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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六姐,昨儿那人是谁啊?他不也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这一提,梅六立即被转移开注意力,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他怎么样了?怎么没看到他人?”在十一郎背着她大战天鼠的时候,她便是昏昏沉沉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对于怎么会在纪十这里心里自然是有无数个疑问,只是刚才被岔开了。
纪十一愣,没想到梅六会这样紧张。当时天黑,她并没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只从其态度来看,并不像是与梅六有多深的交情,如今看来,似乎是她想错了。
“这个……那人,那人把你扔……把你交给我就走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忍心将那人的反应说出来,语气不免显得有些犹疑,“他看上去挺好的,只不知有没有中毒。”
梅六张了张嘴,却没再问出其它话来,心里的失落怎么也掩饰不住,好一会儿才低低说了声是吗。
“六姐,他是……”纪十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中好奇,有些忐忑地问。
梅六回过神,看到她一脸的小心翼翼,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叫王十一,是小时候救过我的一个哥哥……只是他不记得我了。”
若只是这样,又有什么好难受的。纪十知道事情没她说的这么简单,但也没打算追根究底,想了想,道:“我看他武功厉害得很,应该没什么事的,倒是六姐你,咱们得赶紧找到那个什么七弦泉才行。”
对于她的话梅六不置可否,只是阖上眼,似乎有些累了。
纪十等了半晌,以为她睡着了,正要起身出去弄点水回来,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先去找奚言家吧,你身上的尸蛊得尽早解了才行。”
纪十回头,见她仍闭着眼睛,不由一笑,没有说好或不好。
、第六章 泠泠七弦泉(3)
第六章 泠泠七弦泉(3)
子万一觉睡了五天,睡来时是正午时分,纪十和梅六都不在,只有小金缠盘在他胸口衣下。他将它掏出来,放在摊开的手掌上,逗着它玩儿。
这小东西是灵蛇皇,为蛇族至尊,也不知道怎么被那小丫头得了。他幼时入山中修习控蛊之术,曾因奇遇误饮千年灵蛇皇血,小金显然将他当成了同类长辈,一见他便腻歪得紧。
他此时精神饱满,肩上的伤已在沉睡中自动修复,长出了嫩红的新肉,比常人愈合能力强了许多倍,只是肚子饿得很。不想还不觉得如何,一想起多日未曾进食便觉得肚子里空空的,越发难以忍受了。
叹口气,他将小金放开,任它游上自己的上臂缠着,然后站起身准备出去找点吃的。一动之下,突然发觉脚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原来没穿鞋,只着了一双袜子。袜子洁净柔软,显然是新的,极舒适。
他很清楚自己的脚应当是什么样子,拖着磨着走了那么多天,脚底水泡起了又破,痛得早已没了知觉,如今这样,自然是有人给他处理过。再看摆在草垫外的新鞋,他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会注意到这些细微末节,会动手为他处理妥当的人,除了纪十不作他想。只是对于这少女他下意识总有些排斥,或许是因为他自身的性向问题,更可能的原因是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趋避反应。以前感觉还没这么清晰,但是在亲眼见到她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手法熟练地碎解女尸,并以尸血留字之后,他要再察觉不出她的本性,也不必在江湖行走了。何况这次再相见,她并没有刻意掩饰。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隐于花丛暗处的毒蛇,表面灿烂娇丽,内里却阴冷,残酷,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甩了甩头,将这让人不舒服的念头抛开,子万蹲下身将鞋子穿上,走了两步。大小合适,脚底也没感觉到疼痛,应该已经好了。看了眼仍燃烧的火堆,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没将其熄灭,直接往山洞外走去。
洞外日光朗朗,潭水翡绿,山石雄伏,却没见到两女的身影。子万也不在意,深吸口新鲜空气,大大地抻了个懒腰,走到潭边,就这样伏身埋头水中喝了个痛快。然后解衣,入水,洗去一身的污垢与晦气。等他清清爽爽地从潭中出来,用内力烘干一身湿衣,谷口的方向终于有了响动。
梅六提着一只野兔,拿着两根长长的山药走进谷,一眼看到正坐在大白石上晒太阳的子万,不由愣了下,才浅笑点头以礼。
“你醒了?我是纪十的姐妹,梅六。”她自我介绍,虽然早已闻名,也在同一个山洞中相处了数日,但总是有一个人在昏迷或者沉睡,两人现在才算是真正见面。
子万定定打量了她半晌,见她虽眉眼清丽,还隐隐带着些妩媚,但给人的感觉却颇为爽利坦荡,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一笑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兔子和山药。
“在下子万,六姑娘直呼名字便是。”他说,捡了块锋利的石头,动作熟练地给野兔剥皮清腹。
梅六蹲在潭边清洗山药,见男人虽然披散着长发,衣衫褴褛,手里还血淋淋地掏着兔子内脏,却仍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隐约有些明白纪十的心情了。
“小十去查七弦泉和奚言家的事了,晚上才会回来。”她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男人的反应。
这几日,因为一直等不到子万清醒,又不敢叫醒他,纪十不得不自己去查访七弦泉的位置以及奚言家的情况。梅六因着体内毒素未尽去,又被十一郎封着心脉,内力运行不畅,只能留在山谷,一是看顾子万,再来便是弄些吃的。
听到她的话,子万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是意料中的事,纪十若会乖乖呆在山谷等他醒来,那才奇怪。不过提到奚言家,他想起纪十在那墓内的留字,不由微微皱眉,只怕她是意图不善。如今她的解蛊之法还在人家手上,他也有需亲自了结的恩怨,只希望她还没做出什么让人遗憾的事来。
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梅六心中微沉,脑子里不由浮起纪十小心翼翼为他清理脚伤的情景,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立场去说。人家摆明了是喜欢男人的,而且从来没试图隐瞒过这一点,她就算再霸道,难道还能让人改变性取向吗?
这事真是……她心中叹气,只觉这世间尽是不如人意之事,于她如此,于小十亦是。想到自己,她便不由想到十一郎,只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她也不敢再去探望他,只怕会再给他带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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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十果然如梅六所说,一直到了天黑才回来。见到子万醒了,她看上去很高兴。
“倒是见过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关于那个什么七弦泉,真是一点也查不到。”她将手里鼓鼓的荷叶包打开,里面是几个胖胖的大包子,递给两人。她自己却没吃,人显得有些颓丧。
子万毫不客气地拿过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虽然中午吃得很饱,眼前火上也烤着一只狍子,他却觉得分外想念这面食的滋味。
“我知道七弦泉的大致位置,明天去找找。”他说。经过一下午的相处,跟梅六天南海北地瞎聊,关系融洽了不少,自然也看出她的毒再不清除干净,只怕那护住她心脉的内力也要压制不住了。“奚言家那边,你是不是都杀了?”他突然抬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少女,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人心慌。
“没,哪能呢。”纪十眨眼,笑得无辜而烂漫。“我就捉了人问,不过什么都没问出来。他们自己带着毒,话都不给说就自尽了。子万哥哥,你去找奚言家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啊。”
“这么绝?”梅六一脸的错愕。她们女儿楼也算是一个杀手机构,在管理上极其严格,但与这中原密门一比,倒更像是堂皇正道了。
“是啊。六姐,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就像被灌了迷魂汤,自杀跟玩儿似的。”纪十认真地点头。
子万不是没和奚言家的人打过交道,怎会信她的鬼话,但也没当着梅六的面揭穿。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就像他很清楚她只会在与他单独相处时露出最真实的面目一样,他虽然不喜欢她,但并不代表一定要让她在其他人面前难堪。
、第六章 泠泠七弦泉(4)
第六章 泠泠七弦泉(4)
“奚言家有擅长追踪气味的嗅狐,你没遇上?”他突然忆起这事,俊眉皱了起来。
“是吗?”纪十一惊,看向梅六。
梅六明白她的意思,忙道:“我在山谷周围并没见到过其他人的痕迹。”她每日都要出去觅食,同时负责为纪十扫尾,清除留下的痕迹,因此会特别注意这方面。
子万沉吟道:“奚言家的人行事谨慎近乎于胆小,曾在你们手上吃过一次亏,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定不会莽莽撞撞地惊动我们。”
纪十略一思索,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点离开这里啊!”这山谷只有一个出口,谷内又草木林立,若对方封住谷口,不用人进来,只需将毒物往里一放,又或者纵两把火,便够他们受的了。
梅六和子万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无人异议,皆站起了身。他们虽要去找对方,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三人顺利出得谷来,果如梅六所说,四周并无任何异样。月明星稀,草木绰绰,间或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嗥叫,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安然。然而三人并非初入江湖,自不会就此大意。
在离谷一段距离之后,三人合力活捉了几只夜晚外出捕食的野物,子万将纪十的外衣撕成几块分别绑在它们身上,然后纵之,由其四散奔逃。
“这几日只有你出去了,若他们放出灵狐,必是以你的气味为追踪方向。”子万如此解释,又寻了一种林中随处可见的臭藤挤了汁,各自涂在手脸以及衣服上,以掩盖住身上的气息。
那臭藤若就这样拿在鼻前闻,不过是淡淡的异味,挤出的汁却奇臭无比,如腐烂的菜肉。纪十边抹边干呕,后来干脆揉了两团青草塞在鼻中,才勉强停下胃部痉挛。梅六也不比她好,脸都发青了,只是有林木阴影挡着,看不太出来,但那僵硬的表情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她很舒适。只有子万,像是嗅觉失了灵,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纪十恨不得将他塞进茅厕中去。
大约是她身上散发的怨气太浓烈,子万终于有所感觉。
“西林深林中有一种草,味道比这藤臭上百倍,若顺风的话,数里之外都可以闻到。蝇虫循臭而来,但在靠近时却会因为臭味太过浓烈而被熏晕,落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成为那草的腐料。我少时武功低弱,控蛊之术未成,便是靠着那草的臭味逃过几次大劫。这藤与之相比,几近无味。”
敢情这位是从小被荼毒大的。纪十突然就平衡了,眼中的不满怨气登时化成崇拜敬仰。而原本还勉强能够忍着恶心的梅六却因为他的话产生了丰富的联想,盈满鼻腔的臭味仿佛被无限倍增强,眼前似乎看到了遍地腐烂的苍蝇动物尸体以及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她哇地一声干呕起来。
纪十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子万也不由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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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者渡?知道啊,十一郎就是在那里摆渡的。说了他好多次他都不听,那里连个人毛都看不到,能挣几个钱。”酒肆老板唠唠叨叨地说,也不管人回不回答。“你们这是要去越者渡,还是去找十一郎啊?十一郎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那山上,这么多年也没一个亲戚朋友来看他,他的家人也真够狠心的,虽然他的脸……也不能这样啊。”
子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跽坐在酒肆里面的地席上,一边饮着老板自制的劣酒,一边微笑着听他啰嗦,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他知道泠泠七弦泉与越者渡相关,但是却不知越者渡是何地,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