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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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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的长子最终没姓成刘,谭玉知道夫妻俩的打算,直斥两人胡闹,说长子乃是继承家业的,到时候老子姓阮,儿子姓刘,让人怎么说?又琢磨良久,为其选了个“朗”字。
阮朗周岁生日,连着前两天是阮小七生辰,吴魁便带着一帮兄弟过来,说是凑在一起热闹庆祝,李瑾还帮着摆了一桌东西让孩子抓。
这帮人围成一圈逗,阮小七直把那刀剑往他面前摆,可惜阮朗看也没看,直奔过去拿了支毛笔,抓住就不撒手,咧嘴眯眼笑。
阮小七看得直瞪眼,吴魁见此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不出来啊,小七文墨不通,倒是生个能读书的儿子!”众人皆道是随了母家,以后也是探花郎。
等众人都散了,阮小七抱着睡着的阮朗回到屋中,细端详了半晌,发觉儿子长相竟也很随岳父,颇有些垂头丧气。
回到了主屋,阮小七还在嘀咕,谭雅奇道:“难道他爱读书不好吗?你不是也常念叨想有个出息的儿子吗?”
阮小七长叹一口气,小声道:“哎,小芽儿,你不懂这当阿爹的心情。你说等他懂事,我这个当阿爹的,什么都教不了他,岂不是一点为父的尊严也无啊。”
谭雅笑道:“原来如此,怕自己不如儿子丢人啊。”
见阮小七是真的着急上火,劝解道:“你看我阿翁,虽是秀才,读书也不如阿爹呢,不是一样得尊重?
学问只是一处,为人处世、品格秉性都是孩子眼里的榜样,哪一样好,都能得孩子敬重的。照你那么想,状元的阿爹还不要活了。”阮小七的脸色这才好些。
小猫从外头跑进来,手里攥着一个不大的东西,叫嚷着要给阿娘作生辰礼物。
阮小七拿起一看,竟是一枚雕功精巧的小玉蝉,东西不大,却是精品,不由奇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小猫笑眯眯地,口齿还是不清楚,吭吭哧哧说了半天,谭雅猜道:“姓李,好看的,对你好的,叔伯?”转头问阮小七:“姓李的多了,不过能有这个好东西的,难道是李安抚使?”
阮小七拿在手上掂量两下,酸溜溜地跟小猫商量道:“小猫,这东西你阿爹有的是,喜欢让你阿娘给你找。”小猫一听有好东西,马上抱住谭雅的大腿撒起娇来。
谭雅嗔道:“她那么小,懂得什么是好东西,看着好看罢了,拿在手里一会儿就玩丢了。”
阮小七梗着脖子道:“东西不就是给人玩的?小猫喜欢,就是值个了。快,给她拿个最大的!”
又把手里这个往自己怀里一放,哄着小猫道:“这个小,没意思,阿爹替你拿着。一会儿给你找个比这大许多的,一手一个,好不好?”
谭雅白了他一眼,埋怨道:“这玩意儿就是取个巧字,好玩罢了,谁拿个砖头大的玉蝉把玩?”
小猫伸手往阮小七手里抓,指指谭雅,嘴里冒出的话虽是一长串,就是谁也听不懂,后来急了,只说礼物,谭雅明白过来,笑笑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小猫送给阿娘的?真好,阿娘最喜欢,可是阿爹也喜欢,想拿去玩两天。”
小猫想了一会儿,觉得阿爹生辰自己没给送东西,实在可怜,又急急往外头找东西去了。
阮小七“哼”了一声,叫来小猫奶娘细问,原来是在园子翻东西给谭雅备贺礼,碰到了李瑾。小猫性格开朗,爱与人说话,见李瑾长得好看、脾气温和就拉着他说了半天,临走之时,李瑾从身上取下这个玩意给她拿着玩。
还好不是李瑾借小猫名义送谭雅的,阮小七这才放下心来,嘀咕道:“过两天他新娶的娘子就来了,到时候补一份赔过去。”不过这玉蝉却是不打算再拿回来了。
谭雅看阮小七那副不自在的表情,拿手指羞脸道:“跟个孩子争东西,亏你能干出来。”
阮小七见她那副娇俏的表情,心痒上来,凑身贴上去,四周下人一见赶紧都退下。
谭雅轻推,小声道:“青天白日的,一会儿小猫回来看见。”
阮小七忙乎拽带子脱衣服,这亲亲那摸摸,间或答道:“下人看着,不会让她进来的。”用力捏了一下饱满,低头含住口里,喃喃道:“大了,大了。。。”
谭雅挂在他身上,半闭着眼睛享受,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次竟都弄进了自己身子,睁开水汪汪的眼睛,软软拍了一下他胸口,嗔道:“你不是说先缓两年再要孩子吗?”
小小七还在里面,阮小七舒服的直叹气道:“真想死在里头。”低头吻吻谭雅嘴角,用手包住她的小腹,揉了揉哑声道:“再生个,好拿枪拿剑的,到时候接我的功夫。”说着,又用力动起来。。。
三娘子就像阮小七说的,被窝里捂熟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是看岳父面子还是爱重妻子,总之,那黄家小郎对待三娘子极好。
他长得不错,学识也好,三娘子虽心里隐隐有些不足,但被这样一个俊秀郎君哄着,日子长了,也算过得和美。
黄家送信过来,说六月下旬三娘子生了个儿子。

、第120章

七月以来,常年少雨的漠北开始下起雨来;甚至有天还下了鸡蛋大的冰雹。
天气不好;野丫头小猫也不得不被关在家里。她日日扒着窗户看,就求着太阳能露露脸;自己好能出去玩。阮朗见姐姐如此;双手合十;也学着她的模样叹气;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青枝前段日子嫁了二勇;夫妻和睦,她白日里依旧进来在谭雅身边当差。
青枝性格软和;有时候也跟小孩子似的;就陪着两个小主人往窗外看;逗他们高兴;讲了半天,见两个孩子还是不快活,
哄道:“你看,下大雨,把草都淹死了,胡人的牛羊没吃的就会被饿死,咱们不用打仗就能打败他们了,是不是?”
漠北地区,不大点儿的孩子也知道自家这方的扶余与相邻的北胡乃是死敌。
所以小小年纪,游戏玩耍都是仿照战场厮杀,平时更是将打败胡人当做奋斗目标。
一听能将敌人饿死,小猫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求太阳出来了,要让大雨帮着灭掉北胡,还用了个词“不战而胜”。
乐得周围下人都说她厉害,阮郎也咿咿呀呀地附和。
谭雅听到孩子的童言稚语,欢喜之余,又紧皱眉头长叹了口气,正赶上阮小七进屋来,以为孩子淘气惹烦了她,忙护住小猫那边问怎地。
谭雅放下手中的针线,又长叹了一口气,避着孩子小声答道:“才过两年好光景,草场还没缓过来,这么下去又得洪涝,百姓的日子真是难熬。
便是百姓现在能过下去,到了冬天,北胡牛羊饿死,没有饭吃,岂不是又要侵犯咱们这里抢东西?哎,有的仗打呢。”
阮小七见不是儿女惹祸,放下心来,笑道:“刚才吴大哥跟我说要加强训练,说是冬天要防着北胡来犯,结果回来你也这么说,哎呀,我的娘子可真是了不得。”
小猫一见阮小七回家没打理自己,赶紧蹭过来,不停喊着“阿爹,阿爹,我在这儿呢,抱我啊。”
谭雅弯腰拍拍她的后背,嗔道:“你啊,这句话说的最清楚了。”后面的阮朗也摇摇摆摆跟过来,却不要人抱,只看着阿爹和姐姐笑。
阮小七笑呵呵一手抱一个,托着两个儿女,转头对谭雅道:“打不打仗的,饭也要吃,走,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席上阮小七屏退下人,自己抱着阮郎喂饭,低声道:“水猴子给我说,李安抚使的娘子有了身孕,说是北关苦得受不了,怕对孩子不好,决定回京了。
啧啧啧,李家选新妇的眼光真是不行,前一个心狠手辣,这个么,看着和顺,我看也够呛,能共富贵不能同吃苦的。”
谭雅一边教导小猫吃饭不许出声、要细嚼慢咽,一边抬眼笑道:“说女人舌长,我看你们男的也不短!人家夫妻,爱怎地就怎地,李安抚使愿意,他还没开口,你们倒是先打上抱不平了。”
阮小七给阮郎擦嘴,又自己吃了一口,低头含含糊糊道:“你肯定是偏着女人说话。我听说她今天来找过你了?”
谭雅点点头,低头瞪了小猫一眼,嗔道:“哼,这个小耳报神!说不清吃我着急,这回才能说清楚,就知道给你传话了!”
小猫讨好地叫了声“阿娘”,又往阮小七那里看去,见阿爹朝自己赞赏地点头,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将下巴一挑,嘴一撅,学着谭雅“哼”了一声,埋头吃饭。
谭雅无奈摇头,道:“你就给她做后盾吧,惯得不成样子,连我说话都敢顶嘴。
今日李夫人来,问我可要回京,说要走一起。我与她说不走。我看她那个样子,不像是真挺不住了,唔,倒像是。。。不过是撒娇,想让李安抚使都陪陪她罢了。”
李瑾新娶来的继室与谭雅也算旧识,未嫁之前有过来往,是陆家的二娘子。
陆家当初打算为次子求娶谭雅来着,后来事没成,等谭玉出事,陆夫人还庆幸被拒,没想到峰回路转,谭玉又起来了不说,如今更是炙手可热的红人,这回却是想巴结也难见一面了。
不过陆大人自来会钻营,如今混的倒也不差,升了给事中,也是四品的京官,只是京城遍地官,四品更是随便扔了石子都能砸到,所以,这陆大人依旧忙碌在钻营的道路上。
按说他的女儿,虽不能嫁的怎样高,但做个原配嫡妻还是容易,结果陆大人倒是敢下赌,
跟陆夫人道:“上回谭家,就因为太过谨慎,错过了一门好亲。这次李家万万不能错过,李瑾那是圣上伴读,还有谁比他更得圣心?以后就是谭玉也比不上,要不是崔四娘占了原配的位子,这种好亲事哪里轮到咱们家?”
犹犹豫豫的陆夫人虽舍不得女儿做继室,但李瑾前头无儿女,年纪又轻,前程大好,除了名头不好听,其他真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下不了决心再去问女儿,哪还有不好的?这李瑾在京城未嫁的女娘心中,是人人向往过的如意郎君,要不是早早被崔四娘定下,哪个不做那李夫人的美梦?一看女儿害羞带怯的脸庞,陆夫人当下用胖拳头捶了下桌子,决定值得一试。
从崔太后病逝,陆夫人就带着陆二娘频频造访李家。这二娘子随她,也是珠圆玉润的富态模样,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与崔四娘那副干练果决的姿态大不相同,很得急于抱孙子的李瑾阿娘喜爱,当然,最终亲事能成也是各方角力的结果。
嫁过来时自然是欣喜的,见到李瑾也是高兴的,可是,漠北的日子却也真是不好过的。
也是陆二娘倒霉,从她来北关,一直阴沉下雨,鲜少晴天,日日困在这屋子里,李瑾又常常要出去各处巡视,漠北地方大,一走就要十几天。
人生地不熟的陆二娘,从繁华鼎盛的京城来到人烟稀薄的漠北,支持着她的就是能与李瑾琴瑟和鸣。
在她脑里,漠北虽是荒凉,自己来到这里,却应该白日里头能由李瑾陪着策马扬鞭,夜晚夫妻读书作赋红袖添香;
而实在不应该是现在自己这样,日日都被圈在屋子里,郎君不能日日见面不说,连上街买个针线都只能在几家小铺子选,更不要说打首饰做衣服了,实在跟京城没法比。
况且这北关之人的官眷,能识文断字的少之又少,再要选个谈得来的,也只有谭家大娘子一人了。
虽然因为当年的作画传闻,陆二娘心里有些小疙瘩,但总体而言,她还是愿意和谭雅来往,有了事情也往往来求助于谭雅。
其实她今天过来一说,谭雅是不赞成她回京的,可才一开口,陆二娘就放声大哭起来,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郎君能日日回家,再苦我也受了。可是你看呀,我来这几月,他不是赈灾就是练兵,哪有几天在家的?便是在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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