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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冷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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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逃脱以后,他完全放弃了寻找出路,谋生混饭,成家娶妻等等人生不得不考虑的大事,他两下江苏赣榆,三进安徽寿州,几经打听,得知兆谦和因苗沛霖之事立功后不久,辞职退出军队,连家也没回,据说去了大西南。
大西南包括川、滇、黔、康几省,从最北头走到最南头,如果步行的话,得两年多。仇家一个府一个府找,一个州一个州找,一个县一个县找。松藩草地、大小金川、大小凉山、大巴山深处。。。。。。他找遍全四川,没有,找不到,也打听不到一丁点消息。
他渡过长江,打算进贵州。刚到叙永厅,恰好遇上一个病家,请他出诊。病家患的是脾胃虚寒,胃脘隐痛,食欲不振,大便溏泻。这是慢性病,得慢慢调理,他也觉着有点疲劳,遂答应病家要求,在他家住了下来。
闲聊的时候,得知病家行武出身,当过守备,也是五品武官呢。仇家提起了注意力,他一点一点引导着他多说,说自己的经历,说自己的过五关斩六将。这个五品守备也是个话痨,特别爱白话,三说两说,仇家就明白了,这个致休守备,和他有缘分。他仍然牢牢坚持着每天的必修功课,清清楚楚记得折子里写着,。。。。。。第十一名,官职,守备,姓名,乐山,籍贯,江苏崇川人氏。
他问,乐老爷咋个流落到这个地方来啦?
乐山滔滔不绝地告诉他,昔日同僚江苏赣榆人氏,致仕参将兆谦和离开军队以后,不想回家,经朋友引见结交了当时的镇雄营参将张兆绶,请托他在镇雄州落了户。又经兆谦和牵线搭桥,当时绿营里的弟兄三三两两在周遭十几个州县先后落户,眼下已经来了二十七个。
仇家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踏破铁鞋,历时八载,住破庙,衣兽皮,吃马料,扛长工,打短工,扮乞丐,遭土匪,遇山洪,走了上万里路,经了非人能够忍受的折磨,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终于找到这伙两脚畜生了。
他不动声色地给乐山开下三个月的药,说打算去趟峨眉山,找和尚讨点上十年的雪魔芋,给乐老爷配药,据说雪魔芋是补中益气的上好良药,专治经年风寒露宿,食不定时,饥一顿饱一顿,糟蹋了身体,渐入老境又疏于调理,象乐老爷这样的脾胃虚寒之症。
乐山拿出五十两银子,高高兴兴打发仇家上路。
离开了乐山家,他先找了个没人的山凹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这是仇家的一派托词,顺嘴胡诌而已。读者诸君千万不要信以为真。魔芋在药典上称之为蒟蒻,可化痰散积,行瘀消肿,治咳嗽、积滞、疟疾、经闭、跌打损伤、痈肿、疔疮、丹毒、烫火伤等症。魔芋粉碎过滤之后,用灰汁点过,制成魔芋豆腐是一道上餐桌的上好菜肴。雪魔芋则是峨眉山的和尚将魔芋豆腐反复冻反复晒,制成的一道著名素食菜肴,其药用价值查遍手头能找到的药典,却没有找到。)
仇家又一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微曦,平明时候,天开始朦朦亮了。他想起床,忽然发现大妹就躺在身旁,扯着细细的鼾声,睡得正香。




 第三十五章

又是一个响晴天。
老人们说,今年这天气邪了门,咋个晴天比下雨多起来了呢?再老一点的说,怕不是好事情哩,要旱呀,大旱。乾隆三十三年闹过一次,头一年晴多雨少,天头格外暖和,还没过年先立春,从那天开始没了雨,连着九个月滴雨未降。盂兰盆会那天,田鼠大作,噬树啃草,登堂入室,上梁上床,扒着门环荡秋千,连猪娃子、羊羔子、鸭崽子、鸡婆子都往死里咬。整整一年,庄稼地里草都没长,饿死的人,抬都找不到人抬。
巧月不关心这些,尽管是田野里辛辛苦苦劳作中长大的娃子,过上了好日子,有吃有穿,有婢女使唤,其心思早就离开柴米油盐,离开庄稼地,离开幼时玩伴,渐渐象个小姐了。
此时,她想得是,明天七月初七,是自己的生日,过了这天就满十六岁了。十六岁在她那个年代,已经是危险的年龄。那时侯的姑娘,早一点的十二三岁出嫁抱娃儿,到了十四五岁,大多已经出嫁。十六岁就成了一大关口,过了这个关口,很容易被人们看作老姑娘,再谈婚论嫁就困难了,越来越难。巧月不敢再耽搁,她耽搁不起呀。
昨天晚上,谋划得周密细致,天衣无缝的行动,让翠儿一场噩梦给搅黄了。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她哭了很久。心里恨死翠儿,挺好的事儿,生生让你给坏了,还腻在先生怀里,腆着大脸,嚷嚷“我就要跟你睡,我就要跟你睡。”好了,你如愿了,小姐没入洞房,丫鬟先脱裤子,但愿象眉儿说的那样,刚一上床,刚一脱裤子,就让仇先生那个啥…啥死你。
她更恨仇家,看你那个推推褪褪的样子,挺大个男人,一点也不爽利,花儿似的姑娘站在你面前,给你解纽子,还打算脱褂子,去抹胸,扒裤子,你咋个就无动于衷,你咋个就凡心不乱?你就不会自己动手,扑上来动强,来点硬硬的?哼,我不管你是啥子心思,啥子打算,我想和你睡,就得睡,就得睡成。我不管你是不是道德君子,我不管你是不是拉不下脸皮。今日个没睡,明日个睡。明日个逮不着你咋办?别让我遇上,遇上一面就跑不脱。总而言之就得睡,还得赶早,绝不能赶晚。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没睡也算睡了,没睡也得按照睡过了打整。。。。。。
想到这里,一个思想的火花闪现在脑海里,她有主意了。
巧月跟仇家说想回家一趟,本来是想回去过个生日,十六岁的生日是大生,意味着从这天开始就步入成年,是大人了,她想过得好好的。有了主意,计划就得改变,她躺在床上思谋着要与爹爹摊牌,公开挑明非仇家不嫁,而且马上就得嫁。不让嫁?损失的是你不是我,难看的是你不是我,后悔的是你不是我。。。。。。
兆老爷正在书房吃饭,见巧月回来,高兴得忙打招呼:“吃饭没有?快,坐下,我喊厨子再炒几个菜。说,想吃哪样?”
巧月也不搭话,坐下抄起筷子搛一箸糟辣肉片,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给我来杯酒,爹爹。”
“一个闺女家,喝啥子酒哟。”
“人家想喝嘛。快点,快点嘛。。。。。。”
又有十几天没见着闺女,兆老爷疼爱的看着她,笑菩萨似得站起,从柜子里拿出个红泥坛,启掉泥封,一股子酒香弥漫开来,巧月抽抽鼻子,赞叹一:声:“嗯,真香。”
她接过来一口喝干,把杯子递过去,说:“爹爹,再来一杯。”
兆老爷连忙斟满,递上去,怜爱地看着她,说:“慢慢喝,慢慢喝。慢慢喝才品得出味道呢。。。。。。”
三杯酒下肚,巧月抱过坛子,先给爹爹满上,再给自己斟上,搛一筷子墩子肉,慢慢嚼着,一边嚼一边笑嘻嘻地看着爹爹。忽然,她皱起眉头,苦着脸,脖子一伸一伸,猛地捂住嘴巴,起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干哕,跑到礓礤之下,蹲在石榴树旁,呕出一滩清水。
好一会儿,回到饭桌,兆老爷关心地问:“咋得啦,受凉,还是吃不合适啦?”
巧月一声不吭,低下头去,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变颜变色,两只手搭在桌沿上,十个指头绞来绞去。忽然,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爹爹,摆出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
这就是她琢磨一夜想出的高招。早晨,她想先试一试,看灵光不灵光。她特意睡了个懒觉,等眉儿把早饭做好,才磨磨蹭蹭起床。进得上房,饭桌跟前坐下,端起碗正要吃,忽然又放下,她皱紧眉头,裂着嘴,摆出一副苦兮兮的样子。碗里是抄手,浮着红油,飘着葱花、芫荽、姜丝,煞是好看。巧月拿起调羹,愁眉苦脸地搅搅,再凑近鼻子闻闻,被烫了一下子似的,扔下调羹,起身就往外跑。还没跑下礓礤,一滩请水已经吐在台阶上。翠儿、眉儿、廖大嫂追出来,忙着问:“咋得啦,咋得啦。。。。。。”
她苦着脸不吭声,揉着胸脯,想吐又吐不出,干哕又使劲往回憋,难受到极点。廖大嫂问:“。。。。。。是不是受了风寒?进屋里歇歇,喝口热水。。。。。。”
“啥子受了风寒,别是害喜吧?”眉儿不怀好意地说。
巧月心里想,好眉儿,你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她红着脸,瞟一眼眉儿,再瞟一眼廖大嫂,裂开嘴微微一笑,又害羞地低下头。
廖大嫂惊惊乍乍地大声嚷嚷道:“真的,兆小姐你真的有喜啦?啥时候怀上的,啥时候怀上的。。。。。。”
巧月红着脸,蚊子叫似地哼哼道:“我也…也不知…道,咋就怀上了呢。。。。。。咋就怀上了呢。。。。。。啥子…啥子时候怀的呢?”
“昨儿个夜里呗!就是昨儿个夜里,没得错。”眉儿继续攻击。
“昨儿个夜里?胡说白道个啥子,懂也不懂,张口就乱说。”
“我看见了嘛。昨儿个夜里兆小姐在先生房里睡的前半夜,翠儿在先生房里睡的后半
夜。兆小姐,你说是不是?”眉儿理直气壮地说。
廖大嫂想和眉儿理论,又一琢磨,不对呀。那天,就是仇家进打蕨沟那天,他亲口说起,和兆家的深仇大恨。他说和兆小姐往来,仅仅是应付,为了保住和兆家的来往,以便今后的图谋,他不会娶她,绝对不会娶。当时还逗他,问,兆小姐就住在你家里,你没睡她?他赌咒发誓地说,谁睡了让他那个…那个玩意上长黑头疔。
她抬手揽住巧月的脖子,扳过脑袋,仔细看看眉毛,大拇指捋捋,不放心,又吐口吐沫在大拇指上,再捋捋,她嘎嘎大笑着说:“兆小姐,你还没开苞呢。怀娃儿,怀个鬼吧。谁听说过,没开苞的闺女怀娃儿的?是踩了龙尾巴,还是骑了龟脊梁。。。。。。哎呀,妈妈哟,逗死个人!还…还咋就怀上了。。。。。。咋就怀上了。。。。。。哈,哈,哈。。。。。。”
骗不下廖大嫂,能不能骗爹爹呢。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望着兆老爷。
兆老爷真的上当了。看着巧月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相,他猛地站起,瞪圆眼珠子,抓起酒坛子就要往地下摔。
巧月仰起脸看着爹爹,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而落。同治年间活跃在京城的戏班子没有发现巧月,真是一大损失,她绝对是个好演员,明明一场假戏,让她演得比真的还打动人。
酒坛子举起来了,兆老爷没摔。江苏赣榆那个家彻底毁了,就孤零零剩下女儿一个,还吃尽辛苦,受尽磨难,好容易回到自己身旁,又让鹅掌风折磨得骨瘦如柴,想起就令人心疼。兆老爷从来舍不得呵斥她一句,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唉,怀了就怀了吧,懂事了嘛,长了嘛,怀上就对了,怀不上才奇怪呢。若是真的怀不上,着急的是谁?还不是我这个当爹爹的。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过女儿的酒杯,斟满,递过去,说:“咋得啦?有啥子难心事,跟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
“爹爹,我…我要嫁人呀!再…再不赶紧出嫁,就…就丢人了。。。。。。”巧月哼哼唧唧说道。
兆老爷没接茬。心想,怀娃儿可以,嫁给那个郎中不行。我这儿正盘算着给你找个状元郎呢,状元郎找不到,榜眼、探花也凑合。实在不行,找个武状元,找个武榜眼、武探花,然后凤冠霞帔嫁出去,将来皇上封个诰命,我这当爹爹的脸上也有光彩呀。
兆老爷举起酒杯,说:“喝酒,喝酒。今儿个不说你那些,不说你那些泼烦事。。。。。。”
明明又是推脱之辞,巧月没得听不出来。她心想,还是不吐口,答应把女儿嫁出去,嫁给仇家。没得关系,我会让你吐口的。今儿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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