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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冷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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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咋得出这么多事呢?李老爷赶紧打发跟着的人回家叫二少爷,让多带几个家人赶过来听招呼,再派几个人城里城外踅摸踅摸柳眉儿,叫管家去衙门打听打听,兆谦和出了啥子事。
正吩咐着,柳笛儿回来了,说不用管眉儿,她不会出事的。这丫头从小就胆壮,八成是跟仇先生走了。衙门也不必去,他把昨儿个晚上在兆老爷家看到的听到的讲了一遍。
说着,王阿大约着灵峰和尚也来了。几个人一合计,肯定是啸聚山林的哪一方豪强,有了危重病人请他出诊,估摸着没有什么事,没有病家伤害郎中的理嘛。至于兆家的事,咱们是平头百姓,管不了那么许多,爱咋着就咋着吧。
既然都没事儿,李老爷松了一口气,他眯细了眼睛,探过头去问灵峰:“灵师傅,庙里离的开吗?”
“没得啥子事,要想离开就离得开。李老爷有何吩咐?”
“陪我在这儿耍子,要得?你看,这么大的宅院,剩下几个娃儿,咋个能放得下心,咱给仇先生看家护院,如何?”
“有李老爷你就行了嘛,为哪样还要拉上我?”
“万一有个小蟊贼,滥痞棍,你灵师傅两腿一盘,双手合十,念上一段经文,还不退敌千里?”
“李老爷的棍子就很厉害嘛。退敌的事归你吧,我只管陪你喝茶。。。。。。”
正说着,呼啦啦涌进一伙人。
“爹,哪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让我收拾他。。。。。。”为首的正是二少爷秀才李肇元。
李老爷抬头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只见这位二少爷穿了元青剔花蜀缎琵琶扣窄袖紧身衣,茄皮紫川绸缩口灯笼裤,茜红丝绦带耷拉下一小截,脚踏粉底牛皮皂靴,黝黑的大辫子盘绕在脖子上,护腕扳指一应俱全,仿佛街头卖艺的武把子。
李老爷诙谐劲又上来了,他裂嘴一笑,学着白话小说里人物,来了句:“来将何人?通上姓名。”
时下正在流行的白话小说,李肇元可没看上几本,那是被视之为闲书的。先生不让看,说那不是用功读书,走经济仕途的人应该看的玩意。老爹更是不让看,说等到七老八十,再也用不着求上进的时候才可以看。他愣愣怔怔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憋了一气,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来将。。。。。。儿臣也。”
李老爷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瞪着眼睛问:“听你的口气,我…我是皇上了?儿臣,胆子不小。。。。。。你真敢开口哇,是不是想弄个大劈,弄个夷九族呀?唉,儿臣,快快退下,站到一边听令。”
灵峰和尚想笑不敢笑,不笑又忍不住,赶忙捂着嘴,站起来躲到一边去。
巧月回来了,她抿嘴笑笑,正要和大伙儿打招呼,还没开口,急冲冲闯进来一架竹榻,一个中年汉子扯着嗓门急吼吼地问:“哪位是仇先生?哪位是仇先生?快给看看吧,她…她不行了。”
巧月回头看了看,说:“仇先生不在,出远门了。”
“啊!那…那可咋个整?她眼看就不行了。仇…先生去了哪里?”
“病家接去了。她咋得了?患得啥子病?”
“。。。。。。昨儿个忙了干活,没顾得上过早,也没吃晌午,下晚吃几口冷饭,不一会儿肚子就疼起,疼得满地打滚。。。。。。”
“从昨儿个下晚,到现在?一直没松?”
“没得。。。。。。折腾一夜。”
“拉过没得?”
“没得。。。。。。想着是拉上一泡能松泛些,蹲了几次,一点拉不出。”
巧月闷了一会儿,看着病人,柳叶眉一挑,拉过翠儿,从她大襟底边取下一枚缝衣针,弓着腰,拿起病妇的手,攥住中指,捋捋,在指甲根处扎了一针,使劲挤,挤出一滴血,擦掉,换根手指再捋,再扎,再挤,扎得病妇呲牙裂嘴,吸吸溜溜。十根手指刚刚扎了七根,病妇长长地呻吟一声,仿佛吐出一口浊气。巧月问:“咋样?感觉着好一点?”
好个病妇,疼得满头满脸滚着黄豆大的汗珠,还忘不了逗乐子:“。。。。。。就象一块石头,呼通一下子,从胸口窝跌到屁股眼,跌出去了。。。。。。”
巧月呲牙一笑,挥挥手说:“抬到上房去,让她躺一躺。”
“不躺了,若是没得事,我们就回呀。”中年汉子说。
“家住啥子地方?远不远?”
“不远,城东五里,打蕨沟。。。。。。”
巧月想想,说:“还是躺一躺吧。虽说不远,你看这日头,明晃晃的,卯时刚过,就晒人呢。躺一会儿,让她缓一缓再走。”
竹榻都抬起来了,这蠢婆娘,躺在竹榻上来了句:“。。。。。。唉,怪不得人们说,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呢。这仇先生的娘子也和众人不一般,神手呀。。。。。。”说着,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她睡着了。弄得巧月想发火想骂人都没了对手,脸一红一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傻楞楞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秀才李肇元懂得怜香惜玉,赶紧打圆场,说:“兆小姐,麻利坐下,歇歇气,看这一头汗。翠儿,快给小姐看茶。”
巧月勉强笑笑,定定神,说:“没得事。翠儿,客人来了好半天,咋得不看茶?先把葵花端出来。。。。。。”
翠儿心里想,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自己个,那里顾得上哟。看茶?水还没烧呢。葵花?一夜没睡,早嗑光了。哼,慢慢等着吧。她一扭头撅哒撅哒走了。
“兆小姐,你也会行医诊病?”秀才李肇元问。
“我哪里会行医诊病呀。庄户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扎个针,刮个痧,拔个罐,谁不会?哪里说得上行医诊病。”
“这豆腐仇家名气可要大呢,将来红遍六州三府,名满天下,还不全得靠你帮助打理。老仇回来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小姐呢 。”
李老爷什么人,能不清楚自己的儿子,见了年青妇女筋酥骨软,涎皮淡脸,献媚取宠,没话找话说,岂只是一次两次了。别的事可以当众教子,唯有这种事,只能不动声色,不光是儿子的脸面,重要的是要给对方留面子。李老爷说:
“兆小姐,来,这里坐。令尊遭事了?眼下怎么样。。。。。。”他扭过头去冲着儿子说,“你回吧,该读书了。去晚了小心先生打手板心哟。”
尽管有怨气,翠儿手脚还是很麻利,茶上来了,紧跟着一人一碗大馅抄手也端了上来,摆在大家面前。灵峰一楞,心想怎么给我也吃肉的?李老爷眼尖,看着灵峰疑疑惑惑的样子,觉着忒有趣,哈哈大笑着说:
“吃吧,吃吧。谁让你长得一脸花和尚模样,怪哪个?”
“哪个说是肉的?灵师傅,就算你想吃肉的,也没得。夜里个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谁去买肉?灵师傅,你尝尝嘛,我有多大胆子,没得亵渎神佛哟。”
巧月也很惊奇,不是肉馅还能是什么馅?她问:
“你又整了些啥子名堂?”
“这是荠菜、青韭、鸡蛋馅的。鲜着呢,快趁热吃吧,才香呢。”
“灵师傅,馅里有鸡蛋,你吃不吃?”李老爷一边吹着热气,一边问。
“吃。哪个不吃。。。。。。” 一只抄手早就进了嘴,灵峰呜噜呜噜地说。
“鸡蛋是不是荤?”
“不是。有血的为荤,无血的不为荤。”
“鸡蛋孵成鸡,吃不吃?”
“不吃。鸡有血。”
“蛋为鸡之母,子不可吃,而母却照吃不误,是啥子道理?”
“冬为春之母,春为夏之母,冬却不是春,春却不是夏,四季要更衣,大热的天,李老爷也不穿皮袍子。土为木之母,粪为米之母,谁也不会说土就是木,粪就是米。李老爷,你说是也不是?” 灵峰放下碗,摆一副大辩论的架势。
“蛋可孵鸡,你吃一个蛋就会少孵一只鸡。难道说这不是杀生?”
“草可以喂牛喂羊,农夫锄草,你能说是杀生?”
“草不锄也会自腐。。。。。。”
“蛋不孵也会自臭。。。。。。”
“好个歪和尚,还真会搅些歪歪理。老夫认输,老夫认输,快吃你的抄手吧,看凉了。”李老爷哈哈大笑着举手投降。
其实巧月听出来了,灵峰是在瞎搅,春夏秋冬怎么能和吃鸡吃蛋比,锄草怎么能和杀生比,两码事儿嘛。如果不是自己的客人,真想跟他一逞口舌之锋利。
打蕨沟的那个病妇出来了,急急忙忙进了茅厕。巧月笑了,说:“翠儿,快去再端碗抄手来。”
“给谁吃也不给她吃,没把她撵出去,让她进上房躺一气,就不错了。还想吃抄手?哼。。。。。。”
“去吧,去吧。我都不气了,你还气个啥子?”说着她招呼道,“大嫂,过来,过这儿来,坐下吃碗抄手。”
从茅厕出来,病妇脸上再也没了病容,裂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不可支的样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屁股坐下,瞅着巧月问:“我该咋个称呼你?是叫仇家嫂子,还是叫兆家小姐?”
李老爷赶紧呵斥道:“闭上嘴巴,吃你的抄手。哪里这么多废话哟。。。。。。”
“咋个?我说错啥子啦?哎,你是谁?凶巴巴的,吼谁呢。。。。。。”
中年汉子跑过来,说:“你少说一句可行?能当哑巴给你卖了? 快吃快走,快吃快走。。。。。。”
巧月根本就没生气,笑着说:“你别吼她,让她慢慢吃,急哪样嘛。”
“这是个蠢婆娘。兆小姐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等仇先生回来,你告诉他,打蕨沟的弟兄们请他去做客,请你也去,一块去。好了,我们就不打扰。。。。。。”说着,拉起婆娘就走。
仇家真的去了打蕨沟,不过带得不是巧月,而是眉儿。




 第十八章

兆老爷要请客,说是答谢仇家为女儿疗疾诊病,并且请李老爷、灵峰和尚坐陪。
请来的厨师是山东人,自称是蒲松龄的老乡,青州人氏,会做一手聊斋菜,最擅长伺候有钱又特别讲究的大宅门居家小酌。
兆老爷问,能不能把肉去掉,上一桌素席,因为客人中有个出家人。厨师说当然行,只是不知道这位出家人是僧是尼是道,忌不忌蛋、奶、葱、姜,忌不忌辛、辣、酸、麻。兆老爷说,不忌,能吃辣着呢,我亲眼见过。
他说见过一点也不假。三天前,打蕨沟来人,给仇家送蕨粉,巧月炒了几个菜,留他们吃饭。菜端上桌,几个人却非要走,咋个劝也留不下,只剩下李老爷、灵峰和尚和王阿大。正吃着喝着,兆老爷慢吞吞踱进来。一桌人赶紧站起,把他让到首座。兆老爷抱拳作了个罗圈揖说:“诸位,听小女说起过,一个个都说起过。虽说头一次见面,却是神交已久啊。诸位,谁也别开口,容兄弟我猜一猜。。。。。。这位是状元公肇南大人的令尊李老爷。。。。。。这位是准提宫灵峰大和尚。。。。。。这位是毡帽营的王阿大王老哥。。。。。。可是?”
“我却用不着猜,你是兆老爷,可是?”李老爷笑眯眯地瞅着他说。
“不敢,不敢。千万不敢这般称呼。李老爷,我名谦和,字紫云,如果不见外的话,还是直呼其名的好。你说该是?”
“紫云呐,这么说我就不客气啦?”
“应该,应该。二天还要过府上请你老人家教诲呢。灵师傅,你也来这俗家世界走走?”
巧月又炒了几个菜,换了酒杯,招呼大家重新喝起。李老爷心里悄悄地琢磨,我们坐在这儿喝酒,是主人的朋友,你兆老爷兆紫云坐这儿,算什么身份?来找老亲家闲聊解闷?仇家光身子一人住镇雄。来闺女家看外孙?早了点,得先把闺女嫁出去呀。闺女迫不及待,想嫁出去,自告奋勇当起家主婆也就罢了,你个老人家腆着大脸跑来干啥?不合礼法嘛。
其实,兆老爷他真的有事,就是冲着李老爷和灵峰和尚来的。这些天兆老爷脑子就没闲着,一直在琢磨,咋个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当时姑娘在万佛寺散福时,委托梁管家在万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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