……即使死，也永远相依。”
十月临盆。
一日天降异象，白日血辉。飘月若有所思的摸到自己的肚腩，一次有一次的呢喃着什么。
最后一日，飘月空洞着眼神，躺在摇椅上懒懒的问：“你怕我离开吗？”
“怕，所以你不许胡思乱想了。”他很恐惧，她这种随时要离去的状态。
“我不是凡人的，你知道的。”飘月的脸色很白，此时更加苍白。
“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他一字一句的强调。
“如果，我要求你不许陪我，你会听我的吗？我不想这孩子出生，没了娘亲，也没了爹，算我自私一点，你可以为了我的私心而留下吗？”飘月笑笑，眉间有着浓浓的哀伤：“他以后就交给你了……”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一生，原本，我以为我会在山间明月，就看着水榭，悠悠而过。后来，能遇到你，我很高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我这一生，也许最值得欢喜的事情就是遇到你……现在，我很满足了……”
“不，你不许这么想，我需要你陪我一起……”
“我真的觉得满足了。什么都够了。”飘月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的情绪有些波动了，额头上的汗珠渐渐渗出。
“答应我，你会做好一个父亲。”此时的飘月像是在等着他肯定一般，即使有些异象，也还是认真的抓住他的手。豆大的汗滴越滴越急，显然，她快生了。
“答应我，答应我……”飘月的语气已变得有些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