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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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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闪过那张无限妩媚,却只让人觉得端庄的脸,心头一热,火烧火燎的,端起酒杯,连灌了两杯冷酒,却浇不灭心底的欲望。
想他庞元英近二十年来,不知道让多少豪门千金,名门贵妇倾心相许,便是知道他风流好色薄情的性子,那些女人也毫不在乎,他一勾手,就是宫里的公主,也要芳心暗许,心如春水。
秦亚茹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村妇,也敢在他面前端架子!
“若是不能让她在我面前脱掉那身端庄娴雅的外皮,在我身下苦苦求欢,我的脸要往哪里搁?”
这位小侯爷暗中盘算着要得到如花似玉的绝代佳丽,秦亚茹在家里却过得还算悠闲自在。
赖三办事虽粗糙了些,可他老大交代的任务,却不敢不尽心,不多时,就把秦亚茹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全,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样不缺。
秦亚茹则自己动手,把后院开辟出来,也没种那些花花草草,而是种上了不少药材,药材种子还是济仁堂送的,一文钱没花。
夏日里药香扑鼻,到比那些花香闻着还舒坦些。
这日,秦亚茹又花了几张花冠的样子,把铁柱叫到家里来和大郎一起读书,自己则去方氏那儿坐了一坐。
虽说她和儿子离开了陈家老宅,可和陈家宗族的关系总不能生疏,如今宗族的力量太强大,大郎无论如何都是陈家人,将来少不了族里帮衬,若是落个不好的名声,就连科举都没法子参加,那一辈子便彻底毁了。
方氏听说秦亚茹搬家,还颇为她鸣不平,只是赵一坛来的时候排场极大,连吴知县在他面前都多少带了几分谄媚,方氏是聪明人,一下子便想到,陈文岳想要再娶的女人,恐怕身份真的很不一般。
为了族里,特别过分的话语,她自是不好多说,但心里却对陈文岳十分瞧不起,也打定主意要帮衬秦娘子。
方氏也是女人,如今见秦亚茹辛辛苦苦为陈家操持家业,等到丈夫飞黄腾达,却面临下堂的危险,又岂能不心有戚戚?
“亚茹,你别和五郎闹,他要是回来,你温柔体贴些,多说点儿好话,你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要是要脸,就不会对你不好,你放心,你是咱们族里认定的陈家妇,便是陈五郎纳进门的那个二房飞扬跋扈,爬到你头上去,咱们族里肯定给你做主。”
秦亚茹笑了笑,低声道:“婶子别为我操心,我嫁进陈家这么多年,五郎与我也是琴瑟和鸣,好的很,婶子就放心吧,我信他!”
方氏看秦亚茹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怨她软弱,摇头道:“你这性子也别太懦弱了,要是陈五郎真敢不给你脸面,你就和他闹上一闹,怎么也得压那女人一头。”
她满心满眼地琢磨着怎么帮秦亚茹斗倒狐狸精,却不知道,秦娘子现在只想尽快顺顺利利地踢开渣男,若不是为了大郎,其实她早就告到族里,要与陈五郎和离了。
两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天色不早,秦亚茹便告辞回家,结果才到家门口,就看见赖三站在门前,正和大郎说话。
旁边停着一辆马车,车帘是掀开的,秦亚茹的眼睛还行,一眼就瞧见白云生半个身子趴在窗户上,面上故意做出云淡风轻的神色,可眼角眉梢间,却隐隐带了一丝焦虑。

第三十九章 重伤

“娘!”大郎瞧见秦亚茹,立时飞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道,“您可回来了,赖叔叔找您有急事儿。”
赖三的表情,到没显得怎么着急,相反,到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幸灾乐祸。看到秦亚茹,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道:“秦娘子,季老让我请你过去看看,有个病人脏腑重伤,他没法子,想让你看看还有没有救。”
他说话不紧不慢,丝毫不见着急。
秦亚茹皱眉,尚未开口,就听见后面马车里传来一阵嘶嘶的声响,很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抓挠木头。
这动静颇是刺耳,赖三抬头朝着那马车看了一眼,不甘不愿地咕哝:“他是来抓大哥的,死了也活该!”
话虽如此,赖三到底还是抬头道:“秦娘子,您去看看吧,要是不行,也是那人的命不好,咱们好歹尽了人事,问心无愧。”
这人话里的怨气可不小,到像是巴不得救不活那人才好,秦亚茹摇摇头,去屋里拿了自己的药箱,转头就上了白云生的马车。
本来秦亚茹看见白云生在马车上,但她上了车,却忽然发现那位白郎君居然消失无踪,虽然奇怪,不过她也不曾刨根问底,交代了大郎几句,让他好好读书,也看着铁柱些,别让铁柱老在外面疯跑,就让赖三驾着车,疾驰而去。
白云生的马是极好的黄骠马,耐力十足,速度也快,也不过片刻,就到了济仁堂,秦亚茹被早就等在门口的小伙计领进后院一间向阳的客房的大门,便看到上一次救下那十几个被拐少女的官差正躺在床上。
四个穿着官服的汉子立在他身边,满脸焦虑,目中含泪。
季老坐在床边,正给他把脉。
秦亚茹走进一看,发现那人两眼紧闭,脸色灰白,呼吸若有若无,不由一怔,低声问道:“季老,怎么样?”
季老摇头:“怕是不成了,阿秦也来看看吧。”这种肺腑受伤,唯一的办法就是忍,若是能靠着身强体壮扛过去,就能活下来,抗不过去,连治疗都不必,只有死路一条。
这几个人本来是先去找郝神医的,但郝神医一诊脉,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说了不能治,他们才只好来了济仁堂。
季老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十个里面,要死上九个半,他请秦亚茹过来,也只是看那四个汉子哭的伤心又可怜的份儿上,试试运气。
那四个汉子闻言脸色大变,其中一个摇摇欲坠,还有一个忍不住失声痛哭。
秦亚茹走过去,按了按病人的腹部,才一上手,那病人即使在昏迷中,也疼的额头沁汗,面孔扭曲,随着他的手移动,病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口中甚至开始出现隐忍的呻吟声。
那四个汉子眼见自家上官疼痛难忍,神态变换,看秦亚茹的目光也是恶狠狠的,若非季老在一旁劝说,他们恐怕早就冲过去把秦亚茹赶走。
秦亚茹却没心思和这几个人过多解释,皱眉道,“他这里是不是受过重击?”
伸手按在病人的上腹左面,轻轻敲了敲,转头问那四个汉子里相对较为稳重的一个。
那人想了半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苦道:“詹指挥使半个月前就受了伤,只是他强忍着,我们也不知到底伤势如何。”
另外一人闻言,啪一声,砸了桌子上的药碗,怒道:“都是白云生那厮不好,若不是他,詹指挥使又不是争强好胜轻易与人为敌的,又怎么会惹出这等祸端?他到好,明明知道咱们詹指挥使有伤在身,还与他动手!”
秦亚茹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这几个人,稍一用力,就见詹玉疼的身体蜷缩,整个人竟疼醒了。
他人一醒,呻吟声立止,秦亚茹不由挑眉,这个时候的人就是不一样,记得当年在四院实习,给小子们包扎伤口,便是只破了一层皮,都要哭天抹泪地叫苦叫痛好长时间,这位伤重如此,面上居然看不出不妥。
想到此,秦亚茹的面色也不觉放柔了几分,低声道:“詹指挥使,你这里是不是受了重击?”
詹玉目光微闪,轻描淡写地道,“今天上午不小心撞了一下。”
“什么不小心,明明是白云生那厮下手不知轻重,伤了詹指挥使。”旁边几个汉子见詹玉醒了,乌压压一片围了上来,闻言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把白云生说成了一个草菅人命的恶棍!
詹玉皱眉,怒道:“别胡说。大夫,我这是旧伤复发,不干白云生的事。”
秦亚茹叹气:“先不管这些,我看你这是伤了肺腑,很可能有内出血的情况,你自己有没有服用金疮药?”
詹玉点了点头“我师傅送的金疮药,颇为灵验。”他是习武之人,随身携带金疮药已经成了习惯,刚发现不对,立时就服用了,按照以前的经验,本不该这般严重,没想到这一次情况不同,金疮药也不管用。
秦亚茹取来詹玉的金疮药看了看,那药虽然也有止血的效果,可远远称不上好,而且生效很慢,若是出血的情况比较轻微,还能起点儿作用,若是严重出血,大约就只剩下一点儿安慰作用了。
她摇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给詹玉服了下去,这药可以说是止血的圣品,就是秦亚茹手里也并不多,不过,云南白药的配方虽然是保密的,可她因为好奇,曾经试着按照公开的配料试着配置过,弄出来的成品虽然还比不上云南白药,却也差不太多,以后这些云南白药用完了,她到也能找到代替的东西。
季老见秦亚茹给詹玉吃了药,迟疑道:“还有救吗?”
瞬间,一屋子人都把视线落在秦亚茹身上,火辣辣的目光,看得秦亚茹浑身发烫,只是她却不敢做什么保证,只能苦笑着摇头:“季老,他的情况你也看到,如果不管,十死无生”
那四个汉子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詹玉到还洒脱,微微一笑:“詹某命中有此劫难,过不去也没办法,你等不用太伤心。”
秦亚茹抿了抿唇:“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虽然不是一定能治好你,但确实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

第四十章 剖腹

“是什么?”
那本在哭天抹泪的汉子,激动地跳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秦亚茹,急声问道。
“只能剖腹。”秦亚茹叹了口气,说的很慎重,“需要给他开刀,缝补好受损的内脏,抑制内出血。”
只是这句话一出,那四个汉子都傻了眼,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当场就横眉怒目,厉声道:“都这种时候了,娘子莫要开玩笑,什么剖腹,这不是要我们詹指挥使的命,不行,绝对不行!”
另一人也气道:“詹指挥使是人,又不是破衣裳,怎么能随便切割缝补?”
秦亚茹闭上嘴,皱眉,她也知道这些人不放心,如今也不是没有剖腹手术,上辈子她就听说开封有一位叫王一刀的大夫,就曾经给一位王爷动过手术,且成功让那位王爷活了下来,从此名扬开封,传为神医,只是,这毕竟是个例,动过手术的患者,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痛死在手术中,就是死于术后感染等等。
而且,那之后也没见这位王大夫再给人动手术。
在宋朝,尤其是北宋,算是医术相对发达的,但脏腑受伤,大部分大夫都会说一个不治,最多开些汤药,哪里敢动手做手术?
如此多的名医都不敢做,现在秦亚茹一个才二十岁还不大到的年轻人,还是个娘子,忽然说能做,别人哪里会放心?
季老到是对秦亚茹有几分信任,皱眉道:“阿秦是个稳重人,那一次她救了白郎君,用的法子也十分新奇,没准儿她真能救活詹指挥使,你们不如就让她试一试,反正也没别的法子了。”
那四个汉子脸色惨变,却死活不肯同意,其中一个汉子站起身,扶住詹玉,高声道:“指挥使,咱们回京,请御医给您治病。”
詹玉苦笑,一把扶住那汉子的手,勉强摇了摇头,他此时已经痛的说不出话,嘴唇泛白,几近虚脱。
季老叹道:“他伤的这般重,哪里能移动,估计到不了京城,人已经你们就是快马加鞭回京城请御医,也来不及了。”
四个汉子傻傻愣愣地站着,面面相觑,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们迟疑不决时,白云生忽然从门口走进来,那四个汉子一见到他,便忍不住怒目以对,怒骂道:“白云生,你来做什么?你害得我们詹指挥使还不够惨?”
白云生却丝毫不理会这几个人,高声道:“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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