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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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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先连连点头,又直劲儿道歉:
    “真是抱歉得很,我忘了林小姐是政府官员!”
    “我可不是政府官员,我只是环保局的一个小干部。”
    “对不起,是,是什么部门?”
    “环境保护局,我们的业务就是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因为……”
    听到这里,王耀先恍然大悟似地笑道:
    “啊,绿党!”
    “不,赤党。”林雁冬举着酒杯,也笑吟吟的。
    王耀先先是一愣,继而像是很愉快地笑了起来。
    他在香港还很少遇见这么直率,这么大方,又这么难以对付的小姐。在这块笑
贫不笑娼的土地上,以他的财力和他本人的一表人材,绝对是各路小姐们追逐的目
标,他接触到的女性对他大都是格外的温顺,温顺得倒人胃口。像林雁冬这样有说
有笑、不卑不亢、从容自如的大陆小姐,在他30多年的人生经验中,好像还没有遇
到过。他觉得非常的吸引,也非常的刺激。这几天他连公司的事都少管了,自己觉
得像个纯情的少年。
    这种感觉使他觉得非常美好,他觉得面前的少女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也很想找
到点共同的话题。他收住笑想了想又问道:
    “不过,还要请教林小姐。在西方,像这样的绿色组织嘛,我的印象里大都是
民间的团体,为什么中国大陆会把这种机构设在政府机关里呢?”
    “很简单,因为环境保护是国家的一项基本国策呀。我们国家有三项基本国策,
一是计划生育,一是环境保护,再就是……”
    “噢……”王耀先不住地点头。
    其实,她说的他未必都听懂了。他只知道大陆有四项基本原则,还真没有听说
过有什么三项基本国策。只是,他觉得做出听懂了的样子,比听不懂这么漂亮的一
个女孩子的话,要好看些。可是,老这么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又显得有点笨拙。
面对这么一位大陆女干部,他才知道在学校学的那点知识还真不够用,你就不知道
该怎样同这样的小姐把这样的话题进行下去。
    或许,还是老实一点好。大陆的事情变化多端,今天一个政策,明天一个法令,
外边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也算不得失礼。于是,他笑道:
    “林小姐不要见笑,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基本国策……”
    林雁冬挺能原谅他的,点点头说:
    “这没什么。不要说王先生在外边,就是在我们内地,很多人也不是那么清楚
的。不过,您想了解也不困难,我们规定的环保方针和政策都体现了我们这一项国
策的精神。在战略上,我们实行经济建设、城乡建设、环境建设同步规划,同步实
施、同步发展的方针……”
    王耀先瞧着她说话时不断启闭的唇,不断闪现的那一副整齐的贝壳儿般雪白的
牙,压根儿忘了自己的问题,只是呆呆地瞧着她。
    “王先生,听说你也打算回大陆办厂?”林雁冬感觉到对方的茫然,不失时机
地转换了话题。
    “是,是,”王耀先这才如梦初醒,忙说,“林小姐认识的人多,不知道能不
能给我介绍一些关系?”
    “没问题!”林雁冬大包大揽地一口答应,“我们清河市经委有个新提的副主
任,跟我挺熟的。走的时候他还让我拉点儿外资呢!我现在就可以把他的地址和电
话给你。你找他,他肯定热烈欢迎。”
    “靠林小姐的面子哟!”
    “不用。钱就是面子,你信不信?你是想办工厂吗?”
    “是啊,如果有可能。”
    “那你可要小心啊!”林雁冬眯着眼说道,“如果你投资的工厂不考虑环保问
题,或者环保设施不合标准,我们环保局可是不签字的。”
    “那就要多多仰仗林小姐了!”王耀先举了举杯,可找着巴结的机会了。
    “没问题,你真到我们清河市来投资,我会给你当参谋的,只要你们肯听。”
    “林小姐的话,一定听的,一定听的。”
    侍者端来第一道菜——盛在一只很精致的白磁杯里的汤。
    “舅妈呢?”林雁冬成心四下里张望着说,“她可能迷路了吧?”
    “我们先吃吧。”王耀先拿起匙子说:“汤,要喝热的。”
    林雁冬也拿起匙子,尝了一口汤。
    “林小姐,味道还可以吗?”
    “哇,好鲜啊!”林雁冬学“港台国语”,维俏维妙。
    “林小姐在政府机关工作太辛苦了。”王耀先抓住机会引导着谈话的方向,
“其实,女孩子应该作一点轻松的事。”
    “是吗?”林雁冬两眼忽闪忽闪的,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在西方社会,一般都认为轻松一点的工作更适合女孩子的生理特点和心理特
点。美国有位著名的心理学家说过……”
    林雁冬放下汤匙,两手托着腮帮子,专注于面前这位有大学文凭的商界人士。
    王耀先忽然觉得自己失言,又把话找回来:
    “当然,轻松一点的工作,并不是不重要的工作。我的意思是……”
    “王先生,你的意思我懂。”林雁冬又喝起汤来,“我也很想找一点轻松的事
干干,谁不想活得轻松一点?”
    “林小姐能有这种想法,太好了,太好了!”
    王耀先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疑惑。如果这位小姐真想在香港找一份轻松的工
作,那可真是太好了。可,她是当真的吗?
    还没等他捉摸过来,只听林雁冬又说道:
    “可惜,我学的专业太沉重了,轻松不起来呀!”



  

                                 第二章

    四月的天气了,院子里的桃树上还只有那么可怜的几朵小花。
    这株老桃树看起来还是健壮的。它的树杆那么粗重,就像一个结实的妇人;可
那些依附在它躯体上的曲曲弯弯的枝桠,却又细又弱,一付病态,怪不得桃花一年
比一年少了。
    晾衣服的绳子十年如一日地挂在这树杆上。这实用价值多少弥补了一点它观赏
价值的不足。望婆婆扶着树杆,看着暮色中那几朵更显得可怜巴巴的小花儿,叹了
口气,心里想,今年的桃花不会再开了。
    “桃满林苑”,曾经是清河市十大景观之一。那时候,“林苑”有多少桃树?
每年结多少水蜜桃?时过境迁,老爷过世,太太去了香港,“林苑”被分割了,只
给昔日的主人留下了一个小侧院和一株老桃树。就连这,还是“文革”后落实政策,
作为祖产发还给房主的呢。
    望婆婆从绳子上收下晾干的衣服,听了听大门外,仍然没有一点声响。她惦记
着炉子上小火温着的鱼汤,又叹了口气,径自进了北房里屋。望婆婆把衣服放在那
张雕花大木床上,一件一件抹平整,仔仔细细地折起来。她虽是低着头,弯着腰,
眼睛盯着手里的衣服,耳朵却是一刻也没放松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脚步声吗?
    好像是脚步声……是秀秀回来了,还是他呢?
    不,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几天,她觉得耳朵有点不那么好使了。自从星期二晚上林秀玉回家告诉她,
陈昆生要搬回来住,她就心神不宁。
    多少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伺候自己奶大的秀秀,伺候秀秀的女儿雁雁,把可怜
的秀秀和可怜的雁雁视为自己羽翼下的两只小鸟儿。她熟悉秀秀沉稳的脚步声,熟
悉雁雁银铃般的笑声。做好了晚饭等她们娘儿俩回家来,是她每天的功课,也是她
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特别是她给她们准备了好莱的日子。
    可是,突然间,那个背叛了自己妻子、舍弃了自己女儿的陈昆生要搬回“林苑”
来住,这是怎么回事?
    “他找你了?”她问。
    “没有,”林秀玉摇摇头,很平静地说,“他们单位找我们医院谈了。”
    “这算怎么回事?”望婆婆倒急了,“说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已经说不清楚
了;这又搬回一个院儿来住,怎么跟人说呀?”
    “你什么也别说,”林秀玉把她拦住了,“人家说,我们这房子,落实政策时
就有他一份。”
    “这是‘林苑’,哪有他姓陈的份儿?”望婆婆俨然是“林苑”的主人。
    “算了,他们单位说他住的是别人的房子,现在人家要用房,只有请他搬走。
我有什么办法?”
    林秀玉吩咐把东屋的三间空房腾出来。这几天,陈昆生一会儿搬来一张床,一
会儿运来一套沙发,一会儿又扛来一个箱子。今天一捆,明天一包,活像耗子搬家,
叫望婆婆从心里烦他。
    “他的事,你不要管。”林秀玉对她说。
    “我才懒得管呢。”望婆婆撇着没剩几颗牙的薄嘴唇,回答得挺干脆。
    “就当他是房客。”
    “对,拿他当房客。”望婆婆在这个问题上比林秀玉明白多了。她说,“可话
说回来,往后一个院儿里住着,进进出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要有点什么事儿,
我是该管还是不该管呢?”
    林秀玉给问住了,半天才耷拉着眼皮儿慢腾腾地说:
    “你爱管不管,反正我不管。”
    事实上,陈昆生的事情,林秀玉可以不管,她也没有时间管。作为著名的妇产
科专家,她一早去医院上班,晚上经常很晚才回家。望婆婆整天守在家里,虽说陈
昆生还没有搬来,她可已经管上他的事了。为他开门,替他收拾屋子,就差没有替
他做饭洗衣服了。
    

    她不怕干活。使她不安的是,她不知道林秀玉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望婆婆是知根知底的。以她的道德标准来衡量,陈
昆生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她的秀秀,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合着总比分开好。
10几年前秀秀提出离娇,她嘴上不说,心里很不赞成。后来法院不让离,说是“双
方的感情还是有基础”的,她背后可没有少念佛。
    可是,秀秀是个倔脾气。法院不让离,她也没有让陈昆生搬回来。
    “我不能跟一个小人生活在一起。”林秀玉说。
    如今,陈昆生要搬回来了。他昨天走时亲口说的,“望妈,我明天就搬回来。”
他还叫她“望妈”,跟过去一样。
    一只老式的挂钟“的嗒的嗒”的响着,时针已经指向7点,秀秀还没有回来,陈
昆生也不见人影。望婆婆的心分成了两半,她惦着这个,又不放心那个。
    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老人立刻丢下手里的衣服,忙忙地转身出了房门。等她
走到外间客厅的门口时,林秀玉已经进了院子了。望婆婆还是走下两步台阶,迎了
上去,一边接过她手上的黑包,一边照例地叨唠:
    “又是这么晚,天都黑了。刚完事吧?是30岁头生?又是难产?唉,这年月,
怎么都这么晚才生孩子,真叫人弄不懂!”
    望婆婆跟在林秀玉身后一路说着,等她抱着包迈进了门,林秀玉已闭着眼在沙
发上坐下了,又是那么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饿坏了吧?这就吃饭?还是先喝口水?”
    林秀玉只摇了摇头,好像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望婆婆望着她只有叹气,把早泡好的茶端了过来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这时,
林秀玉才睁开眼说了一句:
    “望妈,我不想吃。你别忙了。”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你呀,从小就不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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